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呑世之蛇誅神來

十六 呑世之蛇誅神來

白雲神愕然道:「諸位兄弟姐妹,我尚未傳達心意,怎就立刻到了?」

太乙心想:「這就是其餘仙神么?」見諸神服飾奇特,何人管轄何境皆一目了然。

那補天是和藹可親的美女;明月是青春年少的少女;烏雲也是女子,卻神色剛毅,不讓鬚眉。搬山是全身褐甲的武士;燃燈身披紅袍,發須戟張,威風至極;浩海則是藍袍書生,眉宇間變化豐富。

那農神穿蓑衣、戴草帽,雖是陋服,編織卻精細得完美無缺;飼獸全不似人,形體為一條巨龍,粗看就有百丈之長;鑄金赤著上身、肌肉強橫,臉色焦黑;招雷是個巨人,體型之大,不遜於飼獸,身穿白甲。

正中一人是久聞其名的太陽神,紅袍金甲,白髮蒼蒼,但威嚴最重,似是所有仙神之長。

太陽神道:「白雲,我等皆已知白雲境遭遇,本就要來此一聚。」

白雲神皺眉道:「既然早就知道,為何不來救援?」

眾神道:「也是不久前才得知,初時不知這蛇患如此厲害。」白雲神點了點頭,不以為意。

太陽神又問道:「殺雨索之人何在?」

炎龍指著太乙,道:「大人,就是此人。他叫太乙,此人也身懷黑蛇真氣,問他何故,他偏偏不說。」

血寒想替太乙辯解,太乙搶先說道:「這靈氣是我在凡間練成,不知為何,竟隨我來到輪迴海。看來凡間伎倆,在此也皆用得上。」

明月急聲道:「我聽說那雨索極為了得,甚至暗算了白雲姐姐,擊敗了炎龍侄兒,可有此事?」她聲音稚嫩,與她外表相似。

白雲道:「我雖疏忽大意,但畢竟落敗之事不假。」

燃燈大聲道:「那雨索死後,整個輪迴海忽然陷入黑夜,天上那雙巨蛇眼盯著萬物,這是何道理?」

太乙道:「此蛇乃是臨者,是掌控、驅使黑蛇的人。」

農神笑道:「飼獸,這人搶你買賣來了。」

飼獸開口說話,嗓門響亮,如百龍齊鳴一般,他道:「如此正好,我正在集齊世間萬獸,這黑蛇的主子,倒是極佳的藏品。」

炎龍道:「諸位大人,請聽我一言,那雨索所使功夫,可將萬般真氣化為己用,我使仙法,奈何不得他。白雲神也正是因此落敗。」

太陽神望向白雲,問道:「真是如此?」

白雲神皺著眉,點了點頭。眾神一時皆陷入沉思。

太陽神又問道:「太乙,你是如何取勝的?」

太乙於是說了以黑蛇靈氣、幻靈真氣交替與雨索鬥智斗勇,終於取勝之事。眾人也不插話,聽完之後繼續思索。

太乙說道:「在下雖不知這崑崙聖界位於輪迴海何處,其外守備如何,但料來那黑蛇『臨者』最多三天三夜,便會進入聖界。」

鑄金怒道:「休得胡言!此處之外,有我等設下結界,那臨者前來送死么?」

太乙搖頭道:「諸位當謹慎小心,不可輕敵,凡事皆設想最壞情形。」

白雲神看了看太乙,想起此人曾預言十二仙神必敗無疑,她已然恢復神通,更覺得此言荒謬可笑,不願告知同胞,此時見太乙也不再重複這話,自然樂得忘在腦後。

招雷雖長得頂天立地,可性子卻仔細,他道:「此人所言,倒也並無道理,依我之見,大伙兒需根據所得消息,對那臨者做一番預備。」

烏雲神想起一事,驀然哈哈大笑,白雲神與她交好,問道:「姐姐,你為何發笑?」

烏雲神道:「那臨者在別處還好,到了崑崙聖界,可謂必敗無疑。我等十二仙神,在此境界之中,可施展眾仙渡魔大陣,各個兒法力增長百倍,合力出手,世間絕無一物能阻擋我等。」

眾仙神齊聲喜道:「原來如此,險些忘了此節。」這眾仙渡魔大陣是眾人萬年前修鍊而成,也唯能在這崑崙聖界使用,身在此間,眾仙汲取輪迴海無窮氣真氣,一人之能,旁人亦能運用自如,如此豈會有失?

白雲神鬆了口氣,料知此戰必勝,瞪著太乙,笑道:「來此之前,有人對我說此戰....勝算渺茫。可惜啊可惜,這妄人不知這崑崙聖界的妙用,亦不知我等有神奇陣法。」

浩海袖袍一振,面帶微笑,這書生看似文弱,可實則最是好強,他道:「姐姐所說那妄人是誰?」

太乙道:「正是區區在下。」

浩海仰天一笑,說道:「你勝過那雨索,果然了得,但在這崑崙聖界,於我等宛如螞蟻,還是少說狂言為妙。」

太乙神色如常,道:「既然如此,還請諸位仙神莫將其餘聖靈牽扯進來,只憑這眾仙渡魔大陣,與那臨者決戰如何?」

血寒心中不安:「太乙到底打什麼主意?若是最終決戰,應當無所不用其極。輪迴海聖靈億萬,虎鶴衛士百萬,若是棄之不用,豈不可惜?真到大戰之際,當是諸神應對臨者,兵卒對付黑蛇才是。」

