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苗鈺身世
揍第二月的時候,雖然像宇文樂所說的那樣,並沒有往要害上招呼,但除了這一點之外,王晴嵐在其他的方面都沒有留情,對方即使沒有性命之憂,疼痛卻是實打實的。
不過,這些疼痛,比起第二月前世所遭受的痛苦,就不值得一提了,所以,即便是身上很疼,她依舊沒有發出聲音。
王晴嵐心想,女主不愧是女主,想著以後的日子還挺長的,在最後一波拳打腳踢的狠揍后,停下了手腳,剛剛還貌美如花氣質出眾的第二月此時已經不能看了,衣衫凌亂,披頭散髮,最重要的是那一副鼻青臉腫的樣子,估計回家后第二府的人都可能認不出來她是誰?
「小月。」
見王晴嵐停了下來,康興寧第一個衝上前,在看到第二月的臉時,倒吸了一口氣,他此時有多心疼,側頭看向王晴嵐的眼睛里就有多冰冷。
男主的氣勢雖然不凡,不過,能夠在苗鈺的冷眼下存活的王晴嵐,對此一點也不在意。
「你怎麼下手那麼狠?」
「不狠我報什麼仇?」
王晴嵐反問,覺著剛才那一番運動下來,有些口渴了,正想找水喝,面前就出現一個茶杯,側頭看過去,「你沒下毒?」
宇文樂的笑容更燦爛了一下,「下了,你敢喝嗎?」
沒有猶豫地結果,王晴嵐直接喝了起來,在對方反問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問了一個非常愚蠢的問題,她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可她有個很受皇上寵愛的王爺姑夫,就這一點,只要不是傻子,都不會在光天化日之心謀害她的。
喝完水再回頭看男女主的時候,兩人是一副相偎相依的畫面,果然是真愛,第二月都這樣了,康興寧除了心疼之外,就沒有其他的表情,再說那溫柔的動作,彷彿對方是個瓷娃娃,一碰就會碎一般,小心翼翼珍視的模樣,嘖嘖,王晴嵐絕對不會承認她是有些羨慕的。
算了,這樣虐狗的場面,她還是少看微妙。
「走了。」
對身邊的宇文樂說了這麼兩個字,就往外走。
「等等。」
第二月虛弱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還有事?」
王晴嵐回頭,看著隨時都像是要暈過去的第二月,問道。
「之前的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做的,跟我的家人沒有關係,能不能不牽扯到他們。」
聽到這話,王晴嵐有些想笑,她口中的家人,恐怕還包括小八叔,「放心,我跟你不一樣,不會做趕盡殺絕的事情。」
第二月一愣,看著一臉嘲諷笑著的姑娘,臉上微微有些發熱,不過,還是開口說道:「多謝。」
實際上,她出了臉熱之外,心裡還酸脹得很,眼裡的淚水怎麼都憋不住,她的人生,為什麼會變成那樣,趕盡殺絕四個字,讓曾經以知名救人為理想的她無法反駁,因為那是事實。
這麼一想,她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王家的那一家子,老老少少一大堆,當初若真的被她得逞了,那可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啊,而她就是那個兇手。
不對,突然,第二月的身體都顫抖起來,回想著前世和這一生,她的雙手早就已經不幹凈了,雖說有好些都是該死之人,可她真的不能確定,其中就沒有一個無辜之人。
「小月。」
康興寧擔心地叫道。
此時的第二月卻是有些不敢接受這個事實,想起在現代的時候,家族的族規最後一條,凡是違背家規者,逐出家門,只是,隨著他們家族的歷史越來越長,有著這麼一個詭異的傳言,但凡因為犯了族規而被逐出家門的,沒有一個下場好的,輕者窮困落魄,孤獨一生,重者家破人亡,性命不保。
濫殺無辜,無論有沒有得逞,在他們家族皆是重罪,她前世的結局,似乎就是最好的證明,想到這裡,第二月陷入深深地自我懷疑中,難道她其實是咎由自取,真正害死兒女的人其實是她?
