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叮鈴~~咖啡屋的門開了,戴鴨舌帽的男人進來,陳易坐在角落的位置,等了很久。
男人徑直朝他走過去,「陳先生。」
陳易喝一口咖啡,冷透了,苦。他皺著眉,「坐。」
男人在他對面坐下,他拿出一個厚鼓鼓牛皮紙袋扔到男人面前。
男人沒伸手,「對不起陳先生,關於戰川的資料,除了查到他是海外國籍,其他的什麼也查不到。」
「查了一個星期就查到這點東西?」陳易看上去有些暴躁,「他是幹什麼的?」
男人搖頭,「不清楚。」
「那和他有關係的還有些什麼人?」
「他有一個母親,身體不大好就在林氏醫院。」
「知道是什麼病嗎?」
「這個……陳總應該比我們好了解。」
陳易沒再問,「這些錢你拿著,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查過戰川。」
「我明白,謝謝陳總。」戴鴨舌帽的男人起身走了。
陳易靠進椅背點一根煙,皺眉重重吸一口,背景這麼神秘,要麼是刻意隱瞞,要麼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目的。戰川,你接近梁瀟的目的是什麼?
梁家老爺子病了大概有一周,壽宴太高興貪嘴多吃了兩塊蛋糕。那天夜裡就開始不舒服,有點兒消化不良。老爺子這一不好,梁瀟回醫院的事也擱置。
梁啟國出差去了瑞士,梁瀟這下終於可以喘口氣。
秋爽的天,老爺子身體爽利了不少,梁瀟陪他在院子喝茶。
「瀟瀟啊,陳家那小子這兩天怎麼沒見來了。」老爺子靠著搖椅晃悠悠。
梁瀟撐著下巴,心不在焉,「嗯。」
老爺子坐起來看她,「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梁瀟低一低頭,「沒有。」
「因為那個叫戰川的小夥子?」
梁瀟嚇了一驚,「啊?」
老爺子慢悠悠喝一口茶,「說說吧,你和那個小夥子是什麼關係?」
梁瀟緊張起來,摸不準爺爺是什麼態度,「我和他……就是,很普通的……」
「爺爺可只給你一次機會,想清楚再說。」姜到底還是老的辣。
梁瀟坦白,「我和戰川,在處對象。」
老爺子一副,我早就看出來的表情。
「他是做哪一行的?」
爺爺這樣問,梁瀟也不能答不知道,想了想,「物流運輸。」
老爺子微微蹙眉,「不像。」
梁瀟心一沉以為要穿幫。老爺子繼續說:「不管是做什麼的,關鍵是要身家清白,我們這樣的人家最忌諱心懷不軌的人。」
「爺爺,您的意思是,答應我們了?」
「鬼丫頭,想矇混過關是吧。你給爺爺說說,那小夥子到底什麼地方比陳易強?」
為什麼所有人都要問她這個問題。在她看來戰川陳易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就算陳易再好,難道他們不知道情人眼裡出西施嗎?
「我,沒有說他比陳易強。」
「那你怎麼就看不上陳易了?」
梁瀟嘆口氣,「爺爺,我真的真的,一直把陳易當哥哥。」
「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
「沒有!」
老爺子重重嘆口氣,「那這事兒,就有點麻煩了。」
梁瀟聽著他口氣有鬆動,挽住老爺子手臂,「我知道爺爺最疼我,婚姻是一輩子的事,您也希望我能嫁給喜歡的人對吧。」
「如果陳家主動退婚,最好是陳易主動退婚,那一切還有得商量。」
「那沒問題,我和陳易聊過,他說我們可以當朋友。」梁瀟還是太天真。
老爺子搖頭,「只是當朋友處,他會這麼大手筆給我辦壽宴?」
梁瀟怔了一下,「可是……他確實是這麼跟我說的。」
「你呀你呀。」老爺子語重心長,「丫頭啊,爺爺和你爸爸都希望你能快快樂樂幸福一輩子。說實在話,除了陳家,換一家我們也是不放心的,何況那個男人我們還什麼都不了解。」
梁瀟看著爺爺,「那您還同意我回醫院。」
老爺子承認當時真的是暈了頭,後來看出端倪又不忍心拆穿,誰叫老梁家就這一個寶貝孫女。梁啟國幸好有事出差,不然這事兒他要知道還得關梁瀟禁閉。
「你回醫院上班是救死扶傷。下班趕緊回家,我晚上就在客廳等著你,你什麼時候回,爺爺什麼時候休息。」
「爺爺,我又不是未成年還有門禁吶!」
「就這麼定了,不然就老實在家待著。」
梁瀟皮球似的焉下去,「好吧。」
老爺子身體大好,梁瀟一大早就趕著去醫院,陳易比她更早。
「嘀嘀~~」梁瀟在二樓就聽到大院外汽車喇叭聲。她探頭到陽台看一眼,陳易從車裡出來朝她揮手。突然覺得那天答應當朋友處是不是個錯誤的決定?
