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月19日

42.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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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的時候,段瑤和肖承啟的關係也是極好的,肖承啟打小就喜歡段瑤,段瑤倒是只把她當成關係最好的表哥。後來兩個人到了說親的年紀,是晉國公夫人肖李氏親自上門來給大太太李氏提的親。當時晉國公夫人是這麼說的,段瑤嫁過去只會享福不會受苦,她是她的親姨母,從小看著她長大,只有更疼她的份兒,萬沒有讓她受委屈的。李氏也覺得這親上加親的主意不錯,便問段瑤自己的意思。段瑤覺得,她也沒有喜歡的人,肖表哥好歹是跟她一塊兒玩到大的夥伴兒,兩個人的喜好又很相近,他又從小到大都疼她,嫁給他也沒什麼不好的,就答應了這門親事。只是後來出了一場意外,肖承啟墜馬而亡,段瑤沒能嫁給他為妻,成了一樁憾事。

此刻,段瑤再見到玉樹臨風的肖承啟,心裡自然也是無比歡喜的,仰著頭道:「肖表哥,你也來參加上巳節。」

肖承啟俊美的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明亮如黑曜石的眼睛里映出段瑤俏麗嫵媚的模樣,欣賞讚嘆道:「你今天真好看。」

「表哥,你又打趣我。」聽得誇獎,段瑤臉蛋兒一紅,心裡卻是甜滋滋的,不好意思地嬌嗔了一下,更顯嬌俏可愛。

肖承啟笑著道:「我昨日得了一盒上好的珍珠,想你應該會喜歡,改明個兒就讓人給你送過去。」

「謝謝表哥。」段瑤趕忙蹲身一福,謝過他的禮物。

肖承啟忍俊不禁,「你喜歡就好。」

兩人正說著話,一個穿栗色短裳配藍色裙子的嬤嬤走了過來,她的行為作動極為訓練有素,滿臉堆笑地朝著段瑤和肖承啟行了一禮,道:「給肖世子和段三小姐請安,婉蓉長公主得知段三小姐來了,想請段三小姐過去說說話。」

段瑤愣了一下,心道難道是她剛才回擊蔣妍的話讓婉蓉長公主知道了?細細回想了一遍自己剛才說過的話,可以肯定沒有什麼問題,心下稍安,笑著道:「我知道了,勞煩嬤嬤前面帶路。」

「請。」嬤嬤對段瑤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臨走之時又朝肖承啟示意了一下,才邁步往前走。

段瑤剛要提腿跟上,肖承啟用手飛快地拉了拉她的衣袖,段瑤回頭看,他微蹙著眉頭,黑眸中透出關切之意,「小心一點兒,有事的話命人叫我。」我一定會第一時間站出來保護你。

段瑤心中流淌著一股暖流,沖他感激一笑,「我知道,謝謝表哥。」

「去吧。」肖承啟這才放開了她的衣袖,目送她跟著嬤嬤離開。

嬤嬤走在前面,段瑤稍慢兩步跟在後面,沿著石塊鋪就的小徑往前走,路過草坪的時候,正好碰見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坐在草坪上玩耍,在這些人里,除了蔣妍,也有其他一些人是認識段瑤的。她們見段瑤跟在婉蓉長公主的嬤嬤身邊,不知其中緣故,便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那不是婉蓉長公主身邊的管事嬤嬤嗎?」

「是啊,先前我還看到她跟在婉蓉長公主身邊呢!」

「那段瑤怎麼會跟著她一起?」

「許是婉蓉長公主找她有事吧!」

蔣妍聽了旁邊幾個姑娘的議論,禁不住冷哼一聲,朝著段瑤的方向露出不屑的眼神,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道:「她剛剛遲到了,又說了一些對婉蓉長公主不好的話,現在婉蓉長公主叫她過去,是要教訓她呢!」