「你把她怎麼了?」
康興寧這話自然問的是王晴嵐。
看著第二月,王晴嵐想都沒想,直接找了一杯涼水,沖著第二月潑去,她的動作很快,康興寧想阻止都已經來不及了,在對方要發怒的時候,抬起下巴,「瞧瞧,這不就清醒過來了嗎?」
「沒事吧?」
康興寧不是沒有聽出來王晴嵐幸災樂禍的語氣,不過,他第一時間關心的依舊是第二月。
「沒事。」
第二月的聲音有些沙啞,錯了就是錯了,抬眼看著不遠處帶著一臉壞笑,眼裡卻清澈坦蕩的小姑娘,張嘴,「對不起!」
「你要不是真心的,這三個就不必說了,不過,就算你是真心的道歉,也沒有用,以後我依舊會你一次就打一次的。」王晴嵐直接很不客氣地說道。
「你。」
康興寧想說什麼,被第二月阻止了,這是她應得的。
看著這樣毫無鬥志的女主,王晴嵐突然覺得沒什麼意思,她不明白,這位怎麼會和她想象中的女主判若兩人。
「哼,」
王晴嵐冷哼一聲,轉身就走,突然一個杯子朝她扔了過來,利落地躲過,又來了第二個,眼裡有了一絲火氣,伸手抓住杯子,直接朝著原來的方向扔了回去。
然後,就聽見了「啊」的一聲。
順眼看去,王晴嵐更火了,扔杯子的人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不過,此時這位小姑娘正躲在她家丫鬟後面,而那丫鬟,手裡正拿著杯子,在她的目光下,十分囂張的將杯子捏碎。
「你有病啊!」王晴嵐說完這句,還不忘在心裡感嘆,京城裡的神經病真多。
「一個低賤的土包子,竟敢說本小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確定已經安全的小姑娘站出來,原本眾人還覺得誰家千金這麼大的膽子,如今倒是一臉的瞭然,在皇上對康王日復一日的寵愛重視下,還敢挑釁的人,除了這一家子以外,還真想不出其他人來。
剛才寧王的態度就已經說明自家姑夫這個靠山還是很給力的,面前這位姑娘,要麼腦子有病,要麼就是靠山比她還大,於是,王晴嵐決定先按兵不動,側頭問著緊跟在她身邊的宇文樂,「這蠢貨又是誰?」
「苗妙,京城另一個苗府的人,也是你家姑夫同母異父的妹妹。」宇文樂非常好心地點出對方的身份。
王晴嵐眉頭一挑,回想起書中關於變態反派姑夫的身份,原本看出的時候只感嘆一句,每個變態都有一個不幸的童年,如今,苗鈺變成她家姑夫,即使她經常在心裡腹誹自家變態姑夫,可在怎麼說,他現在也是涵姑姑的相公,也是他們的家人。
所以,不見到苗家的人還好,如今一看見,心裡的火氣如同澆了火油一般,猛地一下就燃燒了一起來。
「我當時誰啊,原來是一對姦夫淫婦生下來的野種啊,沒想到,這樣見不得光的人都還敢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嘖嘖,回去我一定要好好地洗洗我的眼睛,實在是太髒了,不對,我至少要沐浴三次,才能洗乾淨身上沾染的因為你這野種出現而污染了的骯髒空氣。」
王晴嵐是什麼人,若說跟這一群人裝高雅,談藝術,她或許不在行,可自小生活在王家村,前世又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她,撒潑,罵人她敢保證,這裡的人沒一個能比得上她。
再有,她又不同於尋常的潑婦,人家胸中有丘壑,說話條理分明,所以,就算是撒潑耍無賴,她的手段也比普通的潑婦要高明得多。
隨著她的話落下,整個酒樓都安靜了下來,唯有苗妙鼓著腮幫子,等著一雙大眼睛,呼吸急促地看著她,聲音十分尖利地沖著她吼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
王晴嵐點頭,她沒看見,一邊的宇文樂因為她的話而變了臉色,她接下來所說的話,比起之前更加的刻薄和惡毒,「叔嫂勾搭成奸生下來的孩子,不是野種是什麼?是天底下的男人都死絕了,還是天底下就她一個女人,他們才能不顧禮義廉恥,道德人倫,做出這邊骯髒齷齪的**之事,不是姦夫淫婦是什麼?」
宇文樂的笑容也消失了,現在的他可以肯定,這位姑娘肯定不知道,這是京城的禁忌,私底下想想還可以,但以前,凡是說這些事情的人,第二天都出事了。
「我,我,我要殺了你。」
苗妙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就算她知道爹和娘才是真心相愛的,是已經過世的大伯橫刀奪愛,後來大伯得病死了,那也是他活該,既然大伯都沒有了,爹和娘在一起不是應該的嗎?
「瞧瞧,還惱羞成怒了。」
王晴嵐諷刺地說道:「你們的臉還真大,皇上不好意思說你們,你們還真當你們是根蔥,還敢姓苗,不過,也很正常,看看你蠢成什麼樣,就明白,你們家那些蠢貨,完全沒有領會皇上的意思。」
拿著皇上說是,王晴嵐知道,回去肯定會挨罰的,不過,誰讓姑夫是她的家人,即使是個變態,她也得維護著啊,這麼一想,王晴嵐都要被自個兒給感動哭了。
在場的人一個個瞪大眼睛看著王晴嵐,這位的膽子也太大了吧。
想到她已經犯了忌諱,這次還把皇上都搬了出來,宇文樂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袖子,想提醒她,差不多得了,不過,王晴嵐完全不理會,接著說道:「皇上為什麼會對康王那麼好,是因為他知道,只有他才是真正的苗家人,至於那些姦夫淫婦,一窩子野種,皇上可有半點理會,他不處治,是因為這樣的人根本不配他出手。」
「我要是你們,就因為整日里躲在府里不出來,或者終日吃齋念佛,這得多不要臉才敢依舊一副光鮮亮麗的出現在太陽底下,」王晴嵐嘲諷地看著苗妙,然後實現停留在苗妙身邊的幾個姑娘上面,一面搖頭,一面可惜地說道:「你們的三觀得又多不正,才能和這樣的人待在一起,難不成你們也覺得,叔嫂勾搭成奸是對的?」
