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驚為天人徐麗英
郭興一大早起來,趁出操訓練之前還有點時間,就趕往基地禁閉室。羅雄三天的禁閉期過了,今天應該被放出來,郭興還是很期盼能和這個神秘的傢伙共事。三天前,羅雄一回來就被軍法處帶去審訊,到第二天基地指揮部就宣布了處罰決定,同時任命郭興為57小隊新任隊長。雖然這個處罰決定在郭興的意料之中,他的任命也非常正常,郭興還是很高興,也很驚訝,因為意外的消息是羅雄還是被留在57小隊當隊員。一般軍官受到降級處罰,很少還留在本單位,怕對新主官的指揮造成影響,大多數是會被調離。羅雄的意外留隊,讓郭興感覺很期待再次看到這個有點固執,卻意志堅定的傢伙。
到了禁閉室,郭興卻聽到一個不好的消息,羅雄被關進了死牢,說是北京來的特別部隊的人下的令。郭興很鬱悶,也很驚懼地回到訓練場地。他雖然從來沒有聽過什麼特別部隊,但是作為一名武警,他很明白北京來的這四個字的分量,顯然,羅雄的案子似乎性質已經起了根本性的變化。武警部隊,如果算是普通專政工具的話,那麼所謂的特別部隊,顯然是針對性極強的專業專政工具。郭興聽到羅雄居然惹上了這麼大的一個麻煩,心裡自然很恐懼。
上午集合操練之後,郭興滿腹疑慮地找到了葉敢。這個基地里和羅雄關係比較好而且軍銜高的,只有葉敢,而且他也知道羅雄曾在城裡救過一次葉敢的部隊。俗點說,羅雄是葉敢的救命恩人。所以,郭興只能去找葉敢,何況現在,葉敢還兼著除喪總隊副總隊長的職務。
經過為期四天的行動,葉敢掃清和救援東方市外圍鄉鎮的計劃,大都以有驚無險的結果而得到了充分的實施。東方市裡的喪屍組織,基本上都龜縮進了城市,喪屍部隊也好象突然消失了似的,沒了蹤影。指揮部由於至今都沒有得到軍部有關如何應對喪屍組織和平請求的策略性意見,所以只得停下行動,繼續進行內部整編和訓練。因此,葉敢這兩天,天天泡在訓練場上。
「我沒聽說啊。」葉敢聽郭興說羅雄被關進了死牢,很驚訝地說:「我看了基地指揮部的處罰決定,很正常啊,不是今天可以出來了嗎?指揮部並沒有出過新的處罰決定啊?」
「那就是說,羅雄現在還是我們57小隊的一名隊員。」郭興沉吟著說:「葉中校,你聽說過特別部隊嗎?」
「特別部隊?」葉敢皺著眉想了想,突然反應過來說:「有特別部隊的人在基地里對羅雄實施了特別審判?所以他進了死牢?」
「應該是這樣。我聽軍法處的人說是特別部隊一個上校做出的決定。」郭興不無期盼地說:「那上校好象姓徐。」
「姓徐?上校?」葉敢想了想,自言自語地說:「難道是徐立人的哥哥徐立軍?羅雄這小子麻煩了。徐家的人大概要查清楚徐麗姿的死因。」
「葉中校,你在說什麼?」郭興並不知道羅雄和徐家的糾葛,所以聽了一頭霧水。
「沒什麼。」葉敢說著轉身走了幾步,眼睛看著正在訓練場做單兵練習的熱火場面,心裡卻在不斷推想著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他直覺是,這是人家家族的內部事務。他作為同樣的功勛家族中的一員,自然明白,這種事情他一個外人怎麼能插手呢?但是,羅雄怎麼說也曾經救過自己一次,就這麼不聞不問,顯然也不是個道理,何況,自己還挺欣賞這個傢伙的。
