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再呆一會吧
見他有意躲避，慕婄雨更覺得這件事裡面有人動了手腳，「皇上為什麼會只給你五千的兵力？是有誰在裡面說了什麼是嗎？玉墨，告訴我好嗎？」
封玉墨無奈的嘆了口氣，「真希望你不這麼聰明。」
「到底是誰？」慕婄雨再三的追問。
封玉墨看著固執的慕婄雨，「皇后的意思，於氏一族從中做的手腳。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我出征的時候，於氏一族都會如此的，其實我都已經習慣了，父皇也習慣了，這沒什麼大不了的，這麼多次也沒哪次成功過。」
「為了將來的皇位？」現在只有他跟三皇子的勢力如日中天，雖說三皇子的生母是皇后又有於氏一族鼎力相助，但封玉墨戰功赫赫，在朝庭之中又與幾位位高權重的官員關係甚好，支持他的人跟三皇子相比算是各暫三分，對於三皇子封玉軒來說，封玉墨是三皇子將來最大的對手。
封玉墨默認的點頭。
慕婄雨心裡有憤怒，有不平，更多的則是擔心：「之前一萬大兵最終失敗了，讓你帶領五千兵士，這未免太不公平了。玉墨，我……」
封玉墨伸出手輕覆在慕婄雨的雙唇，將她未說完的話捂住，聲音極盡溫柔，「小狐狸，別為我擔心。我既然當時在殿上答應了自然是有把握的。相信我，我不會有事的。所以，你就少為我&操些心。」
她的唇清晰的感覺到他指尖的冰涼，慕婄雨心中一動，將封玉墨的手握住，輕輕的放入第一層被子與第二層被子中間，「你的手好冷，放到這裡暖和一下。」
暖意從指尖慢慢的傳來直達心底，他專註的看著慕婄雨，之前想要說的一肚子的話此時一句也不記得了，只想著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他想，他是一輩子也看不夠的。
「玉墨，我知道你不想讓我參與皇宮裡的事情，你想保護我。可是皇后不僅是你的敵人也是我的敵人，她一直派人致我與死地，你覺得你還有可能再讓我致身事外嗎？不要害怕我會受傷害好嗎？我也是能夠保護好自己的人，所以你不要光想著保護我。比起你一味的保護我，我更喜歡跟你一起面前所以的困難。」慕婄雨極認真的看著封玉墨。
早在喜歡上她以後，他就知道了她是與別的女子不一樣的，「見你第一面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子。」
第一次見面？
「長公主的生日宴上嗎？可是我們那個時候並沒有太多的交流吧。」
封玉墨搖頭，「在之前我見過你一次。」
「之前見過我一次？！」慕婄雨略感驚訝，「是在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當時你有正事要忙怎麼可能會注意到我這個路人呢。」封玉墨忍不住的調笑著。
慕婄雨越是聽他這麼說，心裡越是好奇：「到底是什麼時候？我怎麼一點映象也不知道呢，你快點告訴我，到底是什麼時候啊？」
那個明明身子不適為了達到目的不惜傷害自己的人清晰的浮現在眼前，「清塵寺的後山，我第一次見你是在清塵寺的後山，雖然沒看到你的臉，但是那一雙眼睛卻像是刻在我的腦海里，當時你發身子不舒服為了讓自己清醒，甚至用發簪刺傷自己。」
清塵寺？那是她剛重生的時候？
原來那個時候他就看過她了？所以真的是命中注定嗎？他看到了最真實的她。
「不要再傷害自己了。」封玉墨突然很嚴肅道，「不管為了什麼不要再傷害自己了，看著你一次次的為了別人而傷害自己我心痛狠。可偏偏你這個小狐狸對別人對自己都不手軟。小狐狸，以後不要這樣了好嗎？」
看著他眼睛毫不掩示的關心，慕婄雨微微點頭，又有些不放心，「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狠心？」
「我也不是什麼心善的人，你是小狐狸，我就是大尾巴狼，怎麼會覺得你狠心。小狐狸，我們雖然生長環境不一樣，但是我們遇到的事情都有相同，我們無心傷害別人，但是不代表別人不會不來傷害你。想活下去，我們只有反擊回去。」封玉墨極嚴肅：「小狐狸，誰傷害你一定要反擊回去，狠狠的反擊回去。若是做不到就告訴我，我幫你。」