別說這個社會了,就是她之前生活的地方,對於叔嫂之間的事情,接受程度都不是那麼高,好吧,不管別人,反正她是接受不了。
那幾個姑娘臉色一下子就白了,能跟苗妙走在一起的,基本上家裡的勢力就是出於末端的,但即便是這樣,聽到王晴嵐這話,都忍受不住,第一時間就退開了腳步。
王晴嵐的問話她們更是不敢點頭。
「很好,知錯能改,都是好姑娘。」王晴嵐點頭,然後,也不看臉色鐵青的苗妙,轉身離開。
第二月看著離開的王晴嵐,心裡更是複雜,前世的她聽說苗鈺的事情以後,其實想法跟王姑娘是一樣的,雖然沒覺得苗妙他們是野種,可對於她父母的事情,卻覺得挺噁心人的。
只是,那個時候的她,卻是把想法掩藏在心裡,謹小慎微地生活著,顧忌著這個,顧忌著那個,一個字都沒有說過。
君子坦蕩蕩,什麼時候,做事瀟洒,無愧於心的她,變成了這個樣子。
「小月。」
「興寧,我想回去了。」
「我送你。」
第二月點頭,並沒有拒絕,不過,出門的時候,康興寧讓她帶上面紗,她拒絕了,外人怎麼看她重要嗎?不重要的,「只要興寧你不覺得我這樣子難看,就可以了。」
「不難看。」
聽到這話,康興寧既高興,又心痛。
第二月微微一笑,扯動這傷口,也不在意疼痛,任由溫暖得有些刺目的陽光照在她豬頭般的臉上,「走吧。」
另一邊。
「王姑娘,你的膽子也太大了吧,你知不知道,你剛才說的話,是禁忌,之前有人犯了,結果都是這樣。」一出了酒樓,沒走出兩步,宇文樂就對著王晴嵐說道,完了之後,還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王晴嵐暗自里吞了吞口水,「沒那麼嚴重吧?」
「你說呢?」宇文樂吊著眼睛看著王晴嵐,「現在終於知道怕了?」
「呵呵,我才不怕呢。」突然自家姑夫就是暗殺組織的頭,她怕什麼,不過,就算是這樣,她還是先去姑夫那裡,報備一下,至於之前苗鈺讓她少去康王府當電燈泡的事情,在就被她拋到腦後了。
「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甩下宇文樂,直接朝著康王府的方向而去。
苗鈺看著面前的王晴嵐,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怪她吧,這位侄女的行為可是在維護她,不責罰吧,她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一丁點小事,就將皇上搬出來,以後還不把天都捅破了。
「相公,這事嵐嵐沒錯,」王詩涵開口說道:「就苗家那對夫妻的行為,在我們村子里,就算不被處死,也是要逐出家門的,太噁心人了。」
「不是這事。」
苗鈺開口說道:「皇上的事情。」
王詩涵瞪了一眼王晴嵐,見對方直接將腦袋低下,一副我知道錯了的模樣,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想了一會,才開口說道:「是該給她點教訓。」
「姑姑。」
「別撒嬌,沒用。」
王晴嵐撇嘴,歪著腦袋問道:「難道我說的不對,皇上不是那個意思?」
「就算你說得對,又如何?單單是妄自揣測聖意這一條,就足夠要了你的腦袋。」苗鈺冷冰冰地說道。
「姑夫。」
「行了,這個樣子對我就更沒用了,你現在立刻回去,把『我錯了,不該揣測聖意。』這句話寫一萬遍,寫好之後交給我,我會讓人交給皇上的。」
苗鈺想了想,開口說道。
一萬遍,王晴嵐有些頹喪,不過,還是點頭,因為她知道,比起受皮肉之苦,這樣的懲罰已經是最輕的了,「我知道了。」
王晴嵐離開以後,王詩涵才開口問道:「真的沒事?」
「沒事,你安心。」
「哦。」
孕婦王詩涵點頭,打了個哈欠,然後,苗鈺就扶著她回房間睡覺了。
另外一邊,第二月那副模樣回到第二府,自然引起了許多人的注目,最關心的就是第二夫人和第二嬌,陳老夫人也派人送來了葯,至於事情如何發生的,她已經派人去打聽了。
「小月,到底是怎麼回事?」
第二夫人可不認為自家女兒是那種任人欺負的性子。
「娘,」
第二月看著第二夫人,想了想,還是沒有隱瞞,就將之前對王家所做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她就看著第二夫人一臉青白地揚起手,卻許久都沒有落下。
「娘,我真的知道錯了。」
第二月不怕打,只是,她擔心把自家親娘氣出個好歹來,一邊的第二嬌一臉的不可置信,不知道她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還是不相信自家嫡姐會做出這樣心狠手辣的事情來。
終歸是自個兒的親生女兒,她這一巴掌終究還是放了下來,女兒的臉已經成這樣了,她怎麼下得去手。
「你,去佛堂跪著,好好反省一下。」
想到那些事情,她何嘗不是和第二月一樣的想法,后怕啊,王家人裡面可有她的親生兒子,要真是變成了事實,她一個做母親的,該如何面對女兒殺死兒子這樣殘忍的事實,還好,菩薩保佑,什麼事情都沒有。
「是,娘。」
這一次,第二月什麼也沒說,直接進了佛堂,她覺得她也應該再好好想想,一刻鐘后,就有丫鬟送來傷葯,即使她並不需要,第二月的心還是覺得異常溫暖。
陳老夫人聽說這事以後,皺起眉頭,「那孩子不是傻子,為什麼要硬生生地忍著?如今身上還帶著傷,就進了佛堂,這事不對。」
「奴婢也是這麼想的。」
身後的嬤嬤緊跟著說道:「你的小曾孫女,在奴婢看來,是個挺乖巧善良的孩子,她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就打人,奴婢估摸著,不佔理的這一方是孫小姐這邊。」
