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曲終,人不散(大結局)
一日清晨,一輛寬敞華貴的馬車緩緩駛出京都,駕車的是一個身穿紫衣的英俊少年,身邊坐著一個身穿水粉色襦裙的俏麗女孩。
有一身穿的青衣的冷淡的女子騎著馬,跟在馬車的左右。
粉衣女孩放聲高歌,歌喉甜美爽朗,迎著剛剛升起的朝陽,充滿了活力與朝氣。
寬敞的馬車內坐著四個年輕的男女,只是馬車內的氣氛有些莫名的尷尬。
「乾景堯,你一個皇帝不好好的上朝,跟著我們湊什麼熱鬧?」風清塵心情不佳,自是看不得乾景堯成了人生贏家。
乾景堯仿若未察,只貼心的問道:「可有覺得不舒服?墊子夠不夠鬆軟?」
風清塵見乾景堯兩人在他的面前大秀恩愛,心裡十分的不爽,低頭看葉蓁蓁並不理會他,心裡更是覺得不平衡。
為何乾景堯就能佳人在懷,如今更是連娃都有了,就算是兩個岳父也未能為難他一二,而他為何就這般坎坷?
「蓁蓁,你就不要生氣了嘛,我昨日也不是故意拿你的……」
葉蓁蓁一記眼刀飛了過去,風清塵立刻禁聲不語,他怎麼覺得這次回來,蓁蓁似乎變凶了呢,都怪慕容非那個混蛋,把他那溫柔似水的蓁蓁教成了蘇溶玥!
「你們說的是什麼?」蘇溶玥不禁好奇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風清塵乾笑了兩聲,看著葉蓁蓁的神色,慌忙解釋道。
「哎呀,你們怎麼走的這麼慢啊,我和薛澤都已經賽了好幾場馬了,照我們這種速度,得什麼時候才能到碧水呀!」
外面傳來了江曉那有些微喘的聲音,還有些興奮和歡快。
原是蘇溶玥想著在大婚之前去碧水走一趟,她一直沒有機會去與靈修大師道平安,不論師父他能不能來,她都應該親自去請的。
乾景堯沒辦法攔著蘇溶玥,因為自從蘇溶玥有孕之後就變得任性起來,若是不答應她,只怕她會多日憂鬱。
可是乾景堯也不會放任她一人離開,便將朝政丟給了顧遠和乾景凌,自己則是陪著夫人回師門。
琉璃和紫染自告奮勇的要駕車,青霓要為蘇溶玥準備葯膳,葉蓁蓁和江曉也想與蘇溶玥一起出散心,而薛澤和風清塵自是要跟著,於是隊伍就變成了這般的浩浩蕩蕩……
「要喝些水嗎?」乾景堯輕聲問道,語氣溫柔的讓風清塵身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是那個冷麵的皇帝?
蘇溶玥點點頭,乾景堯拿過桌上那一直溫著的水,平緩的倒了一杯,小心翼翼的送到了蘇溶玥的唇邊,輕柔的喂她服下。
風清塵眼神複雜的看著,半晌,才終是忍不住開口道:「難道是我記錯了,她不是有孕而是癱了?」
乾景堯眼神一凜,不悅的掃了風清塵一眼,風清塵梗了梗脖子,顯然並不放在心上,乾景堯沒有大怒,只是淡漠的開口道:「你不懂!」
風清塵冷了一瞬,卻是方才感覺到了乾景堯那濃濃的惡意,乾景堯分明是在嘲笑他!
而乾景堯坦然的看了風清塵一眼,意思便是,朕就說你了,你能如何?
蘇溶玥和葉蓁蓁相視一眼,兩人無奈一笑,對於他們這些幼稚的男人,她們也實在毫無辦法。
馬車行了半晌,蘇溶玥的困意突然襲來,有身子的人時常嗜睡,乾景堯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舒舒服服的睡著,眼神卻是凌厲的看著風清塵。
那意思便是,若是有誰吵到蘇溶玥,他都一定會把這筆賬算到風清塵的身上。
風清塵氣凝,不就是有個媳婦兒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他也有啊,就算是八字還沒一撇,那也是他的媳婦兒啊!
馬車從早行到了晚,幾人終是到了碧水,薛澤先是從那條唯一的鎖鏈飛到了對岸,然後划著船把眾人接了進去。
慕容非和黑鳩出來迎他們,黑鳩雖是與慕容非沒有成親,但已是在碧水住了許久,打的名頭便是兩人要將暗器和毒藥發揚光大。
靈修大師懶得理會這些瑣事,任由他們自己相處。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大師兄呢?」蘇溶玥已是好久沒見到寧岐了,便自然的開口問道。
乾景堯垂眸看了蘇溶玥一眼,神色不虞,又是大師兄,若不是她有孕在身,今晚真想好好教訓她!
「南山派的掌門女兒成親,大師兄替師父去賀喜了!」
聽聞慕容非那習以為常的回答,眾人不由得齊齊為寧岐默哀片刻。
想寧岐那身手,足以自立門派,在江湖上掀起一層波瀾,可是寧岐卻是甘願在這碧水負責照顧一眾老小,還真是屈才!
「那我們先去見見師父吧!」蘇溶玥許久未見靈修大師,自是十分的想念。
慕容非冷哼一聲,「還算你有良心,隨我來吧!」
屋內有些昏沉,唯有一盞微黃的油燈跳躍著金色的火苗。
蒲團上有一白髮老者閉目靜坐,即便蘇溶玥他們走了進來,靈修大師也沒有一絲的動作。
「師父!」蘇溶玥有些歡喜的喊了一聲。
靈修大師卻還是一動未動。
蘇溶玥蹙了蹙眉,薛澤走上前去,笑著開口道:「師父,玥兒回來看你來了……」
仍是一片沉默,薛澤伸手碰了碰靈修大師,突然神色一僵,臉上的肌肉抽動起來,「師父,莫不是歸天了……」
眾人皆是一驚,蘇溶玥連忙上前朝看,卻是聽到薛澤突然一聲尖叫,「疼!疼!師父饒命,師父饒命啊……」
只見薛澤搭在靈修大師肩上的手被靈修大師反向一轉,未見靈修大師有多用力,便直接將薛澤扣在了地上,一張臉都疼的漲紅了。
「居然敢說為師歸天,你好大的膽子啊!」
「師父饒命啊,玥兒快救我,我的胳膊要斷掉了!」薛澤嘶聲喊叫著,額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
「玥兒……」江曉拉了拉蘇溶玥,神色擔憂,誰能想到一向健壯的薛澤會疼成這副樣子。
蘇溶玥拍了拍江曉的手,走到靈修大師的身前,笑著開口道:「一段日子不見,師父的身手還是那般的好!」
靈修大師掃了蘇溶玥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捨得回碧水了,沒良心的東西!」
「是是,師父教訓的是,你快放開二師兄吧,若是你把他的胳膊折斷了,這碧水的活誰來做啊!」
靈修大師聞後手一松,薛澤砰的就倒在了地上,卻是長舒了一口氣。
「唉……」
靈修大師長嘆一聲,繼續閉目靜坐,幽怨的嘆道:「我的這些徒兒各個都是個重色輕師的,如今你們長大了,翅膀硬了,更是不把我這個老頭子放在眼裡了!」
靈修大師這麼一番話羞紅了眾人的臉,風清塵卻是笑眯眯的走上了前去,「師父,徒兒可與他們不一樣,徒兒這剛回來就來看您啦!」
「哼!」靈修大師冷哼一聲,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是這裡面最沒良心的兔崽子,走開,看見你就煩!」
風清塵碰了一鼻子灰,尷尬的笑了笑,覺得師父讓自己在葉蓁蓁的面前丟了臉,心情自是不舒爽。
風清塵看了一眼一臉淡然的乾景堯,倏然一笑,開口說道:「師父,你看誰來了?」
靈修大師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向乾景堯的方向看了一眼,卻是突然眼睛一亮,開口讚歎道:「這是誰家的孩子,怎麼長的這般的漂亮?」
風清塵:「……」
眾人:「……」
「師父,你這分明叫做差別對待,他哪裡有我長的美啊?」風清塵對自己的相貌還是十分的有信心的,乾景堯如何看也沒有他長得好看啊!
