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北關口激戰(上)
李龍飛意外地見到冬梅這麼快趕來,真是說不出的高興,這二天食不知味,不由想起冬梅的好來,腳步不停地往冬梅行去,一邊安排人員打掃戰場,收押俘虜,繳獲戰利品,一邊詳細詢問了曾志明他們的情況。原來冬梅到達后,講敘了桃源山寨情況,經過一處小勢力山寨時,曾志明帶領人馬強行借了百餘馬匹,由會騎射的人乘坐,由冬梅率領快馬趕來,故現在只是率領百餘騎先行趕來,大隊仍然步行在後,不過明天就能趕到了。
先前緊張激烈的戰鬥刺激著神經,李龍飛倒沒有什麼不適,但此刻危險已過,一旦鬆懈下來,看著谷內血流成河,遍地的殘缺不全的死屍及遺棄的刀劍長矛弓箭,場中的血腥氣味在寒風中陣陣吹來,李龍飛一陣陣反胃,只想找個地方大吐一番。眾女手忙腳亂,擔心不已,忙讓李龍飛站在高處遠離戰場,好一陣才好。
收押俘虜的工作已近尾聲,此時已近黃昏,快要西落的太陽發出的光,沒有絲毫的熱度,塞外的北風經過山澗吹來,帶有絲絲涼意,但李龍飛的心卻是火一般的旺盛灼熱。李龍飛登高望遠,重巒疊蟑,峰險壑深,心情大暢,與身旁的眾女笑語綿綿,經過這場戰鬥的洗滌,漸漸變得自信起來,整個人的精氣神彷彿提高了數個層次,顯得更威風凜凜俊逸洒脫了。眾女望著李龍飛的變化,愛意頓生,深情橫溢,特別是李媛嬌不知不覺地傍著李龍飛的胳膊,少女的幽香直往李龍飛鼻孔里鑽,李龍飛雙手不老實起來。李媛嬌口裡說著不依,但在眾女嘻笑聲中卻大方地沒有逃避,任由李龍飛撫摸,李龍飛當然不能使她過分難堪,只是適可而止罷了,但李媛嬌的情意,憑是瞎子也能看得出來。
李龍飛與眾女嘻笑了一會,說道:「東關口是守下來了,現在該是北關口了。走,我們去那兒看看去!」
李龍飛和眾女縱馬飛馳,如箭離弦,瞬息間到達北關口。此時外面天還未黑,眾人翻身下馬,踏入關口,縫隙里卻已是伸手不見五指。守衛嘍兵見李龍飛及眾女到來,忙點燃了浸油的樹枝,當作火把,斜插在壁岩縫間鬆軟泥土中,把縫隙四周照亮得纖毫畢現。
李龍飛游目四顧,但見縫隙裡面已經清除了荊棘雜草,兩側山壁數十丈高度也被清理得光禿禿的,視野開闊,一覽無餘,什麼人都不能藏匿。一路前行,沿途可見,在兩旁峭壁上面開鑿不少絕壁巷道、寬敞山洞,層層疊疊,貫穿相連,有些是以前就有的,有些是新挖掘成的。山洞裡布滿了檑石、滾木,巷道中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嘍兵們,背弓持刀,嚴陣以待,防範森嚴,這裡可以說是鳥蠅也飛不進來。越往裡走,下面路徑沒什麼變化,上空縫隙崖岩憑空伸出,,特別是出口處的上空峰壁差不多合攏,關口外峰如筆削,生長著高大喬木,壁面鋪滿一處處叢荊密藤,令人不由感嘆大自然造物的神奇。
