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這賤人真是狠啊
我想了想,還是給土豆發了微信過去,問到底怎麼回事。
這傢伙回了我語音,悄聲得只聽到氣流摩擦聲帶:「福哥,我哪裡知道怎麼回事啊?你趕緊走吧,這地方你呆不下去了。滅絕師太那個內分泌失調要扒你皮,杜閻王那混蛋說要把你好好收拾一頓,估計你是有來無回啊!」
我特么心裡苦澀,這時候走,老子罪就大了。宋香梅要是知道一千萬到不了手,我這不是……還要背上詐騙犯的名聲,只怕又要進局子,那地方老子一輩子不想進去第二次了。
我想了想,覺得還是回廠里看一看吧,有什麼事都比進去好啊!
於是,我還是回了土豆一條文字消息:兄弟,謝謝了,我一會兒就去廠里。
土豆都急了,語音道:「福哥,你瘋了嗎?回來找死啊?滅絕老尼今天早上來了就沒有走,跟杜閻王一直在辦公樓那邊候著你呢!他們還不讓任何人跟你通風報信,我在廁所里給你發的消息啊!你現在想往槍口上撞嗎?趕緊走吧,有多遠走多遠。」
聽他說得挺急的,我回復道:這樣吧兄弟,幫我請病請,說我咳嗽非常嚴重,走路都喘,沒法上班了,請一周的假。
土豆只能回我說:「好吧,你先挺一周,我打聽一下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
然後,我便回了家,手機充了電,躺在床上先睡一覺。
剛剛迷迷糊糊的,手機響了。
我起來一看,是一個挺好記的陌生號碼,便接聽了。
剛一接通,那頭響起了宋香梅冰冷的咆哮:「舒福,你個混蛋給我裝病是吧?咳嗽咳嗽,咳你妹的嗽!趕緊給我滾到廠里來,看我今天不扒了你的皮!」
艹!竟然是這賤人!
聽到那聲音,我不自覺就打了一個寒顫,心理陰影病又犯了。
不過,我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叫了一聲香總,然後一陣狂咳,接著說話都像老氣管炎一樣,肺管子里呼啦呼拉的,上氣不接下氣:「香……總,我……實在是沒……辦法。到……底是為……什麼?咳咳……咳咳……」
我又是一陣狂咳,咳得我嗓子都真的癢得不行了,還乾嘔了起來。
她才不依,吼道:「你他媽就是病得要死了,也趕緊給我滾廠里來,要不然,我一定會殺到你家裡去,把你給揪出來往死里揍,把你家都給毀了,我說到做到!張小軍說他知道你住在哪裡的。」
我靠!張小軍就是土豆的大名。
我馬上說:「香總,咳咳……咳咳……」
我又是狂咳,然後手機落了地。只聽她還在手機里咆哮著,威脅說一會兒就帶人到我家來,然後掛了電話。
我馬上從床上跳起來,拿了手機,收拾一下,帶上電動滑板車迅速出門而去。
管他媽的,老子先躲兩天再說,反正我「咳嗽厲害」。不過,她一直沒提錢的事兒,似乎不是因為這事兒?
後面五天時間,我真的找了家小旅館住了下來。代駕的事情我還干,但都是臨時換了張通話卡接單幹活,原來的卡關了不用,不去趴活了,掙的錢呢,差不多也就是只能糊生活和房錢。
周六晚上,我才悄悄回了一趟家,四處看了看,確認沒有人在我家周圍蹲點,我才回去的。宋香梅這樣的女人,我還是有點怕的,因為她好像有個表弟吧,在社會上混著呢!她要揍我,估計也是找這種人。
然而,我到家的時候,家已經不像家了。
我租的是那種獨門單房,陽台上改出衛生間和廚房的。那時候,門是虛掩著的,但鎖被撬開了。家裡衣服褲子被剪爛完了,小電視、電風扇碎片在地上,鍋碗都搞爛了,米撒了一地,麵條被踩成了渣。家成了狗窩,沒有一樣東西是好的。
看到那種情況,我特么牙齒都咬得格格直響。宋香梅,你這賤人果然是說得出做得出啊,老子跟你沒完!