靈修大師卻是沒有理會風清塵,乾景堯上前一步,行了一禮,淡淡開口道:「師父!」
薛澤一邊揉著自己的肩膀,一邊開口道:「師父,這是四師弟小黑啊!」
乾景堯冷冷的看了薛澤一眼,對於這個隨意到極致的名字十分的不滿。
「原來是小黑啊,一晃多年,竟是已經長得這麼大了!」靈修大師滿意的看著,眼裡是沒有隱藏的欣賞。
慕容非見此心中難平,他本就對靈修大師的偏心很有意見,師父偏心也就罷了,自己卻還非要做出一副守規矩的模樣。
「師父,您明明說碧水不涉朝政,可您看你收的這些徒弟,哪個不是與皇室與關?您做這些我們也不想管,可是您有話直說就好,想讓我們出手相幫,何必繞那麼大的圈子?」
靈修大師慵懶的抬了一下眼睛,開口說道:「誰讓你去幫他們了,不是你們兩個自己偷偷下山的嗎,還敢暫退師門,誰給你們的膽量?」
「師父偏心就是了,徒兒無話可說!」
靈修大師看了乾景堯一眼,眼裡卻是擋不住的喜悅,又看了看薛澤他們幾人,開口道:「為師教了你們這麼多年,你們可練得了九天淬火絕?愚笨!」
幾人沉默不語,這九天淬火絕也不是誰都能練的,他們的體質本也就不容許啊!
「為師不過是教導了幾句,他便有所大成,你們天天在我的眼前晃,還是這副模樣,真是丟臉!」
蘇溶玥見此連忙笑著說道:「師父教訓的是,都是一群不爭氣的!」
蘇溶玥扶著靈修大師起身,親昵的圍在身邊,笑著開口道:「師父,玥兒不日就大婚了,師父若是無事,不妨也去喝一杯喜酒嘛!」
靈修大師看了蘇溶玥一眼,笑著說道:「還是你乖巧!」
偏心!
這是薛澤,慕容非和風清塵三人共同的心思!
眾人圍在靈修大師身邊,倒是相安無事的說了一會兒話,不過僅僅一會兒之後,靈修大師便突然扶額道:「你們都散去吧,你們這般圍著我,會讓我有一種要作古了的錯覺……」
眾人「……」
靈修大師最終也沒有答應去赴喜宴,他只說要留在碧水坐觀大道,可是蘇溶玥他們卻是知道,他不過是不願出門罷了。
自他們入碧水以來,就幾乎沒見過師父出門,每日都說觀大道,其實不過是閑在屋子裡罷了!
不過不管靈修大師去或是不去,蘇溶玥他們都該走這一趟的,更何況沒想到靈修大師竟是對乾景堯那般的喜愛,倒是看的一眾徒弟心裡泛酸。
風清塵心情不好,說話也酸溜溜的,乾景堯竟是突然停下了腳步,與風清塵低耳了幾句。
風清塵詫異抬頭,不可置信的說道:「你會有這般的好心?」
「我不是為了幫你,只是你每日哭著臉,我怕影響我的兒子!」
「你們說什麼呢?」蘇溶玥覺得莫名其妙的,這兩人不是一向水火不容嗎?
「沒事!」乾景堯說完便扶著蘇溶玥回了房間,眾人也各自散去。
不多時,風清塵扣了扣門,乾景堯開門而出,居高臨下,還有些鄙夷的看著風清塵。
風清塵一心撲在其他的事情上,沒有注意到乾景堯的神色,只開口問道:「你真的會告訴我,你是如何處理你岳父的事情的?」
「自是!」
風清塵想到這世上有什麼比抱得美人歸還要重要的事情呢,便做出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
乾景堯也不拖著他,只開口道:「你知道我與你有什麼不同嗎?」
風清塵搖頭。
乾景堯揚唇一笑,笑意邪魅,「我與你的不同就在於,我在見到她父親之前,就已經和玥玥定下了事情,他們即便心中不願,也沒有辦法……」
「所以呢……」風清塵看著乾景堯,神色有些複雜的開口問道。
乾景堯斜倚著門,冷眼旁觀,眼裡是毫不掩飾的鄙夷,「你是個男人吧?」
「廢話!這個問題還用問嗎?」風清塵惱羞成怒,與乾景堯怒目而視。
乾景堯無所謂的抬了一下眉毛,看起來一副並不十分在意的模樣,「那你便應該知道如何去做吧!」
乾景堯說完便轉身進了屋內,蘇溶玥有些詫異的開口問道:「你在做什麼,你今日怎麼與風清塵這般談得來?」
「沒事,只是在清算曾經的一筆舊賬!」乾景堯笑的邪佞,蘇溶玥不由得為風清塵捏了一把冷汗,不過也只是一瞬而已。
「你們間又有什麼矛盾了?」
乾景堯看了蘇溶玥一眼,竟是看的蘇溶玥莫名的心虛,乾景堯走到床榻邊,蹲在身子,看著蘇溶玥的肚子,輕聲說道:「你們的母后平安歸來,居然最先去找的是別的男人,你們說父皇該不該生氣?」
蘇溶玥不可置信的看著乾景堯,這都過去多久的事情了,他怎麼還記著!
