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我是院長,不是菩薩
第三百三十九章——我是院長,不是菩薩第三百三十九章——我是院長,不是菩薩
小隱隱於山野,大隱隱於市。都有藏匿起來,不讓別人發現的意思。可蘇暖也知道,這但凡隱者,無論是因為求靜,還是心冷,都不是好相與的存在。更何況是眼前的這位,表面看來,雍容大度,其實內心腹黑無比的鄭倫呢?
對,就是腹黑!
而且,那種腹黑,絕對就是不用扮豬,就可以將一隻大老虎都吞得連渣子不會剩下的人!
於是,蘇暖知道,和眼前的人打交道,可真得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因為,她不想一不小心,就將自己送到對方的肚子里,成為對方炫耀的美食!
蘇暖靜靜地望了鄭倫半晌,黑葡萄一般的眸子里,是見不到底的黑,幽幽的深,沒有一絲的波瀾:
「院長覺得有,就有,院長若覺得沒有,那就是沒有!」
這個答案,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可是,也這一句話,就將鄭倫踢過來的球,又狠狠地踢了回去——
你是院長,你覺得我罵了你,若你說有,就是喜歡被人暗中的罵,若是沒有,那麼,就是你喜歡冤枉好人,無理取鬧!
鄭倫似是沒有想到,蘇暖會如此說一般。他重新將蘇暖打量了一番,先是微微一怔,然後,便「呵呵」地輕笑起來:
「不單單是你有,我相信,每個進來過這裡的人都有……」
每個進來這裡的人都在罵鄭倫?他老人家的人品,難道就這麼差么?
又或者說,不是一般的差?
看到蘇暖似乎迷惑,可任鄭倫怎麼看,都象是鄙夷的眼神,鄭倫倒是十分坦白地攤了攤手:
「我這裡,就只有一張椅子,有事找我的人,只能站著,所以,就會節省效率,長話短說!」
蘇暖望著鄭倫,嘴唇可能地抽了抽——童鞋,這樣的自圓其說,真的並不精彩!
人們常說,寒喧是進入正題的最好辦法,現在,寒暄也寒暄了,剩下的,是不是就要切入正題了呢?
果然,鄭倫下一秒的眼神變了!
他望著蘇暖,微微咳嗽了一下,一攤雙手:
「蘇暖,今天發生的事情,我在等你解釋!」
蘇暖神色如常,淡淡說道:
「對不起,我無話可說!」
是啊,到了現在,麻煩已經惹下,不應該傷的已經傷了,不應該死的,也已經死了,任蘇暖巧舌如簧,解釋也是掩飾。蘇暖,從來不做無用功!
鄭倫意味深長地望著蘇暖,深黑色的眸子里,有幽暗的光彩一閃而過。然後,他冷冷地說道:
「蘇暖,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們廢柴班人在高處,早應該想著,會有跌下去的一天!」
那樣的話,直達問題的核心,苛刻而且毫不留情。再看這鄭倫這一副「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欠扁表情,似在譏諷著廢柴學生的瞬崛起,只是,暫時的得志而已。
蘇暖站在桌子的面前,整整高出鄭倫關頭。她望著到了現在,還在說風涼話的鄭倫,忽然之間,微微地冷笑了一下:
「那麼,依鄭院長的意思是說,這些廢柴班的學生,就應該永遠被人踩在腳底,再無翻身之日么?」
呵,這一次,廢柴班的學生,幾乎被打入了谷底,相信,自從今日起,人們對於廢柴班學生的態度,比之之前的所有憎惡等等,又多了兩樣感情「切齒的痛恨」,以及「敬而遠之!」
可這些,都是蘇暖一手造成的!
若她沒有造就這些學生的今日,這些個無辜的學生,仍然還過著和平日里一般的日子,雖然活在別人的白眼之下,可是,實在不需要經歷今日之嚴峻的心理考驗!
鄭倫望著蘇暖,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意思,他望著蘇暖,毫不在意地點頭:
「我並沒有這個意思!」雖然,鄭倫說著沒有這個意思,可任蘇暖看來,他的臉上,卻清晰地寫著「我就是這樣意思!」
口是心非的有無有?絕對的有好不好?
這下,蘇暖終於怒了!
蘇暖的臉色,被氣得鐵青!
蘇暖的指甲,已經深深地嵌入手心!
蘇暖的心裡,烈火,猶如怒濤一般地閃過,霎那間,她望著眼前一臉無所謂的鄭倫,心裡忽然生出一種想要將眼前人砸成個稀爛的衝動!
這個鄭倫,還是人么?
他竟然看著自己的學生相殘,他竟然看著廢柴班的學生髮狂殺人。可是,他只是看著,不阻止,也不道破,只用了「沉默」兩個字,便將這些學生們,統統都打入了地獄!