梁瀟邊下樓邊穿外套,阿姨做好了早餐讓她吃,她拿了盒牛奶就出門。
院門一開,陳易等著,「上車吧。」
「我叫了滴滴打車。」梁瀟拒絕。
「取消,我送你去。林叔那兒還不知道情況,你這樣去他可不敢留你。」
梁瀟想了想,好像也是。爸爸肯定是不會跟林叔說讓她回去的,爺爺也沒顧上,林叔很有可能不敢再收她。
「那,麻煩你了。」
陳易笑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梁大小姐說『麻煩你』。」
梁瀟只是笑笑。
車上,陳易一如往昔,想著法兒逗她開心。梁瀟有一句沒一句應著。
「什麼時候,我想請二胖吃頓飯,當賠罪。」陳易突然說。
「什麼賠罪?」梁瀟看她。
「她沒跟你說嗎?」
梁瀟搖頭,「爺爺這幾天身體不舒服,我很久沒跟菀瑤聯繫了。」
「那晚我在酒吧喝得爛醉,林菀瑤來撈我,我發酒瘋推了她一把不知道受傷沒。我當時真喝斷片了,自己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不知道。」他想知道林菀瑤有沒有把那晚的事告訴梁瀟,看樣子是還沒有。
「你也是無心,菀瑤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陳易點頭,「話是這麼說,我還是覺得過意不去。到時候我訂個位置,你能來嗎?」
「我……」梁瀟是想拒絕的。
「你要不來,她估計也不會來。這也許是,我們仨兒最後一次聚在一起。」陳易語氣滿是失落無奈。
「行吧,你訂位置,我和菀瑤一起去。」最後一次,以後他再想約她也沒借口了。
果然如陳易所說,林孝權一開始是拒絕梁瀟繼續回醫院上班的。梁瀟好一頓解釋,陳易幫忙作證,林孝權才答應。
梁瀟換了白大褂第一時間去vip病房。
戰川不在,戰美齡再見到她還微微驚訝了一下,「聽說你被家裡抓回去結婚了?」
呃……醫院的八卦還是傳播得這樣猛。
「不是,我爺爺八十大壽,我回家了一趟。」
戰美齡痴痴望著窗外落葉,整個人好像又瘦了一圈,都快脫形了。
「原來他這些天沒來看我就是為了給你爺爺賀壽。」
梁瀟到她身邊,「你還好嗎?」
「不用這樣假惺惺,戰川又不在。」
「你現在是我的病人,不是戰川的母親。」
戰美齡冷笑,「你以為,你和戰川真的會有結果嗎?」
梁瀟笑,看著她,「其實我很想知道,您為什麼這樣討厭我?」
戰美齡轉頭,「因為你,長得太像……」
「陳先生,找梁醫生嗎?」戰美齡被門外的聲音打斷。
小護士帶陳易進來,梁瀟皺眉,「你還沒走。」
「跟你打聲招呼就走了。」陳易目光很自然落在戰美齡身上,她剛好回頭。戰美齡見到陳易的時候,眼睛突然睜大,嘴張了又張,想說什麼一時又說不出來的樣子,激動得從輪椅上站起來,「你是誰?」
陳易沒想到她會突然問他,「我叫陳易,梁醫生的朋友,打擾到你們很不好意思。」
「陳易,你姓陳,為什麼你姓陳?」戰美齡開始自言自語。
梁瀟拉陳易出來,「我這兒沒什麼事,你回公司上班吧。」
陳易還往病房看了眼,「剛才那個病人……?」
「阿爾茨海默病,經常自言自語,你不用介意。」
陳易點點頭,原來是老年痴呆症。
「她就是戰川的母親?」
「嗯。」
