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我只為秦琯
第三百六十五章——我只為秦琯第三百六十五章——我只為秦琯
越是接近年關,那雪,就下得越大。沸沸揚揚的,一天到晚的,落個不停。放眼整個世界,漫天漫地的,都是純白琉璃色。
到了年二十七的今日,天上,又降了一場大雪,很快,那雪已經沒到了成年人的膝蓋。每一步走過去,都是一個深深的雪窩。無論樹端,還是屋頂,除了深深的,厚厚的一層雪色之外,再無其他雜色!
遠天,如陰霾覆蓋,灰澄澄的一片。
而這陰霾的盡頭,是生生世世在凡塵里流轉著的芸芸眾生。他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著尋常的快樂,有著柴米油鹽式的瑣碎煩惱!
禁城之巔,是年輕的帝王日日早朝的地方。今日,三更天時,百官齊聚朝堂之上,又因為廢柴班的學生們,進行了一場更加激烈的辯論!
首先出列的,是戶部的朱尚書,他的兒子,在年尾選拔之中,被廢柴班的學生重傷,直到現在,還躺在床上,動都不能動一下!
自然了,他的兒子,已經算是幸運的一個。因為,有幾個同樣是高級班的學生,全部都死在了這些廢柴班的手裡,再也無法生還!
可這樣的幸運,能有幾次?這樣的浩劫,又能承受幾次?現在,朱尚書的心裡,滿心的,都是想要廢柴班的這些學生們死,永絕後患!
只見朱尚書跪倒在地上,一字一句地說道:
「廢柴班的學生們,因為中魔已深,全無回天之力,所以,臣懇求陛下,將這些學生們處以極刑,以正我修真之風!」
朱尚書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的身後,已經「撲通」,「撲通」地跪了一片的人。這些人,無以例外的,是曾受廢柴班的學生塗害,現在,需要朱灼能下令將這些廢柴班的學生們處以極刑,以正國風的!
朱灼高坐在龍椅上,凝望著義憤填膺的群臣,深如湛海的眸子里,猶如怒濤洶湧,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聽了朱尚書的話,鄭御史出列:
「陛下,這些廢柴班的學生們,雖然犯下了大錯,可是,這實非他們之願啊……更何況目下他們已經被禁,再也翻不出什麼風浪了,不若將他們暫時囚禁,以觀後效啊!」
好一個「以觀後效」,就將所有的責任,都推了出去!
朱灼眸子里的暗光微微地閃動著,他冷冷地望著朱尚書,還有鄭御史,抿緊了薄唇,卻不說話!
正在這時,刑部葉尚書出列而立,他仰望著高座之上的朱灼,態度誠懇地說道:
「眼下,風波四起,單單是九少女被害案,都還未將兇手捉拿歸案,從而搞得人心惶惶。所以,臣竊以為,我們在此討論這些被囚的學生是否應該被處以極刑,倒不如先將九少女被害案的兇手捉拿歸案之後,再作論除!」
聽了葉尚書的話,朱灼終於開口了:
「葉尚書的話,不知道朱尚書以為然否?」
聽了朱灼的森然發問,朱尚書生生地怔了一下!
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哪裡敢說「不是」二字呢?
若他敢說「不是」。那麼,就會被對方群起而攻之。若他說是,那麼,少不得,廢柴班的學生們,又將再一次,逍遙法外!
兩難之下,舉棋不定。
正在這時,刑按台牛憶出列,朝著朱灼說道:
「陛下,九少女被害案,隸屬刑部,是以應該著刑部全力捉拿。至於這些廢柴班的學生嘛……證據確鑿,臣以為,應該一事還一事,這邊先行判決廢柴班的學生,那邊,著人全力追查少女被害案的兇手!」
刑案台掌管著朱子國的律法,刑法,可以說,就是刑部的頂頭上司三司三台之一。此時,牛憶一說話,很多對廢柴班的學生們心懷偏見的大臣們,個個都隨聲附和!
看到牛憶出面,葉尚書的臉,白了一下。
這個牛憶,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就因為他的外甥死於廢柴班學生的手下,所以,他才對廢柴班的學生恨之入骨,不惜落井下石!