李龍飛一行剛鑽出關口,身子不由往後直仰!這裡與谷內大不相同,縫隙外狂風呼嘯,拍打著樹枝嘩嘩作響,張眼望去,只見還有數座高峰,傲然聳立,樹影重重,在暮色中顯得神密萬分,詭密莫測,前面谷地盡頭已駐紮一大營人馬,營幕散處谷中,營幕前火光映照,人影重重,不停地有人在胡亂走動,顯得輕鬆散漫,那應該就是伏虎寨的人了。桃源山寨的人則緊守關口,佔據著關口附近的谷地,修築了不少防禦工事,為防火攻,關口周圍樹枝荊藤已砍得光禿無礙,清晰可見處處士兵,面含嚴肅,與伏虎寨的人相對而立,結陣對壘。
劉彬竄高伏低,如飛跑來,對李龍飛恭敬地說道:「恭喜主公得勝而回!主公,伏虎寨隊伍下午就到了,馬德標限期我們明天早晨給他答覆,要求山寨無條件歸順投降。」
李龍飛說道:「哼!真是不自量力!你說說現在的情況。」
劉彬說道:「我們幽雲邊界五大勢力,除了我們虎躍寨、鳳凰山莊外,還有三大勢力,就是紅葉山莊、幽西馬幫、伏虎寨。這次攻打山寨除了伏虎寨的人外,伏虎寨還聯合紅葉山莊、幽西馬幫二大勢力,不算東關口的已被圍殲的人,這北關口的人數達二千餘人,勢力不容小視。」
李龍飛說道:「天色已晚,你要作好防範,小心他們陰謀詭計。東關口那裡除防守嘍兵外,其餘嘍兵,包括鳳凰山莊的五百步兵,另外我從虎躍寨帶來的手下也已到達百餘人,明天其他人員也會趕來作戰,都全部交給你,由你指揮。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且看他們明天打的是什麼主意。」
第二天天亮,李龍飛及眾女趕到時,伏虎寨的人梯次排列,徐徐到達桃源山寨陣前,前面站立著三人,經黃麗嬌介紹,一個與馬德立長相相似的滿臉肥肉的紅臉漢子應是馬德標了,左邊一個
是縱橫幽雲一時的紅葉山莊莊主葉子吟,五旬左右年紀,右邊一個則是幽西馬幫副幫主羅秋生。劉彬等人則是昂首站在關口外,不動如山,靜觀其變。
三人見桃源山寨嚴密布防,並沒有馬上開戰,低聲商量,而是由葉子吟出來,高聲說道:「桃源山寨的劉彬寨主,老夫是紅葉山莊葉子吟,昨天馬寨主提出的條件,你準備怎麼答覆呢?」
劉彬見出來的是葉子吟,心想,這個葉子吟,平日里裝得老好人樣,沒想到也是撿便宜的人,不由冷笑道:「要我們桃源山寨投降,那是休想!你葉子吟好好的莊主不當,卻與伏虎寨那些做盡壞事從不按江湖規矩行事的禽獸敗類為伍,不是自降身份得不償失么!」
葉子吟碰了一鼻子灰,反過來被劉彬數落了一頓,臉皮一陣發燒,稍稍停頓,仍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們是為你好啊。」
劉彬哼道:「我們一直和平共處,共同發財,沒想到啊,你們倒是異想天開,莫名其妙地妄動刀兵。桃源山寨雖然弱小勢微,可也不是任人擺布的木偶,現在天色還早,我讓你們先看看我的一件禮物。」
馬德標疑心生暗鬼,眉頭大皺,挺身而出地說道:「劉彬,你不要耍什麼花招了!快點投降,不然我要你山寨片瓦不存!」
劉彬從身後親兵接過包裹,用力一擲,那包裹直往馬德標飛奔而去,說道:「馬德標,這個禮物倒與你關係非淺,那就是馬德立的人頭,我現在給你們答覆!」
馬德標猜疑不定,心頭惴惴,接過包裹的手都有點顫抖,遲遲不敢打開包裹,心裡已有不好的預感,未曾看到確切的證據之前,心裡想道:「不會是東關口那番布置落空了吧,難道八百人馬被滅了嗎?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但事實就是事實,弟弟的人頭啊!馬德標幾乎不敢相信。
