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譚佳如咬住唇,心知他說的也不假,因為她喝了酒,確實做的事情和平時有些不一樣,茴香、桂香都跟她說過好幾回了,切忌不能沾酒。照他這麼說,還是她先對他動手動腳的羅?她臉上沾著羞澀、惱怒。
文慶林對外揚聲道:「送水來。」
「是。」
文慶林起身,譚佳如匆匆一瞥,看到他身上被她抓的痕迹,覺得他也吃虧了,如此一來,兩人也算扯平,她的臉色才微微好轉,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就當是被狗咬了。
文慶林披上衣服,讓婆子放下了熱水便遣了她們出去,他沾濕了棉帕,轉身想替譚佳如擦身子,她兇狠地說:「幹什麼呢?」
「身子不黏糊?」文慶林反問。
譚佳如微怔,身子當然黏黏糊糊,不說那些汗水,光是雙腿間那說不出的泥濘,她便不舒服,但他拿著棉帕幹什麼?她拉起床幔,「我自己來。」
「好。」他乾脆地轉過身,也不看她。
譚佳如緩緩地移動著,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他才不吃虧,吃虧的是她,憑什麼兩人一同洞房,他好端端的,她卻這裡痛、那裡痛,哪裡都不舒服。
他沒有聽到聲響,便轉過身,在她不注意的時候,拿著棉帕擦拭著她的身體,她一驚,他有條不紊地說:「既是為夫弄得你這麼狼狽,還是由為夫來動手。」
譚佳如一聽,覺得有幾分道理,可在他擦拭完她的上身,要拉開她的雙腿的時候,她想推開他的手已經來不及了,他分開她的雙腿,溫熱的棉帕擦拭著她的嬌嫩,她呆若木雞地看著他,他怎麼能擦她那裡?
文慶林恍若未覺地繼續擦拭,溫柔的動作幾乎要溢出水來了,將她收拾乾凈,給她找了一套大紅色的寢衣給她換上,接著抱著她,讓她坐在了一旁的小榻上,「等一下。」
譚佳如兩眼獃獃地看著文慶林收拾被褥,那充滿痕迹的被褥她看一眼便滿臉通紅,她忙不迭地轉開了眼睛,臉上燙得她呼吸都要快了不少。
譚佳如再偷偷地覷了他一眼,他不像一般的公子哥,動作很麻利,好像他經常自己打理,試問她自己,她從不做這些瑣事,一向都習慣讓丫鬟們做。說起來,這院子里的丫鬟反而不多,倒是一些粗使婆子多,他不需要人伺候嗎?
這般想著,文慶林已經弄好了床鋪,又抱著她回床榻上,她本想說她不是廢人,自己也可以,可是一想到軟成麵糰的雙腿,她又打消了這個想法。
等譚佳如舒舒服服地躺在床榻上,文慶林才去收拾自己,過了一會,他帶著淡淡的水氣回來,躺在她的身邊。
紅燭閃爍著,譚佳如極累,恨不得馬上睡去,可有些事情不說清楚,她總覺得不行,「文慶林。」他應了她一聲,她又說:「今天是我不好,我不該亂摸你。」弄得他血脈賁張,最後兩人圓了房,「以後不會有這樣的事了,你也不能胡來。」
想到方才那激烈的、完全不能自已的那場情事,譚佳如覺得這樣的自己實在是太不知羞了,羞惱之外又有些懼怕那樣的歡愉。
久久未得到文慶林的回應,她輕輕地戳了一下他的手臂,他這才出聲,「你是說魚水之歡?」
不是說宰相大人很聰明嗎,他簡直是明知故問。她忍著燃燒的臉蛋,努力穩著聲音說:「嗯。」
「好。」
在她以為他不答應的時候,他出聲了,她因此鬆了一口氣,滿意地頷首,這個契約夫君很聽話,對於剛才跳脫了她的安排,她有些不滿之外,對他其他方面,她倒是挑不出刺來。
兩人之間沒了聲音,譚佳如閉上眼睛,安心地睡去了,臨睡前,她心想,到時候他要是真的忍不住,她便替他納一個良妾回來。
而文慶林則是安靜,沒有說話,在聽到耳邊響起的規律呼吸聲,他才打亂了自己規規矩矩的睡姿,側過身子,將小小的人兒納入懷裡,心中訝然,她怎麼會這麼軟、這麼暖。
文慶林眼裡的笑意更深了,忍不住憐惜地摟著她,聞著她身上的香氣,小腹那裡蠢蠢欲動,還未知足。
但他不想嚇壞了她,好不容易抱在懷裡的人兒,他怎麼捨得嚇跑她,這一夜,文慶林睡得很踏實、很幸福,心心念念了這麼久的人兒在他的懷裡,與他共眠,成為彼此的枕邊人,四肢糾纏,分享彼此的體溫。
【第五章】
早晨,譚佳如是在文慶林的懷裡醒來的,而文慶林還在睡著,她呆了好一會,她怎麼睡到他的懷裡去了?
