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承諾
黎靜靜皺了一下眉,沒有把手挪開,而邢司翰也沒有把嘴唇挪開,而是繞著她整個手背,一下又一下的親著,那種感覺比直接親臉,還要讓人難熬。
她仍牢牢捂著臉,沉聲說:「你有完沒完!」
他的聲音近在咫尺,低低沉沉,溫熱的氣息噴洒在她的手背上,她甚至能感覺到他鼻尖的輕蹭。黎靜靜第一次發現自己的手背這樣的敏感,他低低的說:「沒完。」
她的手指微動,透過指縫,看著他的臉,像個無賴似得牢牢糾纏著她。
「你要是再不鬆手,我就叫了!」
他突地笑了起來,額頭抵在她的手指上,閉上了眼睛,說:「你叫吧,我聽著。」
黎靜靜被他之弄的沒了脾氣,隔著一雙手,看著他,問:「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也不知道,我想怎麼樣,我便怎麼樣,想到了就做。」
「你放開我,我要回去了!我已經出來很久了!唐立城會有所察覺的!」
「不會。」他睜開眼睛,同樣透過她手指的縫隙,同她對視,「一會我跟你一起過去,你記住,我不是不能露臉。只是在他們眼裡,我大概是個智障,所以露臉之後有點麻煩。」
「你演智障很棒。」黎靜靜冷冷的說。
邢司翰一把扯掉了她堵在臉上的雙手,將她的手壓在了身子下面,然後整個人湊過去,「就算我真的只剩下十八歲之前的記憶,我還是很清楚的記得,我自己喜歡上了你。」
他第一次這樣直白的說這句話,黎靜靜一時語塞,一張臉一陣紅一陣白的,與他對視片刻,就轉開了視線,冷哼了一聲,說:「你也喜歡顧落。」
「是。」他亦沒有否認,「我確實也喜歡過她,只是後來不小心移情別戀,我沒法控制。我曾經以為愛情是有先來後到的,但後來才知道,愛情不存在先到先得這個道理。我確實辜負了落落,而且我這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彌補,就算她還在,我也沒辦法補救對她的傷害。是我的錯,從頭到尾,都是我的錯。」
黎靜靜不看他,只緊緊抿著唇不說話。
「所以,也許我這一輩子心裡都會牢牢記著顧落這個人,是她讓我學會,一個男人不應該輕易對一個女人許下承諾,一旦許下諾言,就該努力做到。如果我那時候足夠成熟,也許我就不會犯錯,即便喜歡你,也不會有任何錶示。男人對一個女人,應該有擔當,有責任。今天,我便向你許下承諾,我邢司翰這一輩子,這一生,只為你而活,只為你一個人而活。做任何事,我都會以你為先,不會騙你,也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傷害你。除非,我死了。」
黎靜靜仍不看他,抿著的唇許是太過用力,開始微微泛白。她感覺到鼻子有些泛酸,甚至視線有一瞬的模糊,她努力的控制好情緒,盡量冷著一張臉,可她無法忽略的是,心裡的波瀾。
片刻,她稍稍吸了口氣,轉了視線,與邢司翰對視,冷然一笑,「你以為我會稀罕你的承諾?憑你說的天花亂墜,我都不會相信你,也不要你的承諾。你要是待我真心,你便答應我一件事。」
邢司翰大約都能猜到她要說的是什麼,他搖頭,「我不答應,我只做自己認為該做的事。黎靜靜,我這一輩子不一定很長,說不定很短暫,說不定很快,我的諾言就會到盡頭。」
黎靜靜咬了牙,仍用鼻子非常不屑的冷哼一聲,說:「說不定你命很長,一直纏著我,豈不是很煩?」
他一臉淡然,伸手摸著她的臉,說:「不會的,我不會很煩。」
他的手指涼涼的,一點一點的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撫摸,先是輪廓,再是五官。
黎靜靜垂著眼帘,倒是沒有反抗,大抵也是反抗不過的。
他又說:「肚子里的孩子,我想要。但如果生下來。會讓你覺得很痛苦,我也不會強求,就算你沒了這個孩子,以後再不能生育。沒關係,我可以不要孩子,我只要你就夠了。」
黎靜靜抬起了眼帘,黑峻峻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良久沒有說一句話。
他的眼神那麼的認真,認真到黎靜靜的心口微微一動,鼻腔再次泛起了一陣酸澀。她的喉頭微動,依舊冷笑。她將目光望向了別處,邢司翰突然湊過去,一下吻住了她的唇,在她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唇舌直入。
