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蛛吻之殤(8)
美麗的山谷,變成血腥殺戮的人間地獄。無數條生命在身形交錯的瞬間消亡,上天有見於此,也不能不發出嘆息,即便這些只是形狀醜陋的怪物。
殺與被殺,只能二者選一。他們沒有思考的餘地。在這樣的時刻,人與怪物的差別極細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都僅僅是竭力求存的生命體。
殘殺仍在持續,山谷已成屠宰場,雙手沾滿血腥的理由,只是不願成為獵物,可以誰又說得,究竟誰是誰的獵物?
一隻八腳怪撲空,落在憑諦的腳邊,匆促的間隙,他朝蒙緬的方向望去,蒙緬的身形已經遲緩下來,賴以生存的輕功逐漸滯澀,兇狠殘忍的八腳怪圍著他打轉,等待他體力不支的時候到來。
憑諦身上的汗水順著臉頰、腋窩汩汩流下,蒙在眼前的圍巾早已滑落到頸間,他明白了,所有的恐懼都是自己強加給自己的,只有身處危險之中,才能夠無所畏懼。
憑諦瓣斷旁邊八腳怪的爪刺,向飛撲過來的八腳怪投擲過去,「噗」的一聲,爪刺穿過口器,深入腹中,八腳怪痛不可當,在半空中翻覆過來。
見這一招使得,憑諦再接再歷,腳下橫七豎八地躺著許多八腳怪的屍骸,枝枝叉叉的足爪取之不盡,他隨瓣隨擲,八腳怪紛紛落地,蒙緬那邊的形勢也大為緩解。
憑諦高聲問道:「感覺怎麼樣?」
蒙緬手中不停,嘴上說道:」我後悔呀!」
「怎麼啦?」
「上次我們班的如夢上台給我獻花,我說『謝謝』,她問『怎麼謝?』」
「那你怎麼說?」
「我說,回頭我借作業給你抄。」
「傻豬!」
「她也是這麼說,現在我想明白了,下次你見到她的時候……」
蒙緬奮力將跟前的八腳怪打飛,同一時刻,八腳怪的長爪在蒙緬的臉上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他沒有伸手去擦,繼續說:
「……下次你見到她的時候,記得幫我親她一口,告訴她,這一下算我的!」
憑諦清楚地知道,蒙緬口中的「她」是誰,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他對「她」依然念念不忘。
聽見蒙緬的聲音不對,憑諦急忙扭頭望去,見蒙緬腳步踉蹌,身形搖搖欲墜,憑諦著急著想趕過去,手上只這麼一緩,數只八腳怪同時向他撲過來……
巨型蛛后冉冉爬行過來,融雪四人望而生畏,步步後退,然而洞口被八腳怪用蛛絲封住,已無退路。
蛛后伸出螯牙,向柴灞刺來,柴灞正要抵擋,顏駿在邊上急叫:「當心有毒!」柴灞忙就地一滾,避開來襲。
融雪隱了身形,見蛛后形狀可怖,不敢上前。蛛后舉起上具爪,向顏駿刺過來。龍曠扶著顏駿,兩人身上均帶傷,見爪刺堪堪刺到面前,好個龍曠,將手臂一抖,登時軟若無骨,整條手臂盤繞在刺爪上,往旁邊一帶,卸去來勢。
巨型蛛后見一擊落空,甚是惱怒,上具爪也不縮回,勢大力沉地向兩人掃去,顏駿躲閃不及,摔倒在地,龍曠的手臂還盤繞在爪上,急切間收不回來,被拋撞到石壁上,跌了個七葷八素。
柴灞衝上前,一腳踹在蛛后的腹柄上,只覺得一股大力反震過來,整個身體被彈出數米外,背部著地,摔了個結實,渾身上下無處不痛。
巨型蛛后的力量是普通的八腳怪無可比擬的,更為獨特的是,蛛后的頭胸部內長有毒腺,毒腺為圓筒狀,腺壁由一層細胞構成,毒腺的前方有導管,在螯爪的前端附近開口,其分泌的毒液即由此導出,毒素中有溶血酶,可使傷口組織局部壞死和潰爛,並向四周擴展。這種消化酶能使獵物昏迷、抽搐、直至死亡,並使肌體發生液化,液化后蛛后以吮吸的方式進食。
巨型蛛後步步進逼,融雪四人後無退路,前有強敵,處境岌岌可危……
蜘蛛洞外,見蒙緬形勢危急,憑諦無暇思考,倒縱在跟前的一隻八腳怪身上,十指如刀,穿插進這怪的背甲,抓入皮肉里,自己的十指也是鮮血縱流,指甲盡裂,憑諦顧不得許多,雙臂運勁,口中一聲大喝,將這八腳怪倒舉過頭,向蒙緬這邊衝去。
