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零章 入魔道士
小孩兒放下手裡的柴刀,想了想,點頭答應道:「行,不過得等我媽媽吃了東西后才能回來回答你的問題。」
「可以,我這有肉乾跟饅頭,你拿去給媽媽吃,要不然我們也跟你去見見你媽媽?」
「不行!」
我聽到小孩如此說,也是大吃一驚,問道:「為什麼不讓見呢?」
小孩子猶豫了半天,還是沒說出來過原因,道:「反正就是不能說。」
「那我再給你些肉乾饅頭什麼的,你看你能告訴我么?」我問道。
小孩子很有脾氣,將剛才阿採給他的東西扔給了我們,扭頭跑了。
我與孫二道:「兄弟,追過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老四也跟著去。」
也就半盞茶的時間,劉老四跑回來說道:「頭領,不好辦了,那小孩的媽媽她……」
「怎麼,有話就快說。」
「他媽媽也是快要變成乾屍的人。」劉老四道。
我聽到這裡,跟著劉老四去了,張小棍也跟了過來。
見到小孩的時候,他正拿著柴刀劈砍孫二,房間的角落裡有位奄奄一息的女人。
女人吃力的說道:「孩子,不要對人這樣,媽媽的模樣不怕看。」
「大姐,這是怎麼回事?」我讓劉老四拿了些食物跟水,幫著大姐喝了下去后,小孩才消停下來。
「大姐,我想知道你們村子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全村上下就你這麼個活人?」我問道。
女人喝了水,看起來稍有些精神起來,苦笑道:「這是白天,要是晚上來就到處是人了,不過你們明天也就看不到我跟我家孩子了。」
「那是怎麼回事,難道你們村子里鬧鬼?」
「豈止是鬧鬼?」不知道是不是我們的肉乾太好吃了,女人居然一口氣吃下大把的肉乾,又吃了兩個大饅頭。
小孩子也蹲在旁邊拚命的吃了起來,邊吃邊說好吃。
「這得餓成什麼樣?」阿采心疼的說了起來。
我接著問道:「那你們這裡不鬧鬼又有什麼?」
「其實,我們這裡有的,都是些說人不人說鬼的東西,還有個滿臉漆黑的道士,整天在村裡找活人,現在好了,就剩下我跟孩子了。」
「他找活人幹什麼?」張小棍問道。
女人搖搖頭道:「不知道,反正是每天都有活人不見,開始的時候還有村長幫忙找找,現在我們娘倆還不知道怎麼辦呢?」
張小棍與我說道:「問題可能就出在那道士身上,我想幫幫這娘倆。」
「先等等,讓阿采幫忙看看她的身體上有沒有傷,防止他們晚上發生變化。」我說過後,阿采幫忙檢查。
在確定沒有問題之後,我們商議道,由劉老四跟孫二帶著女人孩子先出村,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
我們在房子里等著,伍術去打探先村外的那個茅草房是怎麼回事。
趁著天亮,我們迅速的行動起來,可我總覺得有黑影在我們周圍,但每當我想要去尋找的時候,卻不見任何東西存在。
天色漸晚,伍術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喝了口水道:「茅草房裡哪有人啊,我剛進屋就碰見個弔死鬼。」
「看清楚人了么?」
「沒有,反正是個男的,長繩子吊在房樑上,人死了。」
「能看出來死了多久了么?」
伍術道:「沒敢碰他,看上去時間不久。」
張小棍道:「沒活人哪來的炊煙?」
「沒有炊煙啊,我們剛才見到的應該是草房裡邊流出來的溪水蒸發出來的氣體吧?」
我立刻警覺:「溪水穿屋而過?」
「對啊!」
「難怪,這是兇相,極其兇相的風水格局,不死人都怪了。」我急忙出屋,看了眼草房子跟村子的方位,村子低洼,草屋又有水,正好是源頭,這裡不出事都不可能。
我已經意識到接下來將要面對的是什麼,晚上這裡將成為非常熱鬧的地方。
午夜,村外我們埋下的那兩具乾屍從土中爬出來,痛苦的向村裡走來。
而我們躲在了村路上那棵大樹上,站在這上邊,我們可以將村裡的情況看的清清楚楚。
白天本來沒有發現任何東西的民房中,都慢慢的走出來些乾屍,最有意思的是,乾屍們碰面還要相互咬,咬完之後擺手走人,再碰到再咬。
沒多久,我們的樹下已經圍上了不下十幾個乾屍。
「他么的,我下去先幹掉幾個,省的他們爬上來施展不開。」伍術道。
我拉住他道:「別急,我記得乾屍是不會爬樹的。」
「是么?」