為何前世她跟他沒有相識？為何前世他沒有來到她的身邊？那麼，那些痛就不會發出現，那些傷也不會有。
「小狐狸，直到後來我才明白，或許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已經動了心，只是我一直都不知道罷了。」
「在清塵寺？」慕婄雨反問。
封玉墨點頭，「對，在清塵寺。」
「對了，我有樣東西要給你。」提到清塵封，慕婄雨突然想起來最重要的事情。
封玉墨略顯期待，「什麼東西？」
慕婄雨回頭從枕下拿出一個精緻藍色荷包遞到封玉墨的面前，「這裡面是我為你求的平安符，這荷包是我前幾天做好的。你將這荷包帶在身上，一定能保你凱旋歸來的。」
封玉墨將手抽出，接過還帶著溫度的荷包，欣喜在手裡翻來覆去的左看右看，「這……這是送給我的嗎？真的是送給我的？」
見封玉墨一副傻愣愣的樣子忍不住的笑出聲來，「自然是送給你的，要不我還能送給誰。玉墨，希望你能一直將這個帶在身上，直到平安歸來再取下來好嗎？」這裡面的平安符是她特意求來的，一定能保他平安的。
封玉墨感動道，「不，就算是回來了也不會取下來的，這一輩子都不會取下來。」
他征戰數次從來沒有人給他準備過平安符，珍妃雖也讓他小心可卻從未為他準備過什麼護身符，以前打仗的時候經常看見手下們腰間揣著一個小荷包，思家的時候像寶貝似的拿出來左翻右看，那個時候心裡雖然有幾分羨慕卻從不知道，原來那一個小小的荷包，一枚小小的護身符，帶給自己的竟是莫大的力量和溫暖。
聽著封玉墨的話，慕婄雨心裡也覺得甜甜的，「什麼一輩子，荷包過個三四年就不能用了，哪裡能佩帶一輩子。」
封玉墨此時卻像孩子一般的固執道，「我會好好的保存，倆帶一輩子不是一件難事。」一顆冰冷的心裡溢滿了暖意，「小狐狸，你給了我太多的第一次，沒有什麼比得到你給我的這些東西還要讓我幸福的了。以前出征時，我只想著立功，想著怎麼創威名，從來沒有想過什麼時候回來，可這一次，我的心裡有了牽挂，我會好好的保護好自己，平安的歸來。小狐狸，不要為我擔心，我會平安歸來的，你在京城好好的等著我。我已經交待過莫湛了，你要是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去找他就行了，他會幫你的。」
慕婄雨點頭，「你不用擔心我的，在京城裡就沖著外祖父都沒有人敢傷害我。」
封玉墨的臉色陰沉了下去，「只怕那個人不會放棄，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在你身邊安排了幾個暗衛，他們會時時保護你的。」
暗衛？
慕婄雨忙道，「不行，你去邊關怎麼能把暗衛留給我呢，我沒關係的，爹已經說過了會加強我院子侍衛，而且這段時間也沒什麼事情，我也不會隨便出府的，如果實在要出府我一定會多帶些侍衛，你把你的暗衛帶走吧。你去邊關當然是多帶些暗衛的好，你真的不要這麼擔心的。」
見慕婄雨如此緊張自己，封玉墨很是開心，「你不要擔心我，風影我是肯定會帶走的，每次出征的時候他是一定跟著我的。葉奕君跟蘇戰此次也跟著我，我安排在你身邊的暗衛都是本來就準備留在京城的，反正也沒事讓他們在你的身邊我也放心些。小狐狸，你擔心我，我也擔心你的。」
慕婄雨聞言仍是有些不放心，「真的嗎？你按排在我身邊的暗衛真的是要留在京城裡，一開始也沒準備帶著去邊關嗎？」
「怎麼，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封玉墨故作不悅。
「自然不是。」慕婄雨道。
封玉墨輕哼一聲，「我擔心的可不止宮裡的那個女人會找你麻煩而已，最讓我擔心的是你身邊的狼。」
「狼？」慕婄雨突然有些發愣，不解封玉墨指的是什麼意思。
封玉墨見她一副疑惑的模樣，揚起頭，鼻子朝天：「哼，還在這裡跟我裝。我這一走，駱意煦可開心笑了。只怕天天會來慕府找你，到時候你們沒有我的打擾又可以談笑風聲了。」封玉墨是越想越氣：「駱意煦肯定會趁著這個機會來找你的，別看他那個人一副君子的模樣，能在朝中混的風聲水起的人怎麼可能沒有些手段，小狐狸你雖然聰明可是因為駱意薇的就容易相信駱意煦那個傢伙，你一定要分清楚，駱意薇是駱意薇，駱意煦是駱意煦，他們兩個根本就不是一樣的人，他要是來找你，你能推就推，能不見就不見，聽到沒？」