「看上去不是個好相處的病人。」他剛才一直站在門外聽戰美齡和梁瀟說話。
梁瀟聳聳肩,「冰山也會有融化的一天。」
陳易看著她,不錯,就是座冰山只要他一直暖一直捂,總會有融化的那天。
「我先走了。」
「嗯。」梁瀟目送他離開。轉身回病房,戰美齡似乎還陷在剛才的情緒沒出來,「你出去,我現在不想說話。」
「我今天來是想跟你說說手術的事。如果我能幫你找到那個叫錦霖的男人,你是不是能考慮下做手術?」梁瀟也不多說廢話,這個主意一直在心裡。
戰美齡看她,「你,你說,能幫我找到錦霖?」
「我會竭盡全力幫你找。」
「可是,戰川他……」戰美齡突然清明起來,話鋒一轉,「如果你能幫我找到錦霖,帶他來見我,我馬上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
「一言為定。」梁瀟一心想救人,必須跳過戰川,瞞著他。
她從戰美齡那兒出來直接去急診科,這麼久沒來上班,吳亮那小子居然一個電話都沒給她打過,還是不是朋友。
聽護士長說他已經有獨立的辦公室,休息間和洗手間都配備,梁瀟覺得真是後生可畏。
辦公室的門開著,裡頭沒人,只有洗手間傳來嘩啦啦水聲。梁瀟猜他是通宵值班現在才起來洗漱,大大方方進去,「吳大醫生。」
裡頭沒回應,梁瀟笑,不會是又害羞了吧。她走到洗手間門邊,「你再不出聲我可要進去了。」還是沒回應。嗯,膽子練大了,臉皮也練厚了,要是擱以前還不得在裡頭手足無措。
梁瀟故意把手搭到門把上,「還不出聲,我真進去了!」門是鎖著的,她就是逗他一逗。
門鎖突然咔一聲,梁瀟還來不及撤手被開門的力道帶進去,戰川站在熱氣氤氳的洗手間……一、絲、不、掛。
梁瀟眼睛睜得大大,每次都只看到八塊腹肌以上,就是親熱也是黑燈瞎火,他一做起來什麼色、情、情話都敢說,她羞得受不了每次都要關燈。
好大!梁瀟捂住嘴,差一點兒說出來。
但是這個捂嘴的動作在戰川看來就是實打實的引誘!
「還滿意你看到的嗎?」戰川的聲音好像都被這暖氣熏熱了。
梁瀟被雷得外焦里嫩,這詞兒,他都看了些什麼書!背過身去,「穿上衣服。」她抬腳要出去,戰川快一步伸手穿過她頸側關上洗手間的門,梁瀟不敢回頭,「你怎麼在這裡?吳亮呢?」
「身上沾了點血漬,借地兒洗個澡。吳亮幫我找乾淨衣服去了。」戰川的熱氣就在梁瀟身後,她後頸都逼出薄汗來,「你,怎麼了,受傷了?」
「別人的血。」戰川手掌按著門板一直站在她身後。
「別人的血,你幹什麼了?!」梁瀟一激動,回身,臉撞到戰川胸肌上,好熱好燙。戰川皺眉,「這麼激動,你以為我幹什麼了?殺、人、越、貨,還是搶、劫強、奸?」
她後退撞到門板,低頭就看見讓她驚呼的大,她清清嗓子,抬頭看他的眼睛最安全,「你,把話說清楚,別讓我著急。」
戰川再擠近一點,梁瀟退無可退,臉都被他身上的熱氣熏紅。
「來醫院的路上遇到幾個小混混,我已經提醒過他們,他們不自量力,這會兒應該在急救室搶救。」
梁瀟集中全部精神聽他講話,「你怎麼惹那些人了?」
倒還真不是戰川惹的,開打之前那幾個混混講明了是替陳少教訓他,陳少的女朋友都敢搶,活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