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帝國的餘暉（上）
滾滾的黃河奔騰不息的留向東海，九曲黃河萬里沙，浪淘風簸自天涯，無雙站在江邊，看著那不廢江河萬古流的黃河奔涌而去。
「無雙，該走了」一到聲音響起，無雙看著九州的河山暗嘆道：「很多人都故人我還沒有看見，永遠機靈貪嘴的寶寶，美麗的上官詩雪，永遠冷酷的宇文霸天，意氣風發的蕭風」。
這時無雙順著一道光門走向遠方，九州我走了我還會回來的，光明教廷你們等著我。
而此時的帝都風起雲湧。
深夜凌晨一點五分，禁衛軍秦楚副統領在睡夢中被人叫醒。他的勤務兵急切地搖著他：「大人，攝政王府來人了，他急著要見您！」
在慶新年的家宴喝了不少酒，秦楚還是昏昏沉沉的。他含糊不清的問：「誰找我？」
「大人，是李清侍衛長。她好像很急的樣子。」
恍若被一盆冰水澆身，秦楚激靈的一下子清醒過來，失聲叫道「李清？她來找我？」
他當然知道李清，她是攝政王的親信近臣。以精明強幹聞名的她，若沒有十萬火急的事，不可能深夜跑到自己家中來的。
一瞬間，所有的醉意全消失了。秦楚乾脆利索的跳起身，抓起床邊的軍服就往頭上套，匆匆穿上了鞋，一邊系武裝帶一邊往外走，勤務兵手忙腳亂的跟在後面，幫秦楚整理衣服上的皺褶。
在客廳里，秦楚見到了李清，頭號侍衛長正急切的在客廳里來回踱步，臉上掩飾不住的焦慮。看到秦楚，她立即迎了上來，很急的說：「秦楚大人，抱歉這麼晚打擾您了，實在有不得已的大事！火急！」
「清大人，客套的話就不用說了，您請直說吧。是攝政王殿下有什麼吩咐嗎？」
「正是。我帶來了殿下的手令，請您立即執行！」李清從口袋裡掏出了手令，秦楚攤開了匆匆一閱，臉上微微抽搐，不動聲色的將手令揣進了口袋。
「大人，您看明白了嗎？」
秦楚點頭：「攝政王殿下讓我們禁衛軍立即出動，在帝都執行宵禁，護衛攝政王府及周邊地區的安全——我明白了，會立即執行。但清大人，可否透露一下。這是為什麼？我們要防範誰？不是我秦楚多事，您若不說清的話，我怕會誤了攝政王的大事。」
二人都是家族的高級軍官，都知道規矩。深夜緊急調動禁衛軍出動執行宵禁，這樣的舉措不同尋常，肯定是家族面臨某種迫在眉睫的危險了。
李清明快的說：「本來就沒有瞞著秦楚大人您的道理。殿下若信不過您，也不會讓您來執行這個任務了。」她壓低了聲音：「監察廳那邊有異動，我們不得不做好提防！」
秦楚一驚。還以為自已聽錯了，反問道：「監察廳？宇文霸天大人？」
「正是。」李清點頭，她的神色同樣沉重，「殿下今晚得到通知，監察長有不穩的動向，憲兵部隊在大規模的調動。我們當然希望這是個假情報，但倘若不幸這是真的——那攝政王府肯定會成為被攻擊的第一目標，秦楚大人，您的動作得快，他們也在集結中，我們已經是晚了一步。時間是最要緊的！」
秦楚吞下了口水。只覺得口苦得發乾：「我明白。」
「秦楚大人。您得多加留種。留駐在禁衛軍里的軍法官和憲兵部隊已經不可靠了，今晚的調動，您最好能瞞過他們。」
「恐怕辦不到。這麼大規模的調動。要瞞過軍法官是不可能的。」
李清秀眉微蹙。她的特長是處理瑣碎政務，軍隊調動事務並非她所擅長。她無奈地說：「反正，秦楚大人您看著辦吧，只要能完成任務扦。這是緊急情況，攝政王殿下已經授予您全權，若有人敢阻礙，您可先斬後奏。」
「明白。」
「就這樣吧。我得走了，還要去公主殿下府上走一趟。」
秦楚奇道：「軍團長大人？」
「正是。攝政王吩咐我將公主殿下接到攝政王府，那裡比較安全。今晚的行動，就拜託大人您主持了。」
「辛苦清大人您了。可否需要我給您加派幾個警衛？」
李清搖頭：「謝謝。不必了。我自己有護衛。」她打開了門，於是秦楚這才看到，門外人影晃動，禁衛軍士兵安靜的守候在馬車邊，都是全副武裝的，雪亮的刀刃反襯著屋內映照出去的燈光，灼灼發亮。
