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我真傻
薛庭覺得自己的世界就要在崩塌了,他的臉色很難看,他快速的跳下床,撿起自己的衣服套在身上,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
而婉婉,抱著自己的身體,蜷縮在床腳,哭得淚眼花亂。
薛庭趕出來的時候,已經看不見了夏晴的蹤影,他茫然的環顧著周遭的一切,東方的太陽露出了半邊臉,將一半的天空渲染得艷紅,而另一半的天空卻是透著夜的陰霾。
薛庭的臉透著焦灼的憔悴,滿眼的不堪和狼狽。
他記得昨天晚上喝了四杯啤酒,頭就昏昏糊糊的,渾身發熱,全身的悸動因子跳躍起來,讓他無法自控,於是他只記得他抱著一個女子,發了瘋似地,纏綿悱惻的要了她一夜。
可為什麼,他抱的不是夏晴?為什麼抱在懷中一夜的是晁婉婉?還被自己的老婆捉姦在床?薛庭很懊惱,很糾結,望著四周的一切,不知道到那裡去找夏晴。
他給夏晴打電話,那邊傳來,「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這樣讓人心煩氣躁的話語。
薛庭能想到的,就是回家,或許夏晴已經回家了,薛庭的勞倫賴斯被他開得很快。
然而夏晴帶著怒氣衝出了玉鏡KTV狂飆著路虎,急速打著方向盤,車輪胎在地面上摩擦出咯吱的巨響,夏晴依然不管不顧,路虎野獸橫行一般的衝出了一條一條的高速公路。
突然一個急速剎車,輪胎在地面滑出了幾十米,夏晴的身子隨著車停的速度顛簸一下,徹底的停下了這場玩命似地飆車。
「咚咚……」
「開門,快開門!」夏晴奔跑進了一個小區,連電梯都沒坐,直接踩著樓梯,狂奔到4樓,野蠻的拍著一個居家公寓的門。
「夏晴,怎麼是你……?」看到來人,郝學謙驚醒了惺忪的睡眼。
「少廢話,你家有酒嗎?」夏晴連一個眼神都沒有賞給郝學謙,繞過他反客為主的走進來。
夏晴打開了郝學謙家的冰箱,將他冰箱里所有的啤酒紅酒都拿了出來,放在茶几上,給自己倒滿,然後一口灌入,淡漠的表情沒有絲毫因為酒的辛辣而變化,彷彿滿杯滿杯的酒在她面前是白開水不堪入味。
「別喝了,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郝學謙一把奪過夏晴手中的杯子,以了解她的口吻道。
「給我,我的事,不要你管!」夏晴強勢的奪回酒杯,被郝學謙避讓開來,「一大早的就喝酒,到底發生什麼?」郝學謙皺眉,口吻中夾帶著責怪和關心。
他是了解夏晴的,她是個剛強的女子,一般不會在別人面前表露自己脆弱的一面,除非真的發生了她無法承受,過不去心裡那道坎的事。
夏晴呼出一口積壓的,憤怒的,痛苦的氣息,野性的眼瞪向郝學謙,「郝學謙,如果你還當我是你朋友,就別問。我不想連你這個唯一的朋友都放棄。」夏晴的眼裡強烈的壓抑著一種晶瑩的東西,壓抑得有些顫抖。
郝學謙整個心為之深痛,他木訥的看著夏晴,忘記了肢體動作,忘記了語言。
夏晴咬咬牙,拿起茶几上的紅酒瓶子,直接往嘴裡灌,酒液咕嚕咕嚕的落入她的腹中,落下寂寥的聲音。
一瓶接著一瓶,夏晴什麼都不說,不哭不鬧,只顧著自己喝酒,接連不斷的往自己肚子里灌那種可以麻醉人神智的液體,她的眼裡沒有淚,沒有委屈,有的只有壓抑。
而郝學謙不再阻攔她,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看著她發了瘋似地想要酒精麻醉自己。
這個女人總是那樣,從不讓人分享她的喜怒哀樂,從不承認自己也會脆弱,不承認自己也需要別人的呵護,別人的關心,她的剛強只在受傷時流出血液,然後自己封閉起來,一個人慢慢的慢慢的舔舐傷口……
隨著空瓶子一個一個的倒在茶几上,夏晴的臉被酒精麻醉得通紅一片,灌著灌著,灌到夏晴嘴裡的酒咽不下去,即使咽下去了,也被翻湧上來的胃液給嘔了出去,夏晴才渾身無力的倒在沙發上。
「哈哈……哈哈……我真傻……」夏晴頹然的笑起來,笑得荒涼而落寞,「夏晴!你他媽的就是個王八蛋!」夏晴醉了,突然揮手大罵起來,罵的還是自己。「薛庭!薛庭你他媽的不是人!薛庭……薛庭……嗚……」罵著,罵著,夏晴突然喃喃起來,淚,從眼角滾溢出來,晶瑩剔透,那麼真切,是淚,果真是淚,看得郝學謙的心狠狠的揪疼。
他看到夏晴哭了,這是第一次看見她哭,還是如此充滿絕望痛苦的淚水。
