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遠東驚蟄(一)
1933年4月,日本關東軍大部精銳雲集長城一線,戰火愈燃愈烈。就在世人把目光投向華北之際,從遠東傳出一條驚人的消息再次震動了世界:日本向蘇聯開戰了!
一時間,大洋兩岸的中國、美國和遠在地球另一端的英、法、德、意諸國,都感受到了這股強震的衝擊。令人驚訝的是,世界諸強似乎都以歡快的心情,注視著遠東中、蘇兩國交界處的那座僅100多米高的小山峰:張鼓峰,以及圖們江。
日本人胃口大得驚人,這個本土面積不及中國任何一個中等以上省份的島國,不僅向身邊的一條巨「龍」張開血盆大口,而且不待吞嚼化盡,又一拳向北面的巨熊身上擂去。日本人膽量也大得驚人,敢冒兵家之大忌,同時向兩個大國揮動戰戟。第一次世界大戰德國就是敗於兩線作戰,但自詡有天照大神護佑的日本人這麼幹了。彈丸小國日本,把剛剛趨於平靜的世界,又攪得個動蕩不安。剛從一次大戰廢墟上站起身的世界各國,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便又被濃重的戰爭陰雲所籠罩。
歐洲,納粹已在德國上台,眾多中小國家面對這個即將崛起的可怕巨人,被箍得透不過氣來,重重地呻吟著。而英、法等軍事大國,也被這股衝天的邪氣震懾住。混沌不堪的世界,正義一時失去了光亮。在亞洲,中國已在日本點燃的戰火中掙扎了近一年半了,而朝鮮半島已被日本的太陽旗融化。東南亞諸島,隨著英法力量的衰落,這裡幾乎成了防禦的真空。關於日本的「神話」越來越多,越傳越神。
日本,就象是從潘多拉寶盒裡逃出的一個惡魔,轉眼間便把平靜的世界攪得個傾斜動蕩,喧沸不寧。
如果說日後的瘋狂之冕屬於德國的話,那麼1933年中最張狂、最急不可待的,則是日本。
4月1日,日本「朝鮮軍」精銳第19師團,在猛烈炮火的掩護下,向蘇聯遠東紅軍踞守的張鼓峰等高地,發起了一浪高過一浪的攻擊。蒼茫、沉寂的遠東之夜,被隆隆的槍炮聲、喊殺聲驚醒,在大風中嗚咽著、顫抖著。兵力處於極度劣勢的遠東紅軍面對洶湧如潮的日本「矮腳虎」的猛攻,無力招架。當夜,張鼓峰等一線陣地盡數落入日軍之手。
克里姆林宮,斯大林也被這震動世界的消息驚呆了。
遠東突發的戰火,並沒有攪擾莫斯科春夜的寧靜。克格勃出色的保密工作使這座美麗的俄羅斯古城仍處於寧靜之中。自從納粹在德國上台,希特勒公開叫嚷要將布爾什維克從地球上抹掉后,這裡似乎也嗅到了戰爭的氣息。許多工廠早已停止了民品生產,急急忙忙投入到飛機、坦克和槍炮的製造行列中。斯大林冷酷無情的肅反運動已經啟動(歷史上蘇聯的肅反在1936年左右大規模展開,但在這個時空由於1931年底就開始整肅季諾維也夫-加米涅夫「反革命集團」,所以肅反也提前開始)。白天勞作了一天的人們,似乎都想避開這動蕩年月里隨時都可能降臨自己頭上的災難。天一黑,街道上便人跡稀落。人們早早溜到屬於自己那一方小天地的家中,關門閉戶,圖個清靜。這使得莫斯科美麗的夜晚有一種冷峻異樣的寧靜。
克里姆林宮一間寬大的辦公室里,一盞檯燈幽幽地照著四壁。牆上,映出個魁偉的巨大的身影。斯大林握著他那幾乎不離手的大煙斗,憂心重重地在屋裡來回踱著,思索著。上午,來自前線的報告驚得他半天說不出話。雖然他對日本挑起軍事衝突並不感到意外,但這次衝突的規模、時機還是令他震驚。這其中有什麼背景,是出於什麼目的呢?
