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算計
看著梓萱一臉焦急的神色,劉伶當即拍了拍胸脯說道:「我祿存劉伶可是華老前輩。」
劉伶還沒有說完秦朗就一把堵住了他的嘴,後面幾聲吱吱唔唔惹得長纓和梓萱黛眉微啟。
「唯一的線索,還是斷了!」何晏從地上起身看著眾人。
一抹凝重浮現在他的臉上,剛才畢竟危險萬分以至於現在的何晏的心還在砰砰的跳著,「老七!下次那種粉末記得給我點!」
劉伶知道何晏的性子,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言語,黑夜慢慢侵蝕著微弱的燭光,一陣風好似從洞口吹拂而來,撩撥起暗夜的嘆息。
秦朗拍了拍何宴的肩膀說道:「老二,你怎麼看?」
畢竟何晏是九曜中的智囊,秦朗行事前總是不由自主地請教。
何晏首先默不作聲,他修長的手指在黑衣人身上摸索,不過令他失望僅僅的是只有幾個飛鏢,他順手放進了自己的懷中。
秦朗早就已經習慣了他的一身架子,只見他又在墓穴四周轉了幾圈,手指在還帶有鮮血的牆壁上摸索,他的眉間時而舒展時而緊鎖。
緊接著,他閃到梓萱旁邊看著她說道:「好些了嗎?」
梓萱用力地點了點頭,生怕秦朗再因為自己而做出什麼愚蠢的舉動,上次的水墓已經是個教訓,現在的隱墓不得不謹慎對待。
秦朗怎會不知梓萱的用意,蒼白的臉色,逆轉的呼吸怎麼可能會沒有事,只不過他終究是把話卡到了嗓子眼裡。
不一會兒,何晏抬起頭走了過來,他的眼中帶著一抹讓人猜不透的精明,「黑衣人絕對不僅僅這兩個人!」
何晏的聲音一下子敲進了他們幾個人的心中,「你是說……」秦朗剛說到一半,何晏就做了個虛的手勢,他的目光向著一邊飄去。
精明的秦朗怎會不知道何晏的意思,他轉過頭說道:「吾等九曜現在已經到了五個!我感覺已經有實力一探究竟。」
秦朗話中的含義不言而語,眾人起身準備進一步的探索,劉伶徑直跑到那幾個老者的身旁然後撒下不少不知名的粉末。
隨後他一臉詭笑的回到了隊伍中,秦朗自然不會去在意這些,他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墓穴的深處。
幾點鬼火依然在黑暗中幽幽的閃動,血蝙蝠烏黑的蝠衣被劉伶的火把照得發紅,好像能夠滲出血一般。
牆面上的功績圖昭示著這座墓穴的主人生前的輝煌,各類妖魔鬼怪各種濃墨重彩,都在黑夜與火把的交迸之中彰顯無遺。
劉伶本來就有些孩子氣,看到這些不由自主的伸手打算去觸碰著絕美的傑作,不過他的手剛到半空中就被何晏一巴掌給打落。
劉伶一陣鬱悶,看到何晏這副臭臉,搖了搖頭。
長纓的金刀在火把的映射下熠熠生輝,這把刀有驅魔辟邪之功效,乃是東吳之主御賜的寶貝。
暫且不說,如果東吳大帝孫權若知道,御賜自己弟妹的寶貝被用來盜墓會不會氣得瘋掉。話又說回來,武曲長纓這潑辣的性格,就算是東吳之主又能把她怎麼樣呢?
「兩個入口!那邊?」秦朗看著近前的兩個洞口止住了腳步,每一個洞口都是被黑暗所包圍,散發出深不可測的神秘氣息。
「左邊!」何晏修長的手指在洞口處摸了摸沒有思索直接說道,「好!」秦朗的大刀沒有任何懷疑就沖著左邊的洞口探去。
對於何晏和秦朗兩人毫不懷疑,十幾年的兄弟相互需要包容,更多的還是彼此心照不宣的信任。
「阿蘇!為何是此路?」梓萱緊緊的拉住何晏的胳膊,她的身上不斷散發出一股股寒冰之氣,亮晶晶的瞳孔讓人著實以為梓萱就是來自九天的仙女纖塵不染。
眾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畢竟大家也都是資深的摸金高手,走過的墓穴不計其數,每選擇一條路必然會有一道合理的解釋。
「我敢說黑衣人定在暗中跟蹤我們!」何晏高傲的聲音在幾人的耳畔巡迴,「既然不想被利用不如將計就計!」
何晏一兩句話,彷彿就像是明燈一般頓時讓眾人豁然開朗,不過幾人也都明白既然想要拔掉神秘黑衣人這顆牙不得不以身犯險。
「此路潮氣逼人。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定是死路一條!」何晏在一旁低聲推斷道,眾人一陣唏噓。
「死路一條!看來這一次要來個困獸猶鬥了!」劉伶充滿稚氣的聲音傳過來。
眾人一回頭,他不知什麼時候換上了那副鬼面,和這牆壁上的神魔之圖相襯有些滲人。
忽然秦朗大刀的綠龍之眼閃過一道精芒,秦朗急忙喝到:「貼牆!」聲音剛剛傳出,中間就了無一人。
瞬間,幾道威力巨大的飛鏢哨箭裹一陣巨風席捲而去,氣浪讓秦朗都難以睜開眼睛,這樣的力道就算是十個秦朗也難以抵擋。
