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佛是一滴淚(4)

第四十九章 佛是一滴淚(4)

開飯了!看著今天打的野兔子變成一盆熱氣騰騰的野兔肉,憑諦垂涎三尺,蒙緬端著碗坐在桌邊,一臉木然。

融雪給蒙緬碗里挾了許多兔肉,把筷子一起交在他手裡:「多吃點!好好補補身子。」憑諦在一旁看著,恨得牙痒痒的,野兔是我打的,他蒙緬一天到晚躺在床上,還有人服侍著,憑什麼有好吃的他倒佔先?

融雪低頭給憑諦盛飯,憑諦故意大聲問:「蒙緬今天好點沒有哇?」冷不防從蒙緬碗里挾走一塊好肉,送到嘴裡津津有味地嚼起來。

蒙緬雙眼直視前方,只作不知。融雪在旁邊回答:「比昨天好些了。就是身體太虛,說話都有氣無力的。」

憑諦從蒙緬碗里又叼上一塊肉,邊吃邊說:「那得多吃點肉,長長力氣。有了力氣,身體好得快。」又把筷子伸到蒙緬碗里,蒙緬眼巴巴看著,無可奈何。

融雪盛好飯,把飯碗遞給憑諦,見蒙緬碗里的肉空了,喜道:「今天胃口開了,怕是好得差不多了。」給他又滿滿地挾了一碗兔肉。

憑諦見尋不著隙,對融雪說:「幫我遞一下木勺過來。」融雪嘴裡問:「幹嘛?」一邊轉過頭去取,趁著這當口,憑諦從蒙緬碗里挾了一大塊兔肉放在自己碗里。

憑諦裝模作樣地用木勺在菜盆里舀了些汁,倒在自己碗里,把木勺遞過去給融雪:「謝謝!」融雪瞪憑諦一眼:「就你多事!」轉過身把木勺放回去。

憑諦剛舉起筷子,蒙緬急了,伸長舌頭迅速把碗里的肉都舔了一遍,趕快抬起頭,臉望前方,恢復成原來一副木木的表情。

憑諦的手僵在半空,半晌,才咬牙切齒地瞪著他:好小子,算你狠!

融雪吃著飯,一邊問憑諦:「種樹的事安排得怎麼樣了?」

「樹苗我都準備好了,」憑諦用力一拍蒙緬的肩膀,「就等蒙緬了。」

「他眼睛不方便,你自己先種著吧。」融雪輕描淡寫地說。

憑諦低頭扒飯,把腮幫子塞得鼓鼓的。蒙緬眼觀鼻,鼻觀心,悠閑地細嚼慢咽,一付事不關己的超然勢態。

憑諦正想尋事,見桌面上嚼剩的骨頭,靈機一動,趁融雪不注意,挾了一塊骨頭放在蒙緬碗里,一邊故作掩飾說:「蒙緬哪!哥把你那份活也給幹了,你於心何忍啊!」

蒙緬呆了一下,做聲不得,只能暗暗叫苦。把骨頭銜在嘴裡,假裝咳嗽起來,彎下腰去,趁機把骨頭吐在地上。

三頭敏捷地過來叼了去,憑諦假意說:「咦!是不是嗆著了?」站起身來,替蒙緬拍著背,手上用勁,重重地錘了他幾下。

蒙緬咳嗽連聲,這一回倒貨真價實。融雪著急起來,雙手扶著他:「怎麼了?」蒙緬把頭伏在桌沿,一隻手卻巍顛顛地指著憑諦的鼻子:「他打我!」

融雪立時豎起雙眉,憑諦慌忙擺著雙手:「你別信他,這小子裝的……」

融雪打斷他的話:」我都看見了,你還狡辯!看蒙緬老實,整天欺負他!這次被我發現了,平時蒙緬還不知道受多大委屈呢!」蒙緬口中「嗚嗚」連聲,頻頻點頭,一付飽受委屈的模樣。

憑諦只好閉上嘴,以免導致和柴灞同樣的下場。這個世道,說真話的往往要倒霉,憑諦的遭遇也只是其中一例而已。

報應啊,報應!

吃過飯,憑諦收拾桌子,喂狗,洗碗筷,拿塊半干半濕布跪在地上擦地板。蒙緬照例躺回床上,說精神不佳,想聽故事,融雪就坐在他的身邊,柔聲細語地給他講《小紅帽與大灰狼》。