他覺得眼前的事情象一堆亂麻,扯不清、理還亂。這時,他感到頭隱隱作痛。近幾個月來,國際形勢的不斷惡化和國內的肅反,使他象一部晝夜運轉不停的機器。他本來習慣於整夜整夜的工作,白天休息。可現在,白天他也很少能會上眼。
本來,蘇聯就處在東西方列強的夾縫中,面臨著十分嚴峻的外部環境。一世精明的斯大林不可能不有所顧忌。但權力的高度集中,使他頭腦發熱,無端猜忌。初入克里姆林宮時尚能保持的謙虛有禮、善納良言,隨著民眾個人崇拜的日益瘋狂,早已象夏日的冰雪一樣,蕩然無存。「居功自傲」,這個曾一直令他生厭的東西,如今可悲地落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他是偉人,但他也是凡人。為掃除個人崇拜的障礙,使自己的意志能夠無條件地實現,他終於導演了讓歷史垂淚的肅反運動。一時間,黨內、黨外人人自危,擔心有一天無名的橫禍會降臨到自己頭上。
新生的社會主義蘇聯,一時怪雲籠罩,血雨腥風瀰漫全國。
斯大林就象是被怪物控制了大腦,揮刀猛砍自己的軀體。更令人遺憾的是,他一向意志堅定,堅定得可以說是固執、倔犟。他認準的道兒就一定要走下去。他從不在乎別人說什麼,也從不會為自己的所為而後悔。
內憂外患,更加重了蘇聯的危機。
蘇聯的危機,他有時也能意識到。尤其使他憂慮的是,紅軍指揮員**上的消失,必然嚴重損害紅軍的肌體,危及國家的利益。為此,他時常陷入矛盾之中。希特勒這個戰爭瘋子,一向以**著稱,與德國交戰,只是時間問題。但他不會放棄已定的政策,也不可能走回頭路。他只希望戰爭能晚一些到來,他首先需要的是黨的「純潔」,國內的安定,其次才是紅軍的強大。日本人這麼早地闖了進來,打亂了他心中的計劃,這使他既不安又充滿怨恨。
「可惡的黃禍!」他心裡恨恨地咒道。
門輕輕地開了,蘇聯國防委員伏羅希洛夫輕輕地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可斯大林象是沒看見來人,仍在那裡想著自己的心事。
斯大林對日本人的警覺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日本徵服朝鮮半島,並在中國東北成立了偽「滿洲國」,蘇日邊境從此就不那麼太平了。自1933年初起日軍便屢屢在邊境上挑起衝突,迫使他不得不強化國防建設,在邊界處大修防禦工事。咬著牙拿出有限的盧布,組建、充實了遠東方面軍和太平洋艦隊,並同蒙古簽訂了軍事盟約。但這一切僅僅是權宜之計,他並不想真正與日本人動手打起來,雖然他並不怕日本人。當歐洲局勢象失去控制似的不斷惡化並四處蔓延時,斯大林的頭腦卻越來越清晰。在他眼裡,日本人再張狂,畢竟不如德國那麼有威脅。德國人的擴張,不可能邁過蘇聯,尤其德國現在正控制在一個**產主義的戰爭獨裁者手中。
他想避戰,日本人卻偏偏不放過蘇聯這個巨人。東京日本陸軍少壯派勢力日漸擴大,「北進論」在東京愈益猖撅,對蘇聯遠東紅軍發起試控性攻擊的念頭一天比一天迫切起來。蘇聯國內政局動蕩、遠東紅軍實力薄弱就不再是秘密。
斯大林終於被推入了困難的抉擇之中。他吃不準日本人的真正意圖。如果蘇、日由此導致出一場大規模的戰爭,蘇聯必將以鮮血和生命來捍衛新生的社會主義國家。他覺得自己象是被推上了一座陡峭的山岩,稍稍處理不當,帶來的將是災難性的後果。
