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煉體之初
剛接近瀑布,一股激流沖瀉而下,力道強筋。憑藉宇文天身體的基礎,倒是可以承受,可是腳下的石頭被水流長年累月沖刷,早已光滑無比,一個沒站穩,「噗通」一聲,落入水中。
由於水流太急,等他從水裡露出頭來,早已衝出三十多丈了。宇文天爬上岸,返回之前的地方,再次挺身站了上去。「噗通!」又一次落水。宇文天開始了無休止的往返。
經過三天多時間,幾千次失敗,宇文天終於可以在那條瀑布下站穩了,到了第十天的時候,他可以站在瀑布中心的位置,承受那最為猛烈的衝擊。
「轟轟轟……」如銀河倒掛,似萬馬奔騰,瀑布不停息地降落下來,重重地撞擊在宇文天古銅色的身軀上,砸的他一陣搖晃,他的背部一片淤青,有的地方擦破皮,有的地方裂開了口子,傷痕纍纍。
雖然如此,他依然咬緊牙關,拚命堅持。想到昏迷中的父親,他更加堅定了信念,那已經快要鬆懈的意志再次凝聚起來,雙拳緊握,全身肌肉隆起,站定在大石上,彷彿銅鑄的一座雕塑,抵抗著那強筋的衝擊。
「轟轟轟……」
又是一炷香過去了,宇文天就感覺雙腿發酸,背部疼痛難忍,頭昏腦脹。
「呀呀……」
一聲輕弱的鳴叫聲傳來,宇文天扭頭看了過去,一頭一尺多高的白頭紅腳小獸站在一塊大石上,對著他做出奇怪的動作,那種鄙視的神態,使得宇文天不禁臉紅。
不過,對此宇文天卻更加對這個小獸感興趣。他慢慢地移向小獸,似乎並不怕驚跑它。
小獸看見宇文天靠近,也不害怕,依然對他做出鄙視的姿勢。
靠近小獸不到一丈的地方,他停下來,仔細地打量起來。
白頭紅腳,像一隻小猴子,更兼具人性,猶如傳說中的凶獸朱厭一般。不過,這隻小獸眼睛里有金光閃現,隱隱有獸中帝王之態。
正是這隻靈獸的出現,鼓勵著宇文天一直堅持到現在。
它的第一次出現是在三天前,那時候宇文天才剛剛站穩,來接受瀑布中心的衝擊,剛開始根本無法承受。
就在這個時候,這個小傢伙出現了,它不但不懼怕他,反而像是老朋友一樣,做出人類鼓勵的動作,時而鼓掌,時而蹦蹦跳跳,時而埋頭深思,小哥孩子一般,逗得宇文天差點摔下石頭。
隨著時間的推移,它的神態越來越像人類,表情非常豐富。尤其當宇文天無法堅持的時候,它那種「鄙視」的表情,令宇文天既生氣又好笑。
打量完了之後,他又走向瀑布,繼續修鍊。
「小朱,我會……堅持的,我……一定行的!」宇文天強忍著那種無法明以的疼痛,咬緊牙關堅持著,抗拒那恐怖的衝擊力。
小朱是宇文天給小獸取得名字,他大概認出這是一頭朱厭獸,所以稱他小朱。
「哼哼……」小朱撇著嘴,打著響鼻,斜著眼,很明顯是一副「我不相信」的表情。
竟然被這個小傢伙給看扁了!
宇文天嘴角一陣抽搐,繼而眼中閃過一絲狠色,拚命地堅持著。
他一個十五六的少年,因為無法修鍊真氣被人奚落,嘲諷,加之父親長時間的昏迷,使得他比一般同齡少年要成熟的多,不過他那股子永不服輸的勁兒卻與日俱增。
正是因為這股勁兒,他能在近十來年無法修鍊出真氣的情況下,依然堅持著。如果這種情況發生在一個成年人身上,也不敢保證能堅持下來。
我一定行,堅持,堅持,再堅持,永不服輸!
這是他的信念!
宇文天心中對自己發狠地說道,漸漸地,那種疼痛感迅速消失了,丹田中似乎又有異動。
一股十分微弱的暖流在轉動起來,如一根絲線一般,從丹田開始,經奇經八脈,遍及周身,不斷壯大,周圍的天地靈氣迅速聚集起來。他的身影變得朦朧起來。
「呀呀!」
小朱瞪大眼睛,在大石上跳來跳去的,看著宇文天。時而拍拍胸脯,時而捂著嘴巴,過了一會兒就恢復正常。
「真氣……」
宇文天幾欲發狂,仰天長嘯。他修鍊出真氣了,雖然與他見過的武者修鍊的真氣不太一樣,不過他聽說過,真氣是有屬性的,可能他的屬於異種真氣吧!
