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疑而不間間而不疑
智悔本一直就站在項漠的背後,在聽到風舞的胡話之後,她就有些擔心的看向了項漠。注意到項漠的背明顯的僵硬了一下,一顆芳心全繫於項漠的智悔頓時也有一些心慌意亂。她切切的希望,能聽到項漠說出這席話來,如今雖然被風舞搶先說了出來,可未嘗就不能藉此試探出項漠的真實想法。
智悔恨不得上前逼問,合體期修者,畢竟也是女子,事到臨頭就不免有些忸捏了。等到急外,智悔心裡已然有了三分怨意:「他為什麼就不能跟我說這樣的話?」
智悔心裡千轉百結,因為想著心事,一時之間好竟然就忘記了要回絕風舞。不過智悔也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也正是因為她並不在乎風舞的話,所以她才會不以為意風舞說了些什麼。而且女人總是喜歡聽好話,智悔也不例外。一時間她只顧得痴痴的看著項漠,期冀著項漠也能說出同樣的話,卻不知道項漠也在等著她表態呢。
智悔心有所屬,竟遲遲沒有回絕風舞的求婚。等了一會後,自信的項漠登時也緊張了起來。
因為智悔猶豫的時間長了一些,項漠心中更隨之就生出了萬念俱灰的念頭來。他手足冰涼的心道「原來一直都是我誤會了,她心裡本就沒有我。」
智悔猜不透項漠的心思,她痴痴的盯著項漠的背影看了好幾眼才覺得有些不妥。
抬起頭來,見風舞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智悔頓覺自己的心思似乎全部被風舞給看透了。
就算智悔並非常人,遇到這樣尷尬的情形,她也不免難堪起來。張口結舌了好一會,她才羞惱交加的擺手說道:「不行不行,你這個孩子怎麼盡在這裡胡說八道。」
說這話時,智悔才又偷眼看了看項漠那張如雪山般挺拔而又略顯有些冷酷的右郟。看了幾眼后,智悔也如小女兒般,刷地一下羞紅了粉臉。
又略支吾了一會,她才垂首道:「你的年紀太小了,咱們可不合適。」
智悔也是話裡有話,她明裡是說風舞太小,實則是暗示項漠與自己相配。說出這樣露骨的話后,智悔也暗羞不已,情緒一激動,她的血脈心跳登時就又快上了幾分。悲憤填膺的項漠可根本就不知道智悔是因為看了自己一眼,才會如此羞意大生。他尤自以為智悔是動心了。
此情此景,項漠怎能不心慟?心如刀割之下,項漠險些就要轉身質問一下智悔,「你竟然看上了這個小傢伙?你忘了咱們當年......」。
然而這些話項漠怎麼能說的出口,而且這個時候,一貫身居高位養就的城府讓他很快就剋制住了心中勃發的怒意。一貫的驕傲自負不容自己出現任何軟弱。他反而更加高昂起頭,露出了一幅莫測高深的笑容來。
項漠笑比河清,其實他的悲憤填膺是藏在心裡的。風舞心內忸怩不已,可他偽裝出來的悲憤填膺,卻放在了臉面上:「悔兒,悔兒,不要這樣。你知道的,那怕只與你牽手一刻,風舞這一生於願足矣......」
本來還有些忐忑不安的項漠聽到這裡,也是勃然大怒的抬手指著風舞,滿面殺氣騰騰的說道:「你......」
項漠怒不可遏的樣子沒有嚇住風舞,他反而執著弟子禮,神情恭敬的跟對方套起了近乎:「晚輩風舞見過項漠前輩,前輩與罟熏祖師並肩作戰時,晚輩都還沒有出生呢。」
「嘻嘻.....」
風舞絞著雙手,羞人答答看著項漠,一臉期盼的道:「不如就由前輩做這個證人,如果我與悔兒的好事可成,前輩之恩晚輩沒齒不忘。」
聽聞罟熏祖師這四個字,項漠也是百感交集。當年他與罟熏交情自是不淺,可是如今連罟熏的後輩們都已堪與自己比肩了。項漠被風舞的話引得如泥塑木雕般的呆立不動了,智悔頓時大失所望。
雖然已晉合體多年了,誰不希望情郎會為自己一怒而撥劍?可你看項漠這以是什麼態度啊?他不但任憑油頭滑腦的風舞調戲自己,還一幅毫不在意樣子。一想到這裡智悔登時就忍不住心中一慟。
項漠冥思苦想了一陣,才又想起了風舞的話。他也是含情脈脈的看了眼螓首低垂的智悔心道,風舞這個娃娃好厚的臉皮,我家悔兒怎麼會看得上他呢?
話雖如此,其實還是有些不放心,一時之間忍不住,項漠也假做一本正經的道:「這事還得聽智悔妹子自己的意思。」
項漠這話一出口,智悔登時就覺得心如刀割。
傻乎乎的項漠關心的注視著智悔,只是智悔低著頭,所以她並沒有看到項漠的眼神。項漠痴痴的看著智悔的雲鬟霧鬢,強行保持著鎮靜,試探著說道:「智悔妹子.....」
不等項漠說完,看似儀靜體閑的智悔就頭也不抬陰陽怪氣的嗔道:「誰是你妹子了?」
智悔強忍著眼淚,扭身不去理會惹惱了自己的項漠,她看著風舞強作歡顏說道:「我的事情我自己就可以做主了,與他項漠絕無任何相干。」
風舞登時擺出了一幅受寵若驚的樣子,他也順勢容光煥發的走到智悔身邊,神采飛揚的高聲笑道:「嘿嘿,這就好,這就好。」
風舞此話深得疑而不間,間而不疑其中三味。智悔嗔怒不已的只是項漠的態度,可他那洋洋自得的樣子,就彷彿智悔已經答應與他雙修一樣,這一下子,項漠當即就被刺激到了。惱羞成怒的項漠險些都想要揮掌就拍死了風舞,奈何又怕智悔不答應。
項漠還有些將信將疑的呆了好一會,這才喃喃自語般的昂首悲笑著道:「哈哈哈,不是妹子就不是妹子了,如此我項某也無話可說了。
哼哼,本座堂內還有些要事急需處理,幾位請自便就好。」
說完之後,項漠也是心神震蕩不休。為免情急失態,他連場面話都沒有說完,就拂袖而起,馭起分光掠影身法,帶著一溜光影飄然而去,很快就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寧拆千座廟,不毀一門親。這話就很值得玩味了。拆廟有損功德,毀親堪比拆千廟,可見做這種事,得多招人恨。
風舞極輕鬆的把項漠擠兌走了。然而項漠才導引恨離開,原本那個儀態萬方,嫵媚動人的智悔就變了個樣子。此時的她已經化身為一個可怕凶神惡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