「是真的嗎?」其中一個姑娘訝異地問。

蔣妍微抬著下巴,得意洋洋地道:「要不信,你們可以跟上去看啊!」

那姑娘略微猶豫了一下,拉了旁邊的一個要好的姑娘道:「我們跟上去瞧瞧。」

大家都知道段瑤才學品貌出眾,猶如那天上最璀璨的星星一樣,她們對她只有仰望和羨慕的份兒。一個個都是十幾歲如花似玉的姑娘,正是生出攀比之心的時候,哪裡甘願一直被段瑤的風采蓋住,時間久了難免生出嫉妒和恨意,巴不得看到段瑤倒霉一回。

於是,好幾個姑娘都從草坪上站了起來,「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吧。」

這一動,就吸引了好些人的注意,於是一大群人都跟了上去。這說是去看看,其中確實是有真的關心段瑤的人,比如段瑤的二姐段馨,比如與段瑤熟識的朋友,但其中更不乏想要看好戲的人。

段瑤跟著嬤嬤到了一處風景優美視野開闊的廣場,嬤嬤上前去稟告婉蓉長公主,叫她在原地等候。

段瑤點頭稱好,待嬤嬤離開,她則小心地打量起周圍的情況來。

只見廣場前面的草地上擺著幾張矮几,矮几上擺放著瓜果茶水等,婉蓉長公主正坐於上首的位置,周圍圍坐著幾個關係親近的宗室女,婉蓉長公主懷中抱著一個只有兩三歲的小姑娘,那小姑娘長著一雙猶如桂圓一樣圓圓的眼睛,白嫩的皮膚吹彈可破,頭頂上用紅繩扎著一個衝天辮,樣子看起來十分可愛,婉蓉長公主正拿著一塊削了皮的蘋果味她吃,「來安怡,啊——」

那被叫做安怡的小姑娘是婉蓉長公主的小女兒,只見她嘟著小嘴不滿地偏開頭去,又在婉蓉長公主閃神的時候,快速地轉回頭來,張開嘴巴「啊嗚」一口把蘋果吃進了嘴裡,圓圓的眼睛頓時笑得眯成了一對月牙,揮舞著白胖的手臂道:「好吃,好吃,我還要。」

婉蓉長公主樂得笑出聲來,幾個宗室女也跟著笑起來,直誇安怡郡主聰明。

婉蓉長公主在安怡的臉上吧唧親了一口,又取了一塊蘋果喂進她嘴裡,才鬆開手把她放下去,叫來奶娘把她帶下去玩兒。

嬤嬤見機上前去稟告,婉蓉長公主聞言朝段瑤所在的方向看了看,點頭讓嬤嬤去把她領過來。

不一會兒,嬤嬤迴轉過來,領著段瑤過去,到了跟前,段瑤上前去拜見婉蓉長公主,規規矩矩地躬身一福,「給婉蓉長公主請安。」

婉蓉長公主打量了她一下,溫聲道:「果然是個貌美的姑娘,看得我好生喜歡,我一早就想找你過來說話,卻聽人說你來晚了。」

段瑤暗道:婉蓉長公主果然是聽人說了她與蔣妍吵嘴之事才尋了她來問話的,但她也沒有必要隱瞞她什麼,說假話總會有穿幫的一天,不如實話實說。遂恭謹地道:「來的路上,身子忽感不適,便轉道去了一趟回春堂,所以來晚了。」

「現在身子可好了?」婉蓉長公主淡淡地問道。

這話聽不出是真關心還是有其他的意味,段瑤穩住緊張的情緒,老老實實回答:「已經好了。」

婉蓉長公主就笑了,如春風一般暖暖的笑著,招手叫她上前去,「你且過來,到我身邊來坐。」

話音剛落,那些跟隨而來準備看笑話的人群里傳出一些驚異之聲,只因圍坐在婉蓉長公主周圍的都是關係親近的宗室女,還沒有哪個外姓姑娘被邀請過去。

周圍的唏噓聲傳入段瑤的耳中,她深吸一口氣,摒除掉一切雜念,乖巧地行了一禮,「謝長公主。」慢步走上前去在婉蓉長公主的矮几旁坐下。

婉蓉長公主命人給她斟了一杯茶,看著她道:「嘗一嘗,看能不能喝出什麼茶?」

「是。」段瑤依言端起茶盞送到嘴邊輕抿了一口,茶水入口含著一股苦味,一直從頭苦到尾,但跟中藥的苦味又不相同,苦而不澀,咽下喉嚨后能感覺到一股甘甜,與平日里喝的大紅袍、碧螺春、鐵觀音、西湖龍井都不相同。