黎靜靜愣怔了五秒,才反應過來,開始推他,可他將她抱的很緊,不管怎推,都推不開。長腿直接勾住了她的雙腿,讓她不能隨意動彈。
他在她的嘴裡嘗到了一絲苦澀的味道。
她想要咬他的唇,可轉念一想他一會要跟著她一起過去,才剛剛咬住,便又鬆開了。如此一來,邢司翰便越發的肆意起來。
逐漸的,她甚至感覺到了他有所反應。大掌壓在了她的胸口。
黎靜靜眉頭一緊,開始掙扎,嘴裡含含糊糊的溢出幾個字,「你放開,你放開!」
可她越是掙扎,他就抱的越發的緊,像是入了魔似得。眉頭緊緊的皺著,嘴上的力道變得用力,吻的越發的深,彷彿怎麼樣都不夠,只想把她揉進自己的血肉里。
黎靜靜將雙手抵在他的肩膀上,他就像鐵一樣,怎麼都推不開。最後,她便放棄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慢慢找回心神,力道減輕,終了鬆開了唇。她的嘴唇,被他吻的又紅又腫,整個口紅全都糊掉了。
他用袖子給她擦,一點一點的擦。
黎靜靜沉著臉,不說話,也不反抗,就這樣由著他給自己擦嘴。
鼻間全是他的氣息,他說:「你的口紅掉了,要補補嗎?」
黎靜靜白了他一眼,一下將他推開,猛地坐了起來,正要走,他再次拉住她的手,說:「再待一會。」
他的手拽的很緊,沒有半點鬆手的打算。
「我能說不嗎?」她沒有回頭,只問。
「不能。」他老實回答,語氣里竟然還帶著一絲委屈。
黎靜靜猛地回頭,惡狠狠的瞪視了他一眼,憋了半天,只憋出了一句,「你這個神經病!」
他卻笑的很開心,點點頭。說:「對,我就是神經病。」
他稍一用力,就把黎靜靜給拽了回來,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雙手鬆松垮垮的搭在她的身上,輕握住她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把玩著,臉上,眼角眉梢,全是笑意。
這一次,黎靜靜倒是沒有反抗,只由著他如此,反正反抗也沒什麼用。他這會看著很軟,其實很硬。
不管她說什麼做什麼,他的態度都是強硬的,他說什麼就是說什麼。根本容不得反抗,也容不得她拒絕。
周遭一下就安靜了下來,黎靜靜看著他玩弄著自己的手指,那一隻手一會被他捏住,一會與他比著大小,一會又十指緊扣。真的,那一瞬間,黎靜靜覺得他就是個小孩子,宛如智障。
黎靜靜有些忍不住想笑,其實她自以為忍住了,卻不知道她的唇角,不知何時已經揚起了一絲弧度,雖然很淺,但也清晰可見。
邢司翰突然抬頭,她便立刻轉開了頭,有些不耐煩的說:「天都黑了。我們該走了吧。」
邢司翰聞言,往窗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確實,天都已經黑了,天竟然已經黑了,時間過的還真是快。他默了一會,點了點頭,帶著一絲不舍,說:「走吧。」
黎靜靜的手一下從他的手心裡掙脫開去,迅速站了起來,走到門口的時候,邢司翰再次抓住了她的手。黎靜靜轉頭,冷冷的看著他,「你有完沒完了?」
「最後親一下。」他猶如一個要糖的孩子。
黎靜靜眯了眼睛,略有些惱,「瘋子。」
他湊過來。她往後退,幾步就貼在了門上,邢司翰就這樣一點一點的湊近。黎靜靜就這樣看著他一點一點的靠近,在只剩下一厘米的時候,他突然抬起了眼帘,眼中帶著淺淺的笑意。
黎靜靜見著他的眼神,正欲開口罵人,他就一下吻牢了她的唇,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並親眼看到他親她的樣子。
幾分鐘后,黎靜靜才終於從小木屋出來,陳曦就站在不遠處,似乎一直在等著他們。
黎靜靜走的很快,略有些氣急敗壞,行至陳曦跟前,便停下了腳步。沉聲說:「走吧!」
邢司翰跟在她的身後,說:「一起走。」
隨後,三個人便一前一後的回了屋內。
大屋裡燈火通明,傭人早就已經準備好了飯菜,唐立城看到邢司翰同他們一塊進來,略有些詫異。陳曦笑著解釋,「他剛好在院子里,碰到了就一塊回來了。」
邢越看到他們安然無恙的回來,微微皺了一下眉,眼裡帶著一絲慍怒,並狠狠瞪視了陳曦一眼。顯然,他認為這一定又是陳曦背叛了他,不然一定可以成功!
