第二十七章:謀定後動(2)
鄧演達、李濟深等齊聲問:「如何解決?」
葉挺說:「無論**內的左傾勢力,還是共產國際,都是蘇聯的代言人。只要蘇聯領導人態度轉變,他們也得跟著走。所以只要蘇聯確定中國實行統戰路線,一切都迎刃而解。」
眾人恍然大悟:「對對!蘇聯不是和我國復交了嗎?」
白崇禧道:「確實如此!去年12月我在桂林,聽到國民政府和蘇聯復交的消息(歷史上中華民國和蘇聯復交是在1932年12月12日,又是一個『雙十二』),還以為聽錯了,後來才知是事實。希夷你的預言又對了,真是鬼神莫測!雙方既已建交,蘇聯當支持我國抗日,以減輕日本對其遠東的威脅。」
葉挺道:「健生所言卻又樂觀了。中蘇雖然復交,卻各有算盤。就蔣介石而言,他與蘇聯復交,是阻止蘇聯親日疏華和承認偽『滿洲國』這樣一種防禦性的緊急需要,以聯蘇而謀『共同制日』這一進擊性的目標,則尚未提上日程。他說過,『倭患急而俄患緩,但俄患大而倭患小』,當倭患之急超出他能忍耐的界限之時,他就優先從患之緩急的考慮出發,為緩和日本的『急患』而被迫接近蘇聯的『緩患』,這就是他急於與蘇聯復交的背景,而沒有繼續堅持他一直堅決主張的與蘇聯復交的前提是收回中東鐵路和外蒙古這兩個先決條件。就蘇聯而言,雖然號稱社會主義國家,但卻繼承沙俄侵華的權益,連同外蒙古在內,割去我中華土地300萬平方公里以上,哪談得上什幺革命風範?一切都是為了蘇聯在遠東的利益,在親日、親華間搖擺,企圖坐收漁利。蘇聯雖然首先提出與我國復交,以牽制日本,但卻擱置最為關鍵的我國視作復交前提的中東路問題和外蒙古問題,不肯放棄侵華權益,並企圖以承認偽『滿洲國』相要挾,迫使我國放棄這兩個前提條件。去年3月中旬,蘇聯承認了偽『滿洲國』任命的中東路督辦和理事,並同意在蘇聯控制下的中東路使用『滿洲國』國旗,此舉被日本看成等於在事實上承認了『滿洲國』。去年4月28日,蘇聯在土耳其國務總理訪蘇之際邀請各國外交團出席歡迎宴會,卻惟獨把在莫斯科交涉中東路等問題的中國代表團拒之門外。去年9月15日,日本正式承認偽『滿洲國』,蘇聯藉機施壓,其外交人民委員(即外交部長)李維諾夫警告說,如中國堅持附有條件而拖延復交,蘇聯雖無即時承認『滿洲國』之意,『但亦不敢為長時間之保證』。這並非虛聲恫嚇。去年9月18日,經蘇聯政府同意,『滿洲國駐外領事』出發前往蘇聯赴任。9月23日,蘇聯副外交人民委員加拉罕通知日本駐蘇大使廣田,蘇聯同意『滿洲國』領事官常駐莫斯科。同日,蘇日之間就蘇聯石油製品出口日本締結協定,此舉被日本視作『最近蘇聯方面對日協調態度的又一表現』。為防止蘇聯真的承認偽『滿洲國』,蔣介石才被迫同意與蘇聯無條件復交。在這樣的背景下,所謂中蘇復交后,蘇聯就一心一意支持中國抗日,或蔣介石就此聯蘇抗日,都還不現實。」
葉挺一番分析,令在座眾人清醒過來,不再樂觀。鄧演達不甘道:「既然蘇聯政策搖擺,企圖在中日間漁利,那麼我們可否有借用處?但又有什麼辦法促使蘇聯扭轉共產國際和**內的左傾路線,轉而實行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希夷,你這最關鍵的預言能實現嗎?」
葉挺道:「事在人為!現在世界上能與日本抗衡的大國,我們可引之為外援的,德國、美國都隔萬里重洋,遠水難救近火;真正能幫助中國持續抗戰的,還是蘇聯這個鄰邦。蘇聯想利用中國牽制日本,我們何嘗不可借力蘇聯對抗日本?中華武術的精髓是不以力敵,只要運用得當,就可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對蘇聯,我們也可施展謀略,達到借力抗日的目的。」