如此院長,如此師長,他又拿什麼東西,來為人師表?
看到蘇暖如此悲憤的神色,鄭倫不由地搖頭:
「如此沉不住氣,後面的事情,要怎麼解決……蘇暖,你看清楚了,這裡沒有你的仇人!」
一句話,宛若醍醐灌頂。蘇暖的神色怔了怔,最終無語!
是的,怪罪,的確幫不了這些學生們什麼。事情既已發生,那麼,就應該先找到解決之道!
然而,鄭倫已經不再理蘇暖了,他重新低下頭去,將手邊沖好的茶又斟滿了一杯,當茶的香,淡淡地瀰漫在整個空間的時候,他伸出潔白的指尖,輕輕地拈起了茶杯,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只淡淡地說道:
「你的這些同學,都中了蝕心盅。若是亂用靈力的話,就是今天的下場!」
頓了頓,鄭倫又添了句:
「可是,若是終生都不使用靈力的話,這盅,卻耐他們不何!」
蝕心盅?
今天的下場?
自己失去理智,對方非死即傷?
難道說,這些學生們,從此不能再使用靈力,只能做個平凡人?
那麼,他們之前的努力為什麼?他們付出的一切,又是為了什麼?
不得不說,蘇潔的這一招,還真的夠狠,不殺這些學生,可是,卻將這些學生的名聲,以及希望,全部都毀滅殆盡!
不能再使用靈力,重新變成一個一無是處的廢柴,這對於廢柴班的學生來說,不啻是致命的一擊!
這個蘇潔,倒真知道,在蘇暖的心裡,在這些廢柴班的學生心裡,究竟最怕的是什麼,然後,一矢中的!
蘇暖再一次望向鄭倫。但凡咒語,就一定有破解之法不是么?這鄭倫,既然能說得出這個咒語的名字,那麼,是不是一定就有破解之法呢?
蘇暖上前一步,不由地問道:
「你既然知道這咒語,那麼,一定知道破解之法!」
不是反問,不是疑問,就是肯定句!
在這個修真學院里,鄭倫可以說是絕對強勢的存在,蘇暖並不相信,這個鄭倫,真的不知道這些個什麼蝕心咒,究竟怎麼破!
蘇暖本人,並不是不能識咒,也不是不能破咒,可是,這種蝕心咒,就是侵蝕別人的意志,最後,將對方變成一個毫無意識的傀儡,這樣的咒語,千百年來,都只有一種破解之法,那就是,殺了對方!可是,能種下蝕心咒的人,通常靈力高強,而這蝕心咒,給人的時間機會又太過少,所以,通常是咒語沒破,這人,就已經變成了傀儡一般的存在了!
現在,蘇暖來問鄭倫,無非是想投石問路,她更想在有限的時間之內,得到更多的答案!
鄭倫淡淡一哂,似是無意地看了一眼蘇暖,爾後,淡淡地說道:
「也不是不能解,只是看你解不解得了了……」
鄭倫的眼裡,沒有一絲的波瀾,可蘇暖總覺得,他已經將一切都看在了眼裡:
「這咒語,是下咒者用自己的鮮血詛咒,那麼,殺了施咒者,咒語自除!」
蘇暖又是一呆——殺了蘇潔?
下意識地,她又追問一句:
「應該有其他辦法的,不是么?」
鄭倫望著蘇暖,眸子深處,是幽暗的深意,近在咫尺的蘇暖,竟看不清那一抹幽暗的光芒,是譏誚,還是鄙夷。似在壓抑著內心的某種感情,鄭倫頓了頓,這才說道:
「或許……有吧!」
或許有?
這又是什麼答案?
聽到那樣的話,蘇暖的心裡,不由地發堵:
「就不能想想別的辦法嗎?他們,可是你的學生!」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啊,這個鄭倫,究竟有沒有將這些學生,放到心裡去的?
鄭倫面無表情地睨了一眼蘇暖,爾後,淡淡地說道:
「若他們不是我的學生,現在早變成屍體了……」
鄭倫望著蘇暖,忽然冷嗤一聲:
「可是,我也只是院長而已,可不是菩薩!」
鄭倫沒有辦法告訴蘇暖,這些學生,究竟耗費了他多少的功力,多少時間。就如他沒有辦法告訴蘇暖,這下手的人,原本是想讓這些人,成魔的!
那蝕心咒,早已經被種到了這些學生的心裡。以咒為靈,以血為媒。
更畎,在此前,這些學生們,全力拚搏過一次,所以,這些學生的蝕心咒,已經更種深了一層——只要他們每使用一次靈力,那麼,他們的心魔就會加深一層,如此,漸循漸進,到了最後,會變成一個十足十的魔鬼,被淪入魔道,再也沒有辦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