「人家把整個國家都給你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可是我與他要的?」乾景堯挑眉問道,語氣淡淡。
「那……你到底對風清塵做了什麼?」蘇溶玥的心裡突然升起一抹不詳的預感。
「沒事,不過是男人間的話題……」
風清塵一人在院中躊躇了許久,雖然他對乾景堯是有些懷疑,可是乾景堯和蘇溶玥在一起時,無論是蘇燁還是北冰王都的確是不知情的。
如今乾景堯兩人連孩子都有了,就算是蘇燁二人不同意,也沒有用處了……
這般想著,風清塵突然停止了亂晃的腳步,深吸了一口氣,眼神堅毅的朝著葉蓁蓁的房間走了過去。
葉蓁蓁的一頭烏髮已散,正準備入睡,聽到風清塵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與自己講,還是起身給風清塵打開了門。
風清塵一臉正色,看見披散著長發的葉蓁蓁,臉頰一紅,只覺得這樣的她比起平日的淡雅溫婉,更是多了一絲柔媚,喉嚨竟是不由得動了動。
「蓁蓁,我有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要與你說!」
看著風清塵那認真的模樣,葉蓁蓁點了點頭,因為那「肚兜」一事產生的不滿也暫時擱置了。
「蓁蓁,你想不想讓岳父快些接受我們?」
葉蓁蓁臉一紅,聽到風清塵這般自然的喚出「岳父」二字,葉蓁蓁的心裡又是羞澀,又是覺得欣喜。
「這是自然!」葉蓁蓁輕輕柔柔的開口說道。
風清塵深吸了一口氣,突然抓住了葉蓁蓁的雙手,一本正經的將乾景堯的經驗之談盡數的轉告了葉蓁蓁。
葉蓁蓁先是驚詫,隨後轉變為了憤怒,不多時風清塵就捂著臉被葉蓁蓁關在了門外。
風清塵一邊拍門求饒,一邊在心裡把乾景堯里裡外外的罵了一個遍,見葉蓁蓁還是不理自己,風清塵便咬牙切齒的走向了乾景堯的屋子。
既然他不讓自己好過,乾景堯也就別想睡了!
乾景堯似乎是知道風清塵會折返一般,依然是穿戴整齊,聽聞了風清塵的遭遇,乾景堯的嘴角微不可察的揚了一下。
「乾景堯,你的心怎麼這般歹毒,居然用這等謊話來騙我!」
「我如何騙你了?我本就是這般做的!」
風清塵還是不消氣,乾景堯幽幽的挑起了嘴角,淡漠的說道:「這些事我是說與你聽,又沒讓你與她商量,你自己不行,還有臉面跑來怪我?」
風清塵狐疑的看著乾景堯,「你的意思是,你當初是直接這般的做的,沒有經過她的同意?」
乾景堯給了風清塵一個「當然」的眼神,便淡漠的抬步離開,不知為何,風清塵竟是突然覺得乾景堯的身影高大了起來,因為這等事情他是如何也做不出來的……
回京都的時候,馬車上的氣氛變得更加尷尬了,風清塵一直捂著半邊臉哀怨的坐著。
蘇溶玥卻是沒有來得及詢問,便已然沉沉的睡去,等她醒來時便已經回了宮中,而之後的時間便更是忙了起來,因為她與乾景堯的大婚之日便這樣悄無聲息的來了……
乾景堯本是想著在重做嫁衣之時,再重新打一個鳳冠,可是蘇溶玥卻是覺得原本的那個浴火鳳冠便已經很好了。
那鳳冠並沒有入殮,而是就在仙姝宮擺著,乾景堯心裡終究還是有些在意的,畢竟上次大婚發生那樣的事情。
可是蘇溶玥卻是不這般想,她只是覺得既然上次有遺憾,這次就應該彌補回來,在她的心中沒有吉凶一說,她可不信天意!
乾景堯拗不過她,便保留了鳳冠,便是嫁衣也與之前的那件別無二致!
乾景堯因為不放心蘇溶玥,便是大婚前夕也與蘇溶玥一起睡在了將軍府,蘇燁和北冰王雖然不願意,卻是也沒辦法趕他走。
天還未亮,乾景堯便小心翼翼的起身回宮,生怕會吵醒蘇溶玥。
宮裡也還有一堆的事情需要他做,他暫時是不能陪著她了。
乾景堯調派了不少的禁軍,將整個將軍府圍的如同一個鐵通一般,任何人都別想闖進來。
蘇溶玥起身後,由著琉璃,葉蓁蓁她們幫她穿上了那件華麗複雜的嫁衣。
蘇溶玥心裡百轉千回,葉蓁蓁她們也是一般,之前的這個時候葉蓁蓁和江曉已然被澹臺墨捉走了,而蘇溶玥更是脫了嫁衣直接前去營救。
如今看著江曉和葉蓁蓁在幫她整理嫁衣,眼睛的畫面就彷彿與那段時間相融合,似乎曾經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玥兒,恭喜你!」葉蓁蓁握著蘇溶玥的手,淚光盈盈的開口說道。
「我們今日都不許感傷,我們都要開開心心的!」江曉明明也是眼中含淚,卻是揚著嘴唇,朗聲說道。
「好,我們今日都要開開心心的!」三人緊緊的握著彼此的手,臉上都掛著明媚的笑意。
「公主,將外衫穿上吧!」
小桃和琉璃拿著外衫,蘇溶玥將手臂展開,任由她們將那拖著九條數尺長裙擺的外衫穿在了她的身上。
紅色的外衫輕盈如雲,行動間仿若流水,紅色的嫁衣泛著淡淡的金色光芒,華麗炫目。
每條裙擺上都綉著一條鳳尾,仿若是金鳳垂下的九條鳳尾,振翅高昂,鳳臨天下!
