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第322章 一絲希望

凌擎東手上的力道加重，渾濁的眼睛緊盯著凌兮。

他這一睡就是一年，發生的事情就像是昨天，他的心肝寶貝，瘦了很多，臉色病態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從前朝氣蓬勃活力四射，皮膚雖白，卻有著少女紅暈，白裡透紅非常健康，而現在，過於瘦，顯的眼睛越發大和澄亮，身子單薄的嚇人。

「兮兮，你外婆是王室聖女不假，但外公卻不知，她有家族性遺傳病。」凌擎東十分緊張，「從初遇到她生你媽媽難產離世，在一起只有短短一年時間。」

司冥絕和凌兮心中的殺冀落空。

「外公，您再仔細回想一下，當年，外婆可有什麼異常之處?」司冥絕提示到：「比如，她平時有服藥之類。」

凌擎東眉頭深鎖，經司冥絕這一提醒，說：「當時難產大出血，臨走前，將掛在脖子上的項鏈交給我，千叮囑萬叮囑，一定要把項鏈里的藥丸化到水裡喂兮兮媽媽喝，我當時年輕，被嚇壞了，抱著她哭，她交待完，來不及說其他的，就走了。」

回想起當年兮兮外婆望著剛出生的孩子，含淚而終的情景，凌擎東老淚縱橫，她有很多話要說，上天卻沒給她機會。

她叫即墨煙兒，他為他們的女兒取名凌煙煙。

他按叮囑，把藥丸化到水裡喂凌煙煙喝下，當爹又當媽的把孩子拉扯大，好在，煙煙從小沒什麼病，身體還算健康。

終是父女情份薄，凌煙煙二十八歲那年，在D國遇難。

聞言，司冥絕忙問：「您還記得，當年喂岳母服了多久的葯嗎?」

凌擎東說：「只有一顆，我一次性喂兮兮媽喝完了。」

繼而疑惑的望著凌兮，「當年醫療條件有限，你外婆是否是稀有P型血，不得而知，醫學發達后，你媽媽和我是相同血型。

你媽媽很顧家，生了你后全職在家相夫教女，當初企業走上坡路，外公只顧忙工作和應酬，對你們母女關心甚少，直至那場車禍，才得知，你並非喬遠鵬親生，你媽媽和你的血型只有五分之一相同，你卻是P型變異血。

P型血極其稀少，這也是這麼多年來，外公禁止你做很多有危險性事情的原因。

你媽媽長相也隨我，和你外婆只有三分像，而你，漸漸長開后，越來越像你外婆，有九分像她。

你媽媽二十多年沒生過什麼大病，定期做體檢也沒查出來有什麼隱形病，你出生后也非常健康，當年車禍過後，每年都是外公陪你做的體檢，身體十分健康，這家族性遺傳病從何說起?」

司冥絕和凌兮相視一眼，這顆葯是關鍵！

「兮兮，媽媽身上有和你類似的胎記嗎?」

凌兮搖頭：「記憶里，媽媽並沒有奇怪的胎記。」

「有的。」凌擎東說：「從娘胎里出來的時候背上有一塊淡紅色的胎記，後來消失了。」

「小孩子出生，身上大都會有青色的胎痕，隨著慢慢長大會自行消散，你媽媽身體很健康，餓了就吃，吃了就睡，不哭也不鬧，我當時很長一段時間沉浸在失去你外婆的悲痛中，也沒太在意什麼時候消失的。」

凌擎東一直緊抓著凌兮的手沒有鬆開，「你出生時，腰上天生彼岸花胎記，外公也曾擔憂過，但後來，你健康活潑，比其他的孩子都要乖，外公一顆心也就放下。」

司冥絕心中已經有了定論。

凌煙煙服了葯，許是壓制了病發延長的壽命，這才打破活不到二十五的詛咒，活到二十八歲。

凌兮並沒有服藥，因而胎記沒有消散。

一旦變紅，警示病發。

雪國王室成員，從一出生就服藥，因而，這一年多，他查不到有相類似胎記的人。

聽了凌擎東這番話，凌兮一顆緊揪的心也稍微放下些。

王室是有辦法控制病情的，她不用死了。

至少現在不會死。

凌擎東說著，長嘆一聲，「遺撼的是，你媽去的早，至今不知道你親生父親是誰。」

停頓下，又嘆到：「你外婆難產早逝，外公含辛茹苦將你媽拉扯大，她本是一個性情乖巧、潔身自愛的孩子，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孩子是他一手帶大的，怎樣的性情當父親的再清楚不過，直至結婚，煙煙也沒有表現的異常，而是歡歡喜喜的籌辦自己的婚禮。

直至搶救命在旦夕的凌兮時，他才知道，兮兮並非喬遠鵬親生。

凌煙煙已不在人世，兮兮親生父親至今是迷。

凌兮當心他老人家累，欲扶他躺下：「外公，您已經說了很多話，先休息會好不好?」

凌擎東不肯躺下，緊張的問：「兮兮，你外婆有沒有家族性遺傳病外公真不知道，快告訴外公，你生病是什麼個情況。」

「外公您別緊張。」凌兮哪敢說實話，哄騙他說：「就是每天特別嗜睡，沒什麼精神，跟貧血一樣，坐久或蹲久了，起身時眼前發黑。」

老人家剛醒來，司冥絕也不敢在這種時候刺激他，再者，岳母能活到二十八，不出意外，或許能活更久，王室肯定能救兮兮。

仿若黑暗中看到一絲光亮，壓抑了許久的心終於能稍稍鬆口氣。

「外公，雪國國王即將來H國，到時候，兮兮會認親——」

「不能讓雪國王室知道兮兮的存在。」

凌擎東一聽又激動起來，「她外婆是雪國至高無上的聖女，和我私奔犯了大罪，你們能查到聖女，就應該知道，聖女的後代依舊是聖女，若讓王室知道，消失的聖女有了後代，一定會把兮兮帶走，終身守聖湖……」

當年，邂逅即墨煙兒，才知，傳說中的聖女，其實很可憐。

終身守護著聖湖聖山上五十年才開一次的聖蓮。

享受不到愛情，生下聖女延續血脈是她們的使命。

而他，是即墨煙兒成年後選中的配偶，上天垂愛，煙兒愛上了他，甘願放棄聖女身份和他私奔。

「雪國已經五十年沒有聖女了，如今這個年代，也已經不再需要聖女。」司冥絕忙輕撫他的後背，語氣絕決，「若王室敢讓兮兮守聖湖，我就將雪國轟沉入海，永遠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