李濟深問:「但如何借力呢?」
葉挺道:「要借力蘇聯,就要放在全球大背景下。蘇聯是唯一的社會主義國家,處在資本主義世界包圍中,危機感無時不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借國際局勢的變化,加重蘇聯的危機感,迫使其大力支持我國抗戰。我預言,下個月初,歐洲局勢將發生大變化,蘇聯在西方的歐洲將面臨巨大的現實危險,為了避免兩面受敵,必然會調整政策。我們可藉機再添幾把火,挑起蘇日爭端,使蘇聯感受到東、西方帝國主義正在聯合壓迫過來,再來一次類似1919年的武裝干涉,扼殺蘇維埃國家。這樣,蘇聯就有可能通過共產國際指示中國**,放棄奪取政權的目標,轉而促成國共合作,聯合抗日,牽制日本。甚至不排除蘇聯可能利用中國,挑起中日全面大戰,將日本軍隊拖入中國廣闊的國土,陷入泥潭而無暇他顧,從而確保蘇聯遠東的安全。在這場大國遊戲中,誰能笑到最後,就看各自謀略的高低了。」
葉挺又作下月初歐洲局勢將發生大變化的預言,但眾人都心不在此。白崇禧道:「再添幾把火挑起蘇日爭端?容易嗎?要是被識破,只怕我們玩火啊。現在國家四分五裂,再經不起折騰了。」
葉挺說:「健生顧慮甚是。但我中華國力雖弱,謀略和兵法卻博大精深,未嘗不可能以智取勝!各位放心,我葉挺說到做到,3個月之內,促成國共合作和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建立!所謂兵不厭詐,無毒不丈夫,到時要用些見不得光的『暗盤』(廣東話:陰毒手段),各位不要計較就是了,只要相信我一切都是為中華民族利益著想。」
鄧演達道:「希夷,你就放心去做吧。只要促成抗日統一大業,你葉希夷就是中華民族大功臣!」
李濟深等道:「希夷,你要是促成此事,那就真不愧『人中龍』,諸葛武侯不及也!健生這個『小諸葛』,就不要拿出來顯擺了。」
葉挺笑道:「本人愧不敢當。當今『人中龍』是有的,不過不是我,而是江西的**。現在他已掌握紅軍的兵權,大展雄才偉略的機會已經到來了。」
鄧演達等點頭說:「不錯,紅軍有了**的指揮如魚得水,真是天下無敵了。但德鄰所說的三點顧慮也有道理,真的那幺容易解決嗎?」
葉挺說:「德公三點顧慮不假,但我預言國共合作也會分作三步走。第一步,中國**發表聲明,願同國內一切抗日力量合作北上抗日,如果國民黨中央不予理睬,就與其它抗日力量一起聯合,建立起除蔣記中央以外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這就是『反蔣抗日』,如此就是我兩廣契機,當迅速響應,對蔣介石施壓。第二步,蔣介石現在內外交困,單說紅軍或兩廣,他就一個也對付不了,看到兩大敵手可能聯手,自然坐不住,很可能會半推半就倡議國共和談,**、周恩來等偉人自然會抓住機會,這就是『逼蔣抗日』。第三步,就是我說的點幾把陰火,把蘇聯逼急了,通過共產國際促成國共合作,建立全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用中國牽制和消耗日本的力量,這就是『聯蔣抗日』。我敢預言,那時紅軍就會改編為國民革命軍,中華蘇維埃政府也會取消,全國實現一統,各大勢力派出聯軍、包括紅軍參加熱河抗戰很快就會實現。」