秦楚心頭一凜，看到那些平時僅僅作為儀仗隊的禁衛軍士兵如此警惕，他這才真正有了真實的危機感。意識到叛亂確實已迫在眉睫了。
時間匆忙，二人都沒有多做寒暄，李清匆匆告辭而去。看著她的馬車消失在街道拐角，秦楚回頭，對勤務兵說：「去大營！」
深夜凌晨一點，禁衛軍城東大營。
當秦楚的馬車到達時候，禁衛軍的大營還陷入在深沉的睡夢中。夜已深沉，在這飄雪的讒夜，士兵們唱得爛醉，沉沉的進入了夢鄉，大營中一片沉寂，只剩值勤的哨兵在來回的巡邏——就連他們的步子都有點搖搖晃晃的，剛才的慶新年晚會上，他們也偷偷喝了酒。哨兵本來是不能喝酒的，但新年，現在又是太平年間，當班軍官也不想敗大夥興緻，也就睜一眼閉一眼過去了。
秦楚也沒空料理這些軍紀小事了，他徑直進了禁衛軍的中軍營指揮部，按照慣例，作為拱衛帝都的主要軍事力量，禁衛軍大營每晚都要有一個高級軍官輪值。今晚的輪值指揮官是第七師師團長辛列紅衣佐領，他匆匆迎出門來，笑道：「大人您辛苦了。深夜到此，不知有何急事？」
「辛列紅衣，」秦楚一邊往裡走一邊對他說：「你派人通知師團長來會合。另外，馬上吹起床號，叫醒全軍，讓各部隊集合待命！」
辛列躊躇道：「大人，昨晚是慶新年聚餐，士兵們都喝了酒，醉得厲害，要叫醒是不是太突然了？還有，因為是新年，今晚沒輪值的師團長都回家了，有人甚至已經離開了帝都。軍官也有不少溜號回家的，下官怕一時召集不齊人。能否等天亮再說？」
秦楚望了他一眼，憤怒的低聲嚷道：「十萬火急的事，你讓我明天再說？宇文霸天要造反了，明早。我們大夥都要人頭落地了！」
「什麼！」辛列的臉色唰的變得慘白，聲音發顫地說：「宇文霸天大……他……他要造反？」
「是的！現在，攝政王已經頒發了軍令，讓我們禁衛軍出動平叛。辛列，馬上吹集合號！」
辛列還沒從慌亂中恢復過來，他慌慌張張地說：「大人您先進去休息下官這就去辦！請……」
「這是要命的大事，辛列你萬不可玩忽！」
說著，秦楚大步走進了指揮部，徑直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他突然愣住了：在自己的座位上，已經端坐著一名黑衣的軍官，他的臂章上刻著劍與盾牌標誌。五名憲兵站在門邊，冷冷的望著自己。
「你們是誰……」秦楚吃驚的失聲問道。
看到秦楚進來，那名軍官站起身，響亮地說：「是秦楚大人嗎？下官是監察廳第六司的小旗武士張傑龍。」
「你們……你們怎麼進我辦公室的？」
突然，秦楚明白過來，回頭望向跟在後面的辛列。後者低著頭，臉色蒼白的移開了臉。避開了秦楚的目光。秦楚醒悟過來。他立即轉身就向門口衝去，喊道：「警……」
話沒喊出口，旁邊有人撲過來捂住了他的嘴。將他的喊叫聲堵在喉嚨里。憲兵們七手八腳的抓住了他的手腳，將他緊緊地按在地上。另外有人想狠狠地朝他後腦狠揍了一下，幾隻強壯有力的胳膊將他整張臉都深深的按進了辦公室厚厚的地毯里，毛茸茸的地毯堵住了他的嘴，發出來的呼救聲都變成了嗚嗚的哀鳴。
但秦楚還在拚命的掙扎，像條被釣出水面的魚一般拚命的扭動著身軀，拚命的反抗，他力氣奇大，五個憲兵加一個軍官竟按不住他。張傑龍死死掐住了秦楚的脖子，喘著粗氣對站在旁邊的辛列低聲嚷道：「你……你在幹什麼？還不過來幫忙？」
整個過程中。辛列一直站在旁邊，呆若木雞，臉色白得跟死人一般。聽到張傑龍的叫喚，他反而嚇得退了一步，眼種驚惶得像只受驚的小白兔。
這時，被捂住了嘴的秦楚掙扎著轉過頭來，定定的望著他。
看到秦楚的眼睛，辛列又後退了幾步。他踉踉蹌蹌，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逃出了辦公室。在門邊，他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只看到張傑龍從腰間拔出了閃亮的匕首……
出門以後，辛列無力的倚在牆上，雙腳顫抖得厲害，幾乎支撐不住身體了。