陳老夫人揉了揉眉頭,然後笑著說道:「算了,小姑娘家之間的恩怨,只要不鬧出性命來,她們自個兒解決就好,一會你送點傷葯去佛堂。」
「是,奴婢知道。」
倒是第二昌聽了這事,非常震驚,看著一邊的夫人,「你說小月被她侄女給打了?」
第二夫人嘴角抽搐,面前的這個男人也太拿他自個兒當一回事情了,流落在外的大小姐,人家一家子人從來都沒有登門過,就連老夫人想他們,也她親自去王宅,這就說明,人家壓根就不想認她們這一門親戚。
當然,這話第二夫人不會說,畢竟這件事情自家閨女有插了一手,還有,這男人怎麼就這麼傻,竟然真的相信老夫人所謂的三胞胎說辭,稍微動腦子想想就應該知道,若真的是因為那樣的原因,而丟失的三小姐,府里又怎麼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一定是小月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情,她人呢?我要好好地教訓她一番,別以為會點醫術,就可以無法無天了。」第二昌非常氣憤地說道。
第二夫人面無表情地開口:「挨揍的是小月,還有,我已經讓她去佛堂反省了。」
「這樣就夠了?」
第二昌皺眉。
「那你要如何?」
「一會你準備好禮物,我和你一起去王宅,登門道歉。」第二昌一副丟臉的模樣,接著說道:「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真是的,整天除了拋頭露面,就是在惹是生非,我們第二府現在情況已經很不好了,她能不能不要在這個節骨眼上給我添亂。」
第二夫人一臉無語,看著第二昌的模樣,她就知道對方打的是什麼主意,王家沒什麼值得人稱道的,不過,他們有三個兒子跟著丞相學習,有一個康王姑爺,這比起日落西山的第二府,自然是好上太多。
不過,第二夫人想到自家女兒所做的事情,也知道這恐怕就是兒子對她們冷漠的原因,認不認來對她來說,現在已經不再重要,或許待在王家比待著這裡要好。
未免因為這樣的事情,往王家對兒子心生隔閡,令兒子傷心,第二夫人也覺得她親自上門道歉是有必要的。
「好,我準備一下。」這麼一下想,第二夫人直接點頭。
「嗯。」
想到王姨娘一點都不明白他這麼做的理由,第二昌再一次覺得,小妾始終只是小妾,在見識上,無論他花多少心思,都比不上正經的夫人,想著大女兒一堆的好朋友,又和寧王走得那麼近,而被他精心教導的仙兒依舊沒有融入真正的圈子,再想著一無所成的庶子,對比在那樣窮困的環境下長大卻依舊能夠考入祁山書院的嫡子,他的心裡隱隱有些後悔,是不是當初他多花些心思在嫡子嫡女身上,如今的第二府就不會面臨現在的困境。
說是準備東西,兩人其實就是重新換一套衣服,至於禮物什麼的,他們一開口,就自有下人去準備,出門的時候,第二昌還警告第二夫人,「態度好一些,不要端著架子,不管怎麼要,那也是我妹妹和妹夫家,就算是他們舉止粗鄙,穿著襤褸,行為失禮,生活窘迫,你也不能露出一絲看不起的意思,記住,我們是去賠禮道歉的。」
聽到第二昌這一連串的話語,第二夫人在心裡覺得十分好笑,這男人實在是太想當然了,不過,她也不想和他浪費唇舌,點頭,「知道了,老爺。」
回到自己家裡的王晴嵐,心情並沒有受到影響,笑著把酒樓里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姑夫對她的懲罰也沒有隱瞞。
王家人最初聽到,心裡暢快得很,至於最後,王家人被嚇到了。
好久以後,夏雨霖笑著說道:「該,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口不擇言。」
「就是,你也太大膽了,皇上也是你能編排的。」王英武不贊同地說道,在他們這樣的平明百姓眼裡,皇上就是神明一般的存在,容不得半點的褻瀆和不敬。
「多少一萬遍。」
這是王英傑的話,雖然他覺得這樣的懲罰有些輕了,可王晴嵐到底是她的女兒,打捨不得,罵也罵不出扣,最後想了想,還是妹夫的辦法最好。
「爹。」
王晴嵐可憐兮兮地叫道。
王英武坐在小板凳上低頭洗菜,完全不理會她。
「奶奶。」
「呵呵。」不愧是母子,夏雨霖笑出的這個兩個字,諷刺意味和王英文他們如出一轍。
王晴嵐再看向其他人,結果是一樣的,最後只好認命,雖然兩萬遍很多,不過,好在姑夫和親爹都沒有限定時間,她可以慢慢地抄。
第二昌和第二夫人帶著一堆奴婢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住院里擺著的一筐筐蔬菜以及廚房裡發出有節奏的切菜的聲音,在看著家裡的男男女女都穿著比自家下人還不如的暗色粗布衣服,即使早有準備,夫妻兩個還是大吃一驚,沒想到他們的日子這麼艱難。
因為晚上要擺攤,所以,陪客的人只有王大虎,夏雨霖,還有王英武這位長子,王晴嵐作為待字閨中的姑娘,悠閑的她就擔任了端茶的工作,然後直接在自家大伯身邊坐下了。
第二昌皺眉,覺得王晴嵐這行為實在是太失禮了。
比起之前的陳老夫人,面對第二昌夫婦兩個,王大虎和王英武父子兩人都綳直了背脊,想著女婿告訴他們的事情,看著兩人的目光沒有任何掩飾,裡面全是防備和警惕。
倒是夏雨霖和王晴嵐的笑容是一家出品,溫柔細膩。
「妹夫,妹妹,」想到康王,想到那跟著丞相學習的三位外甥,第二昌隱忍了對他們所有的不滿和嫌棄,笑得一臉親切地開口。
然後,「妹夫」王大虎直接被嗆住了。
「一大把年紀,你小心著點。」
夏雨霖第一時間伸手給他拍背,王英武忙遞上自己的水,「爹,使勁地喝一口,順順氣。」
「嗯。」
自家兒子的杯子,王大虎是一點也不嫌棄,等到把氣順過來以後,才笑著對夏雨霖說道:「沒事了。」
