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有沒有人想換個溫柔的男主?
以前即墨缺肯定不會做傷害水濯纓的事情,但現在的他帶著黑暗而瘋狂的執念,已經遠非昔日。上次在涿州礦山的時候,他就說過不會再顧忌水濯纓的性命,哪怕是能得到她的屍體也是好的。
當然,水濯纓現在在他的手中,而且因為幻術而迷戀他,他應該沒有理由傷害水濯纓。但他也不再像以前那麼冷靜理智,一直以來最想要的人終於可以得到,萬一一個控制不住……
綺里曄猛然轉身,大步走出鳳儀宮側殿。
「傳信給烏坦可汗,告訴他東儀現在就可以和烏坦聯軍為盟,進攻西陵!」
「蛇信」暗衛在得知水濯纓被帶走的第一時間,就讓御林軍封鎖了整個崇安城,但這時候距離水濯纓離開,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時辰的時間,別說出城,就是出崇安的地界都夠了。
東儀通往西陵的各條道路和兩國國境上,也早已經設下了天羅地網,有多支軍隊在那裡重重設下關卡和埋伏,等著攔截即墨缺。
然而即墨缺既然布下了這麼長遠的局,不可能不做足準備,肯定也能料到會有這無數層攔截,並且早就有了應對的辦法,安然無恙地帶著水濯纓返回西陵國境之內。東儀西邊國土廣袤,地形複雜,無論什麼樣的天羅地網,都不可能每一丈土地上都守著人,想要在路上把即墨缺攔截下來,恐怕沒那麼容易做到。
最根本的辦法還是釜底抽薪。即墨缺是西陵皇帝,不管做什麼,都是以西陵作為憑仗,那就乾脆把西陵攻打下來。
之前綺里曄還打算再養個半年的軍隊,等到水濯纓生產完月子也坐完,身體恢復之後,他能抽得開身,先去那邊燕嶺那邊把蚩羅墓給挖了,看看裡面到底有沒有黃金寶藏和泥黎陰兵,要是有的話,也能增加東儀的實力。即墨缺並不是一個容易解決的對手,沒有足夠的把握,對上去也只是白白浪費資源。
但現在水濯纓人都已經被即墨缺帶走了,他還有什麼可等的,恨不得立刻就帶兵踏平了整個西陵。
「是。」
跟在綺里曄後面過來的青翼低頭答應。綺里曄停也不停地繼續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下令,寬大的玄色衣袍被他周身激蕩的真氣鼓起,無風自動,飄飛不絕,像是妖魔的黑暗巨翼在他背後颯然展開。
「傳令下去,準備整軍,東儀和西陵從現在起……開戰!」
……
前兩日里便一直是越來越陰沉的天氣,到了這一日中午,終於開始下起大雪來,伴隨著數九寒冬里猶如刮骨冰刀一般的北風。
蒼穹上堆積滿了厚厚的灰黑色雪雲,低低壓在上空,近得彷彿一伸手就可以碰到。儘管只是下午不到酉時時分,天光已經十分昏暗,暮色四合,沉沉籠罩了大雪飄飛,四野蒼茫的天地。
一座小鎮里,一輛外表樸實無華,只是大得出奇的馬車在街道上停了下來,正停在一家小客棧門前,車輪在新積了一層白雪的路面上壓出兩道深深的車轍。
馬車後面還有一行數十騎人馬,或前或后,或左或右,狀似無意實則嚴密,將馬車護在中間。
「下來吧,小心點。」
馬車上厚厚的車帷掀開,先從裡面下來一位披著紫色織錦翻銀狐毛斗篷的青年公子,容顏俊雅氣質溫潤,朝車內伸出雙手,溫柔而小心翼翼地將車裡一個女子半接半抱了下來。
那女子身量纖細,只是腹部高高隆起,顯然是有了月份不小的身孕。裹著一身厚實暖和的銀白底色翠紋羽緞斗篷,頭上帶著邊緣同樣鑲有一圈銀狐毛的兜帽,襯托得中間那張秀美玲瓏的小臉像是雪團兒一般。
她在馬車上大約一直在睡覺,這會兒被叫下來,一副還沒完全醒過來的樣子,睡眼惺忪,長長的睫毛半開半闔,裡面的目光恍惚而茫然。整個人軟綿綿的,像是下意識一樣,下了車就往那青年公子的身上靠。
