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然後發現當年的小姑娘長大了,在他眼裡,依然繼續與眾不同著。
他眼裡染上笑意,像碎落了漫天的星光,將大膽的蹭到懷裡的小姑娘擁住,心裡一時間湧上一種連自己也分辯不清的溫情柔意,只覺得懷裡這個人便是他的世界,她纖細又小巧,可能還很脆弱,他必須要保護她才行,或許要保護一輩子。
「什麼事這般高興?」他笑著摸摸她的發,和她一起靠坐在窗口下。
可惜,當腦子冷卻后,終於發現自己做了什麼事的人僵硬了下,下意識地抬頭窺視他臉上的神色,發現他沒有生氣后,終於鬆了口氣的模樣。陸禹心思何等細膩,自然發現她面對自己時過份小心,伸手揉了揉她的臉蛋。
「連我都不能說么?」他笑著道,上挑的眼尾也染上了笑意,整個人溫和得不可思議。
「也不是……」突然怔了下,終於發現他是自稱「我」,而不是「本王」,心臟又不爭氣地跳了下,面上浮現些許紅暈。再看他,他背靠在窗口前的牆上,兩條長腿隨意地搭在榻上,看起來也不像平時那般正襟危坐,閑適又溫和,那種清冷的氣息離他極遠。
若是當面問個男人,你是不是個初哥,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原因,不知道會不會觸及他的自尊心什麼的。
阿竹瞬間決定不問了,放大了膽子伸出自己的爪子拉住他的手,發現他很快便反握住自己的手后,朝他笑得甜甜的,說道:「也沒什麼,只是剛才發現一件很高興的事情。」
「什麼事?」他隨口問道,面對她時不知何時,總是十分耐心。
「能嫁給禹哥哥真好!」
「……」
沉默了下,阿竹忍不住又撲到他懷裡,伸手掛在他脖子上,在他雙手扶住她的腰,防止她不小心摔倒時,努力地抑住笑容。她以為聽到她大膽的表態,他會再端著男神的高冷范兒耍一耍流氓,沒想到他只是「唔」了聲,然後竟然撇開了臉,耳朵紅了。
她決定了,從今天起,這位王爺依然是她的男神!
人的心情若好,時間總會過得太快,到了晚上就寢時間,發現他安安份份地抱著自己入睡,阿竹又不免想起了他在床上的剋制,明明昨晚似乎並不盡興,仍是停了下來。
彷彿是要挖掘這個男人的秘密一般,她就像個傻瓜一樣,只要他做出的一個舉動,都要猜測個沒完,甚至為了測試他的毅志力,伸手自動摟住他的腰,在他懷裡拱來拱去。
「乖,睡覺!」陸禹不得不將她禁錮在懷裡,省得她不知死活地動來動去撩撥,咬了咬她的耳墜,唬嚇道:「稍會你若哭,本王可不會停手了!」
她也知道呆會自己一定會哭的,但她偏偏就是興奮得停不下來,大腦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作死了啊腫么辦?心裡吶喊著,又繼續蹭蹭他,嘴硬道:「我才不會哭呢!」
發現她今日實在是不正常,前兩天還怕得要死,今日卻在作死,陸禹心知有異,卻也已經停不下來了,翻身覆到她身上,咬著她的唇時,托起她的臀部,讓她與自己的身體緊密相貼,身下的異樣完完全全地讓她感受到。
第二日出發去棲霞山時,阿竹一窩上馬車,又繼續睡死過去,直到下午到了棲霞山腳下才清醒過來。
頂著一頭毛茸茸的頭髮,她獃獃地抱著薄毯坐在寬大的馬車裡,半晌才發現,馬車已經停了。
車簾掀開,陸禹進來,發現她醒了,颳了刮她的鼻子道:「小懶鬼,終於醒了?」
等洗了把臉,讓丫鬟進來給她梳妝打扮后,阿竹完全清醒過來,鼻子差點氣歪,又給她亂取綽號!不過在下了馬車,看到棲霞山腳下的美景,吹著一陣陣涼風時,心情很快便又轉換了。
因此次只為遊歷棲霞山,下人帶得不多,除了侍衛外,丫鬟也不過是帶了甲五和鑽石兩個,隨行的人數太少,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只是尋常的世家子弟出行。
