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你在懷疑我的眼光?」顧行止挑眉。

「本來就是啊。」林落白據理力爭,「你看看和你相親的那些人嘛,都沒有我好看。」她那裡有所有和顧行止共進午餐的女子的花名冊,上面有些也有附照片。根據她從頭到尾的對比,林落白私自認為,還是她比較漂亮。

「還真不害羞,臉皮夠厚。」顧行止取笑林落白。

「本來就是呀。」林落白哼了一聲,「她們都比我難看,你的眼光不好,怪不得這麼久都沒找到女朋友。」

「你很在乎我有沒有女朋友?」顧行止意味不明地問。

林落白頓了一下,結結巴巴地開口道:「誰、誰在乎你啊,我是擔心那些女人都沒有看清你,被你的表象欺騙了。」

「哦?」顧行止單手撐著桌子,起身,隔著餐桌湊近林落白,低聲道:「那胖白說說看,真實的我是什麼樣子的?」

林落白正要開口,突然一陣臉紅,手慌張地鬆了筷子,握住自己的喉嚨。

「怎麼了?」顧行止臉色一變。

「被排骨……噎住了。」林落白費力地開口,臉漲得通紅。

「張嘴。」顧行止捏住林落白的下巴,抬起,兩指俐落地探進林落白的嘴裡,壓住她柔軟的舌頭,迅速地取出那一小塊骨頭。

林落白得救,小聲地咳嗽了兩聲。

「這麼多年了,吃東西還是不長心眼。」顧行止將那一小塊排骨扔到廚餘桶里,無奈地看著林落白,「知道自己容易被噎著,就吃慢點啊。」

林落白的喉嚨估計是和常人不一樣,特別容易被噎住。小時候只要吃魚,若不事先幫她把魚刺挑出來的話,她的喉嚨絕對會被魚刺卡得妥妥的。今天的晚餐顧行止也是特意選擇了沒有幼細魚刺的鱸魚,林落白沒有被魚刺卡到喉嚨,沒想到卻被排骨噎了。

「真是讓人不省心。」顧行止寵溺地拍拍林落白的頭頂,見林落白放下筷子了,問道:「不吃了?」

林落白苦著臉搖頭,剛剛被那塊排骨一嚇,哪裡還有食慾。

顧行止嘆口氣,「好吧,你要是餓了晚上就叫我,我煮餛飩給你吃。」

林落白看了顧行止一眼。

顧行止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他說了什麼話,只是若無其事地收拾碗筷,還嫌棄地讓林落白去榻榻米上躺著,別妨礙他收拾。

林落白恍然了一下,好像有那麼一刻回到了小時候。

其實小時候,她和顧行止的相處情況,本來沒有那麼劍拔弩張的。顧行止比她大四歲,所以在她還在蹣跚學步的時候,顧行止已經懂事了。她小時候極喜歡跟著這個大她四歲的哥哥的屁股後面玩,遇到了什麼委屈,不找父母,只找顧行止。

連兩家的長輩都曾開玩笑,說顧行止就是林落白的剋星,不管林落白遇到什麼事,只要顧行止一出馬,什麼事情都是穩妥妥地搞定。

顧行止也確實一直都很照顧林落白,簡直是把林落白疼進了骨子裡,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都第一時間想著林落白。這樣的相處情況,一直到顧行止上了高中之後就變了。

林落白至今也不知道顧行止那時怎麼突然就換了性子,對她彆扭了起來。她明明什麼都沒做,還是像之前一樣喜歡顧行止,可是顧行止卻不再喜歡陪著她了。他有了他自己的生活,不讓她跟在他身後,偶爾還會想一些惡作劇來嚇她。

林落白膽子小,被嚇了幾次就怕了,也就不敢再接近顧行止了。於是兩人這樣尷尬的關係一直持續到她出國,之後兩人再無聯繫。

想起往事,林落白有點情緒低落,她至今也不明白顧行止為何突然就不喜歡她了,想來想去,她最後只能把歸咎於那個時候顧行止正處於青春期吧。不是都說,處於青春期的男孩子情緒容易變化無常嗎?只是到了現在,估計兩人也很難再回到以前兩小無猜時,那樣的相處關係了吧?