第二夫人看著身邊的老爺一臉鐵青的模樣,心裡更覺得好笑和荒唐,不過,想到自個兒的目的,笑著說道:「王老爺,王夫人,我們今天登門,主要是為了我那不爭氣的女兒向你們道歉的。」
王家四人沉默不語,雖然今天王晴嵐有些話說得過了,但她對第二月所做的事情,他們的心裡是贊同的,想法也跟自家人是一樣的,那些事情,可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夠了結的。
「我知道那些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原諒的,女兒是我沒有教好,你們若是心裡有氣,也可以沖著我來,母女本是一體的,她所做的事情,我也應該承擔責任的。」
第二夫人誠懇地說道。
這話王家人聽得舒服了些,因為他們一家子人就是這樣的團結,雖然偶爾也有些爭吵,但一家人永遠就是一家人,共同進退,生死不棄,只是,「嵐兒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既然她已經答應了第二月,不牽連到她的家人,我們自然就會說到做到。」
夏雨霖的話一落下,王大虎父子就跟著點頭。
第二夫人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不過,你放心,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是有分寸的,」夏雨霖想了想,開口說道:「這樣吧,從今天算起,六年以內,我們家不主動去找第二月,第二月也不能主動的迴避我們,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我們順氣自然,將一切交給老天爺來安排,在這個期限以內,我們王家的任何一個人遇上第二月,都可以揍她一頓,等六年以後,我們家和第二月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互不相欠。」
王晴嵐點頭,這樣的安排,已經算是她們家讓步了,至於第二家的人同不同意,根本就不重要,因為當初第二月算計謀殺她們的時候,也沒有問過她們的意見。
「妹妹,我們是一家人,為什麼要這樣?要是小月真的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你,我回去打她一頓就是了。」第二昌皺著眉頭說道,今天女兒被揍,他已經覺得夠丟人了,想到這樣的事情以後還會發生,他就有些接受不了。
本來就對第二昌的印象不好,現在聽他這麼說,王家人就更討厭他了,自家的孩子,無論在外面做錯了什麼事情,要教育也是關起門來教育,哪有像他這樣的,緣由都不問,就打人的。
王晴嵐想著自家親爹,覺得無比幸福。
「這是你們家的事情。」夏雨霖淡淡地說道,意思十分明顯,至於那聲妹妹,她直接當做沒有聽見,這個哥哥,眼裡太多的算計,原本就沒打算認的,如今見到真人,就更加堅定了她的想法。
女兒第二夫人很心疼,可想到女兒所做的事情,她說不出其他的話來,只得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這事和朗兒沒有關係,我知道,他在你們家比在我們府里要幸福。」
雖然第二夫人的話沒有說完,可夏雨霖一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笑著說道:「小八是我的兒子,我們自然會好好地待他,我們家最困難的時候,小八都一直跟我們在一起,他就是我們的親人,你擔心的事情是不會發生的,並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小八。」
王大虎和王英武再一次跟著點頭。
第二夫人鬆了一口氣,只是目的還沒達到的第二昌,看著有送客意思的夏雨霖,舔著臉開口說道:「妹妹,我知道三位外甥如今正跟著宇文丞相學習,以後定然是前途無量的,你看,能不能跟三位外甥說一聲,讓你的侄兒也能夠一起跟著。」
聽到這話,第二夫人有些臉紅,如若不是家教使然,現在的她真的非常想要拂袖而去,實在是太難看,太丟人了。
「侄兒?」
夏雨霖皺眉,她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開得了這個口。
「就是我的兒子,第二輝,輝兒。」
第二昌看著她沒有拒絕,覺得有戲,笑著說道。
「這事我做不了主,當初他們能跟著丞相,也是因為苗鈺在皇上面前說的好話,我覺得這事,你最好去找苗鈺,或者找宇文丞相本人。」夏雨霖開口說道,拒絕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這事你怎麼做不了主,不是楊長寧也跟著去了嗎?你讓輝兒頂替他就行,輝兒可是你的親侄兒,楊長寧是個外人。」
聽到這無恥的話,王晴嵐的手癢得很。
「苗鈺和長寧都是我的女婿。」夏雨霖覺得她把話說得已經夠明白了。
「這怎麼能一樣,苗鈺是康王,深受皇上的寵愛,他楊長寧算哪一根蔥。」第二昌的語氣非常的理直氣壯。
夏雨霖沒有看第二昌,而是掃了一眼面色有些發紅的第二夫人,未免對方尷尬,她努力不讓自己的眼裡露出同情之色,「夫人,晚上我們家還要擺攤,就不多留兩位了。」
觀念不同,夏雨霖知道,和第二昌說再多都沒有用,乾脆起身送客。
王晴嵐都開忍不住了,更何況是王英武,他第一次見這麼無恥的人,虧這人還長得人模狗樣的,「請吧。」
「告辭。」
