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5月11日

95.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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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瑤心一疼,點點頭,「嗯。」

「什麼?」肖承啟受寵若驚地眨了眨眼,笑眯眯地道:「瑤兒,我剛才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段瑤抬眸看了他一眼,他還是這麼鮮活生動!

看著好端端的在眼前說話的肖承啟,段瑤不忍讓他再有遺憾,「你說讓我給你綉個荷包,我答應了。」

肖承啟欣喜若狂,眼角眉梢都帶了笑,嘴角更是控制不住地往上翹,「哎呀,瑤兒你真可愛,我真是……太高興了。」愛死你了。

看他如此高興,段瑤不忘提醒他一句,「先說好了,我的女紅不怎麼樣,要求太高可不行。要是繡得不好,你可不許嫌棄。」

「那是當然。」肖承啟保證道:「只要是瑤兒送我的東西,我喜歡都來不及,哪有嫌棄的道理。」

段瑤聽了心情舒暢,問他道:「你想要個什麼圖案的荷包?」

肖承啟倒是不在意,笑著道:「只要是瑤兒親手繡的,我什麼圖案都喜歡。」

段瑤打趣他道:「那我綉個豬頭,你也喜歡?」

「還是不要綉豬頭了。」肖承啟笑了笑道:「不如瑤兒綉只鴨子吧。」

段瑤拍了他一下,「想得美。」

肖承啟嘿嘿一笑。

兩人東拉西扯,最後說來說去,決定綉個「福」字,簡簡單單,正是最好。

……

且說段雲琪帶了豐厚的禮物去見崔師傅,拜託他約肅王周成易出來,好把那塊黃玉玉佩還給他。

崔師傅對他沒像上一次那樣嚴厲,他自覺事情會鬧成這樣他也有失責,就答應了段雲琪會幫他約肅王周成易相見,「你且回去等著,等我跟肅王約好了再通知你。」

「謝師父。」段雲琪滿心感激,深深鞠了一躬。

於是,段雲琪就回去等,只是這一等,就足足等了有七八天時間,等得他整日里焦急不已,坐立難安,備受煎熬。

直到第九天早上,他才收到崔師傅傳來的消息,通知他午時去王家衚衕的王家豆腐店相見。

段雲琪不敢耽擱,趕緊叫新分到身邊來的小廝阿四去準備,把肅王周成易給他的那塊黃玉玉佩找盒子裝好,小心收在身上,帶上阿四騎馬出了門,直奔王家衚衕而去。

王家衚衕不遠,騎馬不過一刻鐘時間,段雲琪和小廝阿四就到了王家豆腐店。

店裡一個四十齣頭的瘦長臉男子在灶上負責舀豆腐,拌作料,一個頭上包著藍色布巾的婦人在負責收拾碗筷,招呼客人。

婦人看到段雲琪和阿四在門口下了馬,趕緊上前來迎,滿臉堆笑道:「客人來碗豆腐腦吧。」

段雲琪掃了一下不大的店面,裡面坐著兩三個客人,並沒有他要找的肅王周成易和崔師傅,皺了下眉頭,對婦人道:「我是來找人的。」

婦人「哦」了一聲,對段雲琪道:「客人請進,你要找的人在後院廂房。」又揚聲對灶上的男子道:「這位客人說要一份大碗的豆腐腦,加辣。」

「好嘞。」瘦長臉男子答應了一聲,從旁邊灶台上拿了一個大海碗,右手拿起鍋里的勺子,滿滿地舀了一大碗的豆腐腦。

段雲琪帶著阿四穿過大廳往後院走,到了後院,果然見東邊的廂房開著門,崔師傅就站在門口,看到他來了,朝他招了招手。

「師父。」段雲琪快步走上前去,視線穿過崔師傅,看進廂房裡。

肅王周成易就坐在方木桌前,笑著朝他招了招手,「快進來。」

段雲琪依言走進去,躬身行禮,「王爺。」

「坐吧,不用這麼客氣。」周成易抬手示意他坐在右側的長條凳上。

段雲琪沒有坐,而是把放在身上的黃玉玉佩拿出來,恭敬地放在周成易的面前,「王爺,這是你那天落在我這兒的玉佩。」

周成易看也不看一眼,冷了臉色道:「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這……」段雲琪沒想到周成易會這麼無賴,手足無措地看著他。此前段瑤就跟他說過,還玉佩不會很順利,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只聽周成易漫不經心地道:「你知道這玉佩我是怎麼得來的嗎?」

