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人要學會放開,才不會為難自己
我醒來后,安妮一直在哭,問她哭什麼,她也不說話,只是哭個不停,倒是把我哭得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差不多有十多分鐘,我遞了安妮一張紙巾,她接過後,依舊在抽搭著,抽搭完我問:「我睡了多久了?」
雖然我不確定自己昏睡了多久。但直覺告訴我時間上應該不斷,因為此時的我全身都是酸疼的。
果然,下一秒安妮便說:「兩個多月。」
我沒想到這麼久,微微有點驚訝。
安妮說:「我還以為您醒不來了,您嚇死我了,您知道了嗎?」
我說:「這不是沒事了嗎?」
我用紙巾給她擦了擦,說:「好了,別哭了。」
給她擦完臉上的眼淚后,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我問安妮:「易晉呢?」
這個時候,安妮的哭聲一下就止住了,我覺得似乎有問題,便定睛看了她一眼,安妮眼神有些閃躲,我說:「怎麼了?」
安妮不說話。
我越發覺得有問題,我看了她良久,可是沒有再逼問她,因為我知道她不想說,就代表是易晉吩咐過,倒時候受苦受難的只是她,為了不給她增加麻煩,我又平靜的說了一句:「去給我倒杯水吧,口渴的很。」
安妮擦了擦臉上的眼淚,立馬點了點頭,起身便去給我倒了杯水。可我沒想到自己這麼渴,連著喝了三杯,這才緩解了嗓子內的沙啞。
等身體上的不舒服緩解后,安妮突然說:「您下來走走吧,看看腿好了沒有。」
安妮不提這件事情,我倒是忘了,坐了這麼久的輪椅,竟然都已經有點忘了走路的感覺了,我將被子給揭開,看了一眼自己的退,上面纏綿了繃帶,我把繃帶一一拆開,腿上面全部都是大大小小的青點,起先我以為是長了些什麼,可仔細一看卻不像,而是針眼,我有點嚇到了。
安妮說:「醫生說您之所以不能走路,是因為那些毒藥走到了您的腿上,才會導致一直都無法動彈也沒有知覺,您昏睡的這幾個月里。醫生一直再用針灸給您放血。」
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微微有些慶幸,自己是昏睡了兩個月,而不是醒著的,要是醒著。那得遭多大的罪啊。
我手在上面掐了一把,當即便嘶了一聲,這個時候我才發現真有了知覺。
安妮見我能夠感覺到疼痛了,她興奮非常,甚至比我還要高興。便迫不及待扶著我說:「您趕緊下來走走,試試能不能動了。」
起初我還有些不敢,由著安妮扶著后,我小心翼翼動了兩下,可不知道為什麼腳一落地。就發麻的厲害,我又讓安妮趕緊把我放回了床上,就這樣反反覆復好多次后,不知道是不是雙腿適應,竟然可以試著挪動一兩步了。一兩步過後,之後就是兩三步,三四步。
我試著讓安妮鬆開我,讓我獨自走了兩步。
好像還不錯的模樣,不過我有點累,又讓安妮把我扶了回去,頭還是略微的有點疼。
我躺會床上適應了一會兒,然後看了一眼頭頂,發現自己還在這座古堡內,看來我是沒有回去了。
這還是在國外。
我醒來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大約是沒吃飯的緣故,還是有點累,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直到過了兩三天,正式開始吃飯,身體這次逐漸有了一點力氣,可這三天我沒有見到易晉,我以為安妮會主動說,畢竟這麼久不見人,總要給我個交代,可是安妮似乎已經打定了主意。我不提,她也不往那上面提。
這讓我覺得很奇怪,於是差不多第四天的時候,我可以出房走動兩步,發現這裡的房間很大。安妮被我支去拿衣服,所以我一個人在那慢慢走著。
直到走到一處樓梯口,正好有個外國女人走了上來,她走上來后,我便攔住了她。問她是否會英文,那個女人連忙給了我兩個yes,yes.