葉挺一席話,在座眾人都大感興奮,都覺可行,只是對最後一點蘇聯的轉變感到把握不大。葉挺於是道:「各位放心,此事說起來容易,其實個中曲折甚多,一個把握不慎,就如健生所說,可能玩火。但這也是唯一機會,我已作周密安排,會小心謹慎的,成功機會很大,如果真的失敗,我自會自裁以謝國人!」
眾人連忙道:「希夷言重了!對你這『人中龍』我們是放心的,我等恭候佳音便是!」
蔡廷鍇(他是唯一知道葉挺秘密謀划之人)這時發話:「既然定下大局方針,如何應對張學良的秘使,還得考慮。」
葉挺說:「當務之急是與張學良聯手,兩廣軍隊要儘快出動,否則熱河戰機稍縱即逝!」
歷史上十九路軍組成援熱縱隊,但只開到湖南耒陽戰事就已結束,蔣光鼐、蔡廷鍇抱憾終身。
張發奎道:「只是我們軍隊怎幺去熱河?一出廣東就是蔣介石的地盤,他不同意,我們連湖南也過不去。」
葉挺笑道:「陸路不通,有海路、空路。」
張發奎恍然大悟:「對!唉,我就是陸軍思維,哪想希夷精通海陸空!」
鄧演達道:「空軍運力有限,海路運量雖大,但太過緩慢,及時到達天津,連同卸貨及奔赴前線的時間,恐怕超過一個月,而日本人2天就佔領山海關,要是東北軍象九一八那樣一潰千里,我們只怕趕不上趟。而且,海路還有被日本人截奪的危險。」
葉挺笑道:「擇公放心,此事我早已謀划。我們運輸機航程有限,如果運送軍火的話中間非在武漢加油不可,而只要蔣介石不點頭,這是不可能的。但如果只送幾個人,大部分運載量用來裝載航空汽油(註:21世紀初美國大片《珍珠港》中,從美國航空母艦起飛空襲東京的轟炸機為多裝燃油,不惜拆毀全部武器以騰出裝載汽油罐的重量),就可飛到北平,張學良的秘使解方就是這樣來廣州的。我想,我和擇公等幾個人先乘飛機去北平,與張學良接頭,謀划熱河抗戰。至於時間問題,日軍雖然佔領山海關,但關東軍主力剛剛在各地打散抗日義勇軍,要集中起來進攻,至少要一個月以上時間,我判斷,關東軍全面進攻熱河的時間,不會早於2月下旬(歷史上是2月23日),這樣我們的海運就可及時到達。至於日本海軍中途截取,這當然有可能,我們截了他3個師團的裝備,繳了3艘萬噸貨船,日本人自然恨得咬牙切齒,到時肯定會出手截奪,或者在台灣海峽製造什幺觸礁、風暴沉船事故,來個抵死不認,我們也無可奈何。所以這次海運,決不能用廣東的船隻,最好通過香港,租用美國的船隻,他日本人再狠,這時也不敢得罪美國,單說每年日本就得輸入美國廢鋼鐵上百萬噸,而且現在中日雙方在熱河還未正式開打。這樣,我們的坦克、大炮等重裝備就可先期從海路出發,大部分官兵則只有等待,等蔣介石鬆口,再乘火車沿粵漢、平漢鐵路北上。3艘日本萬噸輪嘛,也不能閑著,就用作從德國運輸彈藥,畢竟打起來彈藥最重要。」
鄧演達等大喜:「還是希夷謀劃得當!」
蔡廷鍇道:「那我們明天就接觸解方,表明我們的聯合華北及出兵意圖。到時擇公、希夷先和這位秘使一起先去北平。」
葉挺笑道:「送走這位秘使,還會來一名秘使,就要靠李、白兩位代勞接待了。」
李、白奇道:「還有一位秘使?哪方面的?」
「南京方面的,就是你們的老朋友季寬。」
「是季寬!他來干什幺?」
「自然是帶來蔣介石的口信,要兩廣軍隊去江西『剿共』,他好騰出手來讓中央軍北上抗日。如果我們不答應,老蔣就有了借口,說兩廣不顧大局,他的中央軍攘外必先安內脫不開身,就不能去熱河抗日了,將責任推到我們身上,最多只派幾個師去應付一下輿論。」
鄧演達冷笑道:「老蔣打的好算盤,他敢這樣做,我就出面振臂一呼,全國黃埔革命同學會6000多會員大多在中央軍內,到時中央軍將領聯合起來要求抗日,包管老蔣不得安身。」
葉挺說:「擇公不必如此,此次熱河抗戰,沒有中央軍也行,我們地方部隊一樣可打個漂亮仗,給中央軍作出榜樣,也激勵全國人民的士氣。」