段雲琪緊張得額頭冒汗,搖搖頭道:「不知。」

「是我十六歲生辰,婉蓉長公主送給我的。」周成易道。

段雲琪連忙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更不能收了。」

周成易卻不這麼認為,他接著道:「我把這塊玉佩送給你,是真看重你。」

「王爺……」段雲琪一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再一下就能跳出來。

「不要叫我失望。」周成易側頭看著他,「東西拿回去,下次相見還能是朋友。」言外之意就是警告段雲琪不要真的逼著他撕破臉,否則的話大家都不好看。

縱使周成易是個不得勢的閑散王爺,那也比段雲琪這個白丁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他不肯把玉佩收回去,段雲琪還真拿他沒辦法。

正在段雲琪頭疼為難之際,店裡的婦人端著豆腐腦進來,滿臉堆笑地道:「又香又嫩的豆腐腦,趁熱吃。」

婦人放下豆腐腦出去,周成易從桌上的筷子筒里抽出一雙筷子遞給段雲琪,語氣平靜聽不出情緒,「王家的豆腐腦很好吃,快吃吧。」

段雲琪不好不接他遞過來的筷子,只能認命接了過去,看著大海碗里滿滿的一碗豆腐腦,段雲琪只覺得那碗里裝的不是豆腐腦,而是他的腦子。

「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周成易再補充了一句。

「哦……」段雲琪試著吃了一小口,只覺得入口即化的豆腐腦如同爵蠟。

周成易輕笑一聲,伸手拍拍他的肩頭,站起身道:「慢慢吃,我還有事,先走了。」

「王爺……」段雲琪還想攔他,就見崔師傅一個勁兒地給他使眼色,他心知不好,又見周成易的下顎綳成一條直線,嘴角往下抿得緊緊的,一看就是很不高興,隱隱帶著怒氣,他只好住了嘴,再不敢多說一個字。

周成易跨出門去,轉眼就消失不見。崔師傅回頭看了段雲琪一眼,重重地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道:「你且好自為之吧。」

「師父……」

崔師傅拍拍他的肩頭,「我先走了,改天到我那兒來。」

一連兩人都拍他的肩頭,卻讓他難受得要命,肩膀上就如同扛了千斤重擔,叫他怎麼也直不起腰來。

段雲琪一個人獨自在桌前坐了好久好久,直到小廝阿四來叫他,他才發覺他已經坐了快一個時辰了。

「少爺,我們回府嗎?」小廝阿四道。

「回吧。」段雲琪站起身,轉身走出廂房。

回到段府,段雁鴻和段稟文還沒有下衙回來,段雲琪覺得累得要命,回去錦墨居進了屋倒頭就睡。

一直睡到日落西山,小廝阿四來把他搖醒,告訴他說段雁鴻和段稟文回來了,他才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用冷水洗了一把臉,清醒清醒。

收拾妥當,段雲琪直接就去了外書房,正好段雁鴻和段稟文都在,他就把今日見到肅王周成易,沒能把黃玉玉佩還回去的事情說了。

誰知段雁鴻竟不生氣,還叫他把黃玉玉佩交給他,一改先前的態度,「這事你就不用管了,不是多大的事兒,不用放在心上。」

就這件事而言,祖父和父親前後的態度明顯不同,這讓段雲琪很奇怪,「祖父,這真的沒問題嗎?」

段雁鴻輕撫著下巴上的鬍鬚,回想起他與太子周成康面談時的情形,緩緩將實情告與段雲琪道:「沒問題,先前是我們想多了,其實太子跟肅王關係好著呢,並不是我們看到的那樣,此事已經解決了,就不要再提了。」

段雲琪這才大鬆了一口氣,一直緊繃著的臉上終於找回點兒知覺,「我先前都擔心死了,肅王冷臉的樣子好嚇人。又怕祖父和父親為難,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段稟文笑道:「吃了這一次虧,以後做事小心點兒。」

段雲琪連忙保證,「我知道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段雁鴻笑著道:「我們也都沒想到,肅王竟然跟太子殿下暗地裡有來往。」要知道一直以來大家都以為太子跟肅王不和,結果竟然是假象。