馬德標目瞪口呆,緊咬嘴唇,似乎是因為事情來得太過突兀,大受震動,思路一時間尚未能整理出一個頭緒。一股沉重鬱悶的氣氛,瀰漫在兩軍陣前,令人隱隱感到不安和恐懼。過了好半晌,馬德標暗紅的臉色氣得綠青,氣往上沖,沖劉彬吼道:「桃源山寨等著被屠吧,我要你們山寨雞犬不留,為我弟弟陪葬!」
馬德標吼叫如雷,帶領他的人首先發動,刀槍手持盾在前,後面箭手張弓發箭,密如雨下,直奔桃源山寨防守陣地而來。桃源山寨的刀斧手早有準備,持盾密防,防禦里的弓箭手也立即予以還擊,他們佔據地勢便利,比伏虎寨的人更凶更猛,箭支射得更遠,更准。雙方雖然還未身體接觸,但箭支在空中你來我往,或在空中激烈相撞,發出尖銳的嘯聲,或直射入對方嘍兵,帶走一條條生命,雙方互有傷亡。
桃源山寨的人中,有數百鳳凰山莊的人,本從軍隊轉變而來,都是經歷過戰場殘酷搏殺而存活過來的,攻擊犀利,自我防身也做得更好些,威力無比,對伏虎寨的人殺傷力更大,但伏虎寨的人都是騎兵改為步兵,習於馬戰,慣於四處掠奪,在平地上徒步交戰不佔什麼便宜,傷亡要大得多。馬德標急怒攻心,和葉子吟、羅秋生沖在最前面,指揮嘍兵不計損失地全力壓上。一邊是軍人,一邊是強盜,或許單對單的話,確實說不定勝負屬誰,但是集體對集體的話,軍人的整體優勢就顯露無遺,現在的情況也是如此。
馬德標見自方不見優勢,急忙想扭轉劣勢,就想發揮自身的武藝特長,早點與桃源山寨短兵相接。但見馬德標、葉子吟、羅秋生象三支利箭般掠過陣前草地,左拆右擋,把射來的箭支全部撥開,伏虎寨、紅葉山莊、幽西馬幫的眾嘍兵也在三位首領的帶動下,藤牌高舉,緊緊相隨,漸漸接近了桃源山寨的陣地。
不過桃源山寨有部分箭手站在山壁濠溝里,張弓射箭,箭簇就如同躲藏於暗處的毒蛇,直落下面密集的人群中。馬德標心裡雖然焦急,但也沒有辦法,防範得正面,防範不了空中,只有加緊攻入桃源山寨陣營內,把對手揪出來,貼身而戰,才可以不讓對手有發箭的機會。
馬德標的目標總算實現,仗著人多的優勢雖然付出了不少代價,但總算讓對桃源山寨的箭支停了下來。箭雨過後,短兵相接,桃源山寨佔據地利,三五成團,相互保護,但伏虎寨的人兇猛強悍,單兵作戰能力強悍,場面變得極其混亂。
馬德標現在心底流血,沒預料到開局不利,沒預料到自己的弟弟太不爭氣,更沒料到桃源山寨誓死抵抗,血債需有血來還!他心中在想,腳步未停,氣勢洶洶地直接往劉彬衝來,提刀就劈,又瘋狂又狠准。
劉彬見馬德標攻來,不慌不忙中沉肩退步,出劍如風,劍勢飄忽不定,不與馬德標硬拼,馬德標如影隨形,跟蹤追上,馬德標兇猛,刀重力沉,刀光虎虎生風,劉彬巧妙,倏的躍出,倏的退回,避重就輕,兩人從谷左戰到谷右,又從谷右戰到谷左,刀光劍影,你追我跑,實際遠沒有表面上那麼激烈兇險,劉彬武藝本就不低,時不時地把身邊的伏虎寨嘍兵砍翻在地,氣得馬德標哇哇大叫,吼聲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