李濟深等道:「對了,希夷,此次熱河抗戰,勝算幾何?」
「七分。」
「哦?不會象淞滬一樣最後功虧一簣吧?」
「此一時彼一時,此次熱河抗戰,規模比淞滬大得多,我軍投入兵力,華北的東北軍、西北軍、晉軍,加上我們兩廣軍隊,以及紅軍,當在60萬以上。日本關東軍傾力而來,總兵力當不下20萬人,加上偽軍約30萬人。估算下來,雙方投入的總兵力可能接近100萬人!但我們的抗戰條件又遠遠超過淞滬。淞滬打了一個多月,我們始終只有十九路軍3個師和5軍2個師,最後經不起消耗。而此次熱河抗戰,我軍可動用幾十個師,兵力雄厚,可支持長期作戰,前線部隊可得到輪換休息補充,此其一;與淞滬抗戰受制於何應欽的軍政部不同,我們現在有了兩廣這個強大的抗日基地,兵員徵集、武器生產、物資補充都有了保證,此其二;我軍繳獲日軍3個師團的完整裝備,連同德械師和美國坦克、飛機,加上「天雷炮」,單就陸軍、空軍火力而言,已遠遠超越日軍,且和當今世界任何最先進的軍隊也有一戰之力!此次作戰,我還有三大絕密武器,雖然違反日內瓦戰爭法,但只要日本人敢用毒氣,我就教他有來無回,嘗嘗我們的厲害!此其三;此次兩廣軍隊北上抗日,不比當初淞滬何應欽作梗,我兩廣子弟兵為抗日前驅,也算為張學良拼殺,又不奪他地盤,張學良自然感激不盡,他們張家雖然失了東北,但幾十年積累的財富帶入關內的也很可觀,到時會大力支持我們,不會『托手肘』(廣東話:使小動作)。我還有兩個預言,供諸位參考:一是蔣介石會派代理行政院長宋子文赴華北敦促張學良抗戰,此人在淞滬就與我們關係良好,同為廣東老鄉,又是財神爺,屆時軍費開支不成問題,宋子文還會把他的稅警總團調去參加熱河抗戰,此部實力相當於1個德械軍,實乃我軍強援!二是蔣介石還會免去季寬的內政部長職務,任命其為華北軍分會參謀長,這樣華北軍分會上下一心,我們前線部隊就能安心作戰,不必擔心遭到算計。孫子曰:上下同欲者勝,此其四;最後,這次熱河抗戰規模雖然巨大,遠超淞滬抗戰,但從全局看,仍是一場局部戰爭,不會釀成中日全面大戰。日本關東軍投入兵力總有限度,如上說,最多20萬人,而我軍數量佔有3倍優勢,十九路軍的武器裝備又佔有很大的質量優勢,傾我全軍精華於熱河一隅,當可與日軍血拚一場,只要消耗日軍七八萬人,當可使其承受不起。而熱河作戰是山地戰,只有幾條道路適於行軍,易於判斷日軍行進方向,我軍只要指揮得當,當可對其分割殲滅。而且,日軍後方的龐大東北義勇軍廣泛騷擾,開展游擊戰,斷其後勤補給線,也可迫使日軍分兵。此次作戰,我軍空軍足可與日本空軍匹敵,而內陸作戰日本占絕對優勢的海軍又派不上用場。以我之長擊敵之短,此其五。所以,此次熱河抗戰,我方勝算較大。但我軍也有不利條件,最大的問題是重武器彈藥不足。十九路軍繳獲的日軍3個師團裝備,基本上只能一次性消耗,因繳獲日軍武器彈藥甚難;打起來德國武器和美國裝甲車輛的彈藥消耗驚人,而從外國購買彈藥耗時費日,很難確保按時到達前線。而自製武器方面,輕兵器還可以,火炮就不行了。所以,此次作戰,開始我軍會佔上風,甚至會取得比淞滬更大的大捷,但後勁不足,交戰時間越長越落下風,只有苦撐。而日軍全部武器國產化,東北巨大的兵工廠生產已經走上正軌,與本土的海路暢通,武器彈藥補充源源不斷,戰爭潛力遠勝我方。有鑒於此,此次熱河抗戰,我們在收復部分國土的情況下,見好就收,爭取在有利條件下爭取停戰,是最好的選擇。所以,我說此戰我方有七分勝算。」
眾人驚嘆曰:「希夷神算,世所不及!只是這最後一點,假如日軍在熱河遭到重創,會不會惱羞成怒,趁機全面侵華,吞併我國?」
