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赤邪亭
?在離王都巴蘇城十幾里地時,官道上塵土飛揚中馬蹄轟鳴,一隊騎士迎面而來,這讓劉一凡有些緊張。
他回頭看了眼平靜安坐在馬上的張顯,搖搖頭暗嘆一聲,揚鞭催馬迎上洶湧而來馬隊。
來到近前,見為首一匹鎬頭大馬上端坐著的卻是相國王允,緊隨其後的是他的百人護衛。
劉一凡輕舒一口氣,雖然在王都郊外,但是聲勢駭人的百人悍騎,也讓他不敢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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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一凡應該歸類為遊俠,他沒受過弘大殘酷的戰場上鐵血洗禮,一百騎兵不多,可那氣勢也絕對讓人震撼,怎不讓他緊張。
張顯十幾歲就上過戰場,幾十萬人廝殺的場面他都經歷過,別說這才百騎,就是千騎他也巍然不懼,更別說以他奇特的神識,知道來的是王允,自然平靜了。
遊俠注重於個人實力,而且性狡黠,除了個別犟驢,一般都是遇硬而退,遇弱則強,有利則奪,無利遠遁,最在惜自己的命,沒有巨大的利益或者情誼感召,他們是不會為誰去賣命的,劉一凡應該是後者。
張顯觀察劉一凡秦柏等,再加上對自身體魄的了解,覺得忢月大陸上的修士注重的是粹體,神魂不是很強。
其實忢月大陸修鍊的功法雜亂,大部分都是殘缺不全的功法,基本上是忢月大帝傳給親信部將后流露出來的。
後來徐陽(祖平)大帝整理后,根據自己修鍊的經驗,編撰了『紫陽心訣』流傳下來,據說還是殘本,而全本『紫陽心訣』隨著徐陽大帝隕落不知所蹤,隨著十大宗門崛起,再加上大大小小宗門和文武學院,各種功法泛濫,總的來說,忢月大陸的修鍊功法,都起源於忢月大帝的『聖皇神功』,因為沒有全本,所以忢月大帝之後,就沒有再出現傳奇境界的人,主要是缺少穩固增強神魂的功法,徐陽大帝是最有希望成為第二人,卻莫名隕落。
功法不全,就出現了神魂和體魄不協調,修到神師巔峰再難寸進。
劉一凡比張顯修為要高,但神魂卻不強,從遇到這一小隊騎兵各自反應來講,劉一凡輸給了張顯兩點,一是定力,二是神魂。
定力不是裝出來的,那是經歷過生死磨礪出來的,神魂強大,能預先覺查到安危,安則定,危有備。
劉一凡緊張也不為怪,百人悍騎,如果是廖維凱原來的振威營騎兵,這一百騎士完全可霎間滅掉五百步卒,振威營原騎兵相當彪悍,只是現在百不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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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允久等孫兒接公主不回,心神不安,這才帶著護衛出城接應,偏好迎上了公主一行人,老遠見到孫兒騎著馬,手持武器親自為公主護駕,不覺讚歎一聲;子玉真不負我所期望。
王子玉是王禮仕名,王禮是他的乳名,就如張顯乳名張虎兒,可是張顯乳名沒人敢叫。
「張顯!?」
王相國剛想吩咐眾護衛讓開路,下馬為公主請安,猛然看到和孫兒並駕齊驅的張顯,不由驚愕;他不是被刺身亡了嗎?
他這一愣神,卻出了大紕漏,一眾護衛沒得到主人指示,沒有讓開路,擋住了公主車架。
百騎擋住公主車架,這也幸好是王允,換做別人,衝撞公主車架可是死罪。
「有勞相國親自來迎接,娜兒慚愧之極。」
公主雖然沒那麼小心眼,但是一百多人的馬隊擋在她面前,而王允又沒理她,當然不高興了,她以珊兒自稱,是王允資格太老,見她時都是珊兒這麼叫。
「啊...」
王允一驚回過神來,跳下馬,急忙揮手讓護衛閃開道路,向公主陪著小心。
一套繁文縟節過後,,公主車架啟動。
張顯只是眯著眼旁觀,等公主車架啟動后,王允忽然湊了過來:「張將軍安然無恙,王某甚慰..俗套話就不多說了,王某欠將軍一份天大的人情。」
張顯暗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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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眼前這座巨城,張顯不覺感慨,三丈多高,比現在三層樓高,用巨石粘土砌築的城牆,近百平方里的大城,城牆的周長大概一百二三十里,工程浩大,真難以想象是怎麼建成的,不過張顯從城牆色澤看得出來,這城牆是至少分三次建成的。
