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凶，你得比他更凶
李歡歡昏迷的時間並不長，應該就十幾分鐘，只是血流得很多，我叫不醒她，只能打電話叫救護車來，把她送到了醫院。
在陪同著一起去的路上，想了很多，本來以我對小舅子的了解，這個王八蛋是一定會來報復的，但是我一直抱著僥倖的心裡，沒有刻意的防備，這才害得李歡歡被襲擊受傷，某種程度上來講，我得負極大的責任。
那天李歡歡一直在昏迷，醫生說她額頭上的傷口是由鈍物擊打所致，傷得雖然不是很嚴重，但是有輕微的腦震蕩，哪怕醒來了也不能下床走動，必須得靜養一段時間。
於是我就守著等，從下午的三點多等到了晚上十一點，整整八個多小時，李歡歡才醒來。當時看得出她非常虛弱，就把醫生的話都轉告給她，讓她好好躺著，不要亂動。等到她狀態好點了，我才問她下午是怎麼回事，結果她的回答跟我想的差不多，果然是小舅子乾的，不過當時來的人不止小舅子一個，起碼有五六個人，一進事務所就開始打砸東西，她一個人根本阻止不了，頭上還被小舅子拿棍子敲了一下，瞬間就失去了抵抗能力。
我恨得牙根痒痒，問她小舅子有沒有說什麼話？李歡歡想了想，就說無非是一些狠話，說我們既然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不讓他們好過，那他也不會輕易繞了我們，讓我們小心點。
我既生氣又內疚，要是當時我在的話，估計李歡歡就不會受傷了，說到底小舅子就是奔著我來的，李歡歡只不過是被牽連了而已。她問我事務所的損失怎麼樣，我說基本都被砸光了，電腦什麼的都壞了，不過你不要想太多，那些東西都是身外之物，現在關鍵是你要早點養好傷，到時候咱們一起去報警，讓警察來處理這件事就行。
後來李歡歡說肚子餓了，想喝粥，我只好急急忙忙的出去買，結果發現太晚了，外面的飯店基本都關門了，最後我跑了非常遠的路，起碼得有七八條街吧，才在一家即將打烊的小麵館買到了粥，就又馬不停蹄的往回趕。當時走到半路的時候還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點砸在人臉上生痛，我捂著粥回到醫院已經差不多凌晨兩點了，李歡歡看我渾身濕透的樣子，就皺了皺眉頭，說你幹嘛不帶傘，我說我忘記了，她又說忘記了那就別去啊，我說你餓了，哪能不去呢？她就很生氣的轉過臉，大聲說：「現在我不餓了！」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說我沒做錯什麼呀，咋翻臉就翻臉了呢？就說你現在受了傷，也一天沒吃東西了，多少也得吃點吧？李歡歡瞪了我一眼，說她不餓就是不餓，不想吃東西，讓我把粥喝了，不能浪費糧食！
我也沒辦法，只好找張凳子坐著開始喝粥，結果剛喝兩口，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抬頭一看，果然看到李歡歡正眨巴著眼睛，一臉奸計得逞似的表情，心裡頓時明白了七八分，不由得就有些生氣，說我回來時已經吃過了，不餓，然後把粥遞給她，讓她必須喝光！她說我被雨淋了，得吃點熱乎的東西，不然會生病的，我說我身體好，你少操那個心，兩個人就這麼互相推讓半天，最終李歡歡妥協了，悻悻然的說讓她吃也行，不過我也得一起吃，我沒辦法，只能我先吃一口，然後吹涼了一點，再喂她也吃一口，磨嘰了大半個小時，才終於把一碗粥吃光。
然後李歡歡就讓我去換身衣服，我說出來的時候太匆忙，沒帶有換洗的，她讓我去找護士要身病號服，我看了看鐘，已經三點多了，說那麼晚，基本都沒人值班了，就這麼著吧，將就一下，明天回家再說。結果李歡歡就說，我生病不生病她可不管，不過我身上本來就一身汗味的，被雨一淋更臭了，我不換衣服也行，但是得把濕的脫掉，反正現在天氣又不冷，不會著涼，我說這孤男寡女的，還要脫衣服，影響不好吧？她一陣冷笑，說我不脫也行，但是得出去外面走廊站著，免得熏到她！
我有些無力，只好把上衣跟褲子脫了，就留著一條褲衩，好在病床上有兩條被子，李歡歡蓋一條，我也用一條裹著身體，倒也不至於太走光。
折騰了一天，我也疲了，坐著凳子太累，於是乾脆半倚在地上，背後靠著病床，準備打個盹。可就在迷迷糊糊的時候，外面又打起了雷，李歡歡最怕這種雷雨天氣，不敢睡了，我只好強打著精神跟她聊天，一開始她問我，說如果咱們不是朋友，關係也不好，我還會不會跑大老遠的，冒著大雨給她買粥？我說那肯定不會啊，我又不是什麼濫好人，要是每個人都讓我這麼干，那我還活不活了？李歡歡就有些生氣，說她好歹是病人，哪怕不認識的，我也應該幫一下吧？這是最起碼的助人為樂，多一點幫助，多一點愛心，這世界不就變得更加美好了嗎？
我說我長這麼大，除了我爸媽，就連我以前的老婆都沒這待遇的，你就偷著樂吧。這做人呢，不能太耿直，要圓滑一點，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哦對，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們犯不著盲目的去幫別人，因為這個社會很現實，有一些人就是沒良心，你真心實意的幫他，他不僅不會感激，還會覺得你很愚蠢，這種例子我已經見得太多了。
她也懶得跟我爭辯，就又換了個問題，說我之前怎麼跟前妻突然間就離婚了，是因為感情不好嗎？
我嘆了口氣，說我也不知道跟她感情好不好，或者說，我們根本就沒有什麼感情吧，反正之前離婚的時候，我一點難過的情緒都沒有。
李歡歡沉默了一下，說是不是因為她的關係，我跟前妻才離婚的？我說這不關你事，是她跟她前男友複合了，就把我甩了。那女人還是有些心機的，而且挺霸道，明明是自己婚內出軌了，卻還能反過來猜忌我，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理直氣壯。
我坐在地上，李歡歡則趴在我頭頂，柔順的頭髮剛好絮到我臉上，痒痒的。她問我以後有什麼打算？我說我爸媽的養老金要回來了，有這一筆錢在，他們以後的生活總算是有了些保障，而我還年輕，就打算趁著這幾年多存點錢，等有些小資本了，再考慮自己創業做生意。當然，只要你李大律師不解僱我，我是暫時不會換工作的，畢竟三千五的工資，還有五險一金，這樣的工作可沒不是隨便就能找得到。
李歡歡應該是睡得多了，一點不困的樣子，繼續跟我商量，說事務所被砸了，損失也很大，咱們要不要報警什麼的，我說姜東那小子就是個地痞流氓，報警可能沒有太大的用處，要麼找人給他胳膊腿拆了，要麼跟他協商好，化解仇恨，以後井水不犯河水。不過看樣子那小子是不會輕易罷手的，以後肯定還會來找麻煩，李律師就很頭疼，說那可怎麼辦？
我想了想，就讓她不要擔心，等你出院了咱們先報警，看警察來了怎麼說，要是處理不了的話，我還有其他的辦法，她狐疑地問我是什麼辦法？我當然不敢告訴她，像小舅子這樣的無賴，他凶，你就得比他更凶，得找人把他打怕了，從此服服帖帖的，再也不敢報復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