眾人一時都看呆了,饒是已經看過一遍的琉璃都仍是覺得移不開眼。
美!這是她們唯一能感嘆出的詞語,然而任何的描繪都不足以形容蘇溶玥今日的絕美。
「公主……真是太美了!」小桃痴痴的看著蘇溶玥,眼裡泛著崇拜的光芒。
「你們快別笑我了,不然我可就要害羞了!」
琉璃為蘇溶玥梳通了長發,又撲上了淡淡的胭脂水粉,用雲黛輕輕的掃眉,畫出了清淡優雅的遠山眉。
眼角用紅色的胭脂細細的暈染了一條微微上揚的紅線,復又點綴了一些金粉,往日里粉嫩的薄唇,今日塗上了鮮艷奪目的紅色唇脂。
蘇溶玥緩緩睜眼,眾人只覺得在蘇溶玥睜眼的那一瞬,似有絕麗的光從她的眸中流出。
那一瞬,彷彿是一隻睥睨天下的九尾金鳳,華美異常,卻是有著君臨天下的氣勢。
蘇溶玥自有孕以來,是絕不會碰這些胭脂水粉的,雖然她容色傾城,可是今日這般盛裝,還是驚艷了眾人。
「玥兒,一會兒眾位夫人小姐為你添妝時,看到你這副模樣,一定會無比驚詫的!」江曉看的獃獃的,不由得讚賞道。
不多時,眾位夫人小姐紛紛前來,果然不出江曉所料,每個進了屋子的人都是一副無比震驚的模樣。
那些小姐更是心服口服,與蘇溶玥相比,她們的姿色未免太淡了,蘇溶玥的美讓她們無法嫉妒,心裡唯有欣賞之情。
全福夫人是一個夫妻和睦,兒孫滿堂的老夫人,老夫人接過喜梳,一邊梳著蘇溶玥那柔順的長發,一邊開口說道:「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
「娘娘的長發是老身見過的新娘子中最滑順的,以後娘娘與陛下的生活也一定是和和美美,一生順遂!」全福夫人笑著說道,滿眼的慈愛。
寧王妃見此眼眶微紅,她雖是沒有上前恭祝,可是她是打心裡為蘇溶玥感到開心。
木槿,你的女兒今日大婚了,我們所有人都會好好照顧她的,木槿,你也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啊……
長發梳畢,琉璃挽了個精巧的髮髻,為蘇溶玥戴上了那浴火鳳冠,金鳳九尾,鳳頸長揚,鳳嘴處銜著細碎的鮫珠流蘇,更顯迷離。
當鳳冠落在了蘇溶玥發上的那一瞬,眾人只覺得蘇溶玥那一身鳳勢實在是凌人,卻又偏偏美貌傾城。
很快,迎親的隊伍便從宮裡列隊而出,鑼鼓之聲傳遍了大街小巷,百姓們都歡喜的圍在街道兩旁,喜滋滋的看皇帝接親。
這一日他們不用跪拜,乾景堯就如同一個普通的新郎官一般,從自己的家裡出發,迎娶自己的夫人。
小孩子在街上打鬧著,一邊說著吉利話,一邊討著喜錢,倒是一副熱鬧歡喜的景象。
乾景堯騎在照夜的身上,嘴角輕揚,這一日他等了好久,如今終是如願以償了……
眾人圍著新娘子走出了閨房,江曉和葉蓁蓁攙扶在蘇溶玥的左右。
北冰王見蘇溶玥一身紅衣的走出,偷偷的背過臉抹了抹眼淚,心裡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他才剛找到華曦,他的華曦就嫁人了,看著蘇溶玥一身風姿,他心中自豪開懷,可是想到自己從未被女兒依賴過,他又覺得有些落寞。
沐卉看著北冰王的樣子,心裡也不好受,便偷偷的遞過去一方帕子。
蘇燁的心裡也百轉千回,當初把玥兒抱回來時,她才剛剛滿月,如今不但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竟是這麼快就出嫁了……
看著蘇溶玥今日的模樣,蘇燁和北冰王都是又喜又悲,蘇晟睿也眼眶泛紅。
蘇昀則是有些無奈的看著他們,他們至於嗎,蘇溶玥又不是遠嫁,何至於這般的心酸。
彼時蘇昀不理解這種感覺,不過自從他含辛茹苦的養大了一個孩子后,真是恨不得殺了所有覬覦他寶貝的男子,更是恨不得她終生不嫁的好!
乾景堯已到了將軍府的大門,他並沒有直接接走新娘子,而是進了將軍府,與蘇溶玥一同跪拜了兩位父親。
北冰王見此方才神色稍暖,連忙讓兩人起來,畢竟蘇溶玥的肚子里還有著他的外孫!
乾景凌默默的站在一邊,看著乾景堯與蘇溶玥兩人一身紅衣,他的笑雖是有些苦澀,卻也是真的為蘇溶玥感到歡喜。
他之所願,便是讓她一世無憂,如今,他的心愿已成,看著她得償所願,他別無所求!
拜別父母之後,新娘是要在臨出嫁前由母親喂面,可是這將軍府里只有兩位父親,這下倒好,兩人險些因為此事大打出手!
眾人無不吃驚,沒想到一個帝王,一個將軍會因為一碗麵條而爭奪至此。
最後是蘇晟睿看不下去了,不想讓這兩人耽誤了良辰,便讓兩人一起喂蘇溶玥吃面,這般兩人才算是罷休。
吃過離家面,則是由兄長抱著新娘上轎,雖然乾景堯心裡十分想把這項取消了,可是為了不讓蘇溶玥覺得自己心胸狹隘,還是勉強忍受了。
蘇晟睿穩穩的把蘇溶玥抱起,乾景堯卻是在一旁頗為不安的看著,在他眼中,任何人都是不可靠的。
「玥兒……」蘇晟睿的聲音有些哽咽,想到曾經那個還是會撒嬌的女孩竟是要出嫁了,心裡不禁泛起了一抹酸澀。
「玥兒,記得父親和哥哥永遠在這,這裡永遠是你的家……」
「哥哥,謝謝你!」蘇溶玥輕聲說道,聲音輕柔,帶著一絲哭意。
即便如今她已經要做母親了,可是此時她的心情也與其他的新嫁娘別無二致,甚至對這來之不易的大婚,更是感觸頗深。
蘇晟睿將蘇溶玥穩穩的放在了馬車中,臨行前還是忍不住深沉說道:「玥兒,一定要幸福!」
乾景堯見此未說什麼,只翻身上馬,一行迎親隊伍便在京都中繞了一個圈,最後才終是回到了宮中。
宮中的禮儀繁瑣,乾景堯顧及到蘇溶玥的身子,便一切從簡,拜了天地,父母,由九公主念了祝章,這儀式才算是告一段落。
眾人哪個不長眼的敢去灌乾景堯喝喜酒,這一項乾景堯自是省了不少的時間,可以與蘇溶玥一起回已布置好的新房。
宮裡的布置幾乎全是由青霓做的,滿宮紅綢鋪路,宮內處處是意寓吉祥的鮮花。
蘇溶玥一路聞著香氣四溢的花香回到了仙姝宮,不用掀開蓋頭就能知曉,此時宮內定然是一片花海。
兩人在喜娘的吉祥話之下,互飲了交杯酒,因為蘇溶玥畢竟懷著身子,便只淺淺的抿了一口。
乾景堯接過喜稱,竟是有些緊張起來,明明面前的女子是自己日夜相對的,可是不知為何他的心竟是跳的頗快。
乾景堯沉了一口氣,用喜稱緩緩的挑開了那覆在她面上的紅紗。
瞬間,一張傾國傾城,絕色冷華的面容就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蘇溶玥微微抬眸,看了乾景堯一眼,竟是嬌不勝羞。
眼尾暈染的紅金色胭脂,為她的清冷平添了幾分魅惑,那總是微涼的薄唇,今日卻是嬌艷欲滴,仿若是熟透了的櫻桃,讓人忍不住想要採摘……
「玥玥,你好美……」乾景堯的眼神凝在了蘇溶玥的臉上,久久無法轉移。
宮人見此都抿嘴一笑,紛紛躬身而出,不打擾這帝后的洞房花燭……
「你喜歡嗎?」蘇溶玥斂首垂眸,紅唇輕抿,眼角微揚,墜著難掩的歡喜笑意。
「喜歡,從我第一次見你,就這般的喜歡……」乾景堯將吻落在了蘇溶玥的額上,清淺嘆道,聲音卻是迷醉喑啞,有一股醉到人骨子的柔情。
兩人眉心相抵,彼此啟唇淺笑,無須言語,便能感受到對方那心頭的歡喜。
忽的,仙姝宮的屋頂上傳來了一聲瓦片斷裂的聲響,蘇溶玥和乾景堯四目相對,自是知道上面的聲音是為何而來。
「小心點,你看瓦片都踩碎了,乾景堯那個混蛋一定會發現的!」屋頂上傳來了風清塵絲毫不掩飾的聲音。
風清塵記著當時在碧水的仇,盼著今天這日已經盼了許久。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上面實在是太擠了!」而後則是薛澤那有些委屈不已的聲音。
太擠了?