斯大林緩步踱回桌邊,捏起一撮煙絲不緊不慢地往煙斗里塞著。桌上檯燈發出的幽光照在他稜角分明的臉上,明暗相向,一臉冷峻。他好了眼恭立一旁的國防人民委員,低低地開了口:「伏羅希洛夫同志,前線情況怎樣?」
「斯大林同志,敵軍今天又進佔了沙草峰。前線指揮員報告,敵人控制兩座山峰后,全面轉入防禦,似乎沒有繼續進攻的跡象。」
「我們後續部隊在哪裡?到達前線需要多久?」
「預備隊正向前線調動中。坦克旅大約需2天,而步兵師至少得3到4天。如果途中沒什麼意外發生的話。」
斯大林微微點了點頭,突然,他停下了腳步,轉向元帥問道:「這件事是不是有可疑?比如,中國東北的抵抗軍穿著繳獲的日本陸軍制服,向我軍開火,引誘蘇日兩國捲入交戰,以緩解目前華北的戰事?」
伏羅希洛夫答道:「確實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據圖們江區艦隊的司令瓦舒金報告,是他的旗艦首先遭到炮擊,炮塔被打穿,才引發與日本海軍的衝突的。這一點已得到其他目擊者一致證實。但我方旗艦炮塔的裝甲厚度達100毫米,而中國東北的抵抗軍只有輕武器,最多是少量的迫擊炮,決不可能有這麼威力強大的重炮。能一炮摧毀我方旗艦炮塔的,只能是對面日本軍艦76毫米主炮發射的高速穿甲彈。」
斯大林點點頭:「你認為日本人挑起這場衝突的目的是什麼呢?在這件事上東京和前線的軍人們會不會存在分歧?」
斯大林兩道銳目象兩柄劍,伏羅希洛夫一時有些張皇失措。平時,斯大林很少要國防委員會的元帥、將軍們單獨拿意見。這使他極不習慣於今天這種場面。伏羅希洛夫元帥知道不開口不行,只得咽了咽唾沫,望著斯大林,懾儒地答道:「我想,駐遠東一帶日軍有8個師團(註:含駐朝鮮的2個師團),兵力集中。而我遠東軍區防禦面過大,兵力分散。也許日本人在東京的授意下想鑽我們的空子。」
「那麼你認為日本人是想與我們大規模開戰嗎?」斯大林繼續問道。
「從目前敵方兵力看,似乎不可能有大的升級。」
「嗯」。斯大林輕輕點了點頭,開口說道:「伏羅希洛夫同志,我們對這場衝突,還要認識到它的複雜性。東京這次採取軍事行動,究竟是什麼意圖我們不清楚,但我總有一種感覺,今後時局的發展,也許就取決於我們今天的態度。眼下,我們抽不出太多的部隊到遠東去,一定要設法把這次事件控制住。」
最後,斯大林從嘴上取下煙斗,表情凝重地吩咐道:「你現在回去抓緊布置反擊工作。布柳赫爾要親自去指揮遠東方面軍。告訴前線指揮員,一定要拿出全部力量,給人侵的敵人以迎頭痛擊。只有在軍事上給敵人以教訓,遠東的安寧才能有保障。另外,總參謀部也得做好遠東爆發大規模戰爭的準備。眼下局勢這麼動蕩,什麼事不會發生呢?」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象是喃喃自語。伏羅希洛夫仍是僵直地站著,不敢開口。良久,斯大林才回過神來,看了對方一眼,說道:「你去吧!」
元帥如釋重負,轉身離去,斯大林又陷入沉思中,滿屋散發著喬治亞煙絲淡淡的香味。