見她一直細細品味,婉蓉長公主輕聲問:「能品出來是什麼嗎?」

段瑤放下手中的茶盞,試著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茶應該是苦丁茶,入口苦而不澀,咽下后又回味甘甜,具有清熱消暑、明目益智、生津止渴、潤喉止咳、降壓減肥等多種功效,素有『美容茶』、『益壽茶』之稱。」

婉蓉長公主滿意地點點頭,誇讚道:「你果然博學多才。」

段瑤在心裡自得的想,她的祖父好歹是太子太師,父親是禮部侍郎,她要是蠢笨無知的話,丟的也是祖父和父親的臉,面上卻依舊謙遜矜持地道:「長公主過獎了,我不過是多看了幾本閑書雜書罷了。」

不驕不躁,謙虛謹慎,婉蓉長公主在心裡如此評價段瑤,笑著道:「你很好,我很喜歡你。」

劉玉婷趴在地上痛哭不止,周成易卻是看也不看她,把長鞭丟到一邊,轉身走向段瑤的馬車。

劉玉婷咬牙切齒地道:「周成易,你會後悔的!」

劉玉婷的丫鬟見周成易走開了,才敢跑上前去扶她,誰知劉玉婷竟是不領情,氣怒地抬手給了丫鬟一巴掌,「滾開,蠢奴才!」

看得周圍的人直搖頭,也明白了這事就是眼前這個刁蠻任性的姑娘無理取鬧,有些看不慣的路人還幫著指責了幾句,被劉玉婷惡狠狠的眼神一瞪,又害怕地閉了嘴,趕緊往人群里鑽,趁著人多跑走了。

周成易不理會劉玉婷,徑直走到段瑤的馬車邊,跟段瑤說了句抱歉,驚擾到她了。段瑤坐在馬車裡,心裡雖委屈,卻也不能如劉玉婷那樣當街如潑婦一樣大罵,只得回了一句無礙。

「我們走吧。」周成易說話的聲音很輕柔,隱隱藏著一絲愧疚,俊臉上完全不見了剛才對劉玉婷的那股狠戾。

段瑤默了一下,以她心中所想,她想說不勞他再相送,可又怕說這樣的話,會讓人家以為她在生氣,為了避免引起這樣的誤會,段瑤還是答應了,「那就有勞肅王了。」

馬車再次動起來,周成易翻身上了馬,護著段瑤的馬車走了。

人群逐漸散去,劉玉婷讓丫鬟扶著,陰狠的目光盯著遠去的馬車,藏在衣袖下的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掐進手心裡幾乎被折斷,手心裡留下很深的指甲印,心中暗暗發誓,她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段瑤!

馬車輕輕晃動,段瑤坐在馬車裡,眼皮子猛然跳了一跳,直覺有些不好,下意識地看向丫鬟妙言,「我眼皮子在跳。」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三小姐你哪隻眼睛跳?」妙言仔細瞅著她的眼睛。

段瑤用手指著右眼,「右眼跳。」

「那就是右眼跳災了,呸呸呸……」妙言說完馬上反應過來,趕緊描補道:「沒那回事兒,三小姐只是沒休息好而已,回了府,三小姐好好睡一覺就好了。」

跳災嗎?

段瑤垂下眼,因為周成易的關係惹上了怡寧郡主劉玉婷,這不就是災嗎?無妄之災!