天色已晚,融雪站起身來,蒙緬拉著她的袖子不讓走:「不要拋下我一個人。」

憑諦用力擦著地下的竹桿,這一塊的位置已經擦了近兩個小時,擦得鐙亮光滑,螞蟻爬上去也打跌,看不摔死你這裝瞎的畜生。

「我一個人害怕。」蒙緬還在撒著嬌,憑諦眼中噴出火來,恨不得一口水生吞了他。

「乖,不怕!憑諦在這裡陪著你。」

「他會欺負我。」

「不會的,他要是欺負你,你就告訴我。不準欺負蒙緬,聽到了沒有?」最後這一句是對憑諦說的。

「不敢了,不敢了!」憑諦點頭哈腰地說,懂得偽裝的豺狼才是最可怕的。要善於從對手身上學習兩面三刀的伎倆,比如說蒙緬。

蒙緬見挽留不住,自知不免,拉高衣服說:「融雪,你可看清楚了,我身上沒有任何傷痕,也沒有大力金剛拳、化骨綿掌什麼的造成的內傷,明天你記得要再給我檢查一次。」

融雪口中答應,卻是心不在焉,她向來嬌生慣養,照料了一整天的病人,早已身倦力乏,又向憑諦恐嚇了幾句,上樹屋休息去了。

憑諦恭敬地哈著腰,靜聽著融雪的腳步聲上了木梯,進了樹屋,關上門,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過後,不久,融雪均勻的呼吸聲傳來,確定她已逐漸進入深度睡眠中,憑諦這才慢慢直起腰,轉過身,滿臉獰笑著,一步一步向床邊走來。

蒙緬一臉驚慌地望著憑諦:「你幹嘛?不要過來啊,再過來我喊人了!」

「喊吧,喊吧!你喊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的了。」

「你不會連瞎子也欺負吧?」

「瞎子?」憑諦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口:」我才是瞎了狗眼!認識你這麼個狼心狗肺的朋友。」

蒙緬舉著雙手:「先講好,不打臉,可以嗎?」

憑諦重重一巴掌扇在他的腦門上:「你不是瞎了嗎?又照不了鏡子,打不打臉有什麼所謂!」

蒙緬「嗷」的一聲叫,身子一縮,未看清他使出何種身法,人已到了門邊,憑諦一呆,隨即撲過去:「還敢逃?」未等憑諦的手夠著,蒙緬把腰一扭,雙手已攀在樑上,憑諦縱身躍起,蒙緬輕盈落下,兩個人在屋裡一個逃,一個追,玩起了貓捉老鼠的遊戲。

融雪在樹屋的床上翻了一個身,木板發出輕微的一聲響。憑諦和蒙緬俱是耳聰敏銳,同時定住身子,伸手按住嘴唇:「噓!」待聽得融雪的呼吸平穩后,憑諦忽地向蒙緬撲過去,蒙緬身形一晃,依舊沒夠著,兩人又是一輪追逐。

月上三梢,憑諦和蒙緬的追逐仍舊沒個了局。兩人都是氣喘吁吁,大汗淋漓,不約而同地手扶著膝蓋稍息。四目對視,兩人同時說:

「我……倒……要……看……看……你……能……跑……到……幾……時……」

「我……倒……要……看……看……你……能……追……到……幾……時……」

「你不跑我怎麼會追?」

「你不追我怎麼會跑?」

「好吧,休戰!」憑諦癱坐在地上,蒙緬也喘息著坐了下來,「你狗日的給我說清楚,究竟怎麼一回事?」

蒙緬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吃了那幾條地瓜以後,步伐好像輕靈了許多,想去哪裡,一施展身法,毫不費力就到了。」

「不是問你這個,揀重要的說。」

「好吧,好吧!那天早上,我確實看不見,還以為是半夜,後來睡了一覺,精神好了很多,下雨的時候在融雪屋裡,看見的東西就逐漸清晰起來,而且視力比以前更好了。」

「看見了你還裝黑瞎子,掌嘴!」憑諦怒喝,隔空甩手兩記耳光,蒙緬很配合地搖晃了兩下腦袋。

也許是挨了耳光有些沮喪,蒙緬靜默了一會,很誠懇地說:「大哥!換了我是你,我也會生氣,恨不得一蹄子踢死這狗狼養的!但是換了你是我,你設身處地為我想想:作為一個超級替補,一輩子被融雪呼來喝去的,從不敢說個『不』字,好容易逮著個機會,裝裝大尾巴狼,融雪反過來體貼地照顧我,你說我這輩子也就這麼一次了,你好歹也讓我過過癮吧!」

「你還要往下裝啊你?」

蒙緬苦著臉向憑諦打躬作揖,只差磕頭請安了,憑諦無奈地點點頭。

「親娘啊!」蒙緬撲過來緊緊抱住憑諦的腿,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擦在憑諦的褲管上:「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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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樂可馬上行動,正跨出伙房門,忽然迎面過來一人,差點撞個滿懷,定睛一看,卻是如花,只聽她說:「六夫人傳喚,叫你即刻過去。」

樂可心下暗罵: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要緊的當口又來多事!他打定主意,過去草草應付一下,實在不行,就讓她吃吃豆腐,犧牲一點色相換取時間,趕回來做正經事。

如花領著樂可進了內堂,走過一道圍廊,又過一道小門,曲曲折折,樂可心裡直犯嘀咕:「要是有什麼事,我大聲喊救命都沒人聽得見。」

來到一個庭院前,如花指著說:「你自己進去吧。」樂可遲遲疑疑地邁進門,如花伸手將房門帶上,「喀嚓」一聲鎖了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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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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