「走,咱們自個走上去。」陸禹拉著她的手,指著山腰間隱藏在茂盛的樹林間的古剎笑道。
阿竹仰臉看他在陽光下像是打上了柔光一般的俊臉,眸光不復清冷,心中也歡喜,用力點頭,跟上了他的步伐。
可能是每年春日都有大量的官家女眷來此地遊玩,所以從山腳下開始便鋪上了石階,一直通往半山腰的古剎。他們上去的時候,周圍也有些年輕的女子在丫鬟婆子的簇擁下往上行去,看到兩人時,目光微微一頓,特別是看了陸禹一眼后,臉蛋微紅地移開了視線。
陸禹扶著阿竹的手開始登山,並沒有理會周圍的行人,見她額角泌出了汗,邊用帕子給她擦試邊笑道:「出這麼多汗,呆會可要口渴了。正好寺里有用山泉水沏的三苦茶,味道雖然有點兒苦,但卻回味無窮,三苦后便是三甜,你可以嘗一下。還有寺里的齋菜也不錯,稍會吃多點。」
見他心心念念地想要養胖她,阿竹無奈道:「我這體質隨了娘親,是不可能胖的了。」
「那就快點長大!」
「……」
阿竹埋頭不語,經過昨晚不知死活的撩撥,她終於知道男神並不是清心寡欲的,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而是個正常的男性,在床上熱情洋溢奔放得嚇人。
這天,夫妻倆遊了棲霞山的古剎,品嘗過寺中的素齋及三苦茶,見天色差不多,方滿足而歸。晚上便宿在了山下不遠處的農莊里,也是端王府的產業。
連著幾天,將棲霞山附近的風景都遊覽得差不多后,在嚴青菊及笄禮前的一天,他們回到了京城。
而這時,宮裡也傳出了皇帝為周王再次賜婚的旨意。
四月下旬,天氣已經開始熱起來了,算是有了夏天的感覺。
阿竹坐在軟榻上,抬頭便能看到窗口上兩隻毛色艷麗的鸚鵡,發現她看過來時,兩隻鸚鵡興奮地跳著,尖著嗓音叫著:「美妞,美妞,去玩去玩~~」
「玩什麼?剛回來,累死了,不玩!」阿竹沒好聲氣地道。
鸚鵡似是不懂她為何語氣惡劣,又叫起來:「美妞,壞脾氣,壞脾氣~~」
再心平氣和的人都要被它們給氣得肝火上升,阿竹索性不理它們,呷了口茶后,見耿嬤嬤進來,免了她的行禮,示意她坐在旁邊的小杌子上。
「聽說皇上為周王賜婚,不知皇上這回擇哪家的姑娘為周王妃?」阿竹問道。
先前在回京路上,阿竹便從陸禹那兒得知周王被賜婚一事,而且讓她震驚的是,周王的繼王妃並不是原本承平帝和皇后看好的太傅府的姑娘,下人呈上來的消息語蔫不詳,似是有什麼內情。阿竹不想過於操心去煩陸禹,便按捺住心情,回到府里方才找耿嬤嬤打聽。
耿嬤嬤見她回來后不是首先關心府中事務,而是這件事情,心裡也有些明白了。已逝的周王妃和他們家王妃是堂姐妹,情份不一般,王妃關心也是情理所在。便道:「老奴也聽到消息了,是昌德公嫡次子之女、安慶長公主的女兒——清寧郡主。」
阿竹很快便理出這未來的周王妃生平。
這安慶長公主同樣是承平帝的姐妹,先帝留下的公主,不過安慶長公主與承平帝不是同母所出,情份自然是比不得安陽長公主的,但承平帝對這位妹妹也是有幾分感情存在,蓋因這位公主是個通情達理又識情識趣的,極少讓人操心,在皇家公主素有賢良淑德的好名聲。安慶長公主下降昌德公府後,並不擺公主架子,一心一意和丈夫祝章過日子,在昌德公府中也極得尊敬。
安陽長公主和安慶長公主就是兩個極端,安陽長公主囂張霸道,在京中極有名聲。安慶長公主卻是個通情達理的,並未與丈夫獨居在公主府中,而是搬到昌德公府與婆家人居住。而這祝章也是世家中有名的名士,並不走科舉仕途,但他學問極好,有眾多年輕公子慕名而來拜師,可惜的是,他常年攜妻女到各處遊歷,難得在京,使得安慶長公主的名聲更不顯了。
安慶長公主和祝駙馬共育有一兒一女,女兒被承平帝封為清寧郡主,因為他們常年在外,也無人知道這清寧郡主的模樣品性,對於皇上突然會擇清寧郡主——祝蘋為周王繼妃,不只阿竹吃驚,估計京中很多人都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