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夜上童嶺戰野狼

羅雄盡量控制著不安的情緒，繼續用平靜的語調，對林雪芝說：「如果見不到你們教主，我就不管你們了。到時候……唉，算了，我也沒時間了。你轉告你們教主，小心點吧。我走了。」

羅雄說完轉身就要走。林雪芝這才急著叫住他，嬌嗔地說：「你這人怎麼這麼心急，你半夜三更的闖進人家女孩子的房間，人家不要小心點啊？」

羅雄站定后，看著林雪芝，心裡暗自得意，看到她嗔怪的表情，也頗為迷人，只得板著面孔說：「事關機密，不得不如此。你現在可以帶我去了嗎？」

「你在外面等一下，我換一件衣服。馬上好。」林雪芝笑著說。她覺得這個解放軍帥哥，現在似乎也不那麼可怕了。

羅雄聞言，轉身走出了房間。不一會兒，就聽林雪芝在屋裡叫道：「哎，你進來一下。」

羅雄進去一看，林雪芝已經換了身衣服，上身白色羊絨小開衫，下身淺藍色牛仔褲，長發也向後扎了個馬尾，那張小臉似乎更小了些。羅雄看見林雪芝這麼一副清純的模樣，也是呆了呆。

「幫個忙，把她們弄醒吧。我和她們交代幾句。」林雪芝指著那三個昏迷的女喪屍，對羅雄說。

羅雄把那三個女喪屍弄醒以後，林雪芝對她們交代了幾句，就和羅雄一起走下了寢室樓。羅雄看林雪芝對那三個女喪屍說話，那三個女喪屍都神情乖巧，異常馴服，顯然這些女喪屍雖然還不能說話，但是已經會聽、會接受指令，不一定要動用意念驅使。也許，她們過不了多久，就能和林雪芝一樣消除喪屍特徵，恢復說話思維等其它能力。

林雪芝帶著羅雄，從小學校的後門走了出來。羅雄才恍然想起，白天的時候，那白袍女子顯然也是這樣消失的。

他們沿著後面的山路，向深山裡面走。深夜，秋蟲聲時遠時近。秋風陣陣，涼意習習。高掛在夜空中的明月，指引著高低不平的山路。羅雄緊跟在林雪芝身後，鼻子里滿是她長發飄蕩的清爽發香。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青年男子，羅雄的心情也愉快起來，一路上的心急火燎和擔心遭受基地處罰的心理壓力，也在不知不覺中放了下來。

「這邊繞近路，也要走十幾里山路。你時間來得及嗎？」林雪芝邊走邊問，顯然，她是走慣了山路，說話並不氣喘。

羅雄聽林雪芝問，才想起剛才自己編的謊話，看樣子還得繼續編下去。於是，他不慌不忙地說：「時間倒是次要，關鍵是要把具體情報送到。」

「你是下午來的其中一個解放軍吧？」林雪芝很輕鬆地問道。「幹嗎這麼晚還跑過來？你可以給我們教主打手機啊？」

羅雄突然有點警覺起來，怕這看似純潔無害的女孩把自己謊話中的漏洞給套出來，於是他直接說：「戰士執行任務是不能帶手機的。我也沒有你們教主的手機號。而且手機通訊系統現在都是軍事管制，不安全，同時也說不清楚。」

「哦，是這樣。」林雪芝稍停了下，看著羅雄，嬌憨地笑著說：「我不是太懂。你別怪我啊？」

「哪裡啊？」羅雄也停下來，看著月光下那張雪白的美麗小臉，笑著說：「我怎麼會怪你呢？我還要感謝你呢！」

「走吧！」羅雄接著催促道。

「好。」林雪芝應了聲，接著繼續向前走。走了一會兒，又問：「哎，你叫什麼名字啊？我看你年紀也不大啊，你是軍官嗎？」

羅雄的軍服上掛著是少尉職銜，是基地根據特殊條例特別提拔授予的。他見人家女孩子好奇地問，自然不能不回答，只好說：「我叫羅雄，是少尉軍官。年紀可能大你一點吧。」

「我24了，也不小了。我在童嶺鎮中心小學做語文老師。」林雪芝熱情地自我介紹道。

「鄉村女教師啊，怪不得氣質不一樣。」羅雄不由得贊道。這女子，無論外貌、身材和談吐，確有她獨特的魅力，羅雄自然不會不感受到。

「不一樣也沒用。」林雪芝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聲音哀怨地說：「變喪屍那會兒，我可害死了好幾個女孩兒，要不是教主他們救了我，治好了我，我恐怕還會傷害很多人呢。羅，少尉，你看我這樣的，政府會不會把我抓起來槍斃啊？」