她仙姝宮的屋頂上到底是擠上了多少人?
看著乾景堯的那眼中的寒色,蘇溶玥握著乾景堯的手,嘴角凝笑,輕柔的勸慰道:「阿堯,隨便教訓一下就好,不出人命就行!」
敢偷聽她的牆角,還真是欠收拾!
「玥玥放心,為夫一定不會在我們大婚時見血的!」
乾景堯拍了拍蘇溶玥的手,便抬步而出,蘇溶玥本是以為會聽到打鬥之聲,可是外面卻是一直安靜得很。
不多時,乾景堯便重新回了殿內,蘇溶玥心中猶疑,「他們呢?」
「走了!」
「走了?你用了什麼辦法?他們怎麼會那般的聽話?」
「我只說了一句話……」
蘇溶玥更是猶疑,乾景堯揚唇邪魅一笑,輕聲道:「我只說,我可以把他們的女人都指配給別人……」
蘇溶玥心中瞭然,江曉,葉蓁蓁還有黑鳩,哪個不需要聽乾景堯的話?
這便是以權壓人,偏生風清塵他們還只能忍著。
想到風清塵他們那氣惱的模樣,蘇溶玥越發的覺得好笑,嘴角不禁輕輕揚起,卻是不知道她這傾城一笑是如何迷亂了乾景堯的眼睛,如何撩撥他的心弦。
「玥玥……」
「嗯?」蘇溶玥抬眸,正對上了乾景堯那閃著鎏金般的墨眸,瞬間便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玥玥,你可知世間萬物我最愛什麼?」
蘇溶玥瞭然笑笑,輕聲道:「日,月與我?」
乾景堯卻是搖頭,眸中的光輝凝結,只目不轉睛的看著蘇溶玥,「我此生惟愛你一人,與日月何干?」
「阿堯……」
蘇溶玥的聲音是她自己都尚未察覺的顫抖,她倏的落下兩行清淚,明明想笑,可是眼淚卻是隨著她的笑意不可抑制的滑落。
乾景堯輕輕的吻著那微鹹的淚珠,吻一點點的滑落,直至落在那紅唇之上。
乾景堯今日一身紅衣,斂卻了那一身威嚴肅殺之氣,紅色的衣裳為他那一向冷肅的容顏添了一抹顏色,竟是有了如玉公子的味道。
蘇溶玥從未見乾景堯穿過紅衣,男子中也唯有風清塵一人總是喜歡穿這般顏色的衣衫,可是紅色在風清塵的身上美則美矣,卻是總有一種風流妖嬈之意。
可是這大紅色穿在乾景堯的身上,卻是依然無法掩蓋他的帝王之勢,不過是較之往日的玄衣,添了一絲溫潤。
「玥玥,我想要你,至少在我們的大婚之日……」乾景堯輕輕的咬著蘇溶玥的耳垂,聲音染上了喑啞迷醉,帶著一絲醇醇的酒氣。
蘇溶玥的手有些不安起來,小巧的耳朵都染上了一絲薄紅,映襯著這紅色的嫁衣,在乾景堯的眼裡更是添了魅惑。
「可是,我……」
乾景堯知道蘇溶玥在擔憂什麼,卻是拉開了那覆在她小腹上的纖纖玉手,將她的手拉至他的腰間。
「我算過了……」
「什麼?」
「今日已經過了三個月……」
蘇溶玥一怔,看著乾景堯眼中那擋不住的慾望深情,蘇溶玥才忽的明白,為何乾景堯要將日子拖到了今日……
「玥玥,我要我們的大婚是完美的,是沒有一絲遺憾的……
玥玥,我愛你,比任何人都要愛你,玥玥……」
殿內,龍鳳喜燭整整燃了一夜,紅色的床幔微盪,床幔盪起的瞬間隱約能看到兩道緊緊相擁的身影。
這一刻,只屬於他們兩人,為了今日他們走過了悲歡,生死,從此,他們此生不離不棄,再無分別……
……
一晃,不覺間又過了七月,時間一點點的流逝,這段時間裡自是也發生了不少的故事。
有人定情,有人生子,雖是故事各有不同,卻是一樣只與微笑相關,無關眼淚……
紅羅和黃淵生了一個男孩,不過一月,顧遠和綠凰也生了一個男孩。
在這般的吉兆之下,乾景堯越發的認為玥玥這一胎也定然會是個男孩。
越是臨近蘇溶玥的產期,乾景堯便越發的慌張,每日都片刻不離的守在蘇溶玥的身邊,若不是蘇溶玥逼著他,他便是連早朝都不想去了!
這日,乾景堯剛剛起身上朝,蘇溶玥就隱隱覺得有些不舒服,便也不想再躺在床上,正欲翻身而起,卻是突然覺得腹中一陣劇痛,那種疼痛幾乎要讓她暈厥。
「來人……」蘇溶玥無力的喊著,額上滾落而下碩大的汗珠,「琉璃,青霓,小桃……」
「小姐,你怎麼了?」琉璃進殿之後,看到蘇溶玥那難看的臉色,頓時心頭一緊。
「肚子疼……好疼……」
能將蘇溶玥疼成這副模樣,想必那定是十分的嚴重,琉璃瞬間就傻了,焦急的自言自語道:「怎麼會肚子疼呢,怎麼會呢?難道是要生了……」
「小桃,小桃!」琉璃尖聲的喊道,小桃慌慌張張的跑進了殿來,見到蘇溶玥這副模樣頓時也嚇壞了!
「你快去小廚房找青霓來,命宮人去喚御醫,再去命人將產婆喚來,快!」
小桃只有一瞬的怔愣,她們幾個演習過許多遍,若是蘇溶玥要生了該怎麼辦,此時也已經恢復了清醒,連忙跑出去喚人。
青霓聽聞了消息,慌慌忙忙的從小廚房跑了出來,連忙指揮一眾宮人燒熱水,準備毛巾,又親自煮了參湯來。
此時蘇溶玥早已經被腹中那陣痛折磨的大汗淋漓,身上的中衣都被汗水打濕了。
她的嘴唇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嘴唇卻是有好幾處被咬傷了的痕迹。
「娘娘,快喝些參湯,不然一會兒疼起來,你就沒有了力氣啊!」青霓心疼的不行,卻是不敢落淚,生怕會讓蘇溶玥更加的害怕,只淡然的開口道,小心的喂著蘇溶玥喝下參湯。
「痛,青霓,我好痛……」蘇溶玥緊緊的握著青霓的手,蘇溶玥一向堅強,如今竟是疼的這般的撕心裂肺,看的眾人都心疼不已。
正在上朝的乾景堯突然覺得心口一慌,有一種莫名的不安感,而正在此時仙姝宮的宮人跑來說了蘇溶玥要分娩的消息。
乾景堯早就吩咐過仙姝宮的宮人,只要蘇溶玥有一點的消息,不管他在做什麼,都一定要來告訴他!