看得郝學謙難受不已,他輕輕的湊過去,扶起酩酊大醉的夏晴,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呵護般的撫摸著她的秀髮,「夏晴,想哭就哭吧,人沒必要那麼堅強,你只要記住,受傷了我永遠是你療傷的港口,在我面前你不需要擔心被嘲笑,不需要擔心被拋棄。」郝學謙額話語,很溫柔,很用情,很真誠。
當薛庭滿臉倦容和擔憂的闖進薛家別墅的時候,薛紹正在教小軒玩一款新型的玩具。
「紹哥,嫂子在家嗎?」薛庭來不及跟奶奶打招呼,直接切入主題。
薛紹悠然的看了薛庭一眼,「你是剛搶劫回來,這麼狼狽著急?」
薛庭都快急死了,「我老婆早上有沒有來找過嫂子?」血蹄現在沒有心情和紹哥玩文字遊戲。
薛紹的嘴角翹起一抹詭異的笑,「沒有,你老婆就算夜不歸宿,也不一定是跟你嫂子在一起。」薛庭還是太單純,夏晴這個女人背後有多少事情瞞著他,他都沒有察覺。「沒有啊。」薛庭的眉皺了起來,失望和失落並存。「那我先走了。」薛庭喃喃的,別樣滄桑。
看著薛庭丟了魂一樣的樣子,薛紹皺眉,「等等,你去郝學謙那裡看看,郝學謙是她唯一的朋友。」薛紹提醒道,他真是服了自己這個弟弟,只不過一個晚上沒有見到自己的老婆就著急成這個樣子,薛紹是寵愛薛庭的。
顯然,薛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只知道昨晚,夏晴和他參加了一場生死的激戰,卻不知道,昨晚,薛庭也在床上進行了一場「激戰」,而且一早上,被人擒拿在床!
薛庭眼睛一亮,幡然醒悟,立馬沖了出去。
薛庭敲了好久,門才被打開。
「郝學謙,夏晴在你這裡嗎?」薛庭焦急,急匆匆的問,卻迎來郝學謙咬牙切齒的毆打,郝學謙二話不說,照著薛庭的下巴一拳向上掄起,薛庭被打得向後踉蹌幾步,郝學謙下一秒,惡狠狠的揪住薛庭的衣領,揮起拳頭再給了一拳。
血從薛庭的嘴角和鼻孔溢出來,薛庭也不躲,也不還手,吐了吐嘴裡的血絲,再次問道,「她在哪裡?」
「不要假惺惺,他給過她什麼,除了傷心和痛苦,他給過她什麼!」郝學謙怒眼相瞪,怕吵醒剛剛睡著的夏晴,壓低了聲音吼道。
薛庭閉了閉眼,「讓我進去,她需要我。」薛庭扯了扯郝學謙揪住他衣領的手,郝學謙卻越發兇狠的揪起,將薛庭的身體抵在一邊倒額門檻上,「你沒資格見她,從現在起,她不需要你!」郝學謙憤怒警告,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看夏晴那個痛苦的樣子,和嘴裡不停的喊著薛庭二字就知道,夏晴的痛苦都來自薛庭,肯定是薛庭做了對不起夏晴的事。
薛庭也怒了,他反手同樣揪住郝學謙的衣領,用力的反擊,「我和她的事,用不著你插手!我現在就帶她走!」薛庭霸力的抵死郝學謙,眼裡充滿害怕和最後的強勢。
「你放開他!」突然,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薛庭回頭,「夏晴……」他眼裡充滿眷戀和不舍的看著夏晴疾步的靠近。
而夏晴,停在薛庭的身邊,卻是扯開薛庭揪住郝學謙的手,「你別任性了,把自己搞的跟大街上要飯似地,回去吧,好好整理一下自己。」夏晴的話語是平淡的,聽不出任何情緒,她說話之間並沒有抬頭看薛庭。
薛庭的心一痛,茫然的看著夏晴,她,這是在嫌他臟嗎?「那你跟我一起回去……」薛庭祈求般低聲而出,害怕又期待的看著夏晴。
「你自己回去吧,這裡不歡迎你。」沒等夏晴回答,郝學謙推著薛庭,要關門,薛庭定住了自己的腳,木頭一樣的站在原地,讓郝學謙推不動,他只是無比眷戀和期待的看著夏晴。
「被死皮賴臉的,叫你走,聽見沒有!」郝學謙不賴煩了。
夏晴只是低著頭沒說話,算是默認郝學謙要他走的決定了。
「你再不走,我報警抓你,告你擾民啊!」見薛庭依然傻傻的不動,郝學謙用力的推了他一把,威脅道,說著,還真掏出了手機,撥起了鍵。
然,郝學謙手中的手機被夏晴一手握了停,「學謙,謝謝你的酒。」說完,夏晴繞過郝學謙,走了出去。
郝學謙懵了。
薛庭鬆了一口氣,隨後跟上了夏晴的步伐。
郝學謙獃獃的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許久之後,嘴角現出一絲苦澀的笑,愛情,就是這樣,即使知道會粉身碎骨,依舊有人義無反顧的飛蛾撲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