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輯 會面王崇
諸葛亮在《出師表》中論及天下興亡之道,「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此後漢所以傾頹也。」
奸臣和小人,雖為人所不齒,但他們在中國歷史上卻佔有重要地位。皇朝的滅亡,國家的劫難,往往與他們有關。
凡是「猛人」身邊便總有幾個包圍的人們,圍得水泄不透。結果,使該猛人逐漸變成昏庸,有近乎傀儡的趨勢。中國之所以永是走老路,原因即在包圍,
這就是包圍定律。用在高麗,這條定律當然同樣適用。
元淮的死對外是宣稱暴病而亡的,沒有了元淮襄助的王崇陷於了李佑宗姐弟的「小人包圍」中,本就沒有主心骨的他不可避免的往昏庸走去,本就膨脹的野心在與我見面后變得越發膨脹,在「親信們」得鼓吹下,王崇終於耐不住了。
我與王崇的見面很簡單,秘密的我告訴他,王楷命我除掉他。王崇早知道王楷對他不滿,卻沒想到王楷真的敢對他動手,在我一五一十的將事情全部說出的時候,王崇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害怕,讓我對他的評價又低了幾分。
「大原公大人,如今王楷對您已是起了殺心,這次是我才會向您透露消息,下一次就不一定會這麼好運了,大原公還是早做打算得好!」在大原公府的一間密室里,我正在與王崇商談,同在的我這邊是姜懷,王崇那邊是他最親信的「自家人」李佑宗。
自聽說王楷要剷除王崇后,最最緊張的不是王崇,而是李佑宗,因為對李佑宗而言,他如今的地位權勢全是拜王崇所賜,一旦王崇倒台,那麼他的一切也就沒有了,這是他最無法忍受的,曾經在最低賤的生活中打滾的他對失去現在手中的一切充滿恐懼,不停地於一旁在給王崇煽著火,替我幫著襯。
王崇雖然動了心但還是留著小心,到底是經過風浪的,謹慎的問道:「張大人既為宋使,想必也該知道我所以能在高麗朝廷屹立至今,與我背後的勢力有關!」
「這個張栻自然是有所耳聞!」
「那張大人為何還要幫我呢?」
我微微一笑道:「那張栻請問大原公,若是大原公大人掌握高麗大權,張栻對大原公大人可有威脅,要令大原公大人除掉張栻?」
「這個……」王崇想了想,「沒有,我沒必要得罪大宋朝廷!」
「是了,若是張栻聽從王楷之命刺殺了大原公大人,您認為對於知道事情真相的我來說,王楷會放過嗎?」
「自然不會!不過也許他不敢對張大人動手也說不定!」
「是,也許王楷顧慮我身份不會對我動手,不過畢竟是也許,如今張栻離國萬里,完全沒有後援,不敢拿身家性命做這個賭。而且如今我助大原公大人,事成后,張栻對大人您來說根本是個無害之人,只需大人允我船隻,放我回宋即可!」
「哦~?張大人的要求就如此簡單?」
「大原公慧眼如炬,自然,張栻其實還有一層想法,或者說張栻還有一個要求!」
「願聞其詳!」
「張栻想請大原公大人許一承諾,他日張栻若落難來投,還望大原公能夠收留!」
王崇聽著疑惑,問道:「張大人此話何解,還請言明,否則恕我不能應允!」
我故做思考狀,好一會才道:「也罷,張栻與大人講明便是了,想必大原公大人也該知道大宋素有以文抑武的傳統吧!」
「這個王某知道,不過張大人你好像……」
「我知道大人想說張栻乃是文官,不過大原公也該知道張栻名為文官實行武事,我任參軍時,大宋淮西一軍其實就在我的控制之中,所謂功高震主,張栻又恰被金人捉過,若不是主動請辭,恐怕早就人頭不保,如今雖軼品少保,官居尚書卻不過是個面子上好看罷了!」
這話說的都是實情,王崇聽的點頭,卻仍是不放心道:「不過王某聽聞宋朝皇帝已經將妹妹許配與張大人,這般恩寵怎麼到了張大人口中就變成了宋帝對你有了疑心呢?」
「自古帝王無情,莫說我這個妹婿外人,便是兄弟、叔侄,古來相互殘戮的事又少嗎?您說是嗎?大原公大人!」
王崇臉色有些尷尬,掩飾著點頭道:「是,是!」
「現在大原公大人對張栻誠意還有懷疑嗎?」
「張大人說笑了,王某自始至終都是相信張大人的!此事便應允張大人了,只要王某得掌大權,張大人便是我高麗貴賓,無論何時來,王某都歡迎!」
「好,大原公大人既然應允,張栻便願為內應,相機引大人入皇城,介時逼王楷退位,請大原公大人登位。」
「嗯,那我們不如現在就來商談商談詳細之處!」
「也好!」
我是剛上燈得時候來得,這一談就談到了天快明,為怕別人看見,識出我身份,這才匆匆告辭離去。
「佑宗!」
「嗯?」
「馬上派親信通知大金國,讓他們派一批高手來,待事成后便將這張栻擒下送與金國!」
李佑宗一臉奸笑道:「大人高明!那張栻估計到死還是個糊塗鬼呢!嘿嘿!」
王崇的臉上也是現出得意:「嘿嘿,聽聞金國昌平王一直想拿他,如今他送上門來了,我們就把他做大禮送與昌平王!」
回別院的馬車上,我與姜懷也在哈哈笑著。
「伯衡,你說那王崇現在在做什麼?」
「嗯,依我看,若不是在做他的皇帝夢就是在派人通知金人來拿敬夫你!」
「嗯,我也這麼想,不過這位大原公大人怕是要失望了,張蒙他們應該已經跟上王崇得信使了吧?」
「應該尾著呢,出了開京便會動手!」
「太過貪婪了,又用得是李佑宗這等小人,他王崇想不敗都難啊!」
姜懷聞言先是微微一笑,隨即想到什麼,神情一黯,我見他模樣,知道姜懷是想起了元淮得事情,提到元淮,我心中也不免有些難過,一時間冷了場。
最後還是我先出聲道:「伯衡,往事已矣,多想也是徒勞了,倒是照大夫所說,元姑娘此刻該醒了,回去后,你我同去探望吧!」
姜懷聽了沒有說話,有些失神得點了點頭。
回到別院,下人稟告,元姑娘果然已經醒了,我看看姜懷,發現他的神情有些木然,嘆了口氣道:「伯衡,還是我去吧,你先回去休息吧!」
姜懷搖了搖頭說:「早晚都要見的,元淮既然囑咐我照顧其妹,我就會承擔下來,若能解開元姑娘心結,姜懷便是窮盡一生也無怨無悔!」
姜懷是個固執的人,我也不多勸:「伯衡,你又何嘗不是有心結呢!」
抬起頭看向我,姜懷苦笑道:「那敬夫你呢?你又為何定要去看望元姑娘?」
我無言以對,其實對我與姜懷來說,元淮的死都是一個心結。
走到元姑娘休息的房門外,以手勢制止了兩名親兵出聲行禮,正好屋內一名侍女出來,便小聲問道:「元姑娘怎麼樣了?」
「剛躺下!」
「現自方便進去嗎?」
「大人請便!」說著侍女讓了開來,我與姜懷點點頭走了進去。
只見那女孩安靜的躺著,我與姜懷走至床案,才發現她臉上還有淚痕。一陣風吹來,我這才想起房門沒有關,轉身去帶門,異變此時發生。
一聲高麗語的喊叫,接著就是姜懷的慘叫,我大驚,轉身撲去。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