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聽說他就是殺手
離開那條長長的老四巷,陳宇陽才鬆了口氣,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也不知道這事兒做的對不對,想了想,他還是給鄭文昊打去了電話。
那頭一接通,陳宇陽就從頭至尾說了一遍,這才皺眉說道:「哥,他們到底想做什麼,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那個地方很危險。」
那頭鄭文昊的聲音很鎮定,很快就安撫了陳宇陽的不安:「放心吧,我心中有數,至於閆青,你不用在意他說過的話。」
陳宇陽聽了安心了一些,但還是說道:「哥,你也自己小心。」
鄭文昊笑了笑,又說道:「快回去吧,這兩天恐怕不太安穩,家裡頭比較安全。」
陳宇陽神色一凜,他哥既然這麼說就是真的,不過情況應該不算嚴重,不然的話他哥也不會這麼輕描淡寫的說。
掛了電話,陳宇陽直接吩咐司機開車回去,但這會兒正好遇到了高峰期,車子堵在路上動彈不得,在上京就是如此,別管你開的是豪車還是小破車,堵車總是十分公平。
陳宇陽有些憋屈的看著外頭,車流幾乎是以爬行的速度在往前。
「咦?」陳宇陽有些驚訝的看著外頭,他們這會兒正路過一個大型商場,商場上有一個正在發傳單的年輕人,可不就是前幾天在別墅門口見過的周放。
時隔多年,周放已經完全長大了,他的身材不算魁梧,但很高,皮膚偏黑,穿著簡單的T恤看不太出年級來,至少比他原本的年紀成熟一些。
陳宇陽沒想到這麼快就會見到這個孩子,因為堵車,所以他索性多看了一會兒,周放態度不算殷勤,但十分負責,從他的角度依稀可以看見,他似乎還對那傳單的人解說了。
沒什麼比看見自己資助過的人成長起來更快樂的事情了,陳宇陽心裡這麼想著。
忽然,周放抬頭朝著這邊看來,一開始只是隨意的一眼,但很快的他的臉色微微一變,把剩餘的傳單遞給身邊的人,朝著這邊跑了過來。
陳宇陽微微一愣,心想他總不可能透過車窗看見自己了吧?
然而事實上,周放確實是直接朝著他們的車走過來,他倒不是有透視眼,而是因為認出這輛車來,所以打算過來看看裡頭的人到底是誰。
他們的車正好在最靠邊的車道,在注意到周放確實是發現他們之後,陳宇陽搖下了車窗。
在看見陳宇陽的時候,周放原本神情偏向於冷硬的臉上露出幾分真實的笑容來,似乎一下子顯露出獨屬於孩子的那種忐忑不安,他抓了抓頭髮,訥訥說道:「你好,我叫周放,我,我是您曾經資助過的孩子。」
陳宇陽的眼神緩和下來,索性下了車,笑著說道:「我記得你,我們曾經在九寨溝那邊見過對嗎?對不起,前兩天我沒下車。」
周放一聽,笑容更加真實了,搖頭說道:「沒關係,是我太唐突了。」
陳宇陽看了看他的狀態,又問道:「你考中上京這邊的大學了是嗎,學費不夠用嗎?」
周放倒是笑道:「夠用了,不過我們不能靠旭陽養著,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如果不是旭陽的話,我肯定一輩子都沒辦法實現我爸媽的期望。」
周放從小就是個有主意的人,所以他更加清楚旭陽毫無目的的資助有多麼的不容易,當年的他如果不是遇見了這個人,恐怕就如同那時候的夥伴一樣,早早的輟學打工,一輩子只能在最下層遊盪吧。
陳宇陽聽過許多人的感謝,但這會兒聽了還是頗有幾分感觸,他想要伸手拍一拍周放的肩頭以資鼓勵,卻發現兩人的身高相差無幾,周放還比他高一些,這個動作做起來有些奇怪,只能臨時改成拍手臂了:「你很好,如果你父母能看見,一定會很欣慰的。」
周放笑了笑,看了看後頭的車流,這會兒車子又開始往前挪了幾步,他忙說道:「您有事兒的話先去忙吧。」
陳宇陽想了想也沒拒絕,只是拿出自己的名片遞給他:「這是我的私人號碼,在上京這邊如果遇到什麼麻煩,可以找我。」
周放連忙接了過去,誰知道肚子忽然咕咕叫了起來,他有些難為情的捂住肚子,陳宇陽剛要上車,又轉身問了一句:「你吃過飯了嗎,沒吃的話不如去我家吃頓飯吧,我也想問問這些年你過得怎麼樣。」
周放顯然有些難為情,有些扭捏的說道:「還是算了吧,太麻煩你了。」
陳宇陽倒是笑道:「不麻煩,到時候讓司機送你回去就好了。」
周放猶豫了一下,到底是沒有拒絕,跟著一塊兒上了車。
另一頭,閆青被按在桌上的時候臉色是扭曲的,帶著幾分不可置信,但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大叫道:「果然是兄弟,陳宇陽什麼事情都告訴你。」
幾個黑衣保鏢的身後站著的是鄭文昊,他慢慢的走進來,掃了一眼被綁在角落十分狼狽的韓磊,淡淡說了一句:「廢物,放他出去吧。」
後面一句話顯然是對保鏢說的,很快有人過來把韓磊扔了出去,韓磊也顧不得生氣,忙不迭一溜煙兒走了,兩邊的人他都不敢惹,鄭文昊就不說了,就是那個閆青也古古怪怪的,完全就是個神經病,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嗎?
