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鍾琰一路沉默回到了家，把凌可凡拖進屋，他憤怒地甩開她的手腕。

「你到底想要怎樣？」凌可凡揉著發痛的手腕，白皙的肌膚上面的紅痕觸目驚心。

鍾琰高大的身影站在凌可凡的面前，雙手插腰，一言不發地盯她半晌，他的眼神里寫滿傷痛，「我想要怎樣？你是我的妻子，你不辭而別，還跟S的男人在一起，你至底有沒有把你的丈夫放在眼裡？」

凌可凡眸底的恨意慢慢被潮淫的霧氣掩蓋，「所以離婚對我們都好，不是嗎？」

這樣，他就可以去找他願意疼愛的女人，她也可以去找一個男人寵她。雖然於她而言，會是一個很漫長也很疼痛的過程，但總會過去的。愛情裡面最殘忍的，是就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綁在身邊，她沒有辦法對鍾琰殘忍，她也沒辦法對自己殘忍。

「我說了，不要再說離婚了！」鍾琰緊握著凌可凡的雙肩吼道。

凌可凡嚇一跳，淚水便不爭氣地奪眶而出。

鍾琰看到凌可凡的眼淚，心痛不已。他一把將她擁在懷裡，語氣也溫和許多，「抱歉，我不該凶你，可是不要再談那見鬼的兩個字，我不喜歡聽。

如果你覺得我對你的關心不夠，以後我會多陪你，如果你覺得我給你的認同不夠，那以後我的公司，我的房子、車子，所有我努力掙來的，我所重視的東西，都交給你來打理，可是離婚這件事，希望你不要再提了。」

「阿琰，我什麼都不想要，我只是想找一個疼愛我的人。」凌可凡推開鍾琰的懷抱，淡淡一笑，「謝謝你願意給我那麼多，可是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鍾琰看著凌可凡的唇邊噙著的恬淡笑意，他知道，她從小到大，養尊處優，什麼都不缺，可是他給她的，偏是他最最珍貴的，沒想到她會出乎他的意料，統統都不要。這個可惡的女人，她是傻的嗎？

可是正是這樣，鍾琰看到了凌可凡最純粹的本質，別的女人來到他身邊，多是愛慕虛榮，他也輕易就從一些小細節里看到對方打的是什麼主意，哪怕是他最喜歡的初戀，也是一個很讓他失望的女人。唯獨凌可凡，哪怕嫁作他的妻子，理所當然地擁有他的一切，可是她卻沒有把這一切看作理所當然，不管是人格還是經濟，她都保持她的獨立性。她會依戀她愛的人，可是不會依賴，所以他突然意識到，他對她跟對別的女人不同，是有原因的。

「對不起，我一直不知道，我太重視H作，會忽略掉你的感受，如果你覺得我做得不夠，我以後會注意。」鍾琰鄭重道歉，反正婚是絕對不可能離的。

「已經不重要了。」凌可凡的神情憂傷。這句話來得太遲了，她都決定要離開他身邊了，他做得再好，又有什麼意義？讓他喜歡的人去被他寵愛吧，反正那樣的幸福不屬於她了。

「我承認之前我說了一些違心的話，可能傷害到了你，可是我並不是有心的。我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也不會製造什麼浪漫，我以為你都懂，我都把我辛苦打下的江山對你拱手相送，為什麼、為什麼你都不懂我的心？」鍾琰的心裡第一次因為一個女人疼痛不已，沒有什麼比眼前的她的不在乎讓他感到心寒。

凌可凡看著鍾琰，「我們不懂彼此，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太少了。至於那些或是真心、或是無意的話，過去就過去了，只是我希望，以後你要在你喜歡的女孩面前坦誠以對，不要再隱藏你的真情實感，因為對於真心相愛的人來說，坦誠很重要。」

凌可凡曾經偷偷地了解他很長很長的時間，她以為她已經夠懂他，也能夠理解他。可是到頭來，她越來越感覺他的陌生，原來愛情裡面，一廂情願是遠遠無法支撐一個人愛下去的。長途跋涉沒有依靠，慢慢的，時間久了，只會覺得很累，唯有互相扶持著，才是走下去的動力。