眾人還未等回過神來,那龍椅上的乾景堯轉眼便奪門而出,蘇燁和蘇晟睿相視一眼,也連忙跟了過去。
一時間不安的人頗多,乾景凌顧不上許多,也抬步離開,眾臣也紛紛抬步離去,心裡也焦急的候在仙姝宮外。
這畢竟是乾景堯的第一個孩子,若是男子便是他們的太子,他們自然也是十分的擔憂。
而他們最擔心的還是蘇溶玥的身子,女子分娩多危險,他們都在默默的祈禱,希望蘇溶玥一定要平安無事!
「怎麼樣,玥玥的情況如何?」
乾景堯想要進殿,卻是被青霓攔在了門外,「穩婆和御醫都在裡面,陛下若是進去,那些人難免緊張,還請陛下稍安勿躁!」
蘇燁也開口勸慰道:「玥兒的脈象一向穩健,陛下還是先等在殿外吧!」
乾景堯心中焦急無比,可是為了不讓產婆會因為自己在而亂了手腳,便只好按捺住了心裡的急迫。
突然,蘇溶玥一聲尖銳的嘶叫,眾人的心都顫了一顫,「怎麼了,裡面怎麼了?」
乾景堯作勢要衝進去,青霓卻是攔著乾景堯說道:「陛下勿急,奴婢先進去看看……」
不多時,青霓臉色有些難看的走了出來,蘇燁他們立刻都圍了上來,「情況如何?」
「陛下,娘娘似乎懷的是雙生子……」
青霓語落,眾人都是一陣欣喜,雙生子少有,沒想到蘇溶玥竟是懷的雙生子,怪不得之前的御醫無法通過診脈判斷男女,原來是因為這般!
「可是……」青霓欲言又止。
「可是什麼?」乾景堯里厲聲問道!
「可是胎位不正,娘娘生產有些艱難……」
眾人剛才的那點喜悅瞬間低落谷底,乾景堯的眸色有些泛紅,冷聲道:「有多艱難?」
「可能,可能還要些許時辰!」
青霓現在也說不準,他們請的已經是最好的穩婆了,有多次接生的經驗。
曾有許多危及的時候都是這穩婆出手,然後便能夠母子平安,可是這穩婆也沒有接生過雙生子,如今也不知道這穩婆還能否化險為夷。
「讓他們務必要保住皇后的性命,只要母子平安,朕必有重賞!」乾景堯壓制住了心裡的殺意,此時不能給這些人壓力,更不能讓他們心慌,方能確保蘇溶玥的安危。
蘇燁和蘇晟睿的心裡都十分的擔憂,可是兩人誰也沒有說什麼,只守在門外,來回的踱著步。
半個時辰,一個時辰,兩個時辰,蘇溶玥的喊叫聲越發的小了起來,聽起來便已是有氣無力。
乾景堯越發的待不住了,若是再拖下去,只怕……
看著宮女端出的一盆盆的血水,那盆里的鮮血彷彿是染紅了乾景堯的雙眸。
這時穩婆突然忽的沖了出來,雙手都是觸目驚心的鮮血,「陛下,民婦儘力了,可是民婦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什麼叫沒有辦法?」乾景堯沉著一張臉,臉上寒色凝結,那雙染了血色的眸子更是顯得他恍若修羅。
穩婆被嚇壞了,只哭著說道:「民婦從來沒有接生過雙生子啊,而且這胎位不正,民婦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啊……」
「藍凌!藍凌在哪?」乾景堯突然厲聲喊道。
藍凌忙不迭的從殿內跑了出來,他也在與一種御醫商量法子,可饒他是神醫,這女人生孩子的事情,他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啊!
「不生了,孩子可能不要了?」乾景堯言語一出,眾人驚怔了一瞬,乾景堯竟是不想要這兩個孩子了?
藍凌理解乾景堯的的心情,「可是如今便是墮胎,對娘娘的身子也有極大的損傷,輕則以後無法有孕,重則……性命不保!」
「玥玥……」乾景堯突然啟唇喃喃道,整個人仿若已是陷入了絕境,雙眸赤紅空洞,彷彿又現了當初瘋癲的模樣。
乾景堯不顧他們的阻攔,徑自要抬步邁入殿內,卻是突然傳來一聲頗為急切的喊聲,「皇兄!」
眾人聞聲望去,見竟是軒王,軒王在蘇溶玥兩人大婚時曾回來過,不過送上了賀禮便又急著離開了,誰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
此時他拉著一個身穿淺色布衣的女子,大步的趕了過來,乾景堯只掃了一眼,冷聲開口道:「朕現在沒有心情……」
「皇兄,可以讓她一試!」
軒王將手邊的女子扯了過來,急切的說道。
這是一個年歲不大的女子,感覺與蘇溶玥的年歲相仿,梳著最簡單不過的髮髻,相貌清秀。
她看了看乾景凌,又看了看乾景堯,突然眼睛一亮,開口說道:「我靠,太帥了吧,乾景軒,你家親戚都是這種帥哥嗎?」
眾人有些聽不懂她在說什麼,更是有人懷疑她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你可是在與朕開玩笑?」
乾景堯容色深沉,身上殺氣四溢,那女子嚇得立刻縮在了軒王的身後,這男人實在是太嚇人了,雖然很帥,但是太危險了!
「我如何會在這個時候與皇兄開玩笑,她叫木靈,是個大夫,我親眼見過她救過許多人!」
木靈是軒王在外偶遇的神醫,她做過太多驚世駭俗的事情,但是她總是能解決許多老大夫都處理不好的病症。
軒王事先便問好了蘇溶玥待產的日期,提前一月便領著木靈回了京都,只想著女子生產危險,以防萬一。
他事先沒有與任何人說,免得有人說他居心不良,可是今日聽到蘇溶玥似乎是遇到了危險,他便想帶著木靈來試試。
可是木靈的年紀太小了,眾人如何肯相信這般年輕的女子會接生治病!
「皇兄,你知道我不會拿她的性命開玩笑!」軒王抬頭直視著乾景堯的眼睛,目光沒有絲毫的躲閃。
「好!」半晌乾景堯終是吐出這麼一個字來。
「木靈,你一定要救裡面的那個女人,我求你了!」軒王抓著木靈的肩膀,正色說道。
木靈轉了轉眼睛,突然一拍腦袋,瞭然道:「我知道了,她就是你那個心心念念的女神對不對?」
眾人雖是不知道「女神」是什麼意思,可是那心心念念他們還是能聽懂的,頓時看著軒王的眼神都有些莫測起來。
軒王顧不上理會她,連忙推著她上前,讓她進殿去看。
木靈的眼中劃過一抹失落,卻還是抬步邁進了殿內,只見寬大的床上躺著一名喘著粗氣的女子。
當木靈走上前去,瞬間怔愣原地,這女子也太美了,即便如今應該是狼狽不堪,可是卻是絲毫沒有折損她的美貌,與她相比,那些明星都算得了什麼!