第二夫人起身,說完這兩個字,直接走了出去,而話還沒說完的第二昌,整個人臉色鐵青,早已經忘記了他之前曾經告誡過自家夫人的話,「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第二老爺,我們這裡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王英武不耐煩地說道,和這樣的人說話,浪費時間,還不如多去做點事情,賺銀子來得實在。
「放肆!我是你舅舅,你怎麼跟我說話的,忤逆長輩,簡直是大逆不道,你就是這麼教導你兒子的?」第二昌一副長輩模樣地教訓了王英武一頓,然後對著夏雨霖問道。
「不用你操心,不管怎麼樣,我的兒子都不用求別人才有前程。」
夏雨霖說話也不客氣起來,對於她的七個兒女,她是滿意又驕傲,還輪不到一個外人來說他們不好。
「前程,擺攤也是前程,說出去也不怕笑掉自個兒的大牙。」第二昌諷刺地說道。
「我們願意擺攤,礙著你什麼事情了,再說,我有一個康王女婿,隨便說一句話,都可以給我的兩個兒子安排一個職務,不像有些人,還要舔著臉到處求人。」
夏雨霖的話更加的犀利。
「你們,很好,真的很好,我沒有你這樣無情的妹妹,希望你不要後悔,總有一天你們會求到我的。」聽到她的話,第二昌的臉已經變成了豬肝色,語氣也十分的氣憤。
「永遠都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他們即使是餓死,也不會去求第二昌的,這一點,王英武回答得十分硬氣,至於娘的這位哥哥不認娘,切,她娘有他們兄弟姐妹在,沒有這個無恥的哥哥只會生活得更好。
「哼!」
第二昌拂袖而去。
「什麼人吶!」
王英武不滿地說道。
「不讓小八回第二府是對的。」夏雨霖笑著說道。
其他三人都跟著點頭,第二昌的出現,對於王家人來說,只是一個很小的插曲,就算這人是夏雨霖血脈上的親哥哥,對於他們來說,也只是個無關輕重的外人而已,他們生活的重心還是在踏踏實實過自己的日子上面。
不過,這天晚上,他們收攤以後,苗鈺一個人上門,把他和苗家的事情都說了一遍,以前覺得難以啟齒的事情,不知道為何,在聽到王晴嵐的那一番話后,他覺得這也沒什麼大不了。
「無恥,無恥至極,這樣的狗男女,你們苗家就沒有任何的懲罰?」王英武聽說以後,直接開口說道,要是他們王家出現了這種人,懲罰就只有一個,直接弄死。
王大虎也跟著點頭。
其他人也覺得大開眼界,原來這樣的事情不僅僅出現在話本里,現實生活中竟然真實地發生了,不可置信,王英傑瞪大眼睛看著苗鈺,「他們怎麼還有臉活在這個世上?」
對此,苗鈺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王英文他們倒是鬆了一口氣,原來這就是自己妹夫的身世啊,之前他們想過了無數個版本,甚至都想過苗鈺的娘可能是最低賤的妓女出生,卻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好吧,他們也有些被嚇到了。
「苗鈺,這事跟你沒有關係,那些人自然會得到他們應有的下場,你不用多想,好好地和小涵過日子,他們不是見不得你好嗎?越是這樣,你就要過得越幸福,氣死他們。」
饒是見多識廣的夏雨霖都被噁心到了,「再有,我不信他們家能夠過得好,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他們的兒子,女兒娶妻嫁人都成問題,這還早呢,以後有他們受的。」
她相信,不管在哪個社會,絕大部分的腦子都是正常的,即使他們不說苗家那些人的事情,卻也不代表他們心裡認同,「那些因為這事針對你的,你也別多想,他們純粹就是嫉妒你。」
苗鈺點頭,岳母的想法和他不謀而合,為什麼這麼些年,苗府的人依舊活得好好的,他要收拾他們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可他為什麼沒有做,就是覺得死對於他們來說,簡直是太便宜了,他要把日子越過越好,然後他每上一層,就會踩一次苗府的那些人,看著他們在泥潭裡掙扎,卻永遠都沒法出頭,這樣的對比,用王晴嵐的話說,他心裡不要太舒爽。
這件事情就算這麼過去了,「對了,今天嵐兒說皇上的事情,真的沒問題嗎?」
王英傑還有些擔心自家女兒的口不擇言。
「沒事。」
苗鈺搖頭,看著王晴嵐眼睛一亮,「不過,懲罰還是要的。」
王英傑點頭,「這個我知道。」
苗鈺並沒有多待,他是在王詩涵睡著以後才過來的,不想她醒來疑惑見不到人。
在王家人看來,這些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只是,有兩家人卻不這麼認為。
回到第二府的第二昌氣得將身邊的東西都砸了一通,然後仔細想了想,跑去佛堂,看著女兒鼻青臉腫的模樣,沒有半點的安慰,而是直接開口說道:「你以後不準給王家人看病,他們就是病死了,你也不準管。」
第二月看著面前的佛像,再回頭看著面目猙獰的父親,平靜地說道:「我是大夫。」
「我是你爹,我的話你敢不聽。」
「父親,在菩薩面前,你說這樣的話,真的好嗎?」第二月反問道,並沒有答應第二昌夫人要求。
第二昌回頭,看著慈眉善目的佛像,深吸一口氣,才用平靜地語氣說道:「第二月,你是不是犯賤啊,他們把你打成這樣,你還要給他們家治病,你腦子是不是有病啊,還有你知不知道,你母親今天,竟然同意了王家那邊的話。」
然後,他又重複了夏雨霖所謂的六年之約。
「這是我的事情,和你無關。」
第二月明白,為什麼會是六年,因為從她最初算計王家開始,到最後讓王家人差點被砍頭,就是六年的時間,王家人現在雖然也開始興起,不過,和她接觸的圈子並不一樣,在京城要遇上的概率其實並不高,果然,能養出那樣目光坦蕩的姑娘,那一家子人都是善良的。
「你想氣死我是不是?」