對於英文我並不熟練,但是勉強能夠說出一點,所以我在腦海組了好久的詞,才和她問出。是否知道易晉在哪兒。
那外國傭人告訴我說,他回國了,在一個月前。
我問那傭人,是否知道他回國做什麼了,那傭人說她不清楚。
剛問到這裡。安妮便易晉拿著衣走了出來,我也不好再問什麼,而是放那傭人走了。
安妮似乎也沒有發現什麼,替我把衣服披在肩頭后,便問要不要繼續走下去。
我說:「當然。」
安妮便扶著我下了樓。出了客廳后,我才發現我們是在鄉下,而這個鄉下很多的這樣的古堡,風景非常的優美,氣候也非常的怡人。小路上有很多在這裡養老的老人,相互攜著而過。
我站在那呼吸了良久的空氣。
之後那幾天,我都表現的很平靜,連自己都在訝異沒想到再次醒來,心裡會一點波瀾也沒有。
我在鄉下休息了差不多十天。十天過後,我身體逐漸的趨於正常,吃飯走路都沒有問題,如果不是安妮一直攔著,我估計自己每天都走很遠的路來進行鍛煉。
失去過雙腿的人,再次拿起這雙腿,所以現在對於我來說,最美好的事莫過於走路了。
到十一天時,我趁著安妮不在,用古堡里的座機給江華打了一通電話,在摁這通電話的過程中,其實我是有過遲疑,可這遲疑很短暫,很快我將完整的數字摁出來后,便一直安靜等著電話那端被人接聽。
電話響了很久,想到最後一聲,當我以為不會有人接聽時,電話來端傳來久違的熟悉聲。
是江華的妻子,赫敏。
她在聽到我聲音時,沒有聽出來是我。只是疑惑的問了一句:「是誰?」
我直接開口說:「赫敏,是我,小樊。」
她一聽到是我,當即便尖叫了出來,她說:「小樊!你怎麼才聯繫我啊!你知不知道自從我跟江華結完婚後。就和你沒再見過面,我也沒有你的小心,你現在過的怎麼樣?人好不好了?我問了江華好多次你的情況,他都說你出國去了!」
對於赫敏如此的驚喜,我笑著和她聊了幾分鐘。敘了敘舊,把該回答她的問題,都回答得差不多后。
我問她:「這是江華的手機吧?赫敏。」
赫敏立即說:「對對對,我剛才拿著他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呢,沒想到你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我問她:「能讓他接電話嗎?」
赫敏說:「他在洗澡呢。」
不過話剛落音。電話那端似乎傳來了開門聲,赫敏又立馬說了一句:「哎,他出來了,我讓他接你電話。」
她把手機遞給江華后,江華問了她一句是誰。
赫敏回了一句。是小樊。
電話那端便是長久的沉默,沉默過去后,江華最終接聽了這通電話,他在電話內喂了一聲,緊接著他喚了一聲:「小樊。」
聽到小樊這兩個字,我莫名想笑,於是我就真的笑了出來,我說:「看來你能夠喚出小樊這兩個字,就應該是還把我當朋友了。」
江華對於我這句話,並沒有多少反應,發而裝作假裝聽不懂的問:「你身體最近怎麼樣?應該好的差不多了吧?」
我說:「挺好的,記憶恢復了,腿也可以走動了。」
江華說:「現在好了,就好,人沒事才是最主要的。」
我說:「是啊,病了這麼久,現在倒是什麼都看開了。」
江華說:「人要學會放開,才不會為難自己。」
我嗯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我問:「你應該一早就清楚,你給我的葯有問題對嗎?」我停頓了一下,又說:「騙我說是緩解藥性的,實際上,卻是專門來配合於正和給我的葯,直接起到把我弄成了瘋不瘋傻不傻的目的。」
我冷笑了一聲說:「你算準了,我從來都不會懷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