那女子向她投來了視線,有打量有警惕,目光銳利,像是護著幼崽的狼,「我是乾景軒的朋友,是個大夫,他讓我來看看你!」
女子收回了眼中的敵意,雖是疼痛難忍,卻還是盡量隱忍。
木靈走上了前去,檢查了一番,情況很不好,若不是這女子身體好,意志堅強,只怕早已經昏迷了過去。
木靈只簡單的問了幾句,所問的癥狀都是蘇溶玥現在的感覺,蘇溶玥看著木靈,一時眼裡泛起了希望的光。
木靈正想離開,她的手臂卻是突然被床榻上的女子一把抓住,木靈望去,那女子的眼睛很美,讓人一望便會沉淪,此時她正堅毅的看著自己,一字一頓的說道:「求你,保住我的孩子,不論誰如何來說……」
「你信我?」木靈有些詫異,她自從來了這個地方,眾人對她都是嘲諷輕視,即便她證明了自己,也只是會被眾人排擠,若不是當初乾景軒救了自己,只怕自己就要死了!
「我信你!拜託你,救我的孩子……」女子沒有絲毫的猶豫,眼神清明的看著她。
這一瞬,木靈莫名的覺得想哭,她那時就想著,若是這女子能平安活下來,也許她一定會成為自己的知己!
「好,我一定會救你!」即使她是自己的情敵,她也一定會救這個女子!
木靈踏出殿內,眾人都沒有抱有希望,乾景堯卻是開口問道:「她如何?」
「可救!」
乾景堯不知為何,看著木靈這般堅決的說道,竟是突然鬆了一口氣。
「姑娘想如何救?」藍凌卻是蹙眉開口,他是個大夫,自是關心她要如何去做。
「很簡單,把肚子剖開,取出孩子,再把肚子縫上!」木靈輕描淡寫的說道,彷彿是在說著十分簡單的事情,卻是不是她此言一出,嚇壞了眾人。
「荒唐,哪有這般救人的!皇後娘娘身體金貴,如何能讓你這般的兒戲!」
「我看你分明是居心不良,意欲謀害皇後娘娘!」
一眾御醫紛紛指責道,覺得這說法簡直是荒謬至極!
乾景堯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藍凌,開口問道:「你覺得可行?」
藍凌的思想雖是不像那些御醫一般的保守,可是這等事情他也沒有聽過,更何況人若是剖開了肚子可還能活?
乾景堯見藍凌沒有把握,一時也是拿不定注意,這時琉璃卻是從殿內跑了出來,「陛下,娘娘昏過去了,若是再不抓緊,只怕……」
可是這剖腹一事聽起來實在的恐怖,琉璃見此連忙說道:「娘娘說過,所有的事情全權交給木靈姑娘!」
乾景堯不再猶豫,只看著木靈,面色雖是冷寒,語氣卻是顫抖,「求你,救她!」
木靈有些詫異,沒想到剛才還殺氣四溢的男子,竟然會求她!
木靈沒說什麼,只拿著自己的工具準備進殿,乾景凌卻是突然開口道:「姑娘可是心儀軒王?」
「是又如何?」
木靈的坦然讓乾景凌有些詫然,他看到了木靈剛才眼裡的失落,她喜歡軒王,若是因嫉妒而生了恨意,那蘇溶玥豈不是危險?
木靈看了乾景凌一眼,開口說道:「醫者自是有自己的準則,即便她是我的死敵,只要她是我的病人,我也會救了她,之後再找機會殺了她!」
乾景凌一愣,卻是抱歉的說道:「在下冒犯了!」
木靈沒有多說什麼,她在現代那麼混亂的環境下,都沒有收過患者一個紅包,如今如何會害一個無辜的女子!
乾景堯也隨著邁進了殿內,木靈有些詫異,因為古代的男子都覺得產房不吉,恐會影響自身,沒想到這個皇帝卻是很是不同!
「若是大人孩子只能保一個,你如何選?」木靈一邊給自己的各種工具消毒,一邊開口問道。
乾景堯沒有說話,而是用一種略有詫異的態度看著木靈。
木靈諷刺一笑,這個時代果然都是這般,子嗣要比女人重要的多。
「自是保她,不需有任何的猶疑!」
木靈愣了一瞬,便點了點頭,繼續進行著自己的手裡的工作。
蘇溶玥這時卻是忽的清醒過來,乾景堯立刻握著蘇溶玥的手,心疼的喚著她。
「阿堯,我若是不在了,你一定要照顧好我們的孩子……」
乾景堯的臉上卻是沒有了一點柔色,只用一雙含血的眼睛的看著蘇溶玥,冷聲道:「蘇溶玥,我不會再給你機會扔下我了,若是你不在了,我立刻就會去找你,若是你想我們的兒子無父無母,你便死給我看!」
木靈覺得乾景堯的話雖是一點不溫柔,卻是她聽到過的最感人的情話。
即便是在現代那看似男女平等的地方,又有多少婆婆丈夫只會擔心孩子的安危!
而他一個帝王,竟是會為了自己的女人至此,讓她如何能不感動?
「姑娘,可有我能幫忙的?」
木靈看了藍凌一眼,開口說道:「你們是不是知道如何針灸止血?」
藍凌點頭,木靈開口說道:「若是一會兒她出血嚴重,你便給她止血!」
木靈說完便走到了床邊,看著蘇溶玥說道:「我一定會救你和孩子的!」
木靈語落,便拿出了一塊布料在蘇溶玥的鼻前晃了晃,蘇溶玥立刻便暈了過去,「不要擔心,只是麻藥!」
木靈也不管他們能否理解,便打開了自己的一個小袋子,裡面放著一排各種尺寸的小刀,都是鋒利無比。
木靈沉了一口氣,接著乾景堯和藍凌便見木靈手起刀落,仿若在割的不過是一塊肉,根本就不是一個活人。
乾景堯只覺得那每一刀都是割在自己的心口,若是可以他多希望那些苦那些痛可以讓他來承受。
外面的人只都焦急的候著,蘇燁的臉色十分的不好看,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冰冷,若是玥兒有個三長兩短,他該怎麼般?
不知過了多久,倏然響起了一聲嬰兒的啼哭,穩婆喜不自勝的出來報喜,「生了,生了,是個皇子……」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可是蘇燁和蘇晟睿他們卻是仍然無法放鬆。
只聽又一聲嬌弱的啼哭聲傳來,穩婆又連忙跑了出來,高興的喊道:「這次是個公主!」
居然是龍鳳胎,眾人一時都無比驚詫。
「皇后如何?」蘇燁抓住穩婆,立刻開口問道。
「上天保佑,母子三人平安!」
蘇燁聽聞之後,忽然覺得自己失去了所有的氣力,若不是蘇晟睿攙扶著他,他幾乎都要摔倒在地。
那「母子平安」幾個字是他這輩子聽到的最為開心的字眼。
木靈處理好了蘇溶玥的傷口,與青霓交代了一番需要注意的事項,青霓自是好一番的感恩戴德。
琉璃和小桃各抱著一個小小的嬰兒,乾景堯卻是一眼未看,只握著蘇溶玥的手,眼睛片刻不敢眨動。
木靈見此,心中瀰漫起一抹艷羨,有這樣的男人愛著她,真好!
