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逃跑
莫湛來到櫃檯前,「掌柜的,你見過三樓『壹』號房的那位公子了嗎?」
掌柜雖然心裡有些害怕,但見這幾人也不像那找事的人:「那位公子,那位公子中午的時候曾經跟我要了些金創葯跟水,然後就上樓一直沒下樓。」
「沒下樓!怎麼可能沒下樓的呢,她現在不在樓上!」封玉墨很是激動:「她跟你拿金創葯做什麼?她受傷了嗎?」
掌柜被他臉上的兇狠表情嚇的有些變了色,「沒沒沒,那位公子看起來很好並沒有受傷。至於拿金創葯做什麼小的也不知道,她是真的沒下過樓發,我這一整天都在這裡看著。因為那位公子出手闊綽所以小的印象深刻,要是她下樓了小的一定會記得的。」
聽他如此肯定,封玉墨的心裡反而更擔心了,她既然跟莫湛商量好了在這裡等著他,那就肯定不會隨便出去的。
「莫湛,她一定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封玉墨緊張的抓住莫湛的手臂,「不行,我必須出去找他,萬一被於氏的人碰到,她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還沒走兩步,他的身子就搖搖晃晃的要摔倒。
莫湛連忙伸手扶住了他,「玉墨,人我們去找。你現在必須先躺下來讓我看看你的傷,你們三個傷的一個比一個嚴重。」
封玉墨推開莫湛扶著自己的手,「不行!我必須去找她!」
「玉墨!」莫湛再次拉住封玉墨,「她也許只是自自己出去逛逛,你不要這麼緊張好嗎?先上去,我給你們看看傷,然後再說。你放心,她比你想象中的要強大,她能保護好自己。」
封玉墨卻是平靜不了,快兩個月了,他每天每夜的思念早抑制不住。更多的則是擔心,他不相信莫湛所說的,是她自己出去逛逛。
「我的傷不礙事,我必須……」話還未說完,封玉墨已經感覺到一股暈眩感襲來,眼前一黑向一旁倒去。
莫湛連忙伸手扶住封玉墨的身子,手在觸碰到他的肌膚時才發現他渾身發燙,他正在發著燒!
莫湛扶著人對身後的幾人道,「快,我們先回房間。」
這三個的傷估計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重,必須先替他們好好的檢查一下才行。
待將三個人安頓好以後,莫湛讓風影帶著兩個人去找慕婄雨,厲揚跟無情去找將要落腳的屋子,餘下的三個人在他的身邊幫他的忙。
莫湛給三人檢查的時候才發現,他們所受的傷遠遠的超出了他的預想。此時的蘇戰跟葉奕君也已經發起高燒,很顯然於氏的那些人用盡了慎司局裡的嚴刑逼供,幸好這三位本身的功力深厚,也幸好他們能在這個時候將三人救下,否則就真的遲了。
三個人燒的暈天暗地的時候,風影一臉嚴肅的回來了。
莫湛一見風影進門,看到他的表情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看了看床上昏睡著封玉墨沖著他搖了搖頭指了指外面。
風影點頭率先向外走去,莫湛也放下手裡的東西跟著走出去。兩人還未走到門口,封玉墨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別出去,有什麼話在這裡說。」
莫湛微訝的回頭,「你怎麼醒了?」三人之中屬他受的傷最重,外傷內傷一大堆,背後沒一塊好皮膚,這個時候早就該昏死狀態了。顯然他在強撐著:「玉墨,你需要休息!」
封玉墨看也不看莫湛,只盯著風影道,「查出什麼了?」
風影猶豫的看著莫湛,封玉墨眸色一冷,渾身泛起冷意:「怎麼?受了傷,要死了,我便不是你的主子了?風影,你要背叛我?」
背叛?!莫湛不自覺的皺眉,這未免太嚴重了。
封玉墨支撐著身子起身,盯著風影的眼神越來越冷,「若是這樣,就脫下這身衣服吧。」
脫下這身衣服!!
穿上這身衣服的那一天就代表著他是六殿下的人,至死都是,現在他讓自己脫下這身衣服是不要他的意思?!