我坐在一片狼藉里抽了支煙,便出門了。
反正房租馬上到期了,三個月一交,老子身上連一千五百塊也沒有,只好先去找土豆湊和一下,順便向他打聽一下到底什麼情況。
那時候深夜十二點了,我滑著電動滑板,來到土豆家。
這傢伙也是租的房子,不過他是家裡獨子,父母都還辦著小型的養殖場,他沒什麼經濟壓力,所以租住的條件好一點,是一室一廳的。
我到他家門外的時候,便聽到裡面傳來一陣陣粗實的吼聲,還夾雜著女人的聲音。
媽的,來得不巧,這個傢伙居然房子里有女人。
這個傢伙喜歡女人,差不多每周六晚上都會去一些路邊店子找個回來,花五百塊,通宵,折騰。他長得不怎麼樣,又重口味,喜歡那種三十來歲的女人。
老子聽著裡面的聲音,也是有些熱血沸騰,嘆了一口氣,算了,不打擾他了。
於是,我到附近找了家小旅館住下來。
第二天上午,我才去土豆家。到他家門外,便聽到了一個女人在說:小軍,收拾好了沒有啊?
土豆說:「芸芸,快了。唉,在這兒住了兩年了,突然要走,真的有些捨不得啊!」
那個叫芸芸的女人說:「有什麼捨不得啊?咱們回雲縣去,你家房子馬上拆遷了,還住這麼簡單的地方嗎?你家能賠四百多萬呢!我媽還催我,趕緊和你把證兒辦了,她想抱外孫呢!」
我一聽這個,不禁苦澀一笑。哦,土豆家要拆遷了,他居然也談了女朋友了,還要結婚的節奏嗎?
只聽土豆說:「走是走了,可福哥還在這裡。我們老闆那個賤人,把他家裡砸了個粉碎,我也聯繫不上他了。他欠了人家老多錢了,挺可憐的,連個家也沒有。我要是有錢了,一定替他還上,然後讓他慢慢還我。可現在,真的聯繫不上了。」
芸芸有些不爽的說:「張小軍,你這是幹什麼呀?發善心啊?我們結婚不買車不養孩子啊?這年頭什麼叫兄弟啊?有錢才是兄弟,沒錢是狗屁!那個舒福坐過牢,你認這樣的兄弟幹啥?指不定哪天把你也給牽連到牢里去。他只怕是也躲得老遠了,要認你這個兄弟的話,早和你聯繫了。你要是心裡還有我,就別再想他了。要不然,我馬上就走,你愛找誰愛,找誰愛去。」
「哎!芸芸,別這麼說啊,我喜歡你好幾年了,你也不是不知道。也許吧,福哥已經走了。唉,他走了也好,免得受那母老虎的氣。算了,不說這些了,我們先回雲縣去吧!唉……」
土豆唉聲嘆氣的,我的心裡也是有些感動,也酸楚。
聽見兩個人的腳步聲,我趕緊往樓梯上面跑去,躲在樓上的角落裡不出來。等他們下樓了,我才輕輕的嘆了口氣。土豆,我的兄弟,有那片心,我就滿足了,拆遷了,有錢了,好好過日子,雖然那個芸芸愛錢,但到底也是為你著想,祝你們幸福吧!土豆,我的好兄弟,謝謝你當初收留過我,給過我飯吃,給過我床睡,我舒福一輩子記得你!
我站在樓頂上,看到大街上,土豆拖著旅行箱,拉著一個高挑的紅裙女子。那女子背景很迷人,白腿發亮,看不到正面。他們留給我一雙挨得很近看似幸福的背影,其實心裡還是挺羨慕的。
土豆有幾次回頭仰望自己住過的房子,似是不舍,我趕緊縮了頭回來。
很快,他們打了計程車離去,我才悵然若失的下樓去,回了小旅館……
第二天又是周一,我還是硬著頭皮去了廠里。不去也不行,宋香梅的一千萬借不到,我就是詐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