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緊繃的神經

第二日，武凌整理完畢，就要起身到另一個地方，至於原因，要說昨晚已快三更，負傷的席伋管家突然來敲門，說有線人來報，君子門第四領主趙珺，與流殺門第三領主薛玉，會面於大雁堂內。

此大雁堂位於君子雁門向西三百里處，其旁背靠一座大山，面向一處碧灣，風景秀麗，宜人萬千，實屬避暑好山莊之地，冬暖夏涼，據說那裡聚集著江湖各路豪傑，至於現在怎麼樣，已經不得而知。

武凌也想前去觀望觀望，趁著席伋療養之際，好好的探測一番君子門。

說動身便動身，武凌來到席伋的房間，看了下纏滿繃帶，正躺著休息的席伋，暗中將那本穿拳的秘籍放於桌麵茶幾之上，裡面有著武凌對穿拳的觀點，還有就是對席伋的指導，他想，若是不提高席伋的武學造詣，以後奪取斬門刀便會帶著個累贅，他可不想這樣。

留下一封信，武凌便悄無聲息的離開。

君子雁門上下，此時正一片安詳，武凌回首一望，暗道，我的家，一個月後我便會回來。

……

此番出門，武凌深感無奈，竟然忘記向席伋索要一些盤纏，也就是商會幣，窮光蛋的模樣，難道要打一路的野味過日子了？沒辦法，肚子餓了，不吃不行。

野味照打，路照趕。

自君子雁門向西，武凌漸漸來到一片竹林地，此地布滿蔥蔥鬱郁的竹林，道路沿分三叉，武凌倒不知該如何選，琢磨一番，選著了一條正面朝西的大路，瀟洒自由的踏步前去，沒想到，正當其踏入不到三步，一聲粗獷的喝令聲從其中一道竹林間傳出來。

「請止步，轉身請左拐！」

武凌一愣，不由得奇異，這是什麼意思？是不能再往前走的意思？

武凌可不會乖乖聽話，依舊踏步前去，仿若沒有聽到剛剛那句話。

正當武凌邁出左腳，一道飛快的劍羽直射向武凌的腳踝，豪不帶一絲客氣。但武凌豈會中劍羽的襲擊，稍稍一斜膝蓋，不偏不倚，劍羽正好從腳踝旁偏過，射向武凌背後的地面，只見劍頭沒入地面三分有餘，果然犀利。

武凌見對方隱遁於竹林內，依舊不現身，雖然憑藉劍羽射來的方位，武凌大概猜到他的位置，但武凌依舊沒事人一樣，朝著面前大步的走著，帶著無盡的蔑視，看你射不射的中我。

只見武凌又抬起另一隻腳，向前移動，一步一驅，猶若閑庭散步，隱藏於竹林的人見此，會心一笑，暗喝，你若是想死，我就成全你。

於是便驚現一道美妙無極的風景，黑的白的黃的劍羽布滿雲際般從竹林間飛射出來，目標直指大路中央的青年，青年面不改色，移步如踏蓮之上，婉約明麗，明眸犀利，修長的劍眉比飛來的劍羽更加引人注意，只見其鼻息均穩，暗吐內息，身形筆直如青竹，一晃一擺，劍羽皆於其身旁掠過，不帶走一絲青發，嗖嗖的劍支於空氣摩擦的聲音，淡淡的暈開在青年耳旁。

真是輕鬆愉悅自如無比，哪還有危險可言，簡直美極了。

青年武凌約莫移動了百來步，劍雨無一射中於他，竹林深處的人鼻眸一哼，跺了跺腳，轉身便離開，其小聲的暗哼一句可惡，微紅著臉頰隱遁離去。

武凌第一感覺就是莫名其妙，劍羽帶有女子氣息，可傳出的聲音怎麼是粗獷的壯漢聲，難道還有變音的武學？

武凌見其離開，也打消了追擊的興趣，還是趕路要緊，大雁堂，英雄豪傑聚集處，這是武凌最想去探看的地方，也是讓他無比興奮的地方。

離開竹林，天快已經快黑了，也是時候找塊安全的地方歇息晚，順便去打點野味充充饑。

好在前頭有間破廟，武凌輕輕一推門，不料門傾斜著向後倒去，轟起一陣灰塵，嗆著武凌趕忙著善著空氣，進去一番查看，才發現這是座神廟，沒想到在這世界上還供奉著神明，可武凌怎麼看都覺得這間廟上供養著的那麼像關羽。

神像面色漲紅，或者說天生就是紅著臉的，其手舉青龍偃月刀，一副傲然的氣派，栩栩如生，囧囧有神，雖神像外表有磨壞的跡象，倒也不至於令其威嚴的神情黯然失色，可武凌見像關二爺的神像沒落在這種地方，難免黯然神傷。

放下背上僅剩的衣裳，武凌便離開了廟，趁著天還微亮，武凌帶著五支劍羽來到一片樹林處，這劍羽正是路過竹林時隨手掏下了，這不方便打獵么，用劍總比用石頭來得文雅，要是以武凌一石頭過去，野味腦漿不蹦出來才怪，不僅噁心了自己，還得餓著肚子。