風影嚇的連忙跪地,「屬下不敢,屬下誓死追隨六殿下,不敢有二心。」
「那就把你查出來的事情說出來!」封玉墨瞪著布滿血絲的雙眼,怒不可恕的吼道。
風影恭敬的抬頭道:「屬下問了周圍的人,有一個人說曾經看到從這個客棧的三樓窗戶邊跳下。當時肩上還扛著個男子的模樣的人,那人一落地就快速的離開了。」
「向哪裡離開了!」封玉墨激動的欲起身,剛一動,眼前一黑,他連忙抓住床的邊緣穩著身子,靜坐著等待暈眩慢慢的過去。
這個答案也超出了莫湛的預想,這麼一說是被人劫持而走的?那這人是誰,於氏的?可又總覺得不是。
風影道,「往東南方向,屬下先行回稟,讓那兩個人先去打探消息了。」
莫湛點頭,「玉墨,你先休息著,等有消息了他們會回來的。過會等厲揚跟無情回來,我再讓他們一起去找。」
封玉墨並沒有回答,閉著眼睛等待那股暈眩過去了后才慢慢的睜開眼睛。然後掀開被子,準備起身。
莫湛見狀連忙來到他的身邊:「玉墨,你做什麼!你現在必須休息,你想死嗎?!」
封玉墨一邊緩慢的起身一邊淡淡道,「我還沒那麼容易就死。」說完拿起衣服一件件的套上。
「玉墨,你能不能冷靜一下?!你現在連水都不能多喝,一動就全身出汗,你想最後乾死嗎?外傷內傷一大堆,你就不能好好的休息著嗎?」莫湛越說越生氣:「你是想讓我們這一個多月的努力都白廢嗎?好不容易救出了你,最後還是死嗎?!」
封玉墨轉過頭看著他,「所以,你就讓我在這裡傻等著,什麼也不做?她為我不遠萬里的來到這種鬼地方,而你讓我現在什麼都不做!!!」
莫湛也怒了,「我沒有讓你什麼都不做,而是你現在的身子的確是什麼都不能做!!你能做什麼,就你現在走一步就要暈倒的情況,你還能做什麼!裴雨不見了,我們都都急,我們會去找,這個時候你就不要再添亂了。你以為知道你被關在哪裡的時候,她不急嗎?你以為她不想跟我們一起去救你,但是她沒有。因為她怕添麻煩,她怕那個時候我們還要照顧她,分了神。所以她再擔心你,她也沒說要跟著去,是她提議要在這裡的等你的。玉墨,你就不能跟她學一學嗎?」
封玉墨靜默的看著莫湛,屋子裡沒人再說話。
莫湛長吸了口氣,回頭去桌邊拿藥膏準備給封玉墨的後背再給他上次葯,只怕他方才的舉動後背的傷口都已經裂了。
「我做不到……」
莫湛驚訝的回頭,看著嘴角輕輕揚起的封玉墨,對方臉上一副驕傲的表情般,「我做不到她那樣。」
莫湛盯著如此平靜的封玉墨,他眼神里的堅定再明顯不過,「你的身子……」想了想最終嘆了嘆氣,無奈搖頭,「罷了,罷了,那我先給你配些止疼葯吧,不過……你要知道你亂來的後果。」
封玉墨淡淡一笑,「你放心吧,我不會死的。」
莫湛低頭搗弄著藥瓶不再說話,這,是封玉墨第一次對他說,他做不到。
曾經那個猖狂肆意說過『這天下沒有他做不到的』封玉墨已經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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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婄雨緩慢的睜開眼睛,屋子裡已經點上了蠟燭,她扭動頭看向窗外,天黑了?什麼時辰了?
突然她意識到,她能動了!?
她再次扭了扭脖子,是的,她能動了!
意識到這個以後,她連忙又動了動,才發現手跟腳已經能小動作的動,只是整個身子還是僵硬的。不過這也已經足夠了,至少證明,她身體里的藥效已經開始慢慢的消退了。
慕婄雨略感興奮,只希望身體里的藥效能夠快一點消退,若是能在那個人發現之前消退。
於是她便開始努力的動自己的身子,漸漸的她發現不僅僅是脖子跟手腳能動,膝蓋以下的都已經能動了,她開始試圖彎曲自己膝蓋。當她當現自己竟然已經能漸漸的彎曲時,興奮慢慢的擴大。
她轉頭焦急的聽著門外並沒有腳步聲,她有些慶幸,或許那個男人忘了藥效。雖然少知道具體時辰,但怎麼看此時也是深夜,那個男人應該已經睡了。
時間慢慢的過去,身上的藥效在慕婄雨即興奮又著急的等待中慢慢的退去。
直到她發現自己可以坐起來時,幾乎要興奮的跳起來。
慕婄雨坐起了身子,用手捶打著還麻木著的大腿。慢慢的連大腿也能有所感覺,她因此而更加用力的拍打。
「吱呀……」
正當慕婄雨用力拍打的時候,外面傳來了開門的聲音。慕婄雨心中一暗,連忙蓋好被子躺了下去。心裡暗暗的祈禱來人不是那個黑衣人,更祈禱他不是來喂她吃什麼葯的,雖說她覺得這樣的可能性不高。
北冥慢慢的走進內屋,來到床邊看著閉著眼睛的慕婄雨,在床邊坐了去,「我在門口就聽到了裡面的拍打聲音,你又跟我來這招?」
被發現的慕婄雨也沒有任何驚慌,只是從容的睜開眼睛,發現北冥坐在床邊時警惕的坐了起來,防備的看著他,「沒想到這麼晚了,你還會過來。」
北冥笑道,「這是自然,我可是算的好好的,你的藥效也該到了。你又聰明的狠,我若是不過來只怕你早就逃走了。我還特地提前些了時間過來,還好我提前過來了,沒想到你的藥效竟然過的這麼快,都能坐起來了。」
慕婄雨怒視北冥,「我跟你無怨無仇,你這樣對我又是為何。」
「因為我看上你了。」北冥語氣里還帶著你應該開心的情緒,「被我一眼看中的女人可不多。」
慕婄雨怒極反笑,玉墨也是肆意之人,可是他說起狂妄的話卻不一點也沒有討厭的感覺,眼前的這個男子這般的態度卻讓她有想要吐的感覺,果然不是每個人都有狂妄的資本?
