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騾是騾子是子
我上前一步,站在蘿莉兮身邊哐當拿驚堂木一拍,喝道:「草泥馬,你們說驢蓉紅杏出牆可有證據?」
「必須有啊大人,這是我家人親眼所見,決無虛言!」草泥馬朝後面招呼:「那誰,趕快上來說說你看見了什麼。」
後面嗖的鑽出來一角馬,深深鞠躬:「大人,我是馬族的馬英十,就是我親眼看見萬寶驢半夜摸進了夫人的屋,呆到天亮才出來的,這要不是紅杏出牆是什麼?」
「此言差矣,」書打驢立刻跟著就跪地上了,指天頓地的的嚎:「寶驢啊,你出來給老爺解釋解釋,你當時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人群中立刻鑽了頭四大五粗的驢子出來,身穿星條牛仔服,腿穿喇叭牛仔褲,腳上蹬著飛一般的感覺,手上還牽著只俊俏的小馬,不等問話,萬寶路已經噗通趴桌子前面了,眼淚鼻涕橫流的嗷嗷叫,發誓自己和表妹是百分百的純友誼,純的快超過純凈水了:
「老爺啊,那晚上又是打雷又是閃電的,我表妹膽小叫我去陪她!她只是細膩的喜歡,我手掌的厚實感,什麼困難都覺得有希望,我哼著歌,她自然的就接下一段,我知道暖暖就在胸膛……我們絕無半點逾越,您千萬要給我做主啊!」
我:「你丫那是手掌嗎,明明是蹄兒啊!」
這倆頭一帶,那驢蓉跟著也就跪了,哭得那個慘啊,就算石頭人聽了都會掉淚珠兒的,仨邊嗷嗷叫邊陳訴,反正就兩句話:首先,這事兒絕對是栽贓誣陷加死坑,他們絕對不承認;其次,就算他們兒子就算是驢子整容成了馬,那也是為了草泥馬高興,說明不了任何問題…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這一弄好了,閻羅殿立刻又嘩啦啦跪了一排驢子,嗷嗷聲繞樑三圈餘音繚繞,氣勢就跟國家地理雜誌里搶交配權似的…叫就不說了,一群驢子嚷著嚷著還把口徑統一了,槍口一致對準了我,說如果今兒咱們9527不把事情解決公道,分草泥馬一多半財產給她,那他們肯定聯合所有驢族去上訪,官司就算打倒凌霄寶殿也要拼個你死我活,弄死不給我們好日子過……
草泥馬的臉都氣黑了,不等我說話,一群馬也都趴下來了,說如果不能嚴懲紅杏驢,那他們也要告到玉帝面前,同樣得說我們酆都9527的執法機關昏庸無能,占著茅坑不拉屎,踩著軲轆不出溜,微博曝光記者抖料一樣不少……
嘿,你說這事兒搞得,怎麼倒像是我們的錯了!
蘿莉兮可憐巴巴的望著我,奶嘴叼著都忘嘬了,黑姨更是把翻著眼皮看屋頂,整個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兒,至於說馬面——你大爺的!馬撲騰什麼時候也跟地上趴著了,混在馬群堆里嗷嗷叫,嗓門比誰都大!
幸好幸好,我們身邊還有隻可靠的大黑牛呢……
朝旁邊一瞅,誰知道卻看見那東西根本就沒理事兒,丫倆牛耳朵里塞著無線藍牙呢,眼還閉上了,滿臉陶醉的不知道跟誰通電話,開口就是:「喂,冰冰啊…」
風在吹,馬在叫,驢子在咆哮,驢子在咆哮……你們這是逼著我端起大刀長矛來保衛自己保衛若兮保衛黑姨保衛閻羅殿啊!
事到如此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咬著后牙槽抓驚堂木就砸在了桌上,跨擦聲巨響,直接把驚堂木給摔成了兩截,差點沒把自己手給夾了——當然,這一砸的用處也顯然而已:
下面瞬間鴉雀無聲,所有驢子馬齊刷刷抬頭望向我,驢眼馬眼充血赤紅,差點全部突突出來了!