邢越的臉色大變,已經沒了吃飯的心思,再看邢司翰的時候,眼底已經生出了一絲怯意。恐怕等客人走了之後,他便沒好果子吃了。
邢司翰的手段,還是會讓他恐懼。他轉開了視線,努力壓制住心底的慌亂,笑了一下,說:「吃飯吧,飯菜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你們了。」
唐立城點了點頭,目光在黎靜靜的身上掃了一圈,最後落在她略有些紅腫的唇上,剛才出去的時候,似乎並不是這樣的。
黎靜靜被他看的有些難受,皺了皺眉,雙手抱臂,冷眼看他,說:「二哥,你看什麼?」
唐立城乾笑一聲,「沒什麼,吃飯了。」
緊接著,幾個人便落座。
吃飯的時候,黎靜靜隨口問了一句,「伯母呢?我記得這種時候,她應該很積極才對。」
邢司翰就坐在她的對面,神色淡然,自顧自的吃著,做出一副智障的樣子,黎靜靜對此嗤之以鼻。
這裝模作樣本事,還真是拿手。
邢越臉色微變,但還是微微的笑著,說:「我母親最近生病,怕失態,就在樓上休息了。」
黎靜靜並沒有多問,原本她只是隨口,也沒真的想知道季曼琳怎樣了。一想到當初那個跟死人結婚的場面,她就覺得噁心。甚至覺得這些飯菜里,全是細菌。
頓時就失了胃口。
正當所有人都專註於吃飯的時候,黎靜靜突然感覺到腳趾被人頂了一下。
她不由抬頭,只見邢司翰依舊若無其事的低頭吃著東西,彷彿剛才那一下,跟他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黎靜靜迅速的縮回了腳,然而,剛消停的一分鐘,她便感覺到有人在她的膝蓋上碰了一下。她再次抬頭,邢司翰依舊與剛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她恨的牙痒痒,直接伸出了腳,一下踩在了他的腳背上。
這時,邢司翰的唇角,揚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黎靜靜微的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她這是著了他的道了!他是故意撩她的!
此時此刻,黎靜靜只想掀桌。
可正當她要收回腳的時候,邢司翰卻用雙腿一下將她的小腿,牢牢纏住,讓她收不回去。
她微不可察的擰了一下眉頭,坐在她身側的唐立城見她一直沒有動筷子,不由側頭看了她一眼,問:「怎麼了?那麼快就吃飽了?」
「是啊,我最近在減肥,晚上不宜多吃。」她索性放下了碗筷,又用力的扯了一下自己腳,邢司翰顯然是沒有鬆開的打算。
邢越說:「再坐一會,我讓人做了糕點,味道還不錯。」
「好。」有台階下,黎靜靜自然順勢就爬了下來。不然她根本就走不了。
隨後,飯桌上就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天來。
慢慢就說到了婚事上,黎靜靜一直死死瞪著邢司翰,用另一隻腳不停的踹了他好幾下,他整個人都跟著動了動,卻依舊不動聲色的坐在哪兒,夾菜吃飯。
最後,黎靜靜放棄了,就由著他這樣纏著自己的小腿。
整個過程,唐立城都時不時的看她一眼,就覺得她有些奇怪,但又不好多說什麼。
「不久之前,老爺子去世,唐家發生了不少事兒。這婚事,如果能成,也是好的。能衝散之前的晦氣。可現在是二十一世紀呀,婚姻的事兒,還是要自願為好。我也不想做老古董,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強迫這場婚事。能成最好,不能成,咱們邢唐兩家還是能保持友好的關係。生意場上多合作,互惠互利,你說是不是?」
邢越點點頭,「唐二爺說的是,其實我也沒有打算勉強唐小姐,畢竟是一輩子的事兒,唐小姐若是願意,我自然會全心全意對待,並不會辜負她所託。若是不願意,我們以後再見面也還是朋友。生意上自然是要有來有往,互惠互利,不會有任何變化。」
這話說的冠冕堂皇,若真是聯姻不成,關係自然不會像結過婚那樣親密。
黎靜靜笑了笑,打趣的問:「我倒是想問問,你是要怎樣全心全意的對我?」
邢越抬起眼帘,目光沉沉,他同樣痛恨黎靜靜,在他眼裡,黎靜靜和邢司翰就是一夥的!兩人合起伙來,一個打入內部,一個裝瘋賣傻,然後裡外聯合,將他們一舉剿滅。
不過起碼他現在都知道了,他只覺得顧景善更可憐。自詡聰明厲害,還不是被個女人耍的團團轉?若不是他幫著這個女人對付他,現在也不至於變成這樣!