「像你這般不要臉的男子也不多。」慕婄雨盯著北冥,試圖激怒他,「你倒是我見過的第一個這般臉皮厚的。」
北冥倒也不氣,悠悠的從衣袋裡掏出一個藥瓶,倒出一粒紅色的藥丸出來,「時間也不早了,我這幾日也忙的狠需要好好的休息,就沒時間再跟你說下去了。等到了我們那裡,我天天陪著你聊。」到時候他再來慢慢的調教這個野性十足的女子。
看著北冥手裡的藥丸,慕婄雨眼眸暗冷,「用這樣的一個手段對待一個女子未免太過下作了。」
「我也不願意這樣對你,實在是你太聰明,小心思太多。我手邊的手下也不多,沒多少人看著你,所以只能先這麼委屈你了。不過你放心,這葯對身體是一點傷害也沒有的,等以後我會好好的彌補你今天的委屈的。」說著看著手裡的藥丸,「你是自己吃呢,還是要我來強硬的呢?」
慕婄雨盯著他手裡的紅色藥丸:「你是我見過的最卑鄙,最無恥的男人!」
北冥見她這般模樣,眉頭不禁皺起,「你最好實相一些,我是不願意對女人用強的。但是不聽話的,我也不會太客氣。我對你已經算是客氣了,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身在福中不知福?哼,你還真是有臉說的!」慕婄雨譏諷的看著北冥,「只有你有臉說出這句話吧。」
北冥近日裡忙著查詢封玉墨的下落還被於氏的人誤傷,已經是一堆子的煩心事,慕婄雨這時候還來惹他煩,他一個怒意伸手掐住慕婄雨的雙頰,將藥丸往她的嘴裡塞:「吃下去!」
待北冥的手一掐住慕婄雨的雙頰,她一抬手準備將衣袖裡的藏的毒撒出去。手剛抬到一半已經被北冥用手腕按下:「別妄想用你衣袖裡的那些毒來對付我,沒用!」說完一個用力,手裡的藥丸已經塞到了慕婄雨的嘴裡。
慕婄雨死死的咬著牙,不肯噎下。
「噎下去!」北冥一手挾制住慕婄雨的臉頰,一邊威脅著。
慕婄雨嘴巴抿的緊緊的,就是不肯噎下。
北冥冷哼一聲,「你總是這麼喜歡自討苦吃做什麼,真該知道什麼叫識時務者為俊傑。」
說完伸出另一隻手捏住了慕婄雨的鼻子,「我倒要看看你這樣能堅持多久。」
慕婄雨緊閉著嘴巴,鼻子又被捏住,立即就不能再呼吸了。
時間慢慢的過去,慕婄雨的臉色漲紅,然後轉為青色。她倔強的不肯張嘴,只要一張嘴她就必須喘息,到那個時候眼前這個男人只要捏捏一抬她的下齶,嘴裡的藥丸就會咽下去。
北冥見慕婄雨如此心裡不禁有些詫異,這個女人竟然如此有骨氣,明明臉色已經因缺少空氣而變色卻還硬撐著,他的眸色慢慢變淡,「怎麼?你是打算就這麼死了?」
死?!她當然不能就這麼死了!