所幸哥們不是一凡人,這事兒你們都知道,所以我在這時候瞬間表現出了高人一等的風範,胸中自有千萬兵,不怕無常來敲門:「所有人都給我聽著,這案子已經明白了!」
所有人…呃不,所有鬼…呃,所有牲口的耳朵全部豎了起來,屏聲噤氣等候我的宣判!
蘿莉兮在下面拉拉我的衣擺,壓低聲音急道:「喂,這事兒還沒定呢…」「我已經定下來了,」我看了下面一眼,大大方方轉頭,低聲說:「那什麼,你只需要告訴我,這驢子如果真紅杏出牆,我應該怎麼判吧!」
我,這驢子如果真紅杏出牆,我應該怎麼判吧!」
「應該…那個應該…應該…」小蘿莉『應該』了半天,最後冒了句話出來:「黑姨,怎麼判啊你說?」
黑執事微微睜眼,沉吟道:「如果真的紅杏出牆,那麼按規矩必須凈身出戶,並且賠償馬族陰德點2-5萬,加上今天在閻羅殿的態度,可以加罰1-2萬…對了,萬寶驢破壞別人家庭,也可以視其情節輕重罰款1-2萬…」
「呃,您條款倒是記得熟,」我小心翼翼的補充:「那我砸壞的驚堂木能賠不?」
得到黑執事堅毅眼神的支持后,我大刀立馬的站了起來,轉身宣布:「這次案子已經有結論了:驢蓉不遵婦道紅杏出牆,允許草泥馬(這說起來怎麼就這麼彆扭呢?)把她休了,一分錢不給的同時,驢蓉還得賠償草泥馬5萬陰德點作為補償……」
話都沒完,一群驢子全都站了起來,鼻孔嗤嗤朝外噴著熱氣,昂啊昂啊的叫喊聲震耳欲聾,誇誇的朝我就沖了過來,那架勢像是準備把我活活踩死怎麼地啊……
大黑牛剛把電話掛斷又重新撥了個號,嘴裡剛陶醉兼柔情四溢的喊出『馨予』倆字眼還沒來得及閉上,看這架勢頓時全身一哆嗦,牢記自己的職責,拿著大刀跨擦就橫在了驢群的面前,以保安抵擋歌迷的架勢斜向和他們較勁,同時拚命扭頭朝我們喊:「公舉快施法,公舉快施法…」
蘿莉兮這才反應過來,不等黑執事動手自己先把餐叉拔出來了,一揮一舞高呼巴拉拉能量,地上立刻嘭的冒了竄柵欄出來,把下面驢子和我們隔成兩半,所有人都保護了起來…嗯,不對,大黑牛靠太近,也被關在了驢群當中!
大黑牛轉過臉,垂死掙扎狀望了小蘿莉一眼,眼神充滿幽怨,估計當年六月飛雪的竇娥眼神也就這樣了,說死不瞑目都是輕的!
跟著他哐當把大刀扔地上,慢慢走到了籠子角落,蹲下,幽幽道:「別打臉…」
小蘿莉:「……」
黑姨:「……」
我:「……」
咿,隊形保持得不錯!
這法術柵欄的牢固度還是夠的,一群驢差點沒把大黑牛擠成塊牛肉乾,可柵欄始終晨BO似的巍然聳立毫不妥協,驢群根本沒招——只不過驢驢眼中都噴著火,鼻涕熱氣一股腦兒從鼻孔中嗤嗤冒,書打驢更是站在驢群前面歇斯底里的嗷嗷叫:
「你、你憑什麼說我女兒出牆?你說,你說!你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我明天就去找酆都大帝,然後去找玉皇大帝…」
我哈哈哈大笑三聲,伸手指點江山揮斥方遒,「證據?好,我拿給你們,順便哥們再教你們所有人一個乖!」
在一片死寂和所有牲口鬼怪震懾的目光中,我淡淡道:「記住了,馬和驢生下來那玩意兒不是馬也不是驢子,學名騾子!」
噫吁兮!整個世界清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