所以,顧景善也該死!
黎靜靜能感受到他對她的憎恨,可她卻沒有任何異常的情緒,只微笑的看著他,說:「邢先生怕只是嘴皮子功夫吧,我若是真的嫁過來了,還不知道準備怎樣折磨我呢,邢家人的手段,我是見識過的,邢家的男人,每一個好東西。」
她說完,還深深看了邢司翰一眼,這話她不但是說給邢越聽,同樣也是說給邢司翰聽。
他卻依舊不動聲色。腳趾頭一下又一下的蹭著她的腳後跟,還有腳掌,真他媽是煩死了!煩的她,只想掀桌!
邢越笑說:「全心全意的對你好,自然是凡是以你為先,做什麼都先顧著你,為你考慮。絕對不會讓你受到半分委屈,這一輩子都不會做欺負你的事兒,更不會做背叛你讓你傷心的事兒。」
「當然,我知道光用嘴皮子說,顯得很虛。所以,你要是不放心,我們可以做個協定,若是我背叛了你,我會無條件的把手裡邢氏的股份,全部無條件轉讓給你。還有我名下所有的財產,都可以雙手奉上。」
這個條件聽上去很誘人,起碼唐立城很滿意。
黎靜靜也聽的出來,這話雖然是從邢越嘴裡說出來的,但必定是邢司翰的意思。
不等黎靜靜開口,唐立城說:「邢先生誠意十足。」
他說著,側頭看向了黎靜靜,像是在詢問她的意見。
「聽著確實不錯,但我還是要考慮考慮,畢竟我也不是跟錢結婚。」
「是,還是要考慮的。」邢越點了點頭。
這會,廚房專門做的糕點送了上來,黎靜靜吃了幾塊,然後在邢司翰的腳上又踹了幾腳,示意他放開。
然而,一直等到邢司翰自己吃的差不多的時候。他才鬆開了腳。
吃的差不多了,黎靜靜便說:「我還有別的事兒,我得走了。」
「這麼早?再喝杯茶吧。」
「不了,我約了人的。」她沒有半點餘地,「二哥,你走嗎?」
「既然如此,那我們下次再約。」
黎靜靜走了,唐立城自然不會多留,而且該說的都已經說了,總還是要有些姿態的。
兩人上了車,等車子駛出邢家範圍,唐立城才開口,道:「我倒是覺得邢越很有誠意,而且他開出來的條件非常不錯。」
黎靜靜沉默著沒有說話,只側頭看著窗外,腦子裡全是邢司翰那混蛋的表情。
想到他無賴的樣子,她便忍不住低聲咒罵,「混蛋!」
「你說什麼?」唐立城微的蹙了一下眉,混蛋兩個字,他是聽的清清楚楚。
黎靜靜擺擺手,懶懶的說道;「沒說你。」
唐立城的表情嚴肅了一些,低聲說:「這件事,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對你沒有壞處,對公司也沒有任何壞處。」
「我知道,我會好好考慮的。」她收斂了心神,淡淡的說道,「一會在市區讓我下車就可以了。」
「嗯。」
沉默了一會,黎靜靜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臉認真,「對了。上次你跟我說,把駱一送去國外寄養,你有什麼路子?」
唐立城聞言,側頭看了她一眼,她的神情看起來很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黎靜靜見他一直沒有開口,側頭看了他一眼,恰好對上他探究的目光,忍不住低笑了一聲,說:「我做這樣的決定很奇怪嗎?」
「那倒不是,我原本以為你會執意要親自養他。」
黎靜靜沒有理會他的話,只說:「他跟我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我也拿他當我自己親弟弟那麼看,你幫我去聯繫寄養家庭,必須要靠譜,非常靠譜才行,對方家裡不能有其他孩子。只有是駱一一個,保證對孩子好,當親生的一樣。我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去看他。」
「那是自然,我會幫你聯繫,到時候你可以自己把關。」
黎靜靜點了點頭,做這個決定,不是因為她不想親自養著駱一,也不覺得他是累贅。只是孩子留在她身邊,會比較危險,不如早早的將他送到外面去,遠離這裡的一切,就不存在什麼危險了。
車子在市中心,將她放下。
唐立城還是拿出了當長輩的姿態,說了一句早點回家,就離開了。