聽了牛憶的話,朱灼似早有準備。他淡淡一笑:
「牛刑台所說極是,朕,深以為然。可是,這九少女被殺案困擾朕已久,令朕煩不勝煩——不若這樣,九少女被殺一案,就著刑案台全力偵辦,只要我等殺手捉拿歸案,這廢柴班的學生一案,朕就交於刑案台如何?」
聽了朱灼的話,牛憶的臉色白了一白。可他畢竟老殲巨滑。知道這九少女被殺案一事,不能輕易攬上身。於是,他朝著朱灼深深一揖道:
「回陛下的話,刑案台位列三閣三台,為陛下分憂,理所當然。只是,這九少女被殺一案,已經由刑部接管,臣若越俎代庖,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聽了牛憶的話,朱灼斂了斂眸子,而許多廢柴班學生的家長,則暗暗地罵了句「老殲巨滑!」
事情討論到這一份上,好象又回到了原點。而一些善於察顏觀色的大臣們早已明白,怕這位年輕的帝王,對於這些廢柴班的學生們,早有決斷了吧?而他們,若一旦提出了和朱灼相左的意見,則必定引起他的不悅!
於是,這個話題,被迫再一次的,被擱下了,再接下去討論的,就是關於黑兆國為何突然毀約的事情!
看到這個情形,牛憶等人都暗暗嘆了口氣!
看來,這廢柴班不但盤根錯節,在朝中佔一席之地,更重要的是,在朱灼這個年輕帝王的心裡,怕根本就沒想過要處置這些個學生吧?
看來,若想廢柴班從帝-都消失的話,他們就要另闢蹊徑了!
總之,這些廢柴班的學生們,一定要死。一來,可以打擊一下那些對手的氣焰,二則,也可以替那些死在廢柴班學生手裡的冤死都報仇雪恨,這樣,既出了氣,又能拉攏人心,何樂而不為呢?
……
朝堂之上,群臣據理力爭。再一次,圍繞著黑兆和紫越兩國一起毀約的事情,展開了激烈的討論。而自始至終,身為帝王的朱灼,只是淡淡地看著,聽著,不時地將那些大臣們拍出來的球彈回去!又或者只用一句話,就將他們反駁得啞口無言!
……
與此同時,禁城之巔的禁樓之上,有兩個身影,正並肩而立,朝著象徵著朱子國最高權力的議政殿上,發出最後的冷笑!
兩個黑衣人,一高一矮,兩個人都是削瘦而且勻稱的身體,雖然只是一襲簡單的黑衣,可是,站在這漫天的潔白里,卻隱然有一種凜冽的冰雪氣質!
稍高的黑衣人望著前方,忽然冷冷地說了句:
「不得不佩服你的,手腳真快,這個黑兆國我太子,還真真是你囊中之物啊……」
微微地頓了頓,那人的聲色,都變得嚴厲起來:
「其實,現在的我,非常想看看朱灼的臉色!」
是啊,現在的朱灼,帝-都外郊,血案不斷,廢柴班的學生們,再添一筆。而無獨有偶的是,前幾日,一向與朱子國交好的紫越國,突然攜黑兆國的使臣前來朱子國,揚言從此和朱子國劃清界限,老死不相往來!
而朱灼究其原因,則因為黑兆國的太子,突然死於紫越國中,而殺人兇手,雖然仍舊逃逸在外,可是,卻被種種跡象,指向了而今名列五國之首的朱子國。
再者,群臣激憤,紛紛要求處死這些廢柴班的學生們,而今的朱灼,已經是騎虎難下,焦頭爛額了。
聽了那個稍高的黑衣人的話,那個稍矮的黑衣人跟著冷笑起來:
「我只做我曾經承諾過的……莫說是黑兆國的太子,即便是赤蠍國的帝王,我也有辦法,只手取他性命……」
聽了那個稍矮的男子的話,那個高一些的黑衣人微微冷笑起來:
「說句實話,我想你取的,是我藍姜國的三太子的人頭……不過算了,他的存在,並不能妨礙你我的大事……」
聽了那男子的話,微矮的男子淡淡地哂了一下:
「任何人,都不能成為你我成事的阻礙……就象朱灼,就象藍曖……」腦海中,回憶起那晚藍曖的那句「朱玉,你一定會後悔的……因為,若我死了,他就要出來了……」
那個他,究竟是誰?
朱玉甩了甩頭,將這些念頭甩掉,朝著稍高的男子淡淡地問了句:
「其實,我一直奇怪,你為什麼會有如此出人意料的舉動?若說是為了秦家,抑或是秦琯的話,我是一定不信的……」
一個少年離家,今歲始歸的年輕男子,有著駭人的身手,卻有著比海還深的心計,只是,萬萬沒有料到的是,他的心裡竟然有如此兇猛的恨,以及滔天的野心。
不得不說,這令朱玉,非常的奇怪!
聽了朱玉的話,秦玉微微冷笑起來:
「我從來都不是為了秦家,我所為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秦琯!」
秦琯,曾經是這個天下的第二,曾經是個人人聞之色變的名字!
從來沒有人能知道,秦琯之於秦玉心裡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