妙言見她臉色不太好,連忙安慰道:「三小姐,你別多想了,奴婢剛才是亂說的。」

段瑤扯動嘴角笑了笑,安撫妙言道:「沒事兒,我是在想其他的事情,跟你說的無關。」

妙言這才鬆了口氣,面上露了笑,「奴婢出門的時候準備了一些糖蜜桃仁,奴婢給你拿來你嘗嘗。」

段瑤應了一聲「好」,妙言則去拿,用碟子裝了一些過來,段瑤撿了一顆放進嘴裡,又甜又酥又脆,齒頰留香,段瑤滿足的微眯了眼。

不一會兒就到了段府,段瑤由妙言扶著下了馬車,行至周成易身前感謝道:「多謝肅王相送,不如進府去用些茶點再走吧。」她這不過是出於禮貌隨口一說。

誰知周成易竟是抬頭看了看天,辯了下時辰,見時辰尚早,便笑著對段瑤道:「那我就厚顏打擾了。」

這,這這……她這不就是隨口一說嗎?他怎麼就答應了?他真是好生無賴!段瑤在心裡止不住腹誹!

儘管如此,段瑤還是努力維持著面上的笑意,請了周成易進府。管事得了消息,趕緊進去通報。

此時段雁鴻和段稟文都不在府中,只有老太太張氏和大太太李氏出來相待,段雲琪得了消息,也從書房趕了過來。

現在段家人都知道了周成易跟太子周成康之間的關係,而且兩人的關係也逐漸擺到了檯面上,前些天周成易去保定府辦事,就是太子周成康安排他去的。因此,如今段家人見到周成易就不再像最開始那麼防備了。

「雲琪拜見王爺。」段雲琪上前給周成易行禮。

周成易笑著免了他的禮,「好些日子沒見你了,改天我們約個日子,再到崔師傅那兒去比試比試。」

段雲琪上一次吃了虧,這一次就格外小心,謹慎道:「我的武藝不及肅王多矣,還望肅王手下留情。」這手下留情不止切磋武藝上的手下留情,還有在喝酒一事上,段雲琪向他示弱的意思在。

周成易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頭,「好說好說,到時候我讓人來叫你。」好似兩人的關係好得不得了,簡直能夠稱兄道弟一般。

段雲琪也只能默默認了。

好在周成易在段府沒有停留太久,用完一盞茶就起身告辭離開。只是走的時候,抬起目光往段瑤所在的方向掃了掃,此時段瑤正好就站在李氏的旁邊,他跟李氏說話的時候,目光還時不時地瞟向她。段瑤趕緊低下頭去,避開他的目光,總覺得他看她的眼神有點兒意味不明。

寒暄了幾句,段雲琪才送周成易出去,好容易把周成易送走了,段瑤才鬆了一口氣。

此後幾天,段瑤都留在家裡,早上去把安哥兒叫起來,拉到練武場跟著大哥段雲琪練武,一個時辰之後回錦瑟居用早膳,然後去母親李氏和老太太張氏那兒請安,陪著說話。

至於二姐段馨那兒,雖然上一次兩個人為著人渣柳青山吵嘴之後,隔了兩天兩人就和好了,但是段瑤知道,段馨心中對她還是有些不快的,至少在平日的說話上就不如往日那麼親密無間了,段馨看起來像是藏了心事,又不願跟她分享,兩姐妹在不知不覺之間就產生了隔閡。

這天,段瑤在屋裡綉荷包,還是答應給肖承啟的那個「福」字荷包,她綉綉停停,綉了這麼多天才完成了三分之二,還有一些收尾的步驟要做。

丫鬟妙語從外間進來,對段瑤稟告,「三小姐,收到一封蔣妍命人送來的請帖。」

段瑤手中的針一頓,差點兒扎在手指上,嚇得妙語趕緊上前察看,關切地道:「三小姐,你還好吧?」

「沒事兒。」段瑤把手中的荷包放在一旁的朱漆色小几上,抬頭問妙語,「你說蔣妍給我送了請帖?」她的死對頭蔣妍居然會跟她送請帖?這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嗯,也有可能是場鴻門宴呢!

「把請帖拿來給我看看。」段瑤向妙語伸出手,妙語上前把請帖遞到她手中,段瑤打開看了看,蔣妍居然會邀請她去參加梨花茶會,忍不住輕笑出聲,看來真是一場鴻門宴呢!