第二昌看著第二月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氣得想要揍她,就在這個時候,陳老夫人身邊的嬤嬤走了進來,「大小姐,老夫人讓你回去休息,好好養傷,還有,老夫人讓奴婢狀告大小姐,凡是三思而後行,做事但求無愧於心。」
第二月一愣,然後對著老嬤嬤行禮,「謹遵祖母教導。」
「回去吧。」
然後第二月就在第二昌眼皮子底下離開。
「你這個?」第二昌憤怒地回頭,對上老嬤嬤得體的笑容,「老刁奴」三個字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
「大老爺,老夫人也有一句話讓奴婢轉告,好自為之。」
就這麼四個字,直到老嬤嬤離開,第二昌都沒能想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比起第二昌的生氣和憤怒,苗府里就爆發了一場極大的風波,苗夫人在聽到自家女兒說出「姦夫淫婦」四個字的時候,就已經暈了過去,好在大夫看過以後,說沒什麼大礙。
不過,就算是這樣,「姦夫」苗延慶的一張臉也黑得可以,「野種」苗琪一臉的陰沉。
苗妙更是哭得歇斯底里,「爹,大哥,你都不知道,當時我有多難看,酒樓里所有的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我,彷彿我真的是髒東西一般,今天基本上是全京城的才子佳人都到場,爹,你說說,背上野種的名聲,我以後還怎麼嫁人?」
想到那個土包子離開以後,她四周五米之內都是空地,再也沒有人敢靠近她,也沒有人找她說話,那種尷尬,讓她恨不得能立刻死去。
「妙妙,你別哭,這件事情很快就會過去的。」
苗延慶看著女兒哭成這樣,心疼地安慰道。
「過去?怎麼可能,爹,你就不想想,我現在多大年紀了,為什麼連一個門當戶對的姑娘都娶不到,你們當初為什麼要留下苗鈺的性命,只要苗鈺存在一天,爹和娘曾經是叔嫂的事情,就會一直提醒著大家。」
說到這裡,苗琪有些埋怨爹娘的心慈手軟,其實,他心裡更覺得那個土包子說得沒錯,是天下女人都死絕了嗎?他爹就非得要自己的嫂子不可,還是說天下就他爹一個男人,她娘非要認準自己的小叔子。
如若不是這樣,一身才華的他,為什麼連科舉都不允許參加,無論他怎麼專營,依舊被排斥在貴族圈子之外,除了父母的原因,苗琪真的是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苗妙聽了哥哥的話,也跟著點頭。
苗延慶嘴巴發苦,他又何嘗想留著苗鈺那個賤種,時時刻刻地提醒著自個兒,心愛的人曾經和別的男人恩愛纏綿,可他用了許多的手段,苗鈺的賤命就像是石頭一般,怎麼都弄不死,最後在他忍無可忍的時候,準備直接派人了結他性命的時候,苗鈺就被皇上接進了皇宮,再然後,對方就成了比皇子還要受寵的存在,他哪裡還有半點機會。
「現在的苗鈺,不是我們能動的了。」
即便是心裡再不甘心,苗延慶也明白這一點,康王,那是多大的榮耀,只要腦子沒壞的人都明白,這樣的冊封,就表示他在皇上心裡真的是獨一無二的存在,誰敢惹苗鈺,就是跟皇上作對。
這樣的事情,就算是最輝煌時候的苗府,也不敢做的。
「那爹,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
苗妙不甘心地問道。
「不然呢?」苗延慶反問。
苗琪和苗妙兄妹兩的臉色更難看了,可他們不傻,王晴嵐明顯有苗鈺那個賤種護著,若是她出了事,很容易就查出來的,不過,苗妙的眼珠子轉了轉,若是不出口氣,她覺得活著都沒什麼意義了,很快的,她心裡就有了主意。
苗琪見妹妹的模樣,就知道她肯定憋著什麼報復的計劃,不過,他也沒有阻止,一個土包子都敢踩他們兩腳,若是不給點教訓,以後誰都可以欺負他們兄妹的。
王家人不知道,有人正準備對付他們。
王晴嵐鬧酒樓的事情,終究還是被那些御史們逮住,有的那這件事情攻擊王英文兄弟幾個,有的將矛頭指向苗鈺,早就知道的康天卓,面無表情地一一反駁。
「人家小姑娘之間的恩怨,你們是太閑了嗎?挨打的第二月都沒說什麼,你們倒是急急忙忙地冒頭,真要是覺得沒什麼事情做,就回老家種田去。」
康天卓看了一眼什麼都沒說的寧王,還好,沒被美色沖昏頭腦,跟著瞎起鬨,不錯,做爹的他很是滿意。
揍第二月的事情就這麼被解決了。
「她說的難道不對?虧你們還讀的是聖賢之書,如果你們覺得她說得不對,朕倒是要讓人好好查一查,你們家是不是也有同樣的事情正在發生或者即將發生。」
這話的打擊程度就很深了,對於張口就是禮義廉恥,綱常人倫,說話做事一向站在道德制高點的御史們來說,這樣的打擊可不是一點點,好些人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沒有作聲的大臣們突然有種感覺,他們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似乎也在朝著另一個方向發展,嘴越來越毒就是表現之一,不過,他們也沒打算為這些吃飽了撐著,那麼多國家大事不關注,揪著幾個小姑娘之間恩怨不放的御史們出頭。
至於那他說事,對於康天卓來說,更是看他個人的意願,不滿意的讓他腦袋搬家都可以,喜歡的就可以完全不追究,先不說他心裡其實挺喜歡王家那一家子人的,再撇開他和王家又那麼一點淵源的事情,單單是他現在所擁有的神奇空間,他對王晴嵐以及王家就有著超大的容忍度,只要這一家子人不造反,他都不會處置他們的,更何況只是這麼一點小事情。
「你們激動什麼,她那朕說事,朕都不在,你們在意什麼,做人要心胸寬廣一些,對待朕的子民就更要如此。」
雖然沒有明說,但也足夠那些御史們吐血的了,皇上這是在指責他們心胸狹窄嗎?