要想攻破這麼高城牆的大城,真的很難,在看城門,張顯不由感嘆;我了去,兩尺厚的木方外面在包上鐵皮,我靠,用炮彈一下也不見得能轟開。
雖然不可思議,但是張顯知道這也不是破不開的烏龜殼,人的智慧是無限的,總有辦法解決的。
進了巴蘇城,張顯沒急著去拜見國王,也沒去相國府拜帖,他不急,就是急也沒用,所以張顯住進了驛館,本來他可以住店的,但是他要露露臉,告訴那些以為他以死了的人,我張顯還活著,而且活得很好,驛館住著各國使節,就讓他們為他宣傳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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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顯毫不掩飾的住進驛館,一時間就引起轟動,不一刻數十隻信鴿信鷹飛出了巴蘇城。
張顯住進驛館,本是冷清的驛館忽然間人滿為患,他嘴角微翹,眼露譏笑,他自然知道,後來的這些人,大都是以各種身份掩飾的各國探子。
夜深人靜時羅燁來了,雖然驛館內外被探子們盯得死死地,可是卻難不住張顯的密探頭領羅燁。
羅燁在順儀城挂名作坊監作,他看上去三十多歲,表面看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個人,粗衣舊巾塔拉雙布鞋,低眉順眼的把他丟進大街上的人群里,再想找出來都難。
羅燁不單是張顯的密探頭子,他還有一個名字栢占,凌霄商會的會長。
凌霄商會;建鄴城最大的商會,其商會分部,遍布在忢月大陸大小城鎮,實力僅次於四通錢莊,後台是建鄴城李家。
栢占執掌凌霄商會不到一年時間,其分部掌柜認識他也不過十人,雖然勝任會長時間短,但是沒人敢違背他的號令。
張家在順儀城各種作坊很有名氣,但監作不是一個人,誰知道哪個是羅燁。
張月成把部分赤衣社交給羅燁協助遠征的張顯,可張康遇刺身亡后,羅燁所部赤衣社不久后就與張月祿失去聯繫,張月祿以為羅燁和他的赤衣社覆滅了。
其實羅燁在一年前就把赤衣社改組了,名為赤邪亭(亭;意義就是為張顯遮風擋雨),其主要成員不久后全部依附在凌霄商會各地分部中,赤邪的實力更為強大了。
勇士張顯一心復仇,他的部下雖然還是一樣忠誠,但私下裡也出現了反對的聲音,羅燁就不贊成他這次復仇行動,因為準備並不充足,時機不到,並告誡他小心被蘇沓算計、利用,但是勇士張顯並沒聽從羅燁的意見,結果導致慘敗險些身亡,讓好不容易發展起來的神威軍遭受重挫。
現在的神威軍處境很尷尬,東黎國雖然沒有明詔將他除籍,可也沒讓他回國,他在南蘇里國境內,又擁有重兵,南蘇里國只是口頭承認他們的存在,卻沒有明詔,更沒有兵符和印璽,如果南蘇里國翻臉,完全可以當他們逆賊處理。
張月成把一多半最忠誠的人划給張顯,又把最為忠誠且能力非凡的羅燁放到張顯身邊,想來是別有用意的,但是張月成已經遇刺身亡,其真實用意就不得而知了,可要略微分析一下東黎國建國后的局勢,就不難得出一些信息。
張月成建國最困難時期得到蘇沓幫助,後來蘇沓向他求助,大將軍劉國忠點將張顯遠征,卻不想給張顯配備精兵強將,武器輜重也不給足,赤衣社張月祿卻百般阻撓不予配合,最後還是張月成用強制手段,把神威、武威兩個精銳營四千精銳,振威營二千騎兵給了張顯,張顯在征討蘇里國時逐漸壯大到三萬餘人,可在撤往順儀城突圍戰中損失過半,可謂傷筋動骨。(武威將軍劉庸,神威將軍張顯,振威將軍廖維凱,輜重營的張月良,他是張月成的三弟,張月良稱病不出。)
羅燁跟張顯關係本來就很好,欣然領命。
忠勇營的張革很不情願,但攝於國王威懾跟隨了張顯。
明眼人都知道,東黎國王室內鬥開始,張璐昏庸,但是卻是嫡長子,也成為世子,支持他的,是軍權在握的東黎國太尉劉國忠,劉國忠是張璐的娘舅。
張顯勇武而聰慧,是次子,卻是侍女所出,雖然劉國忠認了義妹,但終不比親妹,沒有利益衝突時,什麼都好,現在張月成是國王了,這就產生了利益衝突,如果張顯比張璐還愚笨,張月成也不看好他,那就沒啥說的了,可現在正相反,那麼劉國忠就得想辦法除掉張顯這個威脅,給張璐鋪路。至於其他的王子還都小,暫時構不成威脅。
張月成之死疑點眾多,就一點尤為突出,一個國王,如果內部不出現問題,別說百變妖狐珞瑜,就是幽冥宗宗主親至想要成功刺殺也不是易事。
而張月成遇刺身亡后的種種跡象,那就更說明他之死透著詭異。
但是勇士張顯卻沒有想那麼多,而現在的張顯同羅燁交流中,以心中把整個事件推測的八九不離十了,可是他現在自顧不暇,沒有能力去追究這件事情。
張顯遇刺生死不明,久沒回歸,順儀城肯定動蕩,留守的人肯定壓制不了他家族的人,而憑薛明禮張喬回去也不可能真正壓制住,這裡肯定有羅燁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