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真性情
還沒有轉過身來,智悔就用她寒逾冰石的聲音責問道:「你們幾個跑到這裡來搞什麼鬼?」
說完后智悔轉過了頭來,只見她已經是柳眉倒豎,銀牙緊咬,渾身氣勢難以自制的暴漲而起。
不過智悔好歹也是一方尊主,居移體,養移氣,身為一方尊主多年,氣度早已經養成。因此即便是氣極敗壞了,她還是捏緊了粉拳,卻沒有立下殺手。智悔一臉殺氣的逼前幾步,負手盯著風舞幾人寒聲道:「本座原也不想為難你們這幾個小輩,可是誰讓你們害得上人我心情不好?這裡的風水還不錯,你們這就自行兵解吧。」
「兵解?」
明亞本來還有些幸災樂禍,正等著看風舞出洋相呢,可聽了智悔的這席話之後,他那裡還能坐得住?
難怪聖人都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智悔翻臉比翻書還快,更是手段毒辣,竟然出口就讓人兵解,這算個什麼事啊。
明亞也是有苦自知,明面上看,這裡他的修為最高,可實際上他只能動用血獸的五成力量。而且囿於眼界與修為,同樣的法訣法術,經他施展之後,威力難及血獸實力的一成。智悔不問青紅皂白逼所有人兵解,明亞遭這池魚之災,可連冤都沒有地方去述。他也只能一臉幽怨的看著風舞。好在風舞也算是一條漢子,殺氣盈天的智悔氣勢驚人,可風舞也仍是一步不讓,挺身擋在她身前,這才讓明亞略放心了一點。
智悔是合體後期修者,有風舞相助,再加上睛獸與架馭著血獸的自己,其實也未嘗就沒有一戰之力。唯一讓人擔心的就是禽骨離了。看智悔的表現,卻也並不像會放過禽骨離的樣子,萬一她先對禽骨離下手,明亞可沒有把握接得下智悔一劍。
其實也難怪明亞有了拚命之心,最毒婦人心,智悔這一手逼人兵解,來的也著實是太狠了一點。
修者達到元嬰境界后,就可以自行兵解。其實兵解大約就是俗稱的自殺。而自行兵解卻要比自殺還要恐怖得多。
修者要自行散靈破體,做完這一切后,就只剩下了陰魂殘存。然後接下來自然是魂歸地府,等待再次投胎的機緣。這就是自行兵解的真正含義。
要散靈破體自然就必需要自碎肢體肉身,散盡所修靈氣。如果兵解時謹慎一點,那麼輪迴時若能保持魂魄不散的話,就能投胎重得新生。等到重新修練到某種程度時,還可以想起前生舊事。
但是在場的幾位可沒有人會接受這樣的條件。
而智悔顯然也是被風舞與項漠兩個混帳給氣瘋掉了,所以她才會這樣,不顧後果的逼風舞自行兵解。
智悔是合體期大圓滿修者,如果她不惜損耗,自然有可能盡滅眼前這數人。可是如果風舞真的兵解了,武執一脈那裡肯干休。這樣一來三界聯盟也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
智悔怒不可遏之餘毫不考慮後果,這風舞可算是自食其果了。他這時也才知道自己惹了大麻煩了,見智悔一臉怒氣,風舞也唉聲嘆氣的打諢插科道:「晚輩此來.....」
智悔那裡肯聽他多說,風舞才說了幾個字,她就怒目橫眉的揮手放出了數件法寶,這些法寶有繩有圈,一看就知道都是通天靈器。一言不合智悔就立馬要動手了,這種情況下風舞自也不敢怠慢。他也隨即放出道境,先將自己與明亞等人護在了其中。
這三人走馬燈一樣的一系列表演,讓明亞也實有幾分大惑不解。按說他們三人的目標應該是血獸與睛獸和自己。可現在竟沒有一個人理會自己了,這才是讓人哭笑不得的。眼前的局勢也讓人坐卧不安。
風舞不是智悔的對手,可明亞也還是惹不起風舞。別看血獸是合體後期修者,真要跟風舞翻臉動手的話,由他駕馭的血獸,再加上睛獸相助,大約也打不過人家風舞。而且即便打了風舞,鴻蒙道院還有其他人前來尋事,最終他也還是得跟著風舞到外院中。
就在這時忽然禽骨離興高采烈撫掌笑道:「我明白了。」
明亞還正苦思冥想著脫身之計,猛聽他這麼一說,也不由隨口問道:「你明白什麼了?」
禽骨離洋洋得意的附耳低聲道:「你沒有看出來啊?項漠上人與君悔上人之間有一腿。」
禽骨離敢這麼說話還真把明亞給嚇住了。沒有看到人家都翻臉了,這不是作死的節奏么?
大驚失色的明亞飛快的從禽骨離身邊跳開,咂嘴弄舌一會後,才又聲色俱厲指著禽骨離斥道:「你懂個屁。」
明亞的不滿之色溢於言表,雖然仍是目不斜視,可是他也能感覺到來自於高空中靈壓。這分明是智悔眼中飆射出的殺氣。
明亞連忙幫著遮掩道:「你沒有看出來么?項漠前輩實乃一位至情至性的真漢子。」
禽骨離有些心驚膽顫的道:「怎麼說?」
「真笨,見貌辨色啊。」
「項漠前輩離開前一幅心喪若死的模樣誰會看不出來?」
明亞說到這裡,臉色肅厲的智悔也忍不住問道:「真的么?」
君悔這一插話,明亞頓時仰首伸眉朝著空中拱手道:「千真萬確,晚輩看的一清二楚絕不會有錯。」
高空中翻滾不休的靈氣頓時稍平復了一些,君悔若有所思的問道:「那因何他會不顧而去?」
「當然是前輩您把項漠前輩給氣跑了。」
君悔雖然是個真性情之人,卻也是智慧通天的人物。明亞稍說了兩句,她登時就回過味來了。一想明白了過來,氣勢洶洶的母老虎就立刻又回復了尊主之身。從高空中返回后,智悔重又變得和藹可親起來:「那他會不會還在生我的氣啊?」
「想來不會吧。」
君悔沒有抬頭,就隨口沖著仍戒備著的風舞冷冷地道:「下來。還要我把你扔下來啊?」
風舞也哭喪著臉,利索地從空中跳了下來:「晚輩只是見兩位前輩有些古怪,才忍不住出言試探了一下。」
君悔怒目斥道:「你又懂些什麼?自己跟媚珏的事情都沒有搞明白,整天還瞎摻合些什麼?」
丰神綽約的君悔這邊才怒目金剛般的斥完,就又和顏悅色的看著明亞笑道:「那你覺得下次見面時,他會怎麼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