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皇后心海底針
儘管白翼用針灸讓水濯纓睡了過去,這一晚上她還是睡得極其不安穩。
半夜裡夢見她穿行在一片艷麗無比的罌粟花海中,後面有一條色彩鮮艷卻渾身劇毒的蛇妖正在追趕她,黑森森的妖氛像是烏雲一般鋪天蓋地席捲而來。她沒命地奔跑,卻感覺雙腿像是有千斤重,一點力氣也提不上來。
那條蛇妖最後把她撲倒在了罌粟花叢里,一圈一圈地緊緊纏繞住她的身軀,纏得她動彈不得,伸出蛇信優雅地從她的臉上舔過去。開口時毒息從她的耳邊曖昧地拂過,帶著邪惡的笑意,語氣下流到了極點。
「……把腿張開,本宮想鑽洞了。」
水濯纓一個激靈,從床上一下子坐起來,滿身的冷汗。
低頭一看,身上的裡衣中衣都已經被穿好了,某個不可描述的部位也沒有什麼疼痛異樣感覺。房間里只有她一個人,外面天色已經大亮,樹梢上傳來悅耳的鳥鳴聲。
還好。水濯纓長出了一口氣。看來容皇后還不至於喪心病狂到對來著大姨媽的她下手。
鑽洞……她真是被容皇后嚇出心理陰影來了,連做的夢都這麼沒節操沒下限。
「小姐,您醒了?」
白芨端著熱水從外面進來,伺候水濯纓起床。沒有別人在的時候,白芨她們還是習慣叫水濯纓小姐。
「昨晚真是嚇死奴婢了,幸好……幸好皇後娘娘沒有真的做什麼。」
內間和外間只隔了一扇屏風和一層帷幔,根本就不隔音。白芨一想到昨晚在外間聽到的動靜,小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實在是無法接受怎麼就會有……這樣的人。
水濯纓現在只想捂臉。別說白芨這個古代小丫鬟了,就連她這個來自現代的穿越者,都吃不消容皇后這麼重的口味。
這皇宮真的沒法呆了,得趕緊想辦法逃出去,否則姑且不論她的清白能不能保得住,三觀首先就得碎成渣渣。
洗漱更衣完畢,鍾嬤嬤照例用托盤送進早飯,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一臉像是見了粑粑一樣的扭曲表情。
「小姐,今天的早飯……可能有點……」
水濯纓接過托盤,揭開上面的蓋子一看,差點沒甩手扔出去。
果然像是……粑粑。
食盒裡面一碗棕黑色糊狀不明物質,冒著騰騰的熱氣,一股絲毫不能引起人食慾的古怪味道撲鼻而來。
「這是今天御膳房送來給您的早飯。」鍾嬤嬤欲哭無淚,「說是皇後娘娘特意囑咐給您做的,並且一定得讓您全部吃下去。」
水濯纓一抬頭,外面又進來了一個女官,面無表情虎視眈眈地盯著她,顯然是容皇後派來監督她吃飯的。
容皇后要給她下毒,直接動手灌就行了,沒必要這麼玩花樣,估計只是在故意折騰她而已。水濯纓咬咬牙,還是硬著頭皮把那碗粑粑狀不明物質吃了下去。
後面一連好幾天,水濯纓的伙食都是這樣。也不知道吃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要麼看上去像泥漿,要麼聞上去像腐臭,要麼就是味道比黃連還要苦得鑽心,每次吃飯都像是在受一場折磨。
白芨也去御膳房那邊問過,管事太監說容皇后沒交代要吃多長時間,御膳房在這期間也不能給沈貴妃供應其他飲食。
白芨懇求道:「那公公能不能交代廚房的人……把味道做好一點?」
雖然小姐並不是不能吃苦,但沒有人喜歡天天只能吃著屎一樣的東西,他們這些下人在旁邊看著都感覺受不了。
管事太監一臉歉然:「這個恐怕不行,材料都是皇後娘娘派人送過來的,並且嚴格規定了這些飲食的做法,咱家只能聽命照做。」
白芨失望地離開之後,管事太監嘆了口氣。
其實那些表面上噁心的食物,都是最珍貴的溫補藥材製成的葯膳,千金難求。只是一般情況下為了改善色香味,都會對藥材進行一定的精加工,免得沒法入口。像現在這樣直接燉煮出來,雖然最大程度地保證了藥效,但原汁原味,自然是難吃得要命。
一邊把這麼貴重的藥材用在沈貴妃身上,一邊又故意讓她受罪,也不知道皇後娘娘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些個貴人的心思,果然不是他們能猜的。
……
三月中旬,泰王在豫州起二十萬大軍,打著「誅殺妖后,清正朝綱」的旗號,意圖造反篡位。
東越如今的軍隊主要分為三部分。除了泰王的起義軍之外,輔國大將軍唐嘯威掌握兵權的有五十萬,容皇後手上則有三十萬。除此之外,容皇后還掌握著崇安的兩萬御林軍,以及直接服從於容皇后命令的一支親衛隊,千羽精騎。
千羽精騎是由容皇后一手訓練而出。總數只有九千人,卻個個英勇威猛,武藝高強,在戰場上全是足以以一當十的將才。一年前另一位王爺起兵叛亂,千羽精騎以三千之數,大破對方一萬五千軍隊,從此便有了所向披靡橫掃千軍的名聲。
東越鬧窩裡反,正合水濯纓之意,因為鬧得越亂,對她的出逃就越有利。
這段時間容皇后的時間精力都在戰事上,沒有再到雲鸞宮來當節操粉碎機,後來乾脆又出了皇宮,鳳駕親臨前線。
除了政治才能之外,這位皇后也是個軍事奇才。若非輔國大將軍手上還有東越一半的兵權,足以與容皇后一派抗衡,容皇后早就可以自己篡位登基,當上女帝了。
容皇后前腳一離開,水濯纓後腳也出了宮。
上次她想買的田莊還沒有買成,也可以順便去找楚漓一趟。她有錢但是經商不便,而楚漓現在生意做得大了,資金跟不上,上次買田莊的錢都差點周轉不過來。她可以在楚漓的生意里入股,以後等著分紅就行了,雙方共贏,各得其所。
這時候是凌晨,外面天色才蒙蒙微亮,水濯纓照例帶著寒棲和白芨,從密道裡面出來。剛繞進前面的一條小巷,兩個全身是血的人從拐角處疾奔出來,險些撞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