「少在我面前提別的女人。凌可凡，我們之間沒有你想的那些有的沒的。」鍾琰感覺有些百口莫辯，唯一能做的，是打消凌可凡堅持要走的念頭，他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她給留下。

【第八章】

窗外暮色四合，夜幕就要降臨了。

凌可凡轉過身背對著鍾琰，語氣里有著深深的嘆息，「把離婚協議書給簽了吧。」

「你到底要怎樣才願意留下來？」鍾琰決定了，他會為她試著改變，雖然他不是一個輕易妥協的人。

凌可凡轉過身看著他，唇角微微上揚，牽起一抹笑意，「那我問你，你愛我嗎？」

鍾琰再次犯難，他不知道女人為什麼總是糾結在這種問題上面，從來不缺女人的他，從不需要說愛。所以一時之間，他也沒辦法把愛字自然地說出口。

凌可凡二話不說就要走，鍾琰上前一步，一把拉住她的手。

「放開，既然給不了我答案，就鬆手！」凌可凡徹底失望，甩開鍾琰的手。

鍾琰的嘴巴張了一下，愛字於他而言是個很困難的發音。但他的女人就要跑了，情急之下，他回答得有些不知所措，「愛，我愛你，可以了吧？」

從沒有聽鍾琰說過愛她，第一次聽到，凌可凡的心有些評然。

鍾琰第一次對一個女人說愛她，他感覺自己像是情竇初開的小男生一樣，臉上有些緊張，心跳也是莫名其妙地加快。

「你是在害羞臉紅？」凌可凡的臉上終於難得地浮起一抹惡作劇的笑容。他終於說出愛她了，雖然說是被她逼出來的，但起碼還是從他嘴裡說了出來，讓她心安。

鍾琰一臉懵懂地看著眼前笑容稍有些調皮的凌可凡，不知道他是上了她的當，還是她已經原諒他了。他有些開心，卻不敢表現得太明顯，怕凌可凡感覺他不老實。所以他一張帥氣的臉上似笑非笑，更加難堪。

「其實我很想知道，你跟你初戀情人的事情。」凌可凡只想搞清楚這個疑問，她要他們的愛中間沒有任何的障礙。

「你都知道了？」鍾琰覺得很頭大，看來這女人鬧得那麼厲害，都是因為在吃醋吧。

「嗯，跟我講講你跟她的故事。」凌可凡一臉的認真。她已經作好了心理準備，就算鍾琰跟對方有一段難忘的舊情，她也不介意，畢竟他們在她出現之前就認識了。

鍾琰知道凌可凡在意他身邊的女人，不得已，只好坦白從寬了。畢竟，他們的故事已經是過去式。

「我跟她……大學時候的同班同學，她很熱情、很性感，對我又窮追不捨，慢慢的，我對她產生了好感……」

凌可凡雖然一再說服自己，可是聽到鍾琰說對對方有好感，她眼角眉梢挑了挑，醋意很濃。

「後來就交往了啊，那時候大概因為是初戀，感覺自己也蠻喜歡她的。可惜，後來發現她有點小心機，我不喜歡，於是慢慢對她變得不上心。」

「哦？」凌可凡眉毛又挑了一下，她聽到了她喜歡的內容了。

「真正分手的原因是，我發現她在校外有個瘋狂的追求者，那個人有錢，懂得製造浪漫，她又有點愛慕虛榮，就接受了對方的追求，卻瞞著我。」

凌可凡怔怔地看著鍾淡，沒想到在愛情裡面，她以為刀槍不入的人也會有受傷的可能。

「後來我發現了，就跟她分手了。」鍾琰摸摸凌可凡的腦袋，一臉認真地看著她，「我啊，跟她早就沒有任何的關係，所以你就別在這裡刨根問底了，笨死了。」

凌可凡被眼前鍾琰的摸腦袋行為給嚇傻了，她愣愣地看著他，感覺自己正被他寵愛著。

「那你生日那天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收她的禮物？為什麼要讓她替你慶生？」凌可凡知道，有些問題不去問清楚，在心裡永遠是個疙瘩。

「禮物？你說那條領帶？」鍾琰啞然失笑，他總算知道他的老婆是怎麼回事了，果然是打翻醋罈子了，而且還可以憋在心裡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