莫斯科。斯大林愁腸百轉,憂慮重重。而遠在南京的蔣介石卻是心花怒放,連日來陰沉的臉上終於現出了陽光。當外交部轉來蘇日衝突的報告時,蔣介石眼睛倏地一亮,從沙發上一躍而起,一把抓過電文,興奮之情毫不掩飾地從眼角眉梢流露出來,緊鎖多日的眉頭也舒緩了許多。末了,他放下電文,一聲長嘆;「好,好啊!天不負我,形勢終於要變了!」
這一聲長嘆,道出了他內心的苦辣酸甜。1931年,當世界還處在通向混池的和平時期,內戰不絕的中國就先嘗到了外敵入侵的苦痛。天皇的野心,時時都在威脅著蔣介石那十分脆弱的國民政府,也使他的不抵抗政策受到了國民黨內外地普遍譴責。熱河丟失,裝備低劣的國民黨軍,甚至大多的是他的嫡系部隊,在戰場上連遭敗績,目前的長城防線危如累卵,激憤的民眾一片怨怒。政府人員也言戰言和,莫衷一是,人心難測。更令他無法接受的是西方諸強對中國抗戰的冷落。內外交困,使他倍感為政的艱難。他太渴望能有一個國際盟友,一個真正信得過的盟友,能與他共御日軍。可有誰能與他同舟共濟呢?一向標榜主持正義的美國人,在與日本的較量中從未拿出對國民政府的那股威風勁。老牌的大英帝國,「日不落」的輝煌時代已一去不復返。就遠東問題,從未在日本人面前直起過腰,中國從未從它身上得到什麼直接的援助。一向深受蔣介石器重的德國,希特勒剛上台,底還沒有摸透。倒是一向沒什麼好感的社會主義蘇聯去年年底與中國復交,眼下長城告急,斯大林挾正義斷然不相退讓,在遠東跟裕仁操起了傢伙,這使蔣委員長猶如三伏天喝下杯清涼的甘露,那股舒心暢快勁就別提了。
下午,蔣介石一覺醒來,氣色格外好。一個月來,前線的戰事攪得他心裡火燒火燎的,很少能踏下心來安安穩穩地睡上一覺。今天的消息,雖沒給華北戰場帶來什麼顯見的效果,但至少他心裡踏實了許多。
門突然被推開,風韻不減當年的宋美齡面含桃花,款款走了進來。立刻,一股幽幽的香氣和一片晃動的笑魘罩住了蔣介石,令他砰然心動。就在他機械地起身,向著夫人伸出雙手時,宋美齡玉齒微露,帶著股難抑的興奮脫口道:「大令,有好消息了,是嗎?」
真是尤物!什麼大事看來都瞞不過她。蔣介石心中嘆道,含笑不語。
宋美齡天生麗質,又頗會籠絡人心,蔣介石身邊的文武百官、侍從謀臣,誰不願在她面前繞舌賣乖呢?更何況她還是第一夫人,所以很多事情蔣介石前腳知道,她後腳就能拿出令委員長嘆服的主意。
蔣介石溫情地拉著宋美齡的手,在長沙發上坐下。宋美齡仍微露笑魘,靜靜地看著他。他知道她在等什麼。
「大令,你消息知道的好快啊!我看雨農(戴笠)也不及你。」
聲音有些沙啞。蔣介石起身抓過桌上的溫開水,喝了口,繼續說道:「唉!大令,時局的安危也讓你牽腸掛肚。現在好了,俄國人不再沉默。我想,我們的日子會好過多了。」
「你認為斯大林會和日本人真正動手打下去嗎?」宋美齡問道。
「這次衝突是日本人挑起來的。日本不知道天高地厚,集重兵於華北,又在中蘇邊境挑起戰端。可對我們來說,這是件好事。斯大林嘛,絕不是等閑之輩,他不會看著日本人危及他的後方。仗是一定要打下去的。」
宋美齡靜靜地聽著,神情極專註。不時下意識地抿抿鮮紅的嘴唇。
「現在蘇聯紅軍的後續部隊正在開往前線,更大的戰鬥還在後面。這種時候,一根導火索就能燃起一場戰爭。只要日蘇開戰,我相信,不論東北、華北,甚至本土的日軍也得北上,那麼整個戰場的形勢也許將發生根本的變化。」
