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節 海戰（6）
1918年2月12日下午，日本東京。
日本內閣總理大臣寺內正毅正在對海軍軍令部長依集院五郎大發雷霆：「是誰讓你們擅自進攻蘇比克灣和關島的？啊？」
寺內正毅一邊說著，一邊在地上來回走動著，以盡量掩飾和壓抑自己的怒火。從收到加藤定吉的求援電報的那一刻起，他就感到自己的精神彷彿一下子被抽空了，腳下也似乎失去了根基。
「永野艦隊全軍覆沒！加藤定吉的6艘主力戰艦喪失機動能力、固守待援！巴嘎，好，好哇！大日本帝國在明治天皇陛下的英明領導下，卧薪嘗膽、奮發努力了40多年，我們才有了今天與世界列強爭雄的資本。40多年吶，就這樣被你們這一群混蛋給毀了！你們是大和民族的千古罪人！是千古罪人！」
寺內正毅實在壓抑不住心裡的怒火了：海軍的這群混蛋，競然連發動戰爭這樣的重大問題都敢擅自做主！勝利了還好，現在失敗了，而且是慘敗！
寺內正毅知道，張自強是不會放過日本海軍的那6艘主力艦的！他仔細研究過情報部門對菲律賓方面的所有情報后，得出了這個結論：他們對敵人向來是「趕盡殺絕」，不留任何的餘地！美國海軍的「紐約號」戰列艦都已經到了威克島，他們還是千里追擊把它擊沉了！何況是已經失去了機動能力的日本軍艦？
長期以來，戰列艦一直是海軍的支配力量，是一個國家海上威力的縮影。它的力量最強，武器裝備技術也最先進。而造一艘戰列艦則需要1億元（舊日幣單位）的巨款和3年以上的時間。失去了那6艘主力艦，日本海軍就只有金剛號、河內號、攝津號這三艘戰列艦了，力量也就比敵人薄弱多了。長門號戰列艦1917年8月28日在海軍吳工廠開工，現在還在船台上，而與長門號戰列艦同級的陸奧號的建造，才剛剛做好今年6月份在海軍橫須賀工廠開工的準備工作。
如果失去了這6艘主力艦，日本的海軍就算完了：日本海軍將只有第一艦隊的金剛號尚可與之一搏，其餘的老舊戰艦隻有挨打的份！如果對方願意，日本海軍的滅亡只是時間的問題，對方的7艘新銳戰艦組成的強大艦隊將輕易地把日本打入地獄！寺內正毅相信：張自強是不會給日本喘息的機會的，而失去了海軍的日本就什麼都不是！他氣得都快要吐血了。
依集院五郎也是滿腹的委屈：這都是加藤定吉和永野修身自做主張，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啊！這兩個混蛋這次可把自己害慘了。看到坐在旁邊的加藤友三郎、吉松茂太郎、山下源太郎、出羽重遠等幾位海軍將領一言不發，依集院五郎感到徹骨的冰冷。
可是命令是自己下達的，再加上海軍軍令部長這個倒霉的頭銜，看來這個「黑鍋」自己是背定了！他差一點兒就哭了：這個罪過是剖腹謝罪也贖不了的呀，可是自己還沒有活夠啊！旁邊的那幾個老奸巨滑的東西這是存心給自己好看吶。哎，他們還不是惦記著自己的這個位置嗎？
這時候，一直坐著沒有說話的東伏見宮依仁親王說道：「寺內君就不要再責備依集院君了，他也是不知情嘛。各位愛卿還是多想一想下一步該怎麼辦才對呀！」大正天皇身體一直不好，現在是由依仁親王攝政。依集院五郎如聆綸音，差一點兒就給依仁親王跪下：還是親王殿下好！看來自己平時對殿下的孝敬沒有打水漂，關鍵的時候救了自己的一條老命啊。
旁邊的東鄉平八郎也說：「親王殿下說得對，我看諸君應該想辦法把我們的6艘主力戰艦救回來，否則帝國海軍將實力大損，帝國也將面臨非常嚴重的危機啊！」擔任東宮御學問所總裁的東鄉平八郎是參加過中日甲午戰爭和俄日戰爭的海軍高級將領，海軍的失敗對於這個國家意味著什麼他是最清楚的。
看到在海軍中威望最高的東鄉平八郎說話了，心機最深的加藤友三郎也發了言：「諸君都是身經百戰的帝國海軍將領，應該知道帝國海軍不能失去這6艘主力艦。否則，帝國就只有投降這一種選擇了。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把這6艘主力艦接應回來！」
出羽重遠說道：「我也這麼認為。我們英勇的大日本海軍不能束手待斃！寧可玉碎、不求瓦全！」
出羽重遠的豪言壯語激起了這群戰爭狂人的獸性，這個建議得到了全體人員的一致贊成。
1個小時以後，一封電報從東京發到了奄美大島和橫須賀港的日本海軍基地。
1918年2月12日晚，奄美大島日本海軍第一艦隊基地，島村速雄海軍大將辦公室。
島村速雄看著象木樁子一樣站在那裡的海軍軍官們說道：「這次營救戰役，關係到大日本帝國的生死存亡，諸君要拚死一戰！為天皇陛下效忠的時刻到了！拜託諸位啦！」他一個九十度的鞠躬。