這八腳怪被翻轉倒懸空中,八支步足兀自極力掙扎,其它的八腳怪見來勢兇猛,本能地避開,讓出一條道來。
憑諦殺到蒙緬跟前,蒙緬拋拳打來,憑諦連忙躲閃:「是我!」蒙緬雙眼翻白,雙拳上下亂打,原來他體力耗盡,處於半昏迷的狀態,已認不出人來。
憑諦擋在蒙緬跟前,手舉著八腳怪上下飛舞,掃出一片空地來,正待回頭招呼蒙緬,卻見他腳步趔趄,跌跌撞撞地走入八腳怪叢中,這一下吃驚非小。
八腳怪覓得良機,一前一後夾擊,蒙緬已不懂避讓,手臂和後腿同時被利爪刺穿,血流如注,猶自揪著怪物的螯肢打,出拳軟弱無力。
憑諦將全身力量貫注在雙臂上,把俘獲的八腳怪向蒙緬跟前擲去,雙怪相撞,頓時骨斷肢折,滾倒在地上,被同類一擁而上,輪番踩踏,一命嗚呼。
眼見身後的八腳怪高舉利爪,向蒙緬背心刺下,憑諦飛奔過來,凌空一把抓住爪刺,手心被利爪的稜角割得鮮血淋漓,卻死不放手,雙方鬥力,爪刺懸在空中。
蒙緬茫然轉過身在,見憑諦立在跟前,心頭一片迷惘:「幹嘛?」隨即倒下。
憑諦手心加勁,利爪的稜角已嵌入手骨,卻絲毫不覺疼痛,只聽「啪」的一聲響,爪尖硬生生折斷,八腳怪猛然後退,似乎疼痛難禁,不停地滿地亂跳,反倒阻礙了同類的攻勢。
蒙緬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混身是血。憑諦過去把他拉起來,背在背上,兩條胳膊掛在憑諦的胸前,無力地搖擺。憑諦的雙手不住顫抖,哆嗦著解下滑落在頸間的圍巾,把蒙緬的雙臂緊緊縛牢。
「兄弟,我們一起死!」
僅僅稍作停滯,八腳怪已將受傷的同伴刺死,屍骸拋過一旁,重新組織起攻勢。憑諦剛將蒙緬的雙臂系牢,忽覺大腿后側疼痛,原來八腳怪在身後偷襲,尖刺透過蒙緬的大腿,插入憑諦的腿中。
憑諦又驚又怒,猛地跨步向前,將尖刺拔出,卻無暇還擊,在八腳怪的重圍中,背著蒙緬尋隙而過,左右穿插,兩人的鮮血流了一地。
從眾多八腳怪的縫隙間穿過,憑諦來到樹林邊,背靠大樹,將蒙緬倚在樹身上,八腳怪隨即合攏過來,將他們及大樹圍得密不透風,看著面目猙獰的八腳怪步步逼近,憑諦的心裡忽然覺得一陣悲涼:
「可惜不能和她死在一起。」
自知已無法逃出生天,憑諦放手做最後一搏。雙手抓著樹枝平衡身體,用傷腿做支撐,全身功力傾注在完好的一條腿上,將擁到面前的怪物一腳一個,踢得倒縱出去,一邊和失去知覺的蒙緬說話:
「看見沒有?這一個你的,這一個我的,這一個你的,這一個我的……」
忽然「嘣」的一聲響,對面山洞口竄出一隻巨大的八腳怪,驚慌失措地四下亂撞,幾個人隨後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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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覺醒來,天色未明。樂可坐起身來,按照雅絲麗傳授的心法,行持靜坐功夫,修鍊陰陽之術,閉精鎖關,只覺小腹漸漸發熱,無法自持,乃至元陽暴起,慾火焚身。
雅絲麗傳授給他的,本來是修身鍊氣的功法,他卻一門心思往房中術的路子上走,這如同賺到越來越多的錢,別人穿得一身光鮮,而他只裝飾一條內褲。修鍊越勤,獲取的功力越多,只不過別人遍布全身,調節身心,他卻集中在胯下的那一點上,倒也左搖右擺,控制自如。
房中寂靜如常,樂可想起臨睡前詭怪的聲響,心道:恐怕是我受了傷,才變得疑神疑鬼,別人都把薇薇安視若邪蠍,我要是也這麼看,就太傷她的心了。
第二天起床后,樂可仍覺得精神亢奮,急不可耐。薇薇安摸了摸他的脈搏,疑惑地說:「昨天脈象還平和,今天怎麼倒似燥熱了許多?」
樂可一攤手:「你是大醫師,你問我,我問誰去?」
薇薇安秀眉微蹙,說:「怕是要想個法子泄泄火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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