木靈出殿,見到軒王正翹首以盼,見她出來立刻揚起了笑意,她本是想笑著回應,卻是聽到軒王只開口問道:「她情況如何?」
木靈嘴角的笑意落下,只拿著自己的包裹,淡漠的抬步離開。
難道軒王真的不是她的良配嗎?那自己的那個他又在哪呢?
軒王不知木靈為何情緒低落,他望了一眼仙姝宮,卻還是抬步向木靈追了出去。
不知過了多久,蘇溶玥方才睜開了眼睛,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瞬間慌張了起來,「孩子,我的孩子呢?」
「別急,他們睡了,我這便讓她們給你抱來!」乾景堯立刻開口安撫道。
不多時青霓和小桃便抱著兩個尚在熟睡的小嬰兒走來,將他們小心的放在了蘇溶玥的身邊。
蘇溶玥想起身來看,卻是覺得自己的小腹有撕裂的疼痛。「別動,會扯到傷口!」
蘇溶玥不再亂動,卻是直直的看著自己的兩個孩子,好似怎麼也看不夠,半晌,蘇溶玥才有些疑惑的問道:「阿堯,你絕不覺得我們的孩子有些……丑?」
青霓聞此笑著說道:「娘娘,小孩子剛出生都是這般模樣的,太子和公主已經很漂亮了!」
「是嗎?」蘇溶玥還是有些疑惑,兩個小孩子卻是撇了撇嘴,似是有些委屈。
「永明是哥哥,嫣然是妹妹……」乾景堯滿眼寵溺的看著自己的兩個孩子,即便他們現在紅紅的,皺皺的,他還是覺得他們是最漂亮的孩子!
「玥玥,謝謝你,給了我這般好的禮物……」
蘇溶玥怕吵到他們,便讓琉璃將他們抱走好好的休息,蘇溶玥躺在床上,想起了乾景堯剛才那發狂的模樣,心中十分的不舍。
她又害的他擔心了,蘇溶玥伸手撫摸著乾景堯的臉頰,輕聲說道:「阿堯,對不起,我又害你擔心了……」
「那你如何補償我?」乾景堯握住臉頰上的那隻手,輕聲呢喃道。
蘇溶玥沉默了半晌,嘴角輕揚含笑,用一雙光華閃亮的眸子含情脈脈的看著乾景堯,「我身無長物,若是你非要補償,便把我的一生拿去吧……」
五年以後……
鳳儀宮中,桃花樹下,有兩人在樹下相互依偎,笑望著眼前那打鬧嬉戲的孩子。
清風拂過,落英滿天,又是一年春好色,又是一年繁花似錦……
即便時隔五年,即便那彷彿昨日還嗷嗷待哺的嬰兒,如今竟是已然長大,可樹下的兩人卻是沒有一絲的變化。
男子一聲金龍玄衣,氣勢凌然,尊貴威嚴,眉宇間是睥睨天下之勢。
女子容顏絕美,傾城絕色,鳳眸清冷瑰麗,此時卻是寒意不再,有的只是脈脈柔情。
「母后!」一聲嬌呼傳來,接著便是一個小小胖胖的身子扎進了蘇溶玥的懷抱。
蘇溶玥蹲下身子,輕輕的擦拭著女孩臉上的汗珠,「嫣然可是覺得累了?」
「不累!」女孩發出甜膩的聲音,順勢摟住了蘇溶玥的脖頸,盡情的撒嬌。
不遠處的男孩也跑了過來,滿眼艷羨的看著蘇溶玥兩人,可是瞥了一眼身邊的乾景堯,便只抿了抿嘴角,沒有動彈。
蘇溶玥去卻是一把拉過了男孩,也同樣擦拭著男孩額上的汗珠,輕聲道:「永明累嗎?」
男孩的眼裡閃過一道歡喜,卻只是像小大人似的搖了搖頭,規規矩矩的說道:「兒臣不累!」
小孩子畢竟是閑不住的,不多時便又去玩樂了。
乾景堯望著那株桃花樹,輕聲開口道:「當年你我便是在這株桃花樹下相遇的,一晃竟是過了這麼多年……」
「是啊!」蘇溶玥緩緩起身,走到了乾景堯的身邊,抬頭看著那繁茂的桃樹。
「當初我們是一舞定情,本是一場各取所需的盟約,卻是未料到我們竟是賠上了自己……」
聽著蘇溶玥的輕嘆,乾景堯側目,輕聲開口:「玥玥可是後悔了?」
「是啊,很後悔!」
乾景堯目光凝結幽深,蘇溶玥卻是抬頭看著乾景堯開口說道:「若是我知道自己以後會這麼愛你,那我當初一定會給你最美的舞姿……」
乾景堯眸色微動,牽起蘇溶玥的手放在唇下,嘆道:「如今也不晚……」
乾景堯捧來了懿德太后最愛的古琴,調了調音色,便目光融融的看著蘇溶玥。
音起,蘇溶玥嘴角微揚,隨著樂聲,在四處飄揚的桃花瓣中肆意起舞,月白色的裙擺飛揚,恍若在這白日中傾瀉了一抹月光……
兩個小包子圍在乾景堯的身邊,靜靜的欣賞著自己母親的舞姿,嫣然捧著自己的小臉,笑的燦爛如花。
永明雖是眼裡墜滿了光華,卻還是一本正經的站在原地,本是想做出一副大人的模樣,可卻也忍不住高高的揚起了嘴角。
蘇溶玥舞的肆意翩然,恍若九天仙子,在傾瀉而落的桃花雨下盡情的旋轉跳躍,衣袂翻飛,翩若驚鴻……
乾景堯只是徑自的撫琴,眼神沒有片刻從蘇溶玥的身上移開過,一曲舞罷,蘇溶玥氣息微喘,香汗淋漓,發上早已落滿了粉色的花瓣,「阿堯,你在看什麼,是在看人,亦或是在看花?」
「你猜?」
蘇溶玥莞爾一笑,粉唇微揚,一雙含笑的鳳眸皓若新月,「我猜,你是在看人面桃花相映紅……」
乾景堯輕輕搖頭,伸手拂落蘇溶玥發上沾惹的花瓣,目光融融,綴滿柔情,輕聲嘆道:「我在看,桃花灼灼,不及你一笑傾城……」
------題外話------
那「大結局」三個字是浮夢打過的最沉重的字……
一晃,《魔妃》已經連載了三百多天,浮夢覺得除了談戀愛,這是浮夢唯一發自內心喜歡過的事情,也是堅持最為長久的一件事……
浮夢是個三分鐘熱血的人,可是這次浮夢給自己交了一個滿意的答卷,不在於這本書的成績如何,只在於我做到了最後……
其實我今天很想說些漂亮話,可是話到嘴邊卻是又什麼都說不出,我一直相信緣分,因為是緣分讓我們走到了一起,是你們的支持,讓我能堅持到最後。
每當浮夢看到大家給浮夢送的禮物,給浮夢留下的評論,浮夢的心裡都是甜蜜歡喜的,因為我知道有人在關注著《魔妃》,在喜歡著這裡面的每個人物,謝謝你們的陪伴,讓浮夢收穫了許多的溫情……
最後,浮夢只想說,曲終,人不散……
我們《盛世》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