「哈伊！」軍官們「啪！」地一碰軍靴，屋子裡撅起了一片屁股！隨後，軍官們列隊離開了會議室。
島村速雄看著空蕩蕩的會議室，陷入了沉思之中：與加藤定吉已經聯繫上了，那6艘主力戰艦一艘人員死傷慘重、兩艘失去了動力、三艘正在搶修，估計明天就可以修好，恢復戰鬥力。可是即使如此，整個艦隊還是無法機動。總不能把其餘的三艘丟下不管吧？還有菲律賓方面的情報，他們的主力戰艦已經在趕赴關島的途中，明天也該到關島了。即使自己現在出發、全速前進，也得後天晚上才能趕到關島。那時侯，也許那6艘戰艦已經不存在了吧？可是，軍部的命令也不能不執行啊！
「島村君，發什麼呆呢？」正當他沉思的時候，出羽重遠走進了他的辦公室，打斷了他的思考。
島村速雄連忙把出羽重遠讓到座位上：「出羽閣下，您怎麼來了？」
出羽重遠笑了：「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是時間，對吧，島村君？」說著，他拿出了一個信封，放到了辦公桌上：「這是東鄉平八郎閣下給你的密信，看看吧！」
島村速雄連忙恭敬地打開了這封信。在日本海軍里，東鄉平八郎就是不敗的戰神。
島村司令：
我判斷，敵人的增援艦隊將很快到達關島。在時間上，你非常可能落後於敵人。如果是那樣，在你到達關島以前，我們的6艘軍艦將不會存在了，整個救援行動將會失敗。
我建議：如果發生這種情況，你可以採用「圍魏救趙」之計，或可有成功的機會！
中國人說過：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切不可拘泥！
東鄉平八郎
大正7年2月12日
島村速雄「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將那封信高舉過頭：「軍神吶！真是神人吶！」
出羽重遠連忙站起來，扶起了激動的島村：「島村君，東鄉平八郎閣下對你抱有厚望啊！希望你不要辜負前輩的期望，把那6艘主力戰艦救回來！你就回的將是整個帝國！」
「哈伊！」島村速雄碩大的屁股朝向了屋頂。
同一時刻，馬尼拉政府大樓會議室。
張自強正在發言：「兄弟們，我建議大家再考慮一下。是，毀滅日本我們就根除了這個後患，但是這個代價還是太大了：這會讓幾千萬的日本人死亡，特別是還包括我們的留學生。世界各國將視我們為洪水猛獸，我們的聲譽會受到嚴重的影響，這種情況對我們今後的發展是極為不利的，這是第一；第二，如果日本滅亡了，我們就失去了這個全民族的共同敵人。這對喚醒中國民眾、重新振奮民族精神是沒有任何好處的。大家可以想一想：經歷了這麼長時間的軍閥混戰，如果我們再加入進來，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我們就是又一個軍閥。中國人打中國人，總不如找日本這個靶子打好啊！我們可以利用日本人，把中華民族的鬥志激發出來、讓整個民族更加團結。」
李清附和道：「從長遠的國家利益和民族利益來看，我認為留下日本要比剷除日本對中華民族更有利。當然，我們是不會允許這些畜生把中國打爛的。現在的中國民眾，的確需要一場抗擊外敵的反侵略戰爭來重振整個民族的精神！」大家紛紛點頭。
這時候，張自強的秘書推門進來，把兩封電報遞到張自強手裡。
張自強拿起電報看了看：是「耳朵」小組破譯的日本方面的電報。他沒有看電報的內容，隨手放到了桌子上：「大家還是表決一下吧。」
結果是：全體贊成「不對日本發動核攻擊」的決定。
畢竟核武器是不能隨便動用的，除非他們想征服世界。大家都是和平愛好者，誰也不是戰爭狂人。只要中國不受欺負，把失去的領土再拿回來，他們就滿意了。他們心裡都非常清楚：不論是誰，也不論他的實力有多麼強大，如果他想要征服整個世界，那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張自強說：「既然決定了對日本的策略，那我現在給大家念念電報，正是關於日本的。」
他拿起了第一份電報：「命令：第一艦隊司令島村速雄，立即率領大日本帝國海軍第一艦隊趕赴關島海域，接應加藤定吉艦隊的6艘主力戰艦歸來，不得延誤！大日本帝國海軍軍令部長：依集院五郎。」
他又拿起了第二份電報（密電）：「（台灣總督兼軍司令官）明石元二郎閣下：請馬上緊急徵集所有漁船，用儘可能多的武裝船隻和本島全體海軍官兵，儘快對呂宋島發動攻擊，以調回敵人主力艦隊。東宮御學問所總裁：東鄉平八郎；帝國海軍軍事參議官：出羽重遠；帝國海軍第一艦隊司令：島村速雄。」