很快，五支劍被武凌徒手彈射出去，嗖嗖嗖的擊中了四隻野兔，灰白都有，肥嫩無比，看的武凌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武凌回程時，順帶砍下一些乾枯的枝條，還拾取了幾些乾草，以便生火之用。

帶著滿層月色的銀輝，武凌手提四隻野兔進了破廟，武凌張望了一番，發現並無什麼危險，果然這塊地已毫無人跡。

武凌放下枝條，以乾草為引，擦擦幾聲碎火石，轟的一聲，明亮的火焰就揮灑開來。武凌快速的清理了一下野兔，將什麼內臟呀血液呀清理一遍之後，這才安穩的烘烤起來。

不一會兒，野兔本身散發開來的香氣早已蘊滿整座破廟，香氣透過破廟細縫，漸漸消散於外界，這恐怕會引來其他的肉食類猛獸，可即便是來了，武凌也不會眨一下眉頭的。

他手中握著長枝條，慢慢的旋轉著，眼看就要熟了，武凌飢餓難忍，實在是等不到兔肉徹底發熟，抄起就是一陣亂啃，絲毫沒有了君子般帥氣模樣。

很快武凌就解決了三隻野兔，正當其掏其第四隻時，廟外隱隱冒出一道血腥氣息，猶如野獸般的氣息，尋味過去，武凌這才發現，距離關二爺廟十米開外處，正聚集著不下二十頭狼，其中有一頭，毛色在月光的映襯下，無比威嚴，敏銳的嗅覺，堅韌的耐力，看來這就是領頭狼，狼群的首領了。

武凌倒也不懼，這夜色漫長，拿幾頭狼來尋思樂子，倒也不錯。

見其左手提拎著野兔，置於胸前，左右的搖晃一番，吸引著那隻領頭狼，還以為這狼會因為食物的誘惑而發出陣陣嚎叫，沒想到領頭的狼不僅沒有在意，還越發的兇悍，嘴裡吱吱的嗚喊著，很明顯，他們看得懂武凌的戲謔。

這是狼？也太精明了點吧！

武凌還以為是錯覺，狼怎麼可能會有人的性情反應，便見著武凌小三口，大四口的將野兔吞咽進嘴，最後把剩下的骨頭扔向了狼領頭，本想，都這樣了，難道你們還不為這點點兔肉哄搶著么？

實際卻另武凌大失所望，狼群們不僅陣型沒亂，還漸漸的逼近武凌，這下可真就令武凌懷疑了，不對勁，除了狼群，還有其它人存在！

究竟是誰盯上自己了，難道是今早竹林中的那位？

武凌心想，但搖了搖頭，不對，氣勢上不同，這回的帶有典型的血腥味，和那股淡雅的劍羽氣息不同，一定是某些人盯上自己了，可究竟是什麼原因會盯上自己，武凌百思不得其解。

「是誰，出來！」

武凌大呼，可周圍除了陰風絲絲揮灑以外，沒有其他動靜，這可就讓武凌深感不對勁，這其中一定有著詭計。

「噓！」

一道笛聲從某一方位驚起，眾狼匹開始驚動，似是接收到某些訊息，躁動和吼叫開始頻繁的遊走，在領頭狼的率先突擊下，眾二十多頭狼匹朝著武凌飛撲而來，殘暴犀利的尖牙朝著武凌愣是一頓亂咬。

可面對這些狼匹，武凌怎會驚恐，他想要知道的是幕後的黑手，究竟是誰，誰會想殺害自己。

武凌左一拳右一腿，飛快的橫掃著眾狼匹，身中武凌打擊的狼匹倒飛出去，頓時死去，可狼匹如同發瘋，隨著血腥氣息的蔓延，狼匹越發的狂暴，四五隻齊齊的猛撲上武凌。

武凌有些動怒，如果這是惡作劇，那也該是個頭了，可如今不僅沒有停息的事態，還變得更為兇猛，「究竟是誰，趕緊出來！」

沒有回應，武凌只好動用其穿拳來，不下三回合，以領頭狼倒飛而去的狼頭謝幕了這場鬧劇，地上早已被狼血染紅，不僅如此，武凌身上衣裳也盡都粘上了狼血，腥臭無比。

微風拂過，血腥一掃而空，可隨即又從地面上冒騰而出，一陣一陣的，如同武凌現在的心情，一陣一陣的不安，敵人究竟身在何處，不明白。

這是武凌第一次感覺到危險，相比被腰斬，這種令人緊繃的神經更為的可怕。

……

落葉飄處，月色揮灑著零星幾點餘暉，照映在樹葉交錯的空隙中，陰影處的黑夜，一襲灰影淡淡的隱現於樹梢之上，其面色慘老發白，身形消瘦，單目內陷，另一隻殘廢示人，借著披風，其形更加陰冷，更加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