原來他說的狼竟然是駱意煦，慕婄雨歪著頭調笑的看著封玉墨：「聽你說了這麼我，我怎麼覺得你是在吃醋呢？玉墨，你……是在吃醋嗎？」
本以為心高氣傲的封玉墨會否認，哪知道他猛然回頭，額頭抵著封玉墨的額頭，認真的盯著慕婄雨的雙眼，「對，我是吃醋了。我嫉妒他在我面前說是你未婚夫的時候，我嫉妒他能光明正大的來找你，我嫉妒他能在所有人的面前用愛慕的眼光看著你，小狐狸，我快要嫉妒瘋了，我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只是我的，可是該死的我現在做不到！」
封玉墨的氣憤與懊惱讓慕婄雨有些心疼，努力拋開害羞，抬起雙手撫著封玉墨的雙頰，「我也嫉妒過，嫉妒於氏姐妹對你的喜歡，嫉妒那麼多的女子喜歡你，我……我還嫉妒……嫉妒太後送你的那些侍妾。那天太後送你侍妾的時候，我就在旁邊。於曼嵐可以明目張胆的嫉妒，可是我一個訂了親的女子卻是連嫉妒的資格也沒有。」
封玉墨即興奮雙著急的伸出雙手覆蓋在慕婄雨的手上，「我沒有要，我沒有要那些侍妾。小狐狸，我宮裡一直以來連個宮女都沒有，現在也是如此，你不需要嫉妒任何人，我的心裡只有你，這一輩子只會有你。」
慕婄雨看著那一雙深情的藍色雙眸，心被某種情緒漲的滿滿的。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即使是前世與封初遠在一起時也沒有感覺到的。
封玉墨目不轉睛的盯著慕婄雨，燭光搖曳，昏黃的燭光照在她的側臉上，讓她看起來那麼美，那麼柔，一直柔到了他的心裡。
封玉墨呼吸慢慢的加重，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情不自禁向前湊去。
慕婄雨瞪視著越來越近的臉，一顆心也撲通撲通的加速，好像下一刻就要跳出一般。
曖昧的氣息在兩人之間瞬間漫延開來，連空氣也變的香甜起來，兩張臉慢慢的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咣……咣……咣……咣……咣」
就在兩張唇要靠在一時，突然傳來的打更聲驚醒了兩人。
慕婄雨猛然驚回，立即拉開兩人之間距離，一臉張布滿紅潮，尷尬的偏向一邊。
封玉墨極度怨恨的瞪著房屋外的方向，該死的，什麼時候打更不好，偏偏在這種時候，就差那麼一點，就差一點！他……他就能一親芳澤了！
曖昧氣息因突然的打更聲而轉為尷尬，慕婄雨微低著頭，想抬頭又有些不好意思，微咬著嘴唇想等著封玉墨先出聲。
五聲響，已經五更了……
封玉墨不舍的看著低著頭的慕婄雨，「已經五更了，我要走了，天一亮我們就要出發了。」
此時的慕婄雨再也顧不得害羞，連忙搖起頭，語氣裡帶著幾分急燥：「現在就要走了嗎？」
封玉墨輕輕點頭：「五更了。」
不舍一時間充塞著慕婄雨的心，依賴般的伸手握住封玉墨的手臂：「再呆一會兒不行嗎？」
看著如此依依不捨的慕婄雨，封玉墨的心也揉碎了，「等我回來。」
「什麼時候？」慕婄雨知道這個時候問這樣的問題沒有任何意義，打仗這樣的事情誰又能控制呢。可是她無法接受沒有期盼的等待，她想要一個具體的天數，想要一個能夠期盼到的結果。
「兩個月」，封玉墨反手握她的手，「最多兩個月，兩個月一過我就回來，到時剛好過年，我陪著你一起過年。過了年，你就十四了。」
「那好，我等你回來陪著我過年。」慕婄雨緊握著封玉墨的手：「萬一，萬一時間不夠你也不用著急，其實只要你是平安的，就算你陪不陪我過年都沒有關係的。玉墨，我要的是一個平安歸來的你。」
封玉墨點頭，此時屋外又傳來了一聲綿長的鳥叫聲。
慕婄雨聽過這樣的聲音，上一次封玉墨就是用這種聲音叫來風影的，這是風影在叫他了。
「小狐狸，我要走了。」封玉墨不舍的緊握了下慕婄雨的手，「在京一切小心，有事記得找莫湛。我兩個月後一定回來，陪著你過年的。」
慕婄雨要起身封玉墨按住她的身子，「別出來了，來，你躺上閉上眼睛睡覺，你眼睛的下的青烏這麼重，這麼天一定沒有好好的休息了。」
說著扶著慕婄雨慢慢的睡了下去，替她蓋好被子，虔誠般的彎身在慕婄雨的額上輕輕的印下一吻，「小狐狸，好好的照顧自己，等我回來。閉上眼睛，休息吧。」
封玉墨戀戀不捨的站起身子，看著慕婄雨，原來這就是不舍的滋味，這般磨人。