站在前面的好些大臣,包括南宮晟,都在心裡搖頭,這些蠢貨,真是一點都看不明白,從一開始皇上的態度就已經表情了,不會追究,否則的話,王家那丫頭如今怎麼還會好好地活著,一點損傷都沒有。
哎,都這麼多年了,這些人還沒有習慣,他們的皇上處理事情,只要和苗鈺沾上邊的,從來就沒有正常過。
正在抄寫的王晴嵐完全不知道,她都沒怎麼放在心上的小事,竟然也值得拿到朝堂上去說,不過,她就算是知道了,也只會撇嘴說道:「吃飽了撐的。」
接下來的日子,王晴嵐一天有一半的時間再慢悠悠地抄寫,另外一半的時間依舊在京城裡瞎逛游,準備尋找商機,這天上午,她手裡拿著一串糖葫蘆,換了一條街,依舊像往日那樣,左右查看,時不時地上前詢問。
突然,「咣」的一聲巨響傳來,前面圍著的人群也跟著散開,有人臉色蒼白的尖叫道:「殺人了!」
對於這樣的事情,王晴嵐是不會去湊熱鬧的,不過,在聽到有些熟悉的聲音后,停下來轉身離開的腳步,「不關我們的事情,你放開我,趙小芳,我是你娘,你敢這麼對我,會被天打雷劈的!」
走進幾步,聽到這話,直接跑了過去,最先看到的是倒在血泊里的親爹,整個人臉都白了,看著他胸口插著的匕首,兩腿發軟,「爹,爹!」
王英傑疼得不行,不過,看著女兒的模樣,想要撤出個笑容安慰她,不過,嘴角的鮮血卻跟著留了出來。
王晴嵐害怕得不行,努力地吸了吸鼻子,拚命地告訴自己,她現在該冷靜,冷靜,「娘,別管那些人,他們跑不了,你在這裡守著爹,不要讓任何人靠近知道嗎?」
趙氏完全慌了神,聽到女兒的話,立刻點頭。
「要是有不認識的人敢靠近,你不必留力氣,直接弄死。」王晴嵐一抹眼睛,把眼淚擦掉,見親娘聽進去自己的話,才對著王英傑說道:「爹,你挺住,我立刻給你找大夫來。」
說完,直接就跑了,感謝她整天沒事就四處閑逛,她記得,第二月的醫館就在隔壁的那條街上,她不敢耽擱一點時間,一口氣就衝到了醫館門口,跑進去,看到第二月,整個人就鬆了一口氣。
老天爺保佑,女主大人仁心仁術,即使身上的傷還沒有養好,就開始坐堂,不然的話,她真不敢想象,從這裡再到第二府,她爹怎麼能夠撐住。
「第二月,你救救我爹,只要你能救我爹,不管你提出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跑上去,直接抓著第二月的手說道。
「別急,我跟你走。」
第二月沒有多想,拿了一邊放著的醫藥箱,就跟著走了出去。
王晴嵐滿心都是感激,在她看來,無論什麼仇,什麼恨,她都可以放下,她只要她的親爹能夠好好地活著,看著第二月的速度,她真怕親爹等不到。
想了想,搶過第二月的醫藥箱,挎在身前,然後也沒管第二月的驚呼,直接背著她就往前跑,原本覺得不好意思的第二月,在看到對方背著自己的速度都比她一個人跑的要快,到嘴的話吞了下去,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在這個時候,時間就是生命。
一條街說遠不遠,但說近也不近,更何況還背著一個人,看著氣喘吁吁滿頭大汗,卻依舊沒有減慢速度的王晴嵐,第二月心裡很是敬佩,在快要到的時候,第二月沖著圍著的人喊道:「快些讓開!」
「你們給我讓開,我們家是康王的親戚,要是因為你們而耽誤了我爹的醫治,你們全部都要陪葬。」比起第二月溫柔的聲音,王晴嵐的表情可以說是異常猙獰,吼出來的聲音嚇得所有人都是一抖,齊齊地退開了腳步。
跑到她爹面前,王晴嵐才把第二月放下,看著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滿臉死灰的親爹,整個人癱軟在地上,她甚至不敢去摸親爹的脈搏。
比起王晴嵐的害怕,身為大夫的第二月就要專業得多,上前摸脈,查看瞳孔,隨後也輕鬆了下來,雖然氣若遊絲,不過,萬幸的是人還沒有沒死,她就有辦法救活。
先拿出準備好的藥丸,餵了進去,這藥丸入口即化,即使王英傑已經不能主動吞咽,第二月也有特殊的手段讓藥丸隨著咽喉流進去。
王晴嵐看著那藥丸跟之前第二月給爺爺奶奶她們的差不多,心裡更是感激。
命保住了,第二月將視線停留在王英傑胸口的匕首上,然後皺眉,湊近聞了聞,拿出她特製的銀針,一試,果然變黑了,「這人是要你爹的命,匕首上塗有劇毒,今天要不是我,或者你慢一步的話,你爹就只有死路一條。」
王晴嵐不懂醫術,可她還是知道一些常識的,那匕首的位置,明顯是沖著爹的心臟而去,不過,他爹似乎是躲過了,匕首才刺偏了,可她沒想到,這人還在匕首上塗了毒。
「放心,能救的。」
第二月很清楚這個時候病人家屬最需要什麼話。
「謝謝你。」
除了這個,王晴嵐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客氣,這是我該做的,你爹的匕首要拔出來,現在最好找人把他抬到我的醫館里去,這裡的環境不好。」第二月開口說道。
「嗯。」王晴嵐點頭,看著四周的人,她一個都不放心,「娘,我在這裡守著爹,你去叫爺爺和大伯他們過來。」剛才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真的跑不動了。
趙氏點頭,速度比起之前的王晴嵐更快。
看著天色,已經快中午了,以前這個時候,飯菜早就推過來了,王大虎皺眉,已經把桌椅板凳收拾好的王英武也在納悶,時不時地伸頭,看向來的方向,卻一直沒有出現他希望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