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血戰(四)
看著營寨外呼嘯而過的匈奴鐵騎,梁山仍舊心有餘悸,雖然他已經感到一絲不對勁,可怎麼也不會料到事情敗壞到如此程度,匈奴的鐵騎竟然席捲了大青山。大小十七堡,一萬五千多大漢將士,他們現在如何了?陣陣涼意冰透了梁山的心,這次怕是沒法善了了……
梁山一行已經進入了大青山,至昨天遇到鴻翎信使(漢代,將所傳遞文書分出等級,不同等級的文書要由專人、專馬按規定次序、時間傳遞。收發這些文書都要登記,註明時間,以明責任。)后,他們雖然加快了行軍速度可在防禦卻也更下功夫了。現在的駐地西北二十餘里就是十七堡中最南面的一個——鹿崖寨,但駐營的時候依舊沒放寬標準。營外的是陷馬坑、坑溝、鐵蒺藜,營內的是土壘、鹿角、拒馬、柵欄,各部的重弩也一律搭箭上弦,只要有的全派上了用場。
「大哥,匈奴人不會晚上打吧?」何輝看著營外舉著火把的匈奴鐵騎,如同一條條翻滾的火龍,盤旋著身子將營寨緊緊的絞在中間。那陣陣刺耳的呼嘯聲,好似一支看不見的大鎚,一下一下重重的擊打在他們的心「鈴」。
「放心吧,今晚他們是不會進攻的。」梁山沒有回頭,儘可能的將語氣放輕鬆,說道:「安排弟兄們睡下,除了必要的執勤外,全部睡覺。」接著呵呵笑道:「既然他們要替我們執勤,那我們就領匈奴人的情了。」指著外面策馬狂奔的匈奴人,梁山一臉的輕笑。越在危機的時候,身為主事者就越要有擔承,不要一臉的哭喪樣,泄盡自己人的銳氣。
何輝有點遲疑,「這是不是太……?」他心中明白如今的形勢,梁山的一番作為是為了緩解大家緊張的情緒,他身為梁山的心腹弟兄自當聽從,可這事關大軍安危,冒如此大的危險是否值得?他必須要問上一問。
梁山沒有絲毫的不悅,何輝是他的心腹之人,什麼樣的人品自然清楚,絕不是故意拆台的。「寨外的匈奴鐵騎至少有一萬人,要吃掉咱們這三千人馬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們沒必要在黑夜冒險出擊。所以大家盡可放心,今晚絕無他事。」晚上夜戰是極其危險的,不要被電視電影迷惑了,歷史上即是夜裡行軍都是要盡量避免的。黑漆漆的一片,即便是有火把照著,在大軍廝殺中也是於事無補。況且是在進攻一座比較堅固的營寨,白天有著絕對實力的匈奴拿下它所要付出的傷亡是絕對少於夜晚的。
「都睡吧,明個還有場血戰的。」擺了擺手,梁山邁著輕盈的步伐回到了中軍大帳。似乎被梁山表現出的輕鬆所感染,眾人低聲道著問候各自散去了,不管內心如何,表面上都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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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歷二年,四月八日。梁字營,中軍大帳。
平日里空凋的大帳如今已是擠的慢慢的了。剛過了卯時,天還僅有一絲亮光,雙方就開始了埋鍋造飯。趁著這個時機,眾人聚集到了中軍大帳。坐在大座上,看著眼前人頭濟濟,梁山心中升起了一股豪氣,什麼樣的坎自己沒過過?什麼樣的難自己沒趟過?這些個匈奴人就能難的到自己嗎?我是梁山,梁山,梁山……
一股別樣的氣息在帳中升起,漸漸的吵擾的眾人靜了。看向大座上的梁山大家感到了一股明顯威壓,是的就是威壓。不同於「虎軀一震,王氣蓬髮」,而是一種久居上位手抄生死大權,所漸漸升起的氣勢,那強烈的自我、自信、自尊凝聚而成,夾下著無言的怒火,透過冰冷的黑眸掃視而來。
攘攘數十人,悄無聲息的排成了兩路。俯首聽命,無言的臣服,才是這時最好的回復。
「鹿剛、郎達(橫行戰隊老二)。」梁山沉聲叫道:「你二人率部匯入前部,聽蘇傑調遣。」
「是」,二人聽后,立刻應道。
「韓慶所部調入左部,聽何輝調遣。」
「古耳所部調入右部,聽黃滾調遣。」
「公孫賀所部調入後部,聽劉峰調遣。餘下各部隨我坐鎮中軍。」「是。」帳下大小頭領數十人齊聲喝道。
防禦弓箭最好的武器自然是盾牌,這東西古名叫「干」,干戈的「干」。它是一種手持格擋,掩蔽身體,抵禦敵方兵刃、矢石的防禦性兵械,呈長方形或圓形,其尺寸不等。
盾的中央向外凸出,形似龜背,內面有數根系帶,稱為挽手,以便使用是抓握。盾雖然只能用以防禦,但常配以刀槍,也能發揮很大的進攻能力。用法主要有:騰、跌、撲、滾、伏、竄、踔、蹲等。在《夢回》中是所有常備裝備中最為便宜的一種,像梁山買進的這一款五百錢一面,雖說是軍庫所有盾牌型類中最不頂用的一種,可單單防備一下頭頂落下的飛矢還是綽綽有餘的。再分給前後左右四部各一百面,餘下的便裝備給了下屬各部。
小到具弩,大到床弩,梁山營中數百具弓弩蓄勢待發,千餘張弓箭也彎弓搭箭(弓是標準裝備之一,營中弓弩雖多可還是有不少空手的,自然就掂起了弓箭了。)看著大營外萬餘鐵騎徐徐排好陣勢,每個人心中都繃緊了一根弦。
昆渾一馬越前,看著眼前的漢軍營寨鐵石一般堅硬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殘忍的冷笑,「區區三千人馬還想擋我兩萬鐵騎。」輕蔑的揮了揮手,得到示意的隨從吹起了進攻的號角。一時間震耳的號角響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