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等躺在護理台上的時候，顧尤才悠然地跟憤憤不平的助理道：「做人呢，要留有餘地。我知道你內心有氣。可人不就是這樣嗎，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再去與她糾纏，她的話就是真的了嗎？不會……只會讓你變得一文不值。人的價值可不是體現在這方面的。」
許情咬咬唇：「顧姐~」
「我又不是個米蟲需要靠著家人才能存活。我沒有了顧家還是顧尤，有些人離開了顧家就是一條蛆，一事無成反倒是個麻煩。」
顧尤的話音剛落，那端的顧玖就坐了起來，掀開身上的毛巾砸在顧尤身上。
「顧尤你TM什麼意思！」罵她是蛆？！
顧尤沒有什麼動作，倒是許情連忙揪起一旁的一疊毛巾丟過去，如數砸在了顧玖的身上。
「顧玖小姐請自重，你這樣我們公司是可以告你人身攻擊的。」許情能做顧尤的助理，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平時軟軟弱弱，真打起來，周元生都有點怕，畢竟是格鬥高手。
顧玖沒想到顧尤身邊的人都敢欺負到她的頭上：「你敢丟我？！」
許情輕笑一聲：「沒什麼不敢。照顧顧姐是我的本分。」這句話鏗鏘有力，有理有據。
在她身後的顧尤也乾脆不護髮了。
她坐起身體看著對面的顧玖，嘴角一邊邪笑起來。
「大小姐，你說……怎麼我躲哪裡你都要跟著我啊。」
顧玖站起來，一步步靠近顧尤，覺得荒誕：「這店又不是你開的，我愛來你管得著？」
顧尤看著自己腕間的蕾絲，故意在顧玖面前露了露自己的傷疤。
她的語氣帶著無所謂：「這家店我入了股，恐怕這是顧小姐最後一次能來了。」
顧玖看著她手腕上的傷，有些被震住。
那些割腕的疤痕近看還是讓人觸目驚心。這幾年顧尤這個女人連死都不怕，簡直像是個瘋子，如今的她好像沒有任何的弱點。
可……偏偏顧玖知道一個，只要一提她就會炸毛的點。
她就像是取得了致勝法寶，一步步朝顧尤挨得更近了：「記得有人說過，不喜歡你入娛樂圈。」
顧尤低著頭仍是笑，眼底帶了點黑暗的顏色。
她的手指在床板上扣了扣。抬眸看顧玖，眼神露出些陰狠：「那我記得我也有跟你說過，你……不配提他！」
音落，她便衝上去將顧玖按倒在後邊的護理床上，死死用手掐住她的脖子，動作乾淨利落。
那邊顧玖的朋友嚇得尖叫。
許情見情況不對，連忙過來拉走顧尤。
事情不能鬧大。
顧尤惡狠狠地瞪著身下的顧玖。
「那麼多次都不長記性，看你是想死，你想去陪他……那我成全你。」
顧尤是下了死勁了，那力道像是真的要掐死她。
「顧尤你瘋了，放開我！」顧玖的力氣根本敵不過顧尤，臉色爆紅。
「呵……」顧尤額間的青筋有些突起，十分駭人。
人一旦瘋起來，是怎麼也攔不住的。
這種僵持直到顧尤見她一臉支撐不下去的模樣，才緩緩鬆開了手。
後來，顧尤是被趕過來的Mike拉開的。
——
「報警，必須報警。」顧玖坐在沙發上忿忿不平。她凌亂不堪的頭髮十分狼狽。
「好好好，玖玖，你別激動，我馬上報警。」她的朋友擁著她安慰道。
相比顧玖，顧尤淡定許多。她理了理衣服，依舊優雅。彷彿剛剛發瘋的人並不是她一樣。
雖然不是很明顯，但她的身體有被激怒過後的顫抖。
相比顧尤的無所謂，許情倒是有些擔憂，她坐在顧尤身材，面露難色：「姐……鬧大了不好。」
「我知道。」
顧尤微微閉上眼睛，臉上也有無奈。
「不過我已經跟周哥說過了，他現在在努力公關。」
「好。」
直到最後警察也沒來，倒是韓煦和唐森過來了。
顧玖一看見韓煦就撲進他的懷裡，矯情地哭訴：「小煦哥。顧尤她欺負我。」
那梨花帶雨的模樣，我見猶憐。
韓煦看了一眼顧尤，又看了一眼顧玖。
「怎麼回事？」
他問的是顧玖，說明天秤已經偏了。以他與顧玖的狼狽為奸是不會不知道顧玖的性格。
與之相反，唐森走過來，蹲在顧尤的面前，雙手握住她的。他的手好看，又富有熱度，握著她竟然讓剛剛有些瑟瑟發抖的她，稍微平復了些。
他仔細查看她身上的傷口，除了臉上又被指甲划傷的紅痕，其他還好。
「疼嗎？」
他的語氣小心翼翼。
顧尤看著他，搖搖頭：「沒感覺，她估計更疼。不過……你怎麼會過來？」
「你出事，我當然要過來。」唐森揉揉她的頭髮，「我跟周哥說過，要一直在你身後。」
顧尤低頭笑了笑。眼前這位突然有些煽情。
那邊打聽完始末的韓煦走過來充當和事佬。
「你們好歹也是姐妹，本就不應該這樣。不如先回顧家，不要讓外人看了笑話？」韓煦試圖勸說。
好笑。
「哥！」聽他這麼說，顧玖很不高興，「誰和她是姐妹啊。」
顧尤也不領情。
「用得著你做好人？」她站起來，插了一會兒腰，「帶著你的顧玖妹妹走吧，那個誰？」
顧尤拍拍身側唐森的肩膀。
「恩？」
「嗯什麼嗯，陪我去喝酒。」
顧尤拎起包率先走出了包間。
她一向隨性，想到一出是一出。
唐森倒也開始習慣這樣的她了。跟表哥說了句再會，緊跟她的腳步離開。
——
昏暗靜謐的酒吧里，有幽蘭的光在照耀。
台上有人唱歌，很深情的一首。
這是在唐森畢業的學校外的酒吧，他說這裡環境好，消費對於還沒賺錢的大學生來說稍微高了些，所以人也少。正適合他們去。
顧尤進去的時候發現人確實少，兩三個吧，都在角落裡喝酒聊天。
很好的環境了。
也不會有狗仔到這裡來，就算來了也看不清人臉。
兩人選了一個角落，三面環牆，一面是碎珠簾。
唐森選了好幾種雞尾酒，顏色好看，味道也不錯。
顧尤十分滿意。
唐森想喝，但顧尤制止住了他，她問道：「你喝酒了，誰送我回去啊。」
「可以叫代駕。」
「可我比較放心你哎~」顧尤湊上去，熱氣吐在他的脖頸處，「你這樣的柳下惠可不多。」
說完她自嘲一笑，將他推開些，舉起杯子喝起了酒。
唐森的舌頭輕輕頂了頂腮幫子，有點兒被惹到的感覺。
女人的幽香縈繞在自己身邊，每一絲呼吸都似乎在誘惑著他。
最終，他像是忍不住了，抵過去將身側的人雙手鉗制住，與她四目相對。
顧尤睜著邪魅的眼睛看他。
「想幹嘛？」
唐森挨近。
「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