慕婄雨聽話的輕閉起眼睛，她感覺到一隻大手輕撫了她的髮絲而後慢慢的抽離，她多想拉著那一隻大手，再呆一會……就一會……
再然後，她聽到了越來越遠的腳步聲，門開，門關，然後，整個屋子裡再沒有一絲的聲音。
冷……屋子裡一下子空曠了下來，睡在被子里也仍感覺到寒氣的逼近。
微閉著的眼睛里慢慢的流出淚水，慕婄雨的手緊緊的握著被子，抑制住心裡的不舍，玉墨，怎麼辦？你只不過剛離開，思念已經開始泛濫，我好想你……
出了慕府的封玉墨跳上風影為他準備的馬，直奔京城外的營地而去，小狐狸，等著我回來。回來以後，我一定解決了你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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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白露端著熱水來到慕婄雨的屋外，剛抬手準備敲門，門已經從裡面被打開。
白露略驚訝，「小姐，你起這麼早？」
慕婄雨微讓開身子讓白露進來：「睡不著就早些起了。
正確的應該說是一夜無眠才對，封玉墨走的時候已經五更了，之後她一絲睡意也沒有。心裡才想起，她還有好多好多的話沒有跟他說，她甚至都忘了問他身上的傷，心裡後悔的要緊。
他受傷后不過三天就被召到宮裡，然後就忙著出戰邊關的事情，不知道恢復的怎麼樣了？昨晚不應該說那麼多廢話的，最重要的事情反而沒說。
「小姐……小姐？」白露連叫了兩聲也不見慕婄雨有反應，走到她的身邊輕推了她一下，「小姐？」
「啊？怎麼了？」
白露搖頭，「沒什麼，只是再不凈面的話這水就該冷了。」
慕婄雨走到凈臉盆面前凈面，凈過面后整個人倒是精神了不少。深吸了一口氣，他出征在外，她也要好好的才行，好好的等他回來。
用完膳后，慕婄雨帶著白露正準備去看兩個小傢伙，任青竹院子里的丫頭突然跑了過來：「大小姐，大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慕婄雨微皺著眉頭，白露上前沖著丫頭叫道，「大呼小叫的亂叫什麼，什麼不好了不好了，你們院子里的嬤嬤是沒教你們怎麼說話嗎？如此沒規距若是在我們的院子里，早就罰跪柴房去了。」
大叫的小丫頭聽了白露的話，嚇的萎了氣，縮著身子，怯怯的看著白露：「白露姑娘莫生氣，奴婢只是，奴婢只是一時心急才會失了分寸的。」
慕婄雨出聲道，「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你心急的連分寸都忘了。」
小丫頭急道，「大小姐，二夫人她，二夫人她動了胎氣，可是二老爺還沒有起床，所以想求大小姐為二小姐請太醫。」
就算二叔沒有起來，她完全可以去稟告祖父，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既然是動了胎氣，那自然是請太醫的，白露，讓人遞了牌子去請趙太醫。」
「是，小姐。」
「白露姑娘……」小丫頭連忙叫住準備離開的白露。
「怎麼了？」慕婄雨問道。
小丫頭面帶怯意，暖暖諾諾的出聲道，「二夫人她說，她說希望大小姐給她請嚴太醫過來。」
嚴太醫？都動了胎氣了，她還有心思管這些？
一般他們府里有什麼事請的都是趙太醫，至於嚴太醫完全是因為與外祖父的關係才會偶爾過來，就連於護國公府都沒有這樣的面子。任青竹倒是想的美，想讓嚴太醫替她出診？這真真是個大笑話，她怎麼就這麼拎不清她的身份呢。
「白露，讓人去請趙太醫過來。」慕婄雨吩咐完白露回頭看著小丫頭，「回去告訴二夫人，嚴太醫是不出診的，我們慕府一直都是趙太醫出診，趙太醫醫術高明不會連動了個胎氣都治不了的。」
小丫頭有些怕冷冰冰的慕婄雨，要說整個慕府的確是慕太師做主，可是大傢伙最害怕卻是這個大小姐，就連李總管都要看她的臉色行事：「是，奴婢知道了，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動了胎氣？她這會是玩什麼把戲呢？不管她玩的是什麼，還是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