一陣工夫，門又被打開了，憲兵們用抹布拭擦著手上血跡走了出來，張傑龍走在最後。看到辛列失魂落魄的樣子，他默默注視了他一陣，拍拍他的肩，什麼也沒說。
辛列的眼前始終浮現著秦楚那歡憤怒的眼睛。噁心得要命，他跪在地上拚命的嘔吐，但除了酸水以外，他什麼也吐不出來，淚水不受抑制的從眼眶裡溢出，模糊了他的視野。
「大人，對不起，我是第七司的人。」
在這晚，在那個飄雪的晚上，一直隱藏在暗處的監察廳第七廳露出了猙獰的面目，潛伏的密探們都接到了緊急指令，要求他們不惜代價的採取行動。命令非常明確：「不惜代價，在天亮之前要徹底癱瘓禁衛軍！」在第七司潛伏探子的指引下，監察廳行動司的暗殺小組傾巢而出，取得了豐碩的成果。
帝都治部少長官盧正華紅衣佐領在家中睡夢時被自己的勤務兵刺殺。
禁衛軍駐紮帝都第五師師團長寧夏哲佐領喝醉了酒，在回家途中遭到一夥沒表露身份的軍人刺殺，在護衛們的拚死掩護下，他僥倖孤身逃脫。但不幸的是，他逃脫后的第一反應是向附近最近的憲兵處報案，他嚷嚷道：「快來人啊！我是第五師師長寧真，剛才有人襲擊我們，快出去抓住他們！」結果，寧夏哲驚訝的看到了幾個憲兵笑容舌怪的朝自己圍上來，他們看起來有點面熟，身上血跡斑斑……
禁衛軍第六師師團長洗鋒紅衣佐領在自己家中被刺死，兇手不明。
很顯然，在這八年間，監察總長有了很大的進步，對暗殺這種手段的運用，他已到了妙絕登峰造極的地步；沒必要殺的，他一個也沒殺；該殺的，他一個也沒放過，而且殺得乾淨俐索，比外科醫生做手術更精密，更準確。除掉哪個人，可以達到什麼樣的效果，宇文霸天了如指掌。比起當年流血夜那晚三萬人死亡的大災難，這次宇文霸天下令除掉的人少得簡直可以忽略不計：總共只有八十三人。
這八十三人的職責各不相同，他們中間有禁衛軍的將領，有治部少的警官，有忠於帝國的貴族，有帝都郵局的值班經理、有攝政王府機要室的傳令軍官，有掌管帝都城門鑰匙的低級軍官，還有幾個連軍官都不算的傳令兵。
殺了這八十三人，宇文霸天不但將禁衛軍的高級指揮層剷除一空。使得帝都最強的一支保衛部隊陷入了無力化。也暫時癱瘓了帝國的指揮系統，使得家族的中樞無法發布任何命令。
迅猛若電的行動，精確的情報。殺最少的人，達成了最大的效果，這才是真正的專業水準——相比之下，林迪和羅海明真是兩個徹底的門外漢，他們的表現連笨拙來形容都不配。
嚴謹的史學家對這次叛亂很是感到模糊不清。著名的四傑之亂，因為其過程十分混亂複雜，這給史學家們混飯留下了寶貴的財富，多年後仍是史學家們研究的熱門題材。爭論得最激烈的焦點是：三四傑之亂的首倡，在帝都發動兵變暴亂的宇文霸天，他的行動到底是迫於無奈的反抗，還是處心積慮的謀逆呢？帝都叛亂開啟了，大陸上最著名的時代戰國時代，從此更是進入了曠古的弒神大戰中，雖然戰亂給人們帶來巨大的災害，可是卻開啟了人類歷史的新紀元，在那戰火紛飛的時代，人們不再相信所謂的神，所謂的宗教，神不能給人的，人只能自己爭取。
在短短三個小時內，通過一連串精確而兇狠的謀殺，宇文霸天剷除了所有對他可能有威脅的人物，將帝都城徹底掌握在手中，這在古往今來的政變史上也算是創舉了。如此龐大的暗殺名單和行動計劃，不可能是倉促之間能做出的，再加上後來宇文霸天迅猛的反擊——學者們認為，宇文霸天絕不像他表現的那麼無辜，他肯定早就有了一套完整的政變計劃，他和上官雲天的關係，只是誰先動手的問題罷了。上官雲天雖然先出手，但他低估了監察總長的危險程度，沒能在行動之初就動用最大力量，給了宇文霸天反擊的機會，最終一敗塗地。
而此時的以光明教廷為首的各大教廷，卻趁機宣布成立光明聯盟，並沒有幫助平定叛亂，這時無比信仰神的人紛紛加入了光明聯盟，大陸陷入一片硝煙戰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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