張小棍也點頭道:「他們會走會爬,但不會爬樹。」
我們正說話的時候,發現在我們的頭上方,有東西飛過,瞬間跳下樹,向村外的半山坡跑去。
「不好,這是個會跑的,追!」我說完后與張小棍道:「這些乾屍交給你了,我們去追那個。」
我跟伍術跳下去后,揮刀便砍,放倒幾個乾屍后,我們追著那黑影跑了出去。
眼看著那黑影進入了半山坡的茅草屋,屋裡邊的燈點亮著,似乎還有人在跳舞。
「什麼情況?白天來的時候沒人啊。」伍術道。
我說:「不管了,不看永遠不知道,進去再說。」
伍術踢開了房門,我們發現屋子裡根本就沒有什麼弔死鬼,只在屋子中間有張桌案,有位道士打扮的人背對著我們,手裡揮舞著桃木劍,嘴裡不知道念叨著什麼。
「你是幹什麼的?」我問道。
道士沒有說話,我回頭看了眼伍術道:「白天是這個打扮的人么?」
伍術搖頭。
但我們在屋子的床上發現個十歲左右的孩子,他抱著自己的腦袋不停的打滾,嘴裡還不斷的說著疼。
「這個……小果子?」我不由自主的說了出來。
伍術也懵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看去,那孩子真是滿頭白髮,那雙眼睛紅的嚇人,就連看我們的眼神也跟小果子一模一樣。
「我的天啊,他不是在寡婦清墓里么?」我問道。
而在我面前的那位道士也轉過頭來,沖我們詭異的笑著。
「黃毛強?」伍術道。
我們兩人本能的退出房外,畢竟事實騙不了我們自己,而且是不可能變回來的,難道是被誰救了?
此時在我心中不停的遐想,不知道如何定義我這兩位曾經的兄弟為什麼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好久不見,村裡熱鬧么?」黃毛強說話道。
但是聲音我卻感覺並不是他,我喝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裝成我們的兄弟朋友,快點說。」
黃毛強提著桃木劍向我們走來,輕笑道:「我就是你們的兄弟啊,難道你們這麼快就把我忘了?」
「你不是,你的聲音就不對,快點說,不然我要動手了。」我接著道。
此時床上的小果子也站起身子來,指著我們說:「你們壞了我的大事,就算我們是兄弟,是朋友,我也不能饒恕你們。」
「不對,小果子的聲音也不對,到底是誰在說話?」
就在我再次問道的時候,感覺我的身後有隻大手已經抓住了我的脖頸,我此時的心已經涼了半截。
我本能的扭頭看去,可我看見的是張黑漆漆的臉,臉上的皮膚全是褶皺,乾爽的不停的脫皮,他張開嘴露出兩顆大尖牙,口中冒出些許白氣。
伍術想出手,不曾想他卻被此人的另只手死死的掐住,動彈不得。
我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脖子似乎要被扭斷,眼前有些恍惚。
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伍術的脖子上纏上了些許布條。
張小棍跟阿採在不停的喊著我,我摸了摸脖子,感覺有些黏黏的白粉。
「什麼東西?」
「還說呢,你們膽子真夠大的,明知道是凶宅還敢來。」張小棍道:「要不是本天師本事出眾,你們早就變成乾屍了。」
「到底怎麼回事?黃毛強跟小果子呢?」
聽到我這麼問,阿采從房間里走出來,遞給我兩樣東西:「你看,這個熟悉吧,我們的朋友就是這麼來的。」
我見到他的手裡有兩顆石子,正是跟著黃毛強他們進入寡婦清那口黑鍋裡邊的兩顆石子。
「這是怎麼回事?那個黑臉的怪物呢?」我問道。
張小棍道:「你看看是不是樹上綁著的那個?」
我看去果然是那人,這個人身上穿著厚重的麻佈道袍,兩隻沒有神色的眼睛,不知道在看什麼。
「他?」
「我告訴你吧,其實我開始的時候也想不明白,但村裡的乾屍提醒了我,等你們走了我才想起來多年前師傅跟我說過的事情。」
張小棍說,張魯當年教他的時候,特地跟他說過,如果修道修不好的話,很有可能走火入魔,如果入魔之後,還有部分變成沒有思維的吸血屍。
「吸血屍?」
「對,他們要活著就要吸血,不管他們做什麼都是以吸血為目的的。」張小棍說。
我說道:「那兩塊石頭哪來的?」
「這個,說不好,或許是他在入魔前搞到的東西,其實我也說不清楚。」張小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