段稟文也道:「太子殿下深謀遠慮,肅王也非等閑之輩,兩人畢竟是兄弟。」一個儲君,一個王爺,能和睦相處對社稷對朝堂都好。

「確實如此。」段雁鴻點頭笑道。

……

點著燭火的書房裡,周成易坐於上首,燭光搖曳,他的臉一半映著燭光,一半隱在黑暗裡看不真切。

謀士吳盛坐於下方,他笑著道:「今日王爺與太子演的那場戲真是精妙,太子只怕都以為王爺是真心向著他的了。」

周成易勾了勾嘴角,「兵法曰:實者虛之,虛者實之,虛虛實實,此乃,用兵之道也。」

妙言道:「肖世子送過去的禮物,三小姐都很喜歡,簡直愛不釋手。」

聽她這麼說,肖承啟就放心了,還好他的心意沒有白費。

妙言告退離開,肖承啟把段瑤寫給他的信拆開來看,看到信封上「肖表哥親啟」五個大字,肖承啟緊繃了幾天的臉上不自覺地就露出笑容,笑意直達眼底,是真的很開心。

拆開信,信箋上只寫了一句話——我原諒你了。

光看這句話,就能想象得到段瑤寫這幾個字時的樣子,一定是嘴角微微往上翹起,眼睛晶亮晶亮的,泛著迷人的光彩,一副可愛又得意的小模樣。

肖承啟就知道她是這樣的性子,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在她生氣的時候,給她喜歡的禮物,滿足她的一切要求,很快就能把她哄好。

她每次也會假裝高傲的樣子抬著小下巴,睨著他道:「既然你都跟我認錯了,那我就大人有大量,原諒你吧!」

肖承啟就會很高興地接受她的原諒,兩個人又會在一起玩,開開心心的在一塊兒,彷彿忘記了前面不高興的事。

他們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小時候肖承啟不懂所謂的喜歡一個人是什麼,只是知道很想逗她欺負她,看她抓狂跳腳的樣子就高興。

有一次把一條又粗又大的蚯蚓放在她剛梳好的小辮子上,嚇得她整張小臉都白了,又跳又叫,眼淚都流出來了,直嚷著讓他趕快拿下去,趕快拿走。

他看她被嚇哭了,還得意地哈哈大笑,氣得段瑤折了根樹枝去打他,在他身上打了好幾下才解恨。後來他還是把那條蚯蚓從她頭上拿了下來,不過她是真生氣了,此後小半個月不理他,他跟她說話她也不搭理,他送好吃的東西給她也不吃,他抓耳撓腮想了好多辦法,最後是做了一個漂亮的蝴蝶風箏,帶她去郊外放風箏才把她哄好。

現在回想起小時候的事情,還會覺得就像是在昨天一樣,然而他們都已經長大了,他也明白了他對她的喜歡究竟是怎樣的喜歡,他也不再捉弄她,只想好好地保護她,照顧她,讓她一直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

只是她好像在男女之情這件事上反應比較遲鈍,他都明示暗示那麼多回了,她還是沒有半點兒反應,或許是真的還沒明白過來了。

不過她還小,他還有時間,他願意等她,等她慢慢明白過來,他再讓人去提親,把她娶進門,繼續寵她一輩子。

……

傍晚,段雁鴻和段稟文下衙回來,命人去錦墨居把段雲琪叫去書房說話。

段雲琪為了此事已經心情忐忑地等了整整一天了,他把昨日去拜見崔師傅,遇到肅王周成易,然後他邀他比試,再一時暢快喝酒的事情前後想了幾遍。醉酒之前的事情他還能記清楚,醉酒之後的事情他就只剩下一點兒模糊的印象了,期間到底說過些什麼話,做過些什麼事,怎麼被肅王周成易給送回來的,他是半點兒也想不起來。更讓他頭疼的是,肅王周成易送他黃玉玉佩的用意何在?到底有什麼目的?

他直覺得肅王周成易並不是想要害他,肯定是有其他的什麼原因。

段雲琪跟著管事到了外書房,站在門口敲了敲門,聽到屋裡傳來段稟文的聲音,他才推開門進去,見到祖父段雁鴻也在,快步上前去行禮。

段雁鴻看了他一眼,示意段稟文讓他起來,段稟文開了口,讓他坐到一邊的椅子上,詢問道:「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怎麼會跟肅王在一起?」

段雲琪如實道:「昨日我去拜見崔師傅,正好遇到肅王也在那兒……」他把前後發生的事情簡單扼要的敘述了一遍,又把肅王給他的那塊黃玉玉佩拿出來,「這是我醉酒的時候肅王給我的黃玉玉佩,我想著找個機會還給他。」

段雁鴻和段稟文誰都沒去接那玉佩,只互相對視了一眼,段稟文道:「你準備如何還給他?」

今日段雲琪已經為了這個問題想了一天了,想來想去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唯一只能通過崔師傅來辦,「我想請崔師傅幫個忙,請他聯繫一下肅王,見了面就把黃玉玉佩還給他。」

