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真正的名字
第57章真正的名字
閉住眼后,我卻依然能夠看見那面該死的鏡子,這簡直讓我崩潰。
同時,我也突然明白,此刻,咱已然是深陷入刀靈所創造的世界之中了,這個世界並不是我說的算,而是由它來做主。
恐怕我唯一反抗的方法,只有儘快於剛才的幻象中找到她的真名。
否則,我每說錯一次,最少也還得聽她那麼嚎叫幾嗓子,繼續忍受那種真正的撕心裂肺之音。
初次受挫之後,我看著眼前那繼續胡亂拼合的頭顱,強迫讓自己的頭腦,迅速運轉起來。
必須要猜出這刀靈的真名字,而要想猜出這些,我又必須結合剛才於青樓幻影中看見的那一切,整合聯想。
可,這談何容易?!
適才清軍屠戮的時候,除了准主角徽俞藕之外,有名有姓的人太多了。
那些人死的時候都本能在口中喊著自己姘(和諧)頭或者妻兒的名稱,光我記住的,就有什麼「小翠,翠花,酸菜,白蘿蔔,朝鮮菜等等……」隨便一個都是被無端卷進來的冷盤或者冤死鬼,苦大仇深,誰都可能是那個倒霉的刀靈。
根本就……沒法選吶!
除去徽俞藕之外,我是真想不出任何人有突出的,變成刀中厲鬼的「潛質」了,而且這麼個猜法,不完全和大海撈針一個道理么?
越想不出,我就越是爪狂,越是抓狂,我心中越亂。
眼看著鏡子里那張用碎肉從新拼合的臉,我腦子裡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絕望里,竟而於困境中沖那刀靈「商量」道:「大姐.再給個提示唄?你這麼讓我猜,太欺負人了。」
說出這話,我自己都吃驚不小。
估計自古以來,敢和鬼商量的人如果有一百,那就我絕對能算那第一百零一個,而且人家明明讓我猜,我還死不要臉的說出這種話來,看來我現在.這幾年生意沒白乾哈,臉皮子厚了不少。
可能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的原因吧,我說出這些話來之後,那滿臉「紅油漆」的女鬼沒在嚇唬我,也沒在用那刺耳的聲波折磨我,她繼而發春般摸了下我的胸口后,居然又提示了我一句道:「奴奴,一開始就告訴你了」
早就告訴我了?我詫異。
雖然只是一句話,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提示,但太重要了。
明顯,這刀靈應該是早將她的名字告訴我了,以某種方法,又或者某種行為。
是什麼呢?我一時想不通,因此只能先一遍遍重複她那句至關重要的提示:
「奴奴,一開始就告訴你了」
她到底告訴了我什麼?又或者說,一開始她做了什麼?
終於,我在胡亂揣測了一番后,勉強將自己的思緒拉回了一開始進地下室,甚至一開始召靈時的景象。
她肯定給了我某種暗示?某種提示她名字的暗示?
是什麼呢?我想不出來,這不是我笨,而是因為這刀靈給我的提示非常之少,而且她好像除了在鏡子里做些少兒不宜的動作之外,什麼也沒幹呀!從召刀靈到現在,她除了嚇唬我兩下,就是吹滅了幾根蠟燭,順便打散了趙水荷的頭髮.等等!
吹蠟燭,打頭髮?
想到這兩個動作的時候,我忽然想到在剛進入地下室的廳堂中時,好像每一次劇情的轉折都與這吹燈,滅光的過程密切相關。
第一次滅燈,花魁仙子出場,再亮,彈唱,再滅,高舞,再燃,毀容!
而這一切,都和一個名字,一個在那場血腥中,最無辜人的名字合在一起!
突然,我想通了!
興奮中,我不在恐懼,以至於我睜眼,抬頭,看著那鏡子中如四喜丸子一般的腦袋,甚至都巴不得伸手親她兩下,當然如果能做到的話.
毫不遲疑,我說話道:「你叫竹詩!是徽俞藕身後那個掌燈的小丫鬟竹詩,風月場的血腥中,恐怕也只有你和那個金童,是真正的冤死鬼!」
是的,這就是我的結論。
因為我早已在徽俞藕的「玉樹後庭花」中聽出來,滿場的雞女浪客都是不知亡國恨,只知及時樂的登徒之流,他們雖然死的慘,但死的並不冤,因為在國破家亡之際,這些人卻還一味享樂,最後到了身死命隕的地步,只能怪他們自己。
徽俞藕死的烈,但也並不冤,因為她從了自己的名節,也保護了那個什麼趙功,算是達成了自己的心愿,定然無憾。
而在亂刀之下,只有那個叫竹詩的,掌燈的小姑娘是最為冤屈的。
放在現在社會,那粉嫩聽話的小姑娘應該在上小學,可是戰爭的殘酷和歷史的車輪卻以最為殘酷的方式終結了她的生命,以至於讓這朵花還沒開,便凋零了。
孩子何罪,卻死於屠刀之下?
可能因為她生前掌燈的原因,也可能是因為她在吹滅我蠟燭時想起了那段往事,所以召刀靈時我的會蠟燭滅而又燃,這與她生前在徽俞藕身後,最後一次熄燈時因為緊張,而吹過兩次蠟燭的那個細節,不謀而合。
而這,也就是她一開始留給我的線索。
說出竹詩名字的時候,我面前鏡子里那個破碎的身體,突然停止了抖動與摸索。
「咔嚓」一聲碎響過後,那幻境中的鏡子突然裂開了一條縫隙。從裡面滲透出渾濁的血但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那更像是淚。
像血又像淚的東西名沒有流淌多久,我又聽見更大的「嘩啦」一聲響動,隨後整面鏡子崩潰開來。
鏡子彷彿爆炸一般瞬間崩潰,尖銳的碎片直衝我的眼睛。
「啊!」我嚎叫著本能閃身一躲!
緊接著,哥們的身體便.撞在我地下室的硬厚橡木門板上了!
疼痛,帶著清醒后的驚恐,讓我渾身冷顫。
但隨即,我又高興不已,因為我知道,自己從刀靈的夢中,走了出來。
面對著眼前熟悉的景色,我心裡一陣暢然,雖然腦仁因為巨大的撞擊而感到生痛,可畢竟我醒了,我說出了刀靈真正的名字,也真正收服了這個悲慘,不聽話且愛作弄人的小妖精。
帶著這種征服命運的快感,我第一時間回過頭去,往趙海鵬於地下室,供奉徽家菜刀的那個小神龕而望。
在那裡.並看不見菜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