蔣妍舉辦這一次的梨花茶會,少不了把齊都城裡的各家閨秀小姐都請去,到時候去的人多了,少不得要比試才藝,吟詩作畫絕對少不了,琴棋歌舞也不會落下。如今自己是名聲在外,引起不少人的嫉妒,蔣妍特意發了請帖來請自己去參加,便是有讓眾人在梨花宴上挑戰自己的意思。如果自己贏了那還好說,如果輸了,自然有人死命踩,都不用蔣妍親自動手,真是一個好得不得了的計策。

段瑤把請帖合上,冷冷一笑,她就接了蔣妍這一場挑戰,她倒要看看,蔣妍拿什麼贏她?

「給蔣妍回個信,就說我會如期而至。」段瑤對妙語道。

妙語答應了一聲,出去傳話了。

段瑤手中拿著蔣妍的請帖,心道既然決定要去參加梨花茶會,那就不能寒磣,她需要為那一日提前做做準備,她知道她長得美,但是再美也不能敷衍了事,不說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艷壓群芳,起碼也要靚麗動人、讓人眼前一亮。

「妙珠,把我的首飾匣子拿來。」段瑤吩咐道,她要看看她有哪些東西是可以用的。

妙珠很快去拿,不一會兒就抱著一個三層的小葉紫檀木雕花紋首飾匣子過來,段瑤把第一層匣子打開,裡面裝的是珠花、金釵等,都是她平日里最喜歡佩戴的,簡單大方又別緻,很是好看。接著打開第二層,放著肖承啟才送來的那一盒珍珠,還有以前他送給她的一些首飾,什麼祖母綠吊墜,紅寶石項鏈,綠寶石耳環等,貴重得很,價值不菲,她卻不常用。再打開最下面一層,裡面放著的是以前用過的一些舊首飾,金釵、戒指、耳環等,零零總總有好幾十件,都已經過時了,不適合再拿出來戴了。

她從那些舊的首飾里,挑選了一些半新半舊的小玩意兒出來,再把錦瑟居里的其他丫鬟都叫了來,大丫鬟每人分了一支金釵,二等丫鬟每人分了一對耳環,三等丫鬟每人分了一個戒指,其餘人等則是珠花絹花等。錦瑟居里每一個下人都得了東西,很是高興,臉上都帶了歡喜的笑,對段瑤又是感激又是讚不絕口,一時間整個錦瑟居里都洋溢著歡喜。

舊的首飾是分出去了,但是自己要在梨花茶會上用的首飾還沒有選好,段瑤決定去齊都城裡的玲瓏閣看看,聽說玲瓏閣又推出了新款首飾。

段瑤去跟李氏稟告了一聲,李氏自然同意,讓她叫了段馨一起去,兩個姑娘家都應該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好。

奈何段瑤去叫段馨的時候,段馨卻道肚子不舒服不想去,原來是她的月信來了。段瑤便讓她好生休息,又囑咐丫鬟墨香好生照顧,才帶著丫鬟妙言出了門。

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剛到玲瓏閣外面下了馬車,正準備進店裡去,就被從旁邊斜插出來的柳青山攔住了去路。