譚佳如偷偷地從他的懷裡掙脫開,他的手臂動了動,也隨著清醒,他睜開的眼睛溫和有神,「醒了?」
譚佳如隨意地點頭,猛地想通從昨晚到今日,到底哪裡出了問題?他們不僅圓房,還同榻而眠!她輕咳了幾聲,「我們又不是真正夫妻,不需要睡在一張榻上吧?」
文慶林看了她一眼,「這只是開始,畢竟我們是新婚燕爾。」
她蹙眉,覺得有些不妥,「我睡姿不好……」
「挺好的。」文慶林掀開被子,下了榻,喚人送了熱水進來,自己挑了一套暗藍色的衣衫穿上,側著臉看她一臉的鬱悶,笑而不語。
譚佳如看了看小榻,再看看文慶林,有心想兩人分開睡,卻覺得那張小榻怎麼也容不下人睡覺,她意興闌珊地說:「以後再說吧。」
文慶林溫順地點點頭。
這樣的文慶林令譚佳如看著順眼多了,昨晚的他簡直就是一隻可怕的野獸,她還是喜歡面對這樣溫潤如玉的文慶林。
他側頭看她,「喊丫鬟進來服侍?」
譚佳如見他快速地整理好他自己,她微怔,「你不用人伺候?」
「從小到大為夫都喜歡自己動手。」文慶林溫吞地說,接著便喚丫鬟進來,他默默地走了出去。
譚佳如若有所思,進來伺候的是茴香和桂香,以及兩位年紀稍大的嬤嬤。兩位嬤嬤對譚佳如行禮,一個青衣嬤嬤說:「夫人好,老奴姓李。」
另一個棕色衣衫的嬤嬤也說道:「夫人好,老奴姓楊。」
「楊嬤嬤、李嬤嬤。」譚佳如自己身邊也有兩個嬤嬤,只是她沒有帶過來,一個留給了妹妹,一個則是替她監視著譚府。
「夫人,奴婢兩人負責院子里的雜事,夫人若是有什麼吩咐喊奴婢們便成了。」
「辛苦兩位嬤嬤了。」
茴香機靈地賞了紅包,兩位嬤嬤謝過,便安靜地退出去。桂香則走到譚佳如耳邊說話,茴香盯著門口。
「夫人,奴婢打聽過了,相府里沒什麼不三不四的人,也沒一個大丫鬟,能管事的便是方才的兩個嬤嬤,其他的都是一些粗使婆子,據說相爺都是自己打理自己的,不需人近身伺候。」
譚佳如驚訝,雖然有猜測,可真的確定下來,她還是吃驚了。譚佳如有些納悶,這文慶林倒是奇怪,不講究排場,也不喜下人伺候,他一個宰相當著真不像宰相。
「嗯,知道了。」譚佳如起身,桂香上前替她穿衣衫。見桂香笑嘻嘻的,譚佳如一臉的鬱悶,「怎麼笑得這麼開心?」
「奴婢替夫人開心,相府沒這些亂七八糟的人呢,通房丫鬟也沒。」桂香神秘兮兮地說:「而且不是因為夫人進門了才收拾乾凈,奴婢聽說是從來沒有。」
譚佳如想到昨日文慶林的孟浪,心想莫非他是童子不成?可看著也不像呢。不過他如何潔身自好跟她都無關,只要他別弄得宰相府亂七八糟就成,若是他納個妾,她還是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特別是想到昨日的疼,譚佳如便覺得這檔事情也沒什麼好的,還是替他尋一個妾侍的好,只是剛進府,這事還得跟他商量一番,總不能自已擅作主張。
譚佳如並未將文慶林當作夫君,她更多的是將他當作有合作關係的人。至於昨夜的脫軌,暫且不論,她也不會因失了身而自尋煩惱,一是他只名義上是她的夫君,二是她昨日失態了才發生這種事情,她也脫不開責任。
如此一想,譚佳如很快便放下這些事情,軟著雙腿站了起來。
茴香見她們說完話,扭過頭說:「夫人,姑爺在外間等你一同用膳。」
譚佳如點點頭,「知道了,等等便過去。」接著她洗漱,挽了一個髮髻,穿戴整齊之後去了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