慕婄雨收回心神,最終忍不住的張開嘴,大口大口的吸著空氣。
北冥得意一笑,握著慕婄雨臉頰的手輕輕一抬,喉間一滑,他滿意的看見慕婄雨噎下了嘴裡的那顆藥丸,「你這又是何苦呢,受了苦不說結果還不是一樣?」
慕婄雨後退一些,讓他的手遠離了自己的臉頰,「結果一樣又如何,我只是想告訴你,不管如何我都不是自願的。不過你放心,我現在也不會尋死覓活的,我不能死也不想死,我會找機會離開的。」
找機會離開?北冥像是看笑話一般的看著慕婄雨:「我既然已經把你帶走了,還怎麼可能再讓你離開,你未免太異想天開了,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早點想通了早點不用吃這種苦。」
這個女人不管再野再倔,他都要征服!他北冥從生下來到現在還沒有征服不了的東西,這個女人也是如此!
慕婄雨一言不發的看著北冥,眼神里寫滿了憎惡和填討厭。
「總有一天,我要讓你眼裡換一種情緒看著我。」北冥惡狠狠的說完后,起身離開。
慕婄雨靜坐在床上,聽著關站聲,越來越遠的腳步聲。直到腳步聲消失,確定那個男人不會再回來以後,慕婄雨連忙將藏在喉處的藥丸吐了出來。那個男人以為她真的迫不得以的吃下了那顆藥丸,其實她早已經在他將藥丸放入她的嘴裡以後就已經將藥丸吞到喉處,這還是以前外祖父偶然之間教她的,小時候她一直用來對付她不愛吃娘又逼著她吃的食物,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裡大派用場。
慕婄雨將藥丸吐下以後卻沒有急著離開,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她慢慢躺了下來默默的等了一柱香的時間,直到確定北冥不會回頭以後才輕輕的起了身。慕婄雨輕身慢步的走出內外,走到門邊的時候才看到門外還站著個人。顯然這是北冥以防萬一留下來看守她的人。
她再次輕腳輕手的走回內室,走到窗邊,輕輕的推開窗戶。
一推開窗戶她才發現,此刻天色已經接近黎明,用不了多久就會天亮了。這對她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天亮走路也會安全一些,想找客棧也會更方便一些。只是她發現,她現在所在的房間在二樓,雖然離地面不過六七米的距離,但對她來說是個困難。
她回頭看了看屋內,想看一下有什麼東西可以幫助她能從這裡下去的。
巡視了一圈,她的目光最後鎖定到了床單上。
她迅速走到床前,將床單掀起,又在屋子裡找到剪刀,輕輕的將床單剪開。她慶幸這床單夠大,她剪好后將床單牢牢的系成一條長繩再次來到窗邊,她將床單的一邊系在窗邊,然後爬上窗檯握著床單慢慢的將自己系下去。
當雙腿一懸空,一股微微的恐懼感就沖著她襲來。
一陣寒風吹來,慕婄雨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整個身子連著床單都隨風搖晃了幾下。她牢牢的握著床單,忍不住抬頭看了眼窗檯前害怕床單會承受不住斷掉,擔心之餘她低頭看了眼腳下,這個高度若是摔下去,不死也是會殘廢了。
她回了回神,努力且快速的將自己的身子往下移,她可不能在這裡死了或是受傷,否則她就真的只能跟那個卑鄙的男人一起走了。
當慕婄雨覺得自己的雙手已經沒了知覺時,她的雙腿終於觸碰到了地面。她深吸一口氣,忍不住的將雙手捧到嘴邊哈了幾口氣,站在地面上的感覺真好啊。
這會天已經慢慢的放亮,慕婄雨猜測自己離開那客棧的時間還沒有太長。最多估計也就一天一夜,若是莫湛他們手腳慢一些,或許還沒有救出人發。想著慕婄雨邁開步子離開,剛走了兩步她才發現……
她不認識路了,周圍的地形不是她所熟悉的客棧的那一塊。
顯然那個男人已經把她帶到了另一處,慕婄雨很是犯愁,她忘了那個客棧的名字了,更忘了那裡的地點了。如果記得名字,等天再亮一些,路上人多一些的時候她還可以尋問一下,可是,那個客棧叫什麼來著?
慕婄雨絞盡了腦汁都沒有想出那個客棧到底是叫什麼,她氣的握拳狠狠的捶打了自己的頭,怎麼這麼笨,怎麼這麼笨!!竟然連客棧的名字都沒有記住!
抱怨過後的慕婄雨知道不能在這裡呆著了,不管怎麼樣,這裡對她來說是危險的。先離開這裡再想想其他的辦法吧。
最讓她慶幸的是這個城只有京城的三分之一大,實在不行她大不了全部都走一遍。最多也不過用兩天的時間,唯一的希望的就是那個卑鄙的男人遲一點發現她不見,更希望就算髮現她不見了也不會來追她。
那個男人對她純粹是征服慾望,他的眼神里無不散發著這樣的信息,只希望他不會浪費時間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