他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段瑤道:「段三小姐,真巧啊!」

肖承啟欣喜若狂,眼角眉梢都帶了笑,嘴角更是控制不住地往上翹,「哎呀,瑤兒你真可愛,我真是……太高興了。」愛死你了。

看他如此高興,段瑤不忘提醒他一句,「先說好了,我的女紅不怎麼樣,要求太高可不行。要是繡得不好,你可不許嫌棄。」

「那是當然。」肖承啟保證道:「只要是瑤兒送我的東西,我喜歡都來不及,哪有嫌棄的道理。」

段瑤聽了心情舒暢,問他道:「你想要個什麼圖案的荷包?」

肖承啟倒是不在意,笑著道:「只要是瑤兒親手繡的,我什麼圖案都喜歡。」

段瑤打趣他道:「那我綉個豬頭,你也喜歡?」

「還是不要綉豬頭了。」肖承啟笑了笑道:「不如瑤兒綉只鴨子吧。」

段瑤拍了他一下,「想得美。」

肖承啟嘿嘿一笑。

兩人東拉西扯,最後說來說去,決定綉個「福」字,簡簡單單,正是最好。

……

且說段雲琪帶了豐厚的禮物去見崔師傅,拜託他約肅王周成易出來,好把那塊黃玉玉佩還給他。

崔師傅對他沒像上一次那樣嚴厲,他自覺事情會鬧成這樣他也有失責,就答應了段雲琪會幫他約肅王周成易相見,「你且回去等著,等我跟肅王約好了再通知你。」

「謝師父。」段雲琪滿心感激,深深鞠了一躬。

於是,段雲琪就回去等,只是這一等,就足足等了有七八天時間,等得他整日里焦急不已,坐立難安,備受煎熬。

直到第九天早上,他才收到崔師傅傳來的消息,通知他午時去王家衚衕的王家豆腐店相見。

段雲琪不敢耽擱,趕緊叫新分到身邊來的小廝阿四去準備,把肅王周成易給他的那塊黃玉玉佩找盒子裝好,小心收在身上,帶上阿四騎馬出了門,直奔王家衚衕而去。

王家衚衕不遠,騎馬不過一刻鐘時間,段雲琪和小廝阿四就到了王家豆腐店。

店裡一個四十齣頭的瘦長臉男子在灶上負責舀豆腐,拌作料,一個頭上包著藍色布巾的婦人在負責收拾碗筷,招呼客人。

婦人看到段雲琪和阿四在門口下了馬,趕緊上前來迎,滿臉堆笑道:「客人來碗豆腐腦吧。」

段雲琪掃了一下不大的店面,裡面坐著兩三個客人,並沒有他要找的肅王周成易和崔師傅,皺了下眉頭,對婦人道:「我是來找人的。」

婦人「哦」了一聲,對段雲琪道:「客人請進,你要找的人在後院廂房。」又揚聲對灶上的男子道:「這位客人說要一份大碗的豆腐腦,加辣。」

「好嘞。」瘦長臉男子答應了一聲,從旁邊灶台上拿了一個大海碗,右手拿起鍋里的勺子,滿滿地舀了一大碗的豆腐腦。

段雲琪帶著阿四穿過大廳往後院走,到了後院,果然見東邊的廂房開著門,崔師傅就站在門口,看到他來了,朝他招了招手。

「師父。」段雲琪快步走上前去,視線穿過崔師傅,看進廂房裡。

肅王周成易就坐在方木桌前,笑著朝他招了招手,「快進來。」

段雲琪依言走進去,躬身行禮,「王爺。」

「坐吧,不用這麼客氣。」周成易抬手示意他坐在右側的長條凳上。

段雲琪沒有坐,而是把放在身上的黃玉玉佩拿出來,恭敬地放在周成易的面前,「王爺,這是你那天落在我這兒的玉佩。」

周成易看也不看一眼,冷了臉色道:「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這……」段雲琪沒想到周成易會這麼無賴,手足無措地看著他。此前段瑤就跟他說過,還玉佩不會很順利,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只聽周成易漫不經心地道:「你知道這玉佩我是怎麼得來的嗎?」

段雲琪緊張得額頭冒汗,搖搖頭道:「不知。」

「是我十六歲生辰,婉蓉長公主送給我的。」周成易道。

段雲琪連忙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更不能收了。」

周成易卻不這麼認為,他接著道:「我把這塊玉佩送給你,是真看重你。」

「王爺……」段雲琪一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再一下就能跳出來。

「不要叫我失望。」周成易側頭看著他,「東西拿回去,下次相見還能是朋友。」言外之意就是警告段雲琪不要真的逼著他撕破臉,否則的話大家都不好看。

縱使周成易是個不得勢的閑散王爺,那也比段雲琪這個白丁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他不肯把玉佩收回去,段雲琪還真拿他沒辦法。