羅雄見林雪芝突然停下來，問了這樣一個怪問題，他腦子還真轉不過來，只得說：「我也不知道。目前政府還沒有出台過這方面的政策。」

羅雄看見林雪芝一臉的失望和擔憂，心裡不忍，繼續說道：「我想，應該不會。現行法律對喪失神志的精神病人的行為，一般都是不追究的。變喪屍時的行為和精神病人差不多，我覺得，應該不會判定犯罪的。」

「真的？」林雪芝一臉喜色，然後突然又情緒低落地說：「就算不追究，我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

林雪芝說著，轉身繼續向山裡面走。羅雄看見她一會兒驚喜，一會兒沉鬱，變化可謂比翻書還快，感覺這女孩的心思真是捉摸不定。他只能搖著頭，快步跟上林雪芝。

兩人在山路里七拐八拐，越來越深入到密林深處。走到一個山坳，羅雄突然發現前面的密林里，有四點綠熒熒的光。他心頭一凜，正要提醒前面的林雪芝。林雪芝顯然也發現了危險，突然慌張地轉身，想向後退，腳下不知怎麼地絆了下，「哎呀」一聲嬌呼，身體立刻失去了平衡，撲到了羅雄的懷裡。羅雄倉促間，本能地伸出雙手去扶，一下子抱住了一個溫香軟玉的身體，感覺那富有彈性的女性身體，把他抱得緊緊的。羅雄也顧不得體會那片刻的香艷，目光注意地盯著密林叢中那四點綠熒熒的光。見那四點綠熒熒的光，微微晃動著，在樹葉中忽隱忽現。

「是狼。」在羅雄懷裡的林雪芝，顫抖著聲音，抬起臉對羅雄說。

「噓——」羅雄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那張吐氣如蘭的雪白俏臉，右手伸出一根手指，虛壓了下林雪芝豐潤的嘴唇。

這時，羅雄看見那四點綠熒熒的光，分開了。一對，一對，速度飛快地向他們竄過來。很快看見兩隻身體碩大的惡狼，出現在月光下。羅雄趕緊把林雪芝抱到身後，說：「別怕！躲在我後面。」

林雪芝任由羅雄抱著，聽他說話，才想起自己正撲在人家懷裡死攥著人家。她的臉立刻火燒似的紅了。幸虧沒人注意。她趕緊放開羅雄，躲到了羅雄的身後。這時，就看見兩隻幾乎有一人多高的大狼，撲了上來。林雪芝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雙腿像是麻木了似的，站在那裡，動也不會動。

羅雄這時已經從儲物戒指里，抽出了眉鋒劍，迎著其中的一隻稍撲在前面的大狼，從下而上，舉火撩天，殺了過去。但讓羅雄沒想到的是，這十拿九穩的一劍，居然削了一個空。那頭大狼，在空中，不知怎麼的，身子竟然向旁邊移動了一點，堪堪避過了羅雄的一劍，但它也剎住了前沖的勢頭。羅雄看見這頭大狼，粗短的後腿，穩住了身體，迅速調整了一下撲擊的姿勢，雙爪齊揚，再次撲向羅雄的肩膀和咽喉。

這時，另一頭大狼也已經趕到。它迅猛地撲向了羅雄的大腿，兩隻狼像是演練好了似的，上下夾攻，異常兇猛。帶著腥臭的大嘴巴，猙獰地張開著，滿嘴白森森的獠牙，月光下，分外清晰。

羅雄只能無奈地退後一步，手裡畫著劍圈，格擋著兩隻大狼的撲擊。兩隻大狼的前爪，撲擊的架勢，竟然也很有章法，並沒有野蠻突進。對羅雄的玄鐵劍也是左格右擋，而且似乎知道劍鋒和劍刃的厲害，根本不纓其鋒，只是橫向拍擊。好幾次，甚至把羅雄的攻勢給拍歪了。