張自強說：「陳雨的電報分析說，日本絕不會放棄被圍困在關島海域的6艘主力戰艦。如果他們放棄的話，日本就算是完蛋了，將任由我們宰割。而從目前的軍事態勢上看，日本第一艦隊在奄美大島，想搶在我們艦隊之前趕到關島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所以他要我們注意：防止日本人對菲律賓本土的突然攻擊。現在看來，日本人還真要進攻菲律賓本土啊。」
李清道：「都被陳雨算中了。這是日本人迫不得已採取的『圍魏救趙』之計：他們的海軍即使趕到了關島，也不會是我們的對手。還不如用這一著把我們的艦隊調回來，他們好營救出加藤定吉。」
孫嘉誠說：「我正憋的慌，狗日的就來了！我說各位兄弟，你們就成全我一回行不？陳雨那小子可是吃了不少肉啦，我喝口湯總不過分吧？」大家習慣了他那一副可憐相，都面露微笑。
張自強說：「老孫不要光想著打仗好不好？以後有你打的。我們剛把這裡建設出個模樣，不能讓日本鬼子給破壞了。大家一起想想辦法吧。除了讓陳雨回來，其它的辦法都可以，只要把日本人拖住3天就可以了。陳雨還有重要的任務呢。」
段雨生問：「什麼重要任務啊？」
張自強回答道：「暫時保密。好讓大家驚喜一下！我們還是議論一下怎麼打退日本人的雜牌海軍吧。」
旁邊的蘇鵬臉上露出了微笑：他是這個計劃的制訂者。
李明對張自強說：「你這句『雜牌海軍』提醒我了：我們可以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布置水雷，這樣就可以阻擋住這些船進入呂宋島。我出的主意怎麼樣？」
孫嘉誠一拍大腿：「好主意！秀才就是心眼多！」其他的人也紛紛贊成：現在沒有主力軍艦在本土，也只有用水雷了。
劉思揚問道：「水雷可是飄在海里隨著海流走的，我們怎麼收回它們那？如果收不回來，以後其它的船隻撞上了怎麼辦？」
李明說：「你放心吧。我們把那些電動遙控玩具里的遙控器拆下來了，改裝成了信號發生器，可以把它們都找回來的。」
呂宋島東部多山，只有西部的馬尼拉灣和蘇比克灣適合登陸作戰。他們在這兩個海灣布置了雷場，靜等著日本的「雜牌艦隊」到來。岸上的炮台也進入了戰爭狀態。吳志明和楊佐田把從二十一世紀帶來的20輛輪式122mm自行迫榴炮也開了出來，在呂宋島東部進行機動警戒。當然，為了保密，都是由自己人駕駛的。
註：日本的「八八艦隊」艦隊計劃
日本海軍在日俄戰爭中大獲全勝之後，日本把美國作為假想敵。其間，英國海軍建造了巨炮戰列艦「無畏」號，開始了戰列艦的新時代。在這樣的情況下，各海軍大國紛紛仿建「無畏」號戰列艦。無畏級戰列艦的出現，使日本覺得有必要建造無畏級戰列艦。20世紀初，日本海軍開始組建八·八艦隊，向內閣提交了擴充海軍軍備的提案。
1910年，齊藤實海軍大臣以組建八八艦隊的名義，再次向內閣提交了擴充海軍軍備的提案，該提案一改各海軍列強奉行的造艦方針，要求建造一等戰列艦7般，一等巡洋艦3艘，其它艦隻41艘。1911年3月，內閣會議審議並通過了海軍大臣的提案，決定中止原定的造艦計劃，自1911年起，將所有艦艇建造的預算合併為「軍備充實費、軍艦製造費」，每年撥款1.58億元（舊日幣單位），一定6年。這樣一來，裝甲巡洋艦的建造數量一下子增加到4艘（「金剛」、「比睿」、「榛名」、「霧島」）。
「金剛」號的建造計劃早就被通過，但由於種種原因未能如期開工。其時，英國正計劃建造獅級戰列巡洋艦。鑒於這種情況，軍令部決定優先建造戰列巡洋艦。考慮到當時日本的造船廠沒有建造大型高速戰列艦的經驗，以引進技術為主要目的，決定首艦交由英國建造。在軍令部次長藤井較一中將的積極活動下，日本與英國的巴羅造船廠簽定了建造「金剛」號的合同。
「金剛」號於1911年1月17日正式開工，1912年5月18日下水，1913年8月16日完工。同年11月5日，「金剛」號東渡扶桑，進入日本第一大軍港橫須賀港，12月1日正式編入第一艦隊。繼「金剛」號之後，「比睿」號、「榛名」號、「霧島」號以其為藍本，分別由橫須賀、川崎、三菱造船廠承建，於1915年4月19日前全部建成。同年12月13日，三艦同時編入日海軍第2艦隊第3戰隊，組成了當時世界上最強大的戰列巡洋艦編隊。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