抱著抱枕嘆了口氣,林落白撓撓頭髮,有點煩躁地起身。

「你怎麼了?」顧行止剛走出蔚房,就看到林落白這樣煩躁的模樣,有點莫名其妙,「誰又惹你不開心了?」

就是你啊。林落白在心裡想著,卻是搖頭,「沒有啦,我就是有點內分泌失調。」

她本來是隨口亂說的,不想顧行止卻彷佛突然恍然大悟了一般,「哦,我知道了。你要喝紅糖水嗎?」

什麼?林落白不明所以。

顧行止上下打量了林落白一眼,又開口道:「沒事,我能體諒女孩子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的,我不會跟你計較的。」

林落白終於懂了,但是關鍵是,顧行止誤會了好嗎。

「我沒有。」她連忙否認,「我不需要喝紅糖水,我好得很。」

顧行止果然是婦女之友吧?連女孩子每個月經期要喝紅糖水都知道。

顧行止走過來,有點不放心的樣子,「那你情緒為什麼突然這麼暴躁?真的沒事?」

「我真的沒事。」林落白堅定地回答。

「好吧。」顧行止嘆口氣,突然又換了副臉似的,「既然沒事,那就趕快去洗澡,早點休息。別磨磨蹭蹭地拖到很晚才睡。明天我會提前半小時叫你起床,知道嗎?」

這什麼跟什麼嘛,翻臉比翻書還快。林落白覺得她每天都要飽受這種瞬間從天堂到地獄的折磨,還能屹立不倒,簡直是太偉大了。

「知道了總裁,我馬上就去總裁,晚安了總裁。」林落白滑稽地向顧行止敬了個軍禮,一溜煙跑上了她二樓的卧室。

顧行止看著林落白靈活的身影,有點無奈地嘆口氣,都這麼大的一個人了,還是一點都不讓人省心呢。

第二日一早,顧行止果然提前了半小時叫林落白起床。

顧行止從來不貿然進林落白的房間,所以他通常都是用的敲門,一直敲、一直敲,直到林落白哭著幫他開門為止,所以林落白是一點賴床的機會都沒有。

「快點收拾,餛飩馬上就下鍋了。」顧行止看著睡成了鳥窩頭的林落白,心裡竟然還是覺得這樣的林落白很可愛。顧行止都要懷疑他是不是也腦袋壞掉了,他喜歡的可從來不是這一型啊。

林落白的頭一點一點的,明顯還陷在夢中無法自拔。顧行止索性用雙手握著林落白脆弱的肩膀使勁搖晃了幾下,終於滿意地看到林落白從昏昏欲睡中清醒過來。

林落白覺得顧行止果然還是那個壞心眼的鄰家哥哥,昨晚她那麼傷春悲秋果然都是想多了。

「別忘了今天早上還要開會。」顧行止的雙手捧著林落白的腦袋肆無忌憚地蹂躪了一會,這才滿意地轉身下樓了,只留林落白獨自靠在門口,欲哭無淚。

嗚嗚,顧行止是惡魔!林落白快速地收拾好了自己,再下樓的時候,黑色短版西裝配短裙,倒是也終於有了那麼一絲精英的味道。顧行止難得看到林落白這樣的穿著,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怎麼今天想起穿正式套裝了?」

「今天這個會議這麼重要,我必要要重視一點,表示出我們秘書辦的精英女強人的形象。」林落白雙手握拳給自己打氣。

「精英女強人,你?」顧行止很明顯就是一副「我很想笑,但是為了你的面子我還是忍耐一下吧」的表情。

林落白白了顧行止一眼,哼了一聲,轉頭不看他了。

「好了,快點吃。」顧行止將湯匙遞給林落白,滿意地看到林落白拿著湯匙一口一粒餛飩,時不時因為被燙到而發出呼呼的聲音。

「我是不讓你吃東西,還是短了你一日三餐?每次吃得都跟餓狼撲食似的。」顧行止一天不損林落白一番就一天不舒服。

林落白這麼些天已經被打擊到習慣了,才不理會顧行止的話呢。吃完餛飩,她放下湯匙,拿起包包就打算出門。

「把圍巾戴上,今天降溫了。」顧行止叫住林落白。

「喔。」林落白恍若有一種在面對老媽子的錯覺。

乖乖戴好圍巾,林落白彎腰穿好鞋子,拿起鑰匙就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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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挑小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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