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切磋（下）

雷婷婷只看見漫天棍影和劍影縱橫，分不出誰佔上風，俏臉略有擔憂之色。

方世玉卻是識得厲害，這兩人隨意一個，要擊敗他，都毫無問題。這種連番快攻和防守，明顯要比他快，而且力道也要比他強。

林陽進攻，陳家洛防守，兩人你來我往，已經打了幾十招，均是半斤八兩。但這樣明顯對林陽不利，因為林陽突破不了陳家洛的防禦，而進攻的一方明顯比防守一方要耗費精力，林陽雖然年輕，但陳家洛也不老，要是一直這麼下去，兩人估計打一天都打不完。

林陽知道再這麼下去自己就會輸，因為一旦自己保持不了這種攻擊速度，就會被陳家洛找準時機反攻，長劍比木棍要鋒利，所以林陽很多次都必須變招，避免木棍被削斷。若是鐵棍，此刻陳家洛就沒有這麼輕鬆了。在兩人相差實力不大的情況下，兵器還是很有效的。

林陽又攻了幾招，猛然一棍向陳家洛點去。

陳家洛如法炮製，當即一劍揮出，削向林陽木棍的頂端。

然而，令陳家洛震驚的是，林陽竟然沒有變招，任由陳家洛削向自己的木棍。

「鏗」的一聲，長劍削斷木棍的聲音傳來。

雷婷婷見得林陽武器被削斷，差一點一聲驚呼，好在她謹記林陽的話，急忙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來。但美目注視著場中動靜，心裡著實擔憂。

林陽卻是足下一點，趁著陳家洛的長劍向下砍木棍的瞬間，沖先陳家洛。

只見林陽右手使勁一推木棍，去勢不減，攻向陳家洛胸口。與此同時，左手凝聚成拳，一拳轟向陳家洛的頭部。

陳家洛不愧是身經百戰，經驗豐富之輩，急忙左手一抓，抓住攻向自己胸口的木棍。

然而陳家洛右手持劍砍向木棍，一時間是來不及回防了。陳家洛挽留一個劍花，直刺林陽左手腋下。

這一招的確是兩敗俱傷的打法了，林陽不收拳，定然打中陳家洛臉部。而後，陳家洛的長劍會刺中林陽腋下。

雙方若真是打中，就要看誰的防禦力和恢復力比較強悍了，強的一方會佔優，獲得最後的勝利。

林陽此時候收招，則功虧一簣，只有利用內家拳來跟陳家洛對抗了。但沒有修鍊出外放的拳勁之前，肉拳豈可跟利劍比較，尤其是陳家洛這種劍術高手，完全沒有優勢。

陳家洛的隨從和雷婷婷見戰況危機，各自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下一刻，兩人同時放下心來。

只見林陽的拳頭落在陳家洛臉龐不遠處，卻沒有打上去。而陳家洛的長劍卻是斜著刺向林陽左手腋下，也是停留在林陽腋下不遠處，沒有刺上去。

這便是切磋了，沒有生死相搏，勉強可以算是平手吧。因為誰也沒有佔據明顯的上風。但能同時收招，顯示出林陽和陳家洛的控制力來，常人這般切磋，一個收招不及時，定然有一方受傷。

林陽收拳，退回一步。

陳家洛也跟著收劍，也退回一步。

兩人相當默契，退回之時候，相視一笑。

林陽抱拳道：「陳總舵主果然劍法高超，佩服！」

陳家洛還禮道：「林兄弟卻是更為了得啊，若非我佔據長劍之利，定然不是林兄弟對手。」

兩人說話之間，陳家洛的隨從急忙上前來，接過陳家洛手裡的長劍。而雷婷婷卻是上前來，拿出手絹，給林陽擦了擦臉。

陳家洛贊道：「林兄弟好福氣，弟妹不僅國色天香，更是善解人意，和林兄弟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雷婷婷聽陳家洛如此誇她，心裡歡喜，謙虛道：「陳總舵主過獎了！」

林陽介紹道：「我妻子雷婷婷。」

陳家洛笑道：「雷家比武招親，廣州城人盡皆知，林兄弟真是羨煞旁人。」

陳家洛說完，便把他的隨從介紹了一下，他的隨從名叫心硯，一直是他的書童。

兩人切磋完，方世玉拿出酒，又烤了一些肉食，一行人便圍坐在一起，暢談起來。

林陽把自己的疑惑向陳家洛請教道：「不知現如今江湖武者實力是如何劃分的？我們這種境界又處在何種階層？」

陳家洛解釋道：「古老的境界劃分，大概分為三流，二流，一流，先天，先天之上，是宗師和大宗師。不過自大明滅亡以來，先天高手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你我現在的水平不過是二流中端而已，我師父曾經到達了一流的境界，可以做到內氣外放，實力之強，遠非你我這種武者可以抗衡的。」

林陽羨慕道：「一流高手都如此強，那先天高手豈不是更厲害。可惜，難以得見了！」

陳家洛苦笑道：「先不說一流和先天境界突破之困難，便是突破到先天境界，也不是洋槍隊的對手。而且先天高手也只有一百五十年的壽命，耗費掉用於修鍊的時間，可能還不如常人過得輕鬆。所以願意學武的人越來越少，加上武學傳承的沒落，修鍊也越來越困難了。」

方世玉插口道：「依我看，總舵主和林兄已經是當世頂尖高手了，能修鍊到更高的境界，就努力修鍊，修鍊不到，也沒人是你們的對手，何必感慨。有時間，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好好生活，也是不錯。」

陳家洛哈哈一笑道：「世玉說的是，就順其自然吧，我還要留著時間，為國泰民安而努力。」

林陽笑道：「陳總舵主看世玉如何？不妨把世玉收為義子，培養一番，我看世玉是個很不錯的接班人。」

陳家洛看了看方世玉，笑道：「世玉培養一番，的確是可以。此事我並不反對，只是還要看方堂主的意思。」

方世玉急忙道：「我爹一定會同意的！」

林陽拍了拍方世玉的肩膀，道：「今天我們回去后，你問一問方伯父的意見就可以了。方伯父同意的話，自然可以帶你前往，此事也不急於一時。」

方世玉道：「說的也是！來，喝酒！」

眾人喝飽吃足，林陽帶著雷婷婷和方世玉，便回了廣州城。

心硯看著林陽的背影，不禁問道：「少爺，您不是想招攬他嗎？剛才怎麼不說出來？」

陳家洛嘆道：「此人志不在此，而在於武道，說了也沒有用。再說，我沒有勝過他，也不好意思開口，他若來，安排不了。」

心硯道：「少爺說的也是，不過方世玉此人也不錯，林陽推薦方世玉，怕也是知道總舵主的意思。」

陳家洛笑道：「林陽此人，武功高，心思細，又有能力，原本是接替我的最好人選，可惜了。不過我看此人跟世玉關係不錯，讓世玉接班也是一樣，真有事情，林陽絕不會袖手旁觀。」

心硯贊道：「公子高見！」

林陽自然是不知道陳家洛和心硯兩人現在的對話，林陽只是想把方世玉的軌跡給推到原本的位置上而已。至於紅花會的反清復明目標，在乾隆年間，這就是一個笑話，註定不可能實現的幻想，林陽自然不想去摻和。

若是陳家洛不收方世玉，後續劇情沒辦法開展，林陽就會幫方世玉一把，兩廣總督的女兒孫安兒很不錯，不按照劇情，林陽也能幫方世玉搞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