蔣介石越說越興奮,這種時候,他寧願相信事情能如他所願地發展,他甚至勾勒出一幅美妙的圖畫。身穿上黃色軍服的日軍,與皮帽皮靴的蘇聯紅軍在廣袤無垠的西伯利亞殺得天昏地暗。一隊隊日軍不斷地撤離中國戰場,從陸上、海上向北、向東,進入朝鮮半島,進入蒙古,進入蘇聯。而他則驅動著國民革命軍百萬大軍,沿著曾經敗退的路徑,殺向華北、東北,收復熱河、遼寧,光復吉林、黑龍江。中國又重新歸於他的國民政府,或者更確切地說歸於蔣某人手下。果真如此,那他甚至比以前還光耀。民族英雄的美譽、一統的中國、控制更牢的軍隊,一幅多麼美好的場景啊!蔣介石簡直有些心醉了。
宋美齡也沉浸在喜悅中,看來受到蔣介石感染,她雙眼放光,胸脯一起一落,激動難抑。精明的宋美齡有自己的考慮。當初,家產萬貫、名聞十里洋場的名媛宋美齡頂住各方壓力,下嫁給已有妻室、且下野賦閑的北伐軍司令,便充分顯示出她的精明。宋美齡正是這樣精明且不乏遠見的女人,一個令蔣介石的文武百官汗顏的女人。淵博的知識和機敏,為她搭成了一座座施展才能的舞台。
身在南京,宋美齡依然尋找著、觀察著,終於抓住了一個良機。寧靜的夜晚,她時常坐在廣播電台的麥克風前,利用美國人提供的廣播網,以一口悅耳、純正的美語向美國公眾發表廣播演說。她再次成功了。很多美國人未必知道中國的蔣總司令,但絕少有人不知道一位曾留學美國「衛斯理」女子學院的中國女子在扮演著東方天使的角色。關於她的神話傳說一時風靡美利堅。她也使西方公眾突然發現在遙遠的東方,一個文明古國正在抗擊著日本人的侵略。一時間,同情、支持中國抗戰的呼聲日漸高漲起來。蔣介石靠自己嬌小的夫人,在自己政治聲譽、外交、軍事上大大撈了一把。得意之餘,對自己的這段姻緣倍感驕傲。
宋美齡躍上了政壇,但也把自己捆在了中國抗戰的戰車上。
今天的消息,同樣令宋美齡振奮。但作為女人,她到底比蔣介石實際些。未來再好,那畢竟是一隻未吃到的雁。眼下日本人就在中國,就在鼻子底下,這更厲害。想著,她低聲問道:「大令,近來長城外圍情況好嗎?」
一聲輕語,把蔣介石拉回到現實中來。儘管日軍的壓力仍是強大,但興奮感仍在刺激著他的大腦。
「形勢還好。各個關口都頂住了日軍,中央軍在古北口打得尤其好,傅作義在察哈爾組織了幾次反擊,收效不錯。日本人也許沒多久就要北調了。為適應形勢,我們應該考慮考慮今後的軍政方略。」
宋美齡柳眉蹙了幾蹙,張嘴想說什麼,但終於還是壓住了。笑容重新浮上臉。她拉起蔣介石的手,說道:「出去走走吧,別老是悶在屋裡。」
4月,正是樹木蔥綠,花草怒放的季節。蔣介石、宋美齡信步在庭院里走著,幾名侍從官遠遠地跟在身後。這時,深得夫人寵愛的侍從官小張看著一旁身材魁梧的侍從室主任俞濟時,神秘地問道:「今天先生、夫人氣色不錯,知道為什麼嘛?」
俞濟時掃了四周一眼,低低地叮問道:「少賣關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快說。」
「日本人和蘇聯人幹上了,知道嗎?!」小張得意地答道。
「嗯?!」俞濟時睜大了吃驚的雙眼。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