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節六十八章：頭痛的局勢（露莎）

這意味著什麼？

這有多可怕，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因為那意味著，永冬城的所有機密作戰計劃，幾乎全被敵人知道了。

所以，一切作戰方針，都只得進行推翻，重新制定。

這位雪鴉長期不在永冬城，在外遊走執行偵查任務。或許就是因此失手，而被敵人鑽了空子。

可他被替換成複製者后，究竟已經過去了多久？

他是從何時開始泄露情報的？

可怕的就在於，這都無從得知。最壞的情況下，只能假設為凜冬之息一開始，他就成了黑暗冰川的人。

只能認為，黑冰法師不止通過伊凡·邁爾頓這個如今已經脫離他控制的複製體得知情報，還靠那位雪鴉卧底補充信息，從而得知了更多。

沒法算出敵人知道了多少，自然只能做最壞打算，將已經可能盡數泄露的戰略目標做大規模推翻、重洗。

這無疑是沉重的打擊，並延長了反擊所需要的時間，被拖了不少戰略節奏。

可是好在，這情況是在開始摧毀黑冰生成裝置的行動開始前發現的。

唯一能確定的是，黑暗冰川那邊知道永冬城的複製者已經被盡數清洗了——至少軍隊中是如此。不過對所有平民的檢查完成也只是時間問題。

冰岩城，自然也在清洗內奸之中。

作為黑冰死神的代行者，黑冰法師從一開始就耍了所有人。

就好像從始至終，一切都在他控制之內。

當時納迪亞學士那件事，就是非常典型的例子。

曾經，大家天真的以為黑冰法師真的死了。

後來，才發現黑冰死神的力量，讓他有著不死之身——就如同腐化將軍一樣。只要還有那尚未復甦的黑冰死神在，他們就不會提前退場。

當然，對於情報泄露這些讓人如此不安的消息，並未散播出去。

那隻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事到如今，尋找失蹤者的遺體成為了很棘手的任務。直至現在，也沒多少進展。按照之前的經驗，被複制的人應該是被黑冰凍結了。可卻沒人知道被複制者本身死去后，複製體還能否存在於世。

可如今有了伊凡·邁爾頓的經驗，大家都都清楚本體的存亡與否不是關鍵了。

從城內平民的方向來說，肯定是會惶恐不安。

想象一下你朝夕相處的親人居然早就被換成了冒牌貨，而你卻渾然不知——這多可怕？

所以，抓走複製者時，還有些人完全無法相信，拚命阻攔不讓士兵們抓人。

有些人其實明白這個道理，也親眼看到了證據，可就是沒法接受。

非常讓人沮喪的事，還在後面——那就是被查出的複製者個個守口如瓶，因此在絲毫沒法得出結果的審問后，只能都處理掉。

這些傢伙忠心到絲毫無法被問出一點有價值的情報。目前為止，只有老雪鴉伊凡·邁爾頓在漫長的時間后脫離了黑冰法師的思維控制。其他複製者都絲毫無法表現出異心。

因此……這也導致了老雪鴉再度被懷疑起來。

這段時間不知多少次，在那中央懸挂著白色底面、背景為蒼綠色調的神木林，中央是冰藍色的龍神的巨大旗幟（梅斯家族的徽記，也是永冬城的旗幟）的大廳中召開的冰之議會上，都有幾位激進的軍團長和謀士公開表示對邁爾頓的不信任。

可最終討論的結果，都是以梅斯和歐德思等人為首的意見取得了上風：保持對伊凡·邁爾頓的觀察，不必就此將其當作叛徒。

話雖如此，邁爾頓那岌岌可危的地位也不會有什麼變更。

即便是被他用左臂救了一命的梅斯，也不會不理智的完全信任他。

如今，老雪鴉一直處於被監視的狀況下。

走到哪，都被負責輔佐並監視他的一位冰龍騎士跟著。美其名曰副官。

不過大家都明白那人究竟是幹什麼的就是了。

那似乎是實力最強勁的冰龍騎士之一。而且必定也有不俗的頭腦。

否則怎能成功監視住邁爾頓，並在發現他做出背叛行為後予以制止？

至於邁爾頓嘛，顯然是有苦難言。

他很清楚這沒什麼辦法，所以很配合。

因為他實在是沒辦法證明自己不是叛徒。之前那想要通過同時瞞著黑冰法師和同胞來維持現狀更方便的為梅斯效忠的做法已經行不通了。

露莎很同情他，可又沒法不覺得會導致這種結果，一定程度上是這個熱情善良的邁爾頓老頭自找的。

「所以，就這樣嗎？」總之，露莎一邊想著邁爾頓此時在幹什麼，一邊覺得跟期望差距甚遠，因此對布爾索那所謂的大發現變得失望起來：「如果你這就說完了的話……那果然不能算什麼線索啊。」

「不，我還沒說完。」說話大喘氣的布爾索拿著杯不知道從哪弄來的涼水，皺著眉頭喝了一口，嚴肅認真的磕了磕桌子，表情都凝重了起來：「那兩人談到那個地步的時候，賽博達特也以為繼續聽下去沒什麼用了。可就在他剛打算走的時候，又聽到他們在抱怨自己的眼睛絕對沒問題，認為衛兵將這一切歸於環境視野差和他們喝酒太多有失公正。」

那麼，大概感覺就是……露莎聽到這裡，不由得開始好奇的想入非非：衛兵們不耐煩的上船翻了個底朝天也沒看見有什麼面具女藏在那兒，還正好看到目擊者是一對兒醉鬼，氣不打一處來吧？

會覺得是他們喝多了，好像一點問題都沒有……是個人都會這麼想的吧？

天知道這些倒霉的衛兵都被各種假警報折騰過多少次了。其中鐵定有不少是故意耍他們的，但又職責在身，不得不每次都前去確認。真的沒有發現，又不好指責他們說是謊報案情。因為他們就一口咬定是看見了，你沒找到又不怪他們。

所以實在沒法拿他們怎麼樣。衛兵，就是要負責各種案件的。把他們的報案不當回事肯定會和職業精神犯沖——此外，當事人若是真的看見了，衛兵們不相信他肯定會讓他感覺非常委屈、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