「這估計可以一箭就射到圓頂墓穴了吧!」劉伶的震驚毫無保留的附加在他的語言上,他一把摘掉了鬼臉,驚出了一頭冷汗。
何晏沒有言語,她用力的聞了聞周圍的空氣說道:「哨箭帶來的腐朽的屍氣十分濃重,大家要小心了!」
何晏一邊扶著梓萱,一邊提醒著眾人,劉伶慢慢走到了隊伍的前面,火光的亮度在這黑暗潮濕的洞穴中照亮的範圍不足五米。
幾人的腳步越來越快,秦朗經歷了剛才的突然一擊也變的更加謹慎,偃月刀隨時準備迎面而來的攻擊。
一行人就這樣不斷前進,但是此時他們卻不知道,相隔百米之外的洞口分叉處,一夥神秘人正在細細碎碎的討論著什麼。
但是忽然氣勢一變,此時周圍的氣浪忽地向旁邊散開,一聲巨響直接從黑暗中呼嘯而來。
這幾個黑衣神秘人沒有想到此處竟然還會潛藏危機。
哨箭的速度快得驚人,一個黑衣人因躲閃不及時,被哨箭生生釘在了對面的古壁上。
鮮血灑滿了牆壁,留下一陣血蒙蒙的紅色血性味道在空中飄散,另外幾個人早在哨箭來之前就已經躲開。
不過被釘在牆壁上的黑衣人就悲催了,他甚至一身慘叫都沒有就被死神收走了在陽間的最後一縷呼吸。
這幾個人掩飾不住內心的恐懼,他們相互交流了幾句,然後分成了兩隊消失在黑暗之中。
此時畫壁上的黑衣人的屍體依然在不停的流著鮮血,被鮮血浸泡過的畫壁此時顯得更加的神秘,古樸的岩石突然出現道道細紋,不一會兒就把鮮血吸了進去。
這個黑衣人沒過幾個呼吸,就成了一具乾屍。
要是何晏在此定會再次震驚,岩壁飲血,屍人重生!
可是這一切註定留給了黑暗,此時的秦朗一行人依舊不停地向前移動,長纓的金刀已經不知道在石壁上刻下了多少划痕。
不過只是輕輕的划痕,畢竟摸金九曜傳下來的規矩要遵守,雖是尋找寶物但是對待古墓依然是絲毫不敢不恭。
這古墓也是有脾氣的,就好像是一個小孩子,你要是安心對他好他就說不定引導你尋找到寶物,要是遇到發丘門人這樣的人說不定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所謂發丘門牌也是和摸金一樣的盜墓組織,相對而言,摸金門人對待墓穴與生前主人還是比較敬重,只盜寶不破墓。
而發丘就不一樣了,為人心狠手辣專門破人墓穴毀人屍身,可謂令人髮指。
劉伶的火把噼里啪啦的送著光與熱。
眾人摒住呼吸靜靜聆聽者黑暗的低語,忽然秦朗感覺到耳膜一震,巨大的轟響帶來的滾滾氣浪讓眾人都一個踉蹌。
秦朗疾步向後而聽,彷彿要一探究竟,不過這聲轟響之後就再沒了動靜,但是岩壁上出現了幾道明顯的裂紋。
「這樣的力度!恐怕是!」何晏沒有說下去,很顯然他的意思大家都明白。
「一群心狠手辣之輩!」長纓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金刀砰的一聲硬生生的插進了一處巨大的縫隙之中。
「這下可好,諸位請吧!」劉伶做出一個幽默的鞠躬,現在後路已絕剩下的只有這氣勢吞人的前方。
幽幽的黑暗吐露著遠古的屍氣,腐臭和沉悶像一塊塊巨石死死的壓在眾人的胸膛。
劉伶拿著火把隨著秦朗的大刀繼續向前,大家彼此沒有過多的交流,摸金九曜往往只需一個眼神就已經了解了彼此的心意。
哧的一聲,一處暗火從牆壁噴了出來。
劉伶瞬間閃開,狹長的通道瞬間就被照得火亮,一批批的血蝠忽閃著翅膀。
梓萱蓮步輕移在前護住了眾人,那些血蝠好像看到天地一般成片成片的貼著上壁徑直的飛走。
「沒想到還有暗火!」何晏一臉的吃驚,暗火也是修墓人的機關之一,不過這處暗火顯然經過這麼長的歲月磨練,早就已經噴薄不出當年的威力了。
但是,暗火的出現已經證明此處定會有著難得一遇的機遇,所謂機遇與挑戰並存或許就是這個道理吧。
「走吧,前方說不定會讓我們大開眼界!」何晏清涼的聲音就像是一記提神葯,讓本來死氣沉沉的眾人頓時抓住了一絲希望,清醒了半分。
何晏上前扶住梓萱,然後又跟了上去,不過現在眾人的情緒和剛才的低迷根本不是一個狀態。
秦朗一路披荊斬棘,身上早就已經濕透。
這可不是汗水,是千年墓洞中久聚成水的屍氣,這種東西沾染多了恐怕也會神智不清。
可想而知,摸金九曜的摸金服裝是不一般的,每一個件都是用特製的材料精工調製而成,可以說每一道絲綢針線都蘊含著百毒不侵之功效。
梓萱不斷擦著自己額頭的汗珠,然後捂在嘴邊和鼻孔處,天生的半仙之體使她的汗水也混雜了天然的功用。
不一會兒梓萱的神色就恢復了不少,面色開始紅潤起來,不過這些變化眾人是不會知曉的。
漆黑的通道會通往何處,那裡又潛藏著什麼樣的危機,又會有著什麼機遇在等待著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