樂極生悲,一鬆懈,那瀑布激流衝擊下,直接將他再次送入水中,衝出幾十丈之遠,才冒出頭來。
「哈哈,我終於有真氣了!」宇文天縱聲狂嘯。
他爬出河流,像只猴子一樣跳了足足一炷香時間才停息,仰面倒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臉上依舊掛著笑容。
真氣,對於曾經的宇文天來說,是那麼遠不可及,如今真真實實出現在他身上,被人羞辱、奚落、嘲諷近十年的鬱悶、痛苦誰人知曉?他的眼中閃過一抹晶瑩,眼圈紅紅的。
「父親,我一定會成功的!」宇文天翻身而起,堅定地道。
冷靜下來,宇文天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他究竟是怎樣修鍊出真氣的?
若果說是《雷神霸體訣》,他堅決不信,畢竟,那是一本煉體功法,主修身體,與真氣無關。如果是被那幾道雷電衝擊,那也不大可能,畢竟自己以前經常被那捲軸中的雷擊,也沒見有什麼效果。還有,那天晚上他擊斷那兩棵樹的時候,那種感覺,與今天無異。
那原因只有一個,就是那個黑色珠子。那個黑色的珠子,從一開始帶給他的體質變化,力量變化,又令他得到《雷神霸體訣》捲軸的認可,吸納雷電,如今又修鍊出來真氣。
那個黑色珠子究竟是什麼?
宇文天想了很久,也沒有一絲頭緒。
以前,為了解決自己的問題,於文鵬沒少告訴自己一些大陸的奇物,自己也是一有時間,便會去藏經閣讀一些百科類的書籍,也算是博覽群書。就這方面的知識,他自認不會比那些長輩少。
畢竟,那些人整天投入到修鍊中,哪有時間管這些閑事。但是,對於這個黑色珠子,他沒有一點頭緒,沒聽說過,書中也沒有記錄過。
「莫非是一件失傳已久的上古異寶?」宇文天搖搖頭,實在不知道,有機會問一些老古董,或者問一下霓裳仙子。
霓裳仙子是一名煉丹師,煉丹師這個職業在大陸是非常受歡迎的,全大陸也沒有多少,不過,天岩城卻有一個特殊的存在,那就是美如天仙的霓裳仙子。
霓裳仙子一直都在為於文鵬醫治,也因此,宇文天有很多機會接觸到這位別人遙不可及的仙子。他從她那兒學到很多關於煉丹的知識,也了解到一些大陸一些奇聞異事和異寶。
「呀呀……」小朱拽了拽宇文天的衣角,拍了拍自己毛茸茸的小胸脯,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副很餓的樣子。
宇文天一翻眼,鄙夷地道,「你個吃貨,就知道你是來蹭吃蹭喝的。」他拿出準備好的乾糧遞給小朱,「吶,吃吧。」
接過乾糧的小朱似乎對宇文天的話非常生氣,直接將其扔進湍流的河水中,頃刻間就沒了蹤影。
「呀呀!」小朱兩隻小爪子叉著腰,很不滿地叫了起來。
宇文天著實很無語,這小傢伙還真是拽,這哪是一隻小獸,這明顯是跟它那傳說中的老祖宗一樣的兇悍無比的猛獸。
「算了,今兒個我高興,不和你這小傢伙計較,我去抓幾隻風林羊來吃。」宇文天伸手摸了摸小朱那白色的腦袋,又揪了揪它那小耳朵,起身邁入一片叢林之中。
看到宇文天進入叢林,小朱這才滿意地手舞足蹈,在地上翻了幾個跟斗。
半柱香不到,宇文天手中拖著一隻較大的風林羊回來了。把風林羊往地上一扔,回頭又找了幾根木棍和一些乾柴,然後再原地搭起架子,擺好柴。又拖著羊在附近收拾乾淨,用木棍插起來,放到架子上,最後對著小朱道,「該你了!」
小朱站起身來,它早就等不及了,拍了拍胸脯,對著柴堆噴出一口火來,一下子,乾柴便燃了起來,火勢很旺。考的那肉「茲茲」直響。宇文天席地而坐,繼續運轉丹田真氣,感受起來,而小朱則雙手托著下巴,盯著烤羊直流口水。
其實,對於小傢伙可以噴火,宇文天是非常震驚的,雖然大陸上有許多魔獸可以噴出不同的火焰,已經不算什麼新奇的事情。
但是,對於他這個只從書本上看到未曾出過遠門的人來說,還算是第一次。尤其是對於小朱,它可以噴出多種火焰來。
記得第一次看到小傢伙噴火,震驚得他張大了嘴巴。然後,小傢伙看著他誇張的樣子,很是臭屁地表演了噴發多種火焰。
當然,有很多武者會火屬性的功法,據說家族裡的長老里有幾個,只是他沒有見過而已。還有,霓裳仙子是有名的煉丹師,肯定會一些特殊的火焰功法。因為,作為煉丹師,火屬性和木屬性真氣是基本要素,必不可少。
當時,小傢伙表演完之後,洋洋得意地看著宇文天,然後又做了個讓他目瞪口呆的舉動,它的小獸爪一指燃燒的柴火,「呼……」一陣風吹過,火勢漸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