段雁鴻和段稟文想了一下,他們兩人是不好出面的,只能讓段雲琪自己去辦,也就只能用這個辦法了。

段雁鴻道:「如此你就早些去跟崔師傅見見,帶些禮物過去,多說些好話。他是你師傅,待你也好,應該會幫你。」

段雲琪道:「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跟崔師傅說的。」

段稟文擺擺手,「那你出去吧,我跟你祖父還有些話要說。」

「孩兒告退。」段雲琪站起身行了一禮,出到門外,抬頭重重呼出一口氣。

屋裡,段稟文不放心地道:「父親,這件事你怎麼辦?」

段雁鴻撫了一把下巴上花白的鬍鬚道:「我覺得肅王是想要藉此事離間我們家跟太子殿下之間的關係。」

「我也是這麼以為。」段稟文皺眉道:「只是他一個閑散王爺,為何要這麼做?會不會有人指使?父親,太子殿下那裡要不要去解釋一下,免得生出誤會。」

段雁鴻思索片刻,「這事不過是雲琪一時失察才造成的,並不是我們示意所謂,我會尋個機會跟太子殿下說,太子殿下為人寬和,應該不會跟雲琪計較。」

但願如此。段稟文在心裡道。

段雁鴻又道:「這件事過後,叫個可靠的人跟著雲琪,他吃了這次虧,也該長點兒記性了。」

段稟文道:「父親放心,我會把此事辦好的。」

段雁鴻「嗯」了一聲,此事暫告一段落。兩人又為了朝中之事談了半個時辰才算完。

……

這日段瑤在屋裡跟著妙珠綉荷包,妙珠是錦瑟居里眾多丫鬟中女紅手藝最好的一個,綉出來的畫啊草啊鳥啊就跟段瑤畫的一樣,活靈活現,惟妙惟俏。所以平日里段瑤用的手帕、荷包、鞋襪上的圖案都是妙珠親手繡的。

今次段瑤想要跟妙珠學女紅,妙珠當然願意傾囊相授,一點一點教得很仔細,無奈段瑤就是學不好,綉出來的鴛鴦就跟小雞一樣,令她自己都看不下去,把荷包往旁邊的桌上一丟,感嘆一句,「這女紅跟畫畫就是不一樣,都說術業有專攻,果然如此啊。」

門口傳來一聲詢問,「什麼果然如此?」

段瑤聞聲轉過頭去,見是肖承啟來了,手裡還提著一隻鳥籠子,籠子里關著一隻金色的畫眉鳥,活潑地在籠子里跳來跳去。

「肖表哥,你從哪兒得的畫眉鳥?」

肖承啟笑眯眯地道:「前幾日路過花鳥市場,看到這隻畫眉鳥很可愛,隨手就買了來送給你玩兒。」天知道他已經買了好些天,天天在屋裡教它說話,等它把那句話學得差不多了,才連鳥帶籠子一起提了過來送給段瑤。

段瑤已經不記得上一世肖承啟有沒有送過她畫眉鳥了,不過眼前這隻看起來挺不錯,笑著道:「謝謝肖表哥。」

肖承啟進了屋,把鳥籠子遞給妙言,吩咐她拿去掛起來,「就掛在窗前的迴廊下面,這鳥兒聰明,聲音悅耳,讓瑤兒逗著玩兒正好。」

段瑤嘟嘴,「說得我好像只會玩兒似的。」

「當然不是。」肖承啟趕緊描補了一句,「瑤兒最是聰明好學,我是想你在學習之餘,有個消遣之樂。」

「這還差不多。」段瑤這才滿意。

肖承啟鬆了口氣,目光一轉,看到桌上丟的那隻綉了一半的荷包,伸手就要去拿,被段瑤發現,想去攔沒攔住,被眼明手快的肖承啟搶了去。

段瑤急道:「快還給我!」跳起來去搶。

肖承啟人高,把荷包舉過頭頂,躲開段瑤的魔爪,盯著荷包上繡的圖案看了又看,疑惑道:「這繡的是雞嗎?」

你才是雞,你全家都是雞!

段瑤跳來跳去也搶不到,氣呼呼地道:「是鴛鴦,鴛鴦你懂不懂?」

肖承啟「呵呵」一笑,這分明就是雞嘛,他是如論如何也看不出鴛鴦的樣子來。不過這話他是不敢當著段瑤的面說的,不然又該惹她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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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如意佳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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