羅雄這時候才真真重視起這兩頭大狼。原來印象里，這些狼啊虎啊都是動物園裡病怏怏的模樣，羅雄自以為手上有槍有劍，還不是手到擒來。顯然，這兩頭大狼，也早非吳下阿蒙，估計也是變異了，不但力量大，而且頗具一些智慧。

羅雄見到攻守之間雙方有點平衡，立刻施展起眉鋒劍的劍招。他現在已經學會了六招眉鋒劍法，這時正好試招。這招式一施展開來，立刻讓那兩頭大狼感覺神鬼莫測，很快紛紛中招。一頭被削斷了爪子，一頭被劈開了腦袋。羅雄並沒有讓那頭受傷的大狼跑了，追上去一劍就把它砍成了兩截。

羅雄仔細察看了一下周圍密林，沒有發現異常，才回過頭來找林雪芝。看見她躲在茅草叢中，神色慌張，表情痛苦。

「你怎麼了？」羅雄看著林雪芝問。

「沒怎麼。狼，那些狼怎麼了？」林雪芝慌亂地問。

「殺了，都給我殺了。」羅雄輕鬆地笑著說。「走吧，我們繼續趕路。」

「啊呦！」林雪芝沒走幾步，疼得又蹲下了。羅雄趕緊回過頭來看。

「怎麼了？受傷了？」羅雄關切地問。

「腿，剛才好象扭了。」林雪芝痛苦地說。

「我看看。」羅雄也蹲下來，準備去撩林雪芝的褲腿。

「哎呀不要。」林雪芝羞澀地躲避著羅雄。

「看看又有什麼關係。」羅雄霸道地抓過林雪芝的小腿，撩起一看，只見那雪白纖巧的腳踝，皮膚光潔細膩，極是美觀可愛。他用手輕輕碰了碰那腳踝，疼得林雪芝直叫，眼睛里都含滿了淚。

羅雄只好無奈地放下她的腿。他也不懂如何醫治，站起來看看這個山坳，群山環繞，根本沒有地方可以落腳。他突然想到，怎麼跑到這樣一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山溝溝里來了啊。他突然問林雪芝：「你們教主住在哪裡？叫什麼地方？」

林雪芝聽羅雄問，突然驚慌地說：「啊，她，她住哪裡啊？」

羅雄看林雪芝的表情，已經知道了八、九分，心中苦笑，羅雄啊羅雄，看樣子你是被這小美人給騙了，人家這是把自己當王小二，領著日本鬼子在大山裡兜圈呢，你還迷戀於人家的清純外表和醉人發香，你也夠傻的。

「你是騙著我在山裡兜圈子吧？」羅雄微笑著說。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對林雪芝發火，這麼一個清純可愛的女孩不信任你，難道要大煞風景地威逼利誘？再說，自己也沒和人家說實話。呵呵，大家一樣。

「是。你殺了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林雪芝見瞞不下去了，也就沒了驚慌，看著羅雄大膽地承認道。那小臉上，彷彿寫滿了堅貞不屈，視死如歸的表情。

「為什麼你不想活了？」羅雄好奇地問。做勢掏出手槍，對林雪芝說：「你不說出來，別想讓我如願地殺了你。我給你找個野狼窩，丟到那裡去，看你還騙不騙我？」

「你這人怎麼這麼惡毒啊？我怎麼沒看出來啊！」林雪芝這回真有點怕了，她想反正要死了，說就說唄。「我早就不想活了。看著那些孩子們一個個都死了，有的，有的還是我自己害死的。你想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林雪芝突然爆發似的，捂住臉哭了起來。羅雄看著跌坐在草地上，痛哭流涕的林雪芝。月光下，少女成熟的曼妙身子蜷縮著，一種痛徹心肺的悲傷，不可遏止地在山坳里，瀰漫開來。羅雄的心弦，也被狠狠地撥動了。那不是一個人的悲傷，那是全體人類的悲傷。徐麗姿是羅雄的悲傷，那些孩子們是林雪芝的悲傷，那麼全體人類的悲傷又是什麼呢？

「好了。別哭了！」羅雄收起槍，對林雪芝柔聲說：「想不想，聽聽我的故事？」

「你的故事？」林雪芝抬起一張雨打梨花似的的俏臉，驚奇地看著羅雄問。

「危機發生前，我在一家外資船公司上班。……」羅雄也沒理她，自顧自地說起了他和徐麗姿的故事。最後說：「我就是想知道那個白袍女子是不是徐麗姿，你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