鄭文昊走到桌邊,看著形容狼狽的人,挑了挑眉頭說道:「應該不用自我介紹了吧,畢竟你很熟悉我。」
閆青瘋狂的掙紮起來,看得出來他對鄭文昊確實是十分恐懼,以至於看見來人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對了,是個人都看得出他驚慌失措。
鄭文昊並沒有直接說什麼,他靜靜的坐下來,甚至讓人上了一壺茶喝了起來,似乎並不在意旁邊嘶吼著的閆青。
就是他的淡定讓閆青更擔心了,他幾乎想到了上輩子臨死前的場景。
那時候他一腔熱血想要破案,結果就是落到了這個人的手中,在此之前他甚至都沒有懷疑過這位大名鼎鼎的慈善家,更可怕的是,這個人依舊還是那副樣子,似乎一個人的性命在他的眼中螻蟻一般,完全不需要關注。
等他掙扎的累了,嘶吼的聲音小了,鄭文昊才放下手裡頭的茶杯,撩著眼皮子掃了他一眼,淡淡問道:「冷靜了嗎,冷靜的話我們談一談。」
閆青哆嗦了一下,冷笑道:「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這可是上京,難道你想要在這裡殺人滅口,我來之前早就告訴過別人了,一旦我出事第一個被懷疑的人就是你。」
鄭文昊忽然笑了一下,這個笑容讓閆青整個人都僵硬了,他腦中閃過無數個可怕的想法,剛才的怒吼成了虛張聲勢:「我是說真的,殺了我你別想逃脫制裁!」
鄭文昊眯了眯眼睛,忽然問道:「你到底是為什麼認為我肯定會殺你?」
閆青一聽,卻冷笑起來:「我知道了你背地裡的那些勾當,你會放過我?」
鄭文昊竟然不怒,反倒是站起身走到他身前,淡淡說道:「這麼說,我是必須殺了你了?那你何必這麼多的廢話?」
閆青一聽也是一震,臉色再一次變得五彩繽紛起來。
鄭文昊沒有糾結這一點,繼續問道:「你經歷過什麼,看見過什麼,我都不關心,但現在要告訴你的是,這次的案子確實是跟我無關。」
閆青驚叫了一句:「不可能!」
鄭文昊也不管他,繼續說道:「恐怕不久之後,警方就會查到真正的兇手,你難道還沒有意識到現在的世界,跟你印象中完全不同了嗎?」
「這輩子,我的雙腿都健全的,我有什麼必要那麼做?」鄭文昊淡淡問道。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如同炸雷一般在閆青耳邊想起,他不可置信的叫道:「你,你也是重生的,你一直都知道我的存在。」
鄭文昊瞥了他一眼,說道:「我一直讓人盯著你,想看你到底想做什麼,實際上,你比我想的要愚蠢許多,耗光了我的耐心。」
閆青一張臉卻慘白起來,他不斷的回想著自己做過的那些事情,自己堅定的那些未來,難道早就已經面目全非了嗎,只有他沉浸在過去中不可自拔!
「不可能,你絕對不可能知道,只有我才是特別的!」閆青連吼帶叫的喊著,讓人都要替他的嗓子擔心,這一刻他內心的信仰崩塌了。
鄭文昊卻壓上了最後一根稻草:「我,你,曾經的李湘婷,你也知道那個人不是嗎?」
閆青終於慢慢安靜下來,半晌,他忽然抬頭問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怪不得你可以躲開那些事情,但是陳宇陽呢,上輩子你不是很厭惡他嗎,為什麼這輩子對他這麼好?也不對,你不是對他好,而是放任,因為你早就知道他會死在周放的手中,是不是!?」
話音剛落,鄭文昊的臉色卻是大變,他不再理會那個一灘爛泥的人,飛快的走出包間撥出電話,但是明明方才還聯繫過的人,這會兒卻一直沒有接電話。
鄭文昊的手指微微哆嗦了一下,冷聲喝道:「馬上找到陽陽,現在!立刻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