「我們到哪裡了?」
她的聲音也跟看過去一樣,軟綿綿的,帶著濃濃的睡意,以及一種同樣恍惚茫然的感覺。
「剛進西陵國界。」即墨缺微笑道,「到這裡你就安全了。」
「嗯。」水濯纓用鼻音應了一聲,就把整個人埋進了即墨缺的懷裡,不再問什麼了。彷彿只要在這個人的身邊,對她來說就等同於一切,其他的事情她什麼都不關心。
即墨缺眼中帶著柔和的淺淺笑意。他的面容上跟之前又有了不一樣的氣色,那種鬼魂一樣的幽幽死氣並沒有退去,卻又多了一種鮮活愉悅的生機,猶如人間四月初至,芳菲正盛,溫暖繁華。
兩者明明矛盾,卻偏偏能夠在一起共存,複雜而又詭異。
即墨缺展開自己的斗篷,把水濯纓嚴嚴實實地裹進懷中,繞到風雪吹過來的那一邊,用自己的身體幫她擋著寒風飛雪,帶著她往那家客棧裡面走去。
這小鎮上只有一家小小的客棧,但客棧裡面其他客人一個都沒有,到處站滿了護衛,而且很顯然早就重新布置過,並且往裡頭添置了大量客棧里原本沒有的東西,為即墨缺和水濯纓的落腳做準備。
院子里四周都點著炭火,一走進去,外面冰冷刺骨的風雪和寒意便一下子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融融如春天般的暖意。
「皇上。」有護衛恭敬地上來稟報,「休息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
即墨缺點點頭,帶著水濯纓往裡面走去。客棧只有一層樓,最大的那個房間已經被收拾了出來,布置得十分舒適,房間角落裡也用黃銅炭爐點著烏金炭的炭火,比外面更加暖和。
即墨缺帶著水濯纓進了房間,關上門,也沒有侍女丫鬟之類進來伺候,他自己幫水濯纓解開了斗篷的系帶,脫下斗篷掛在一邊,讓她坐到暖爐邊烤火。
水濯纓在馬車上的時候一直抱著個小手爐,出來的時候雙手又一直籠在兔毛暖手筒裡面,現在手還是很暖和的。
她恍恍惚惚地抬起頭,見到即墨缺正在解開自己披風系帶的手微微有些發紅,似乎是被凍的,伸手過去捂住了他的雙手,結果被冰得抖了一抖。
「別碰。」即墨缺把她的手放回到暖爐邊,「要被凍著了。」
「你的手為什麼這麼冰?」水濯纓半側著頭,微微蹙著眉頭,像是懵懵懂懂地問他。
即墨缺笑了一笑:「沒事,烤一烤火,很快就會暖和起來的。」
他說的也沒錯,烤一烤火是可以暖起來,但一旦離開火邊,很快就會再次冰冷下去。他再也不可能像一般血氣旺盛的年輕人一樣,即便在這種滴水成冰的寒冷隆冬,也照樣保持著一身暖烘烘的體溫。
房間裡面有準備好的熱水,在這裡條件有限,不方便洗澡,只能簡單擦一擦而已。即墨缺親手擰了熱毛巾給水濯纓,水濯纓也學著他的樣子照做,彷彿是她不太懂得這些事情的含義,只要覺得是表示親密的,她就這麼做。
外面有侍衛來敲門:「皇上,晚膳已經準備好了,要不要現在就送進來?」
「進來。」
送來的晚飯飯菜估計全都是剛剛做好的,熱氣騰騰。尤其是一道枸杞烏雞湯,燉得十分香濃,湯都成了奶白色。在這種外面下著雪的寒冷天氣里,喝上這麼一碗冒著白色熱氣的濃濃雞湯,讓人身心都無比地熨帖滿足。
即墨缺盛了一碗湯,卻並不直接遞給水濯纓,含笑道:「我喂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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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有一群假讀者,女主被反派抓走了,一群人在評論區表示期待和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