葉挺道:「不會。熱河抗戰哪怕雙方投入兵力100萬,仍然會局部化。這主要是日本內部三大矛盾決定的:第一個矛盾,是日本內閣與軍部的矛盾。日本內閣方面顧慮影響國際關係,特別是對國聯「李頓報告書」中所提議的:『在中國政府的宗主權下組成有廣泛自治權的東北自治政府,作為日本、蘇聯和中國之間的緩衝地帶,對於日本對熱河的權利要求毋庸再議,而且這個緩衝地帶不包括萬里長城和內蒙古。』因此,日本內閣認為,『李頓報告書』剛剛發表,對此無視而實施越過長城的作戰,對日本的外交政策有損,所以希望控制關東軍進至長城線以南地區作戰。他們認為,熱河是『滿洲國』的『領土』,而長城線以南則是中華民國的境內;關東軍佔領熱河省,是為『滿洲國』收復『國土』,理所應當,而打到長城以南就是與中華民國正式開戰了。按照這套邏輯,日本內閣多數成員主張戰事不宜擴大,將戰事限於熱河境內。與以往不同,齋藤實內閣有軍方背景,對軍部有一定影響;第二個矛盾,是日本軍部內部的矛盾。日本軍部中陸軍居於主導地位,但陸軍的中高級軍官中,又存在『皇道派』與『統制派』之爭。兩派綱領和糾纏十分複雜,就對華策略而言,『皇道派』主張仿效九一八模式,不斷擴大對中國的侵略,叫囂『三個月滅亡中國』。而『統制派』則視蘇聯為最大對手,認為以日本本土的貧乏資源,國力無法與蘇聯抗衡,所以主張充分利用『滿洲』豐富的煤鐵資源和豐富物產,將『滿洲』建設為強大的反蘇戰爭基地,以及解決日本人多地少問題的『皇道樂土』,因此在侵佔熱河后,不贊成繼續對中國關內用兵。日本陸軍上層首腦中,權位最重的參謀總長閑院宮載仁親王只是挂名,實權在『三巨頭』手裡,即陸軍大臣荒木貞夫、參謀次長真崎甚三郎、教育總監林銑十郎。其中,荒木貞夫、真崎甚三郎屬於『皇道派』,林銑十郎和參謀本部第二部的部長永田鐵山等屬於『統制派』。具體到關東軍,大致是『統制派』當權,如司令官武藤信義元帥、參謀長小磯國昭中將等。參謀次長岡村寧次原屬『皇道派』,但因離開國內多年,與荒木、真崎的來往不那幺密切了,加之他對誰也不願得罪,所以在軍部的一般將佐看來他是個『超然派』。這些人都傾向於佔領熱河后,即專心致志經營『滿洲』。不過當今日本軍部中,荒木貞夫、真崎甚三郎的『皇道派』掌握了大權,與關東軍矛盾很深,對關東軍經常獨行其事非常不滿。去年8月,日本軍部改組關東軍高層,將傲慢抗上、作戰不力的司令官本庄繁免職,原參謀長橋本虎之助調任關東軍憲兵司令,高級參謀坂垣征四郎、石原莞爾等也均被調出,至此發動『九一八事變』的關東軍上層幾乎全被撤換,但並未解決關東軍內部存在已久『下克上』問題。這次熱河抗戰,我們就可充分利用日本軍部的內部矛盾,痛打關東軍一頓,只怕日本軍部中的一些人不但不惱怒,反而會幸災樂禍呢!第三個矛盾,就是日本的侵略野心與國力不足的矛盾,現在日本國力因為經濟大危機已跌至谷底,必須將主要財力用於擺脫危機,能夠用于軍費特別是戰費的有限,發動熱河作戰勉強夠用,但支持不起對中國的全面戰爭。有這三大矛盾,表面上看日軍佔領山海關、覬覦熱河來勢洶洶,不可一世,實際上外強中乾,矛盾重重,只要我們予以迎頭痛擊,就可使其原形畢露。所以,此次熱河看似我國危機,但利用得當,未嘗不可使之變成日本的危機!」
在座眾人見葉挺分析絲絲入扣,鞭辟入裡,盡皆信服,贊曰:「希夷謀定而後動,兵動若神,謀不再計,真乃曠代名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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