太陽神搖頭道:「凡事謹慎,總沒有錯。」眾神點頭,心領神會,各施召喚之法,不久億萬精兵已遍布聖界之中,這軍容好似海洋,旗幟飄揚似雲。太乙心想:「若以此兵力,無論是聚魂山還是凡俗間,都會在幾天之內淪陷。」

只可惜,面對臨者,一切皆是徒勞。

浩海甚是滿意,又道:「我先前思考這位太乙所言,那雨索所用功夫,當與臨者如出一轍,臨者法力,即使遠勝過雨索百倍,其本質訣竅,並無二致。」

明月喜道:「兄弟,你知道該如何破解那黑蛇靈氣了么?」

浩海道:「其一,我等可用黑蛇靈氣破之!」

太陽神搖頭道:「此舉不妥,即便我等能學會此法,也不應當深入鑽研,以免墮入邪道。」

浩海笑道:「其二,正所謂一力降十會,那黑蛇靈氣縱然可吞噬一切真氣,但不能擋刀槍劍戟,不可阻鐵拳金腳。」

眾神恍然大悟,都道:「不錯,到了那時,也不必使其餘法術,只用法天象地,施展蠻力,將臨者碾壓粉碎即可。」

定下策略,眾神不敢怠慢,在其後幾天,將這眾仙渡魔陣練得爐火純青,又將兵馬布置在各處,以對付那臨者的小卒。

這段時日內,太乙無所事事,心不在焉,不是坐著發獃,便是茫然走動。血寒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可用血佛經功夫探知太乙心思,卻察覺他滿心絕望,卻又意志堅定。

他認定此戰必敗,但卻什麼都不想做。

血寒知道問不出話來,唯有默默陪伴他,她心情沉重,依舊強顏歡笑,試圖讓太乙好過一些。太乙反而溫柔待她,令她心情舒暢,煩惱稍減。

果然如太乙所說,至第三天晚間,崑崙聖界霎時寂靜下來,神秘異常的黑暗遮蔽了天,黑蛇凝成了雲,蛇眼成了星月,暗影如貪婪的蛇,吞吃遠方,來到近處。

眾神與天兵雖有防備,仍不禁為之心驚,為之顫慄。

太乙忽然交給血寒一物,血寒一瞧,是他在凡間曾拿著的一根黑玉笛,她嚇得要命,哭道:「你這是做什麼?不會是...交待遺物吧。」

太乙道:「這笛子唯有你能用,能保住你此戰不死,若你能運用得當,能救下許多人來。」

血寒眼淚汪汪,泣不成聲,道:「你到底打算做什麼?我死也不與你分開。」

太乙道:「這笛子是我在陽燧方諸泉中所獲。」

血寒點頭道:「是啊,你說是一條黑蛇...贈送給你的。又說這是你師父的遺物。」

太乙在她唇上一吻,血寒臉上有如朝霞,心情喜悅,也不再害怕了。

太乙道:「那條泉水中的黑蛇是這行星的靈,是法則中的創造,是我曾經的徒弟,也是改變我心意的原因。此笛已不是我師父的原物,不過模樣相同而已,憑藉此物,你可暫獲得『創造』之能,免受我與毀滅戰鬥之災。」

血寒聽得頭昏腦漲,道:「『行星』,那是什麼?什麼『法則』,什麼『創造』?你要與『毀滅』戰鬥?那毀滅就是臨者么?」

太乙又道:「我也是臨者,在這行星上,我被稱為『維繫』。」

血寒捂住他的嘴,只用血佛經探太乙心神,但此刻他的知識太過深奧龐大,他的生命太過漫長深遠,血寒聽得頭昏腦漲,答不上話來。

空中一根黑影變作立柱,有一人從黑影中降下,那是個身材纖細修長的少女,她滿頭黑髮,但模樣卻近似天瓏。

補天大驚失色,道:「你....你是我留在聚魂山中的魄,化作斗神閻王,你是我的化身,為何會在此處?」她與白雲一樣,留下體魄氣后,再也懶得多管,是以不知斗神生平逸事,也不知斗神早被臨者篡改替代。

天瓏露出冷酷、殘忍的微笑,她浮在半空,目光掃過無窮的士兵,停留在太乙身上。

她道:「喂,你還不出面么?這本該是你的活,我已超額工作許久了。」

眾神皆不知她在說什麼,也不知她在看誰,這兒的人太多太雜,她眼睛對準某處,卻不知具體對準何人。

太陽神答道:「你就是黑蛇『臨者』么?」

天瓏打著呵欠,道:「這說辭我聽了幾百萬遍啦!不是『眾仙渡魔陣』,就是『聖靈屠蛇陣』的,咱們省些口舌,快些動手如何?」

太陽神怒道:「你如何...得知...」

浩海瞪視太乙,道:「你是姦細?是你告訴她這陣法的?她剛剛所言,就是對你說的?」話音剛落,一掌向太乙抓去。

天瓏手指一點,頃刻間,浩海放聲大哭,雙手插入自己胸腔,將自己心臟挖了出來,他口中吐血,神色猙獰,又一掌劈碎了自己的腦袋。

眾神見浩海瞬間慘死,嚇得遍體麻痹,都覺得見到了從古至今最不可思議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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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鬼萬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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