正在段雲琪頭疼為難之際,店裡的婦人端著豆腐腦進來,滿臉堆笑地道:「又香又嫩的豆腐腦,趁熱吃。」

婦人放下豆腐腦出去,周成易從桌上的筷子筒里抽出一雙筷子遞給段雲琪,語氣平靜聽不出情緒,「王家的豆腐腦很好吃,快吃吧。」

段雲琪不好不接他遞過來的筷子,只能認命接了過去,看著大海碗里滿滿的一碗豆腐腦,段雲琪只覺得那碗里裝的不是豆腐腦,而是他的腦子。

「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周成易再補充了一句。

「哦……」段雲琪試著吃了一小口,只覺得入口即化的豆腐腦如同爵蠟。

周成易輕笑一聲,伸手拍拍他的肩頭,站起身道:「慢慢吃,我還有事,先走了。」

「王爺……」段雲琪還想攔他,就見崔師傅一個勁兒地給他使眼色,他心知不好,又見周成易的下顎綳成一條直線,嘴角往下抿得緊緊的,一看就是很不高興,隱隱帶著怒氣,他只好住了嘴,再不敢多說一個字。

周成易跨出門去,轉眼就消失不見。崔師傅回頭看了段雲琪一眼,重重地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道:「你且好自為之吧。」

「師父……」

崔師傅拍拍他的肩頭,「我先走了,改天到我那兒來。」

一連兩人都拍他的肩頭,卻讓他難受得要命,肩膀上就如同扛了千斤重擔,叫他怎麼也直不起腰來。

段雲琪一個人獨自在桌前坐了好久好久,直到小廝阿四來叫他,他才發覺他已經坐了快一個時辰了。

「少爺,我們回府嗎?」小廝阿四道。

「回吧。」段雲琪站起身,轉身走出廂房。

回到段府,段雁鴻和段稟文還沒有下衙回來,段雲琪覺得累得要命,回去錦墨居進了屋倒頭就睡。

一直睡到日落西山,小廝阿四來把他搖醒,告訴他說段雁鴻和段稟文回來了,他才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用冷水洗了一把臉,清醒清醒。

收拾妥當,段雲琪直接就去了外書房,正好段雁鴻和段稟文都在,他就把今日見到肅王周成易,沒能把黃玉玉佩還回去的事情說了。

誰知段雁鴻竟不生氣,還叫他把黃玉玉佩交給他,一改先前的態度,「這事你就不用管了,不是多大的事兒,不用放在心上。」

就這件事而言,祖父和父親前後的態度明顯不同,這讓段雲琪很奇怪,「祖父,這真的沒問題嗎?」

段雁鴻輕撫著下巴上的鬍鬚,回想起他與太子周成康面談時的情形,緩緩將實情告與段雲琪道:「沒問題,先前是我們想多了,其實太子跟肅王關係好著呢,並不是我們看到的那樣,此事已經解決了,就不要再提了。」

段雲琪這才大鬆了一口氣,一直緊繃著的臉上終於找回點兒知覺,「我先前都擔心死了,肅王冷臉的樣子好嚇人。又怕祖父和父親為難,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段稟文笑道:「吃了這一次虧,以後做事小心點兒。」

段雲琪連忙保證,「我知道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段雁鴻笑著道:「我們也都沒想到,肅王竟然跟太子殿下暗地裡有來往。」要知道一直以來大家都以為太子跟肅王不和,結果竟然是假象。

段稟文也道:「太子殿下深謀遠慮,肅王也非等閑之輩,兩人畢竟是兄弟。」一個儲君,一個王爺,能和睦相處對社稷對朝堂都好。

「確實如此。」段雁鴻點頭笑道。

……

點著燭火的書房裡,周成易坐於上首,燭光搖曳,他的臉一半映著燭光,一半隱在黑暗裡看不真切。

謀士吳盛坐於下方,他笑著道:「今日王爺與太子演的那場戲真是精妙,太子只怕都以為王爺是真心向著他的了。」

周成易勾了勾嘴角,「兵法曰:實者虛之,虛者實之,虛虛實實,此乃,用兵之道也。」

肖承啟只當她還在生氣,哪裡會放心就讓她這麼走了,快步追上前去,陪著笑臉討好道:「瑤兒,我送你回去吧。」

段瑤也不理他,只顧悶頭往前走,肖承啟追上她,默默地跟在她身邊,糾結了半響才鼓起勇氣道:「醉仙樓新來了個廚子,聽說手藝不錯,一道魚羊鮮做得特別美味,我們明天去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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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如意佳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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