黎靜靜站在繁鬧的街頭,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和人群,發了許久的呆,她不由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安安靜靜,沒人找她。她忍不住在想,顧景善最近在做什麼,竟然一點兒消息都沒有。今天她去了一趟邢家,他應該打個電話過來才對,可卻一直沒有任何動靜。
過了一會,她沒再多想,去蛋糕店買了兩塊蛋糕,這才攔了計程車,去了甘梨家。
……
黎靜靜他們離開之後,邢越便轉換了神色,在邢司翰不注意的時候,一下掐住了陳曦的脖子,將她整個人抵在牆上,眼裡是難掩的憤怒,還有深深的恨意。說:「你又背叛了我一次,陳曦,我恨不得掐死你!我那麼相信你,我那樣求你,換來的卻是你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你算是個什麼東西!要不是我,你有今天這樣的日子么!」
陳曦一張臉已然呈豬肝色,他的力氣很大,到了如今,邢越已經被毒品侵害的沒有自控能力,他發起狂來的時候,真的會殺人!
她沒有說話,也不打算說話,只雙手握著他的手,一雙眼睛牢牢的看住他,就這麼看著他。
可邢越顯然什麼也沒看出來,他的眼睛里除了憤怒還是憤怒。那種毀天滅地的恨,簡直像是要把她徹底撕碎,撕碎了才能泄憤。
就在陳曦以為自己要斷氣的時候,邢司翰一下將邢越扯開,一腳踹在了地上,他便像個爛泥一樣,毫無自尊的趴在地上。
邢司翰冷笑,說:「你以為她幫你,你的陰謀就能得逞了?」
邢越沒有說話,一雙眼睛緊緊盯著邢司翰皮鞋,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邢越,是你太看得起自己,還是太小看我了?你在利用她之前,你應該好好的想想,在這個家裡,到底還有多少人是屬於你的。恐怕。也就只有這一個女人,還能被你擺布。你以為你現在還剩下什麼?」
邢越抵在地上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緊咬著牙關,沒有說話。
陳曦這會緩了過來,一下子跪在了邢司翰的面前,整個人擋在邢越的身前,臉上已經布滿了眼淚,說:「邢司翰,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放過他吧!就……就看來他曾經救過你的份上,你原諒他,給他一條活路吧!他其實……他其實也沒什麼壞,他只是想得到家人的關愛,想有一個正常的家庭,他甚至只想要他們承認而已。」
「他當年把自己的腎臟都給了你……」
「夠了!別在給我提這件事!一顆腎臟,換了三條命。還不夠嗎?他這顆腎臟是有多麼金貴!更何況,我已經還給他了,你還要跟我提這個?」他一下將陳曦推開,一把揪住了邢越的頭髮,將他從地上狠狠拽了起來,瞪視著他,眼裡全是狠勁,沒有半點憐憫之情,低聲說:「只要我活著,就不會有你好過的一天!」
邢越定定的看著他。
邢司翰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別忘想去死,你若是死了,受苦的人就是你最在乎的人!」他呵呵的笑了起來,那小聲叫人毛骨悚然,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這可是你教我的。」
說完,他就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兩個,冷冷的說:「最好不要再做什麼讓我不高興的事兒,或者動其他歪腦子,我並沒有你們想象中那麼好說話。」
他轉而看向了陳曦,「還有你,既然那麼疼愛他,那就跟他一起吧,這樣一來,你心裡應該會很安樂,也不必再那麼糾結,那麼掙扎,總覺得自己背叛了他。你們兩個,在我這兒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