「葉中校,你說怎麼辦?」郭興跟在葉敢後面,滿面焦慮地問。
「郭隊長,我聽過這個特別部隊。」葉敢心裡抉擇不下,只好給郭興解釋說:「這是軍部直屬的一支神秘部隊。沒有番號,但據說,他們對軍內外任何人和事有特別調查權和處置權。聽說以前主要針對國外,現在就說不清楚了。」
「這麼厲害。」郭興倒吸一口冷氣。「那羅雄落到他們手裡,就死定了?」
「也不是。」葉敢寬慰郭興道:「也許,他們只是在調查中,並沒有下結論。」
「沒下結論,怎麼下到死牢去啊?」郭興很想不通的說。
「可能,他們有他們的考慮吧。」葉敢似乎也恢復了信心,對郭興說:「放心吧。特別部隊聽說是一支功勛卓著、對祖國最忠誠的部隊,不可能隨便冤枉好人!如果羅雄是清白的,我相信他一定會平安出來的。」
「我總有點擔心。」郭興見葉敢這麼說,心裡總算安定了點,他想了一下說:「羅雄現在還是57小隊的人,那麼我是不是可以向指揮部問一問他的情況呢?」
葉敢聽到郭興的這個建議,覺得這倒是一個可以試試特別部隊深淺的辦法。於是他比較小心地說:「這樣吧,你打個報告上來!我幫你去問問看。」
「好。」郭興見葉敢答應去問,立刻轉憂為喜。「我馬上去寫。」
葉敢看著郭興急匆匆跑回營房的背影,覺得自己是該去了解了解羅雄案子的情況,否則,要是真的出了問題,自己良心上還真過不去。於是,葉敢轉身向基地指揮部走去。
葉敢駕著他的悍馬趕到基地指揮部,泊好車,他想去找孫兆麒。他知道孫兆麒由於徐光大司令員的關係,一直對徐家徐麗姿的事很關心,也許他會知道一些特別部隊調查羅雄的事。
剛走到指揮部大樓外,就看見一個休閑草坪上,正走著一對青年男女軍官。葉敢認出一個是徐立人,另一個女軍官卻不認識,看年紀不大,非常漂亮,職銜居然是少校,很讓葉敢驚奇。基地里漂亮的校級女軍官並不多,葉敢不認識的,幾乎沒有。作為一個三十好幾的大齡未婚軍官,他還沒有一個合適的對象,自然對周圍出現的漂亮女性,保持著極高的敏感。但是,葉敢突然看到這個漂亮的女少校,已經不是用敏感兩字能夠解釋了,他幾乎是像被一條無形的繩索拖曳著,腳步不由自主地走向了徐立人方向。葉敢的腦袋裡,只剩下了四個字盤旋不去。
「驚為天人!」葉敢心說:「他媽的,老子總算是知道了這四個字的含義。」
他心裡一罵粗話,情緒很快得到了調整,感覺自己一臉英武地走了過去。
「立人,這幾天怎麼沒看見你到訓練場啊?」葉敢一副和徐立人很熟的樣子,問道。其實,葉敢在總隊里負責戰鬥部分,徐立人則是教官體系,屬於孫兆麒管轄,並無直接上下級關係。
「葉中校,你好!有點事,請假了。你去指揮部嗎?」徐立人見葉敢突然闖過來,立刻想起基地里的傳言,眼睛餘光瞥了一下身邊的女少校徐麗英,心裡有點鬱悶地想,她要不是我大姐就好了。這念頭一閃而逝。
「是啊,我去找孫上校。立人,這位是誰啊?怎麼沒見過?你不給我介紹介紹?」葉敢雖然言語含蓄了點,沒有把嘴邊經常掛著的「美女」這個稱呼,喊出來,但還是憋不住,直統統地問道。
「這是我大姐。徐麗英少校。特別部隊特派調查員。」徐立人只好給葉敢介紹。然後對徐麗英說:「這是葉敢中校。78軍特種大隊的。現在是除喪總隊副總隊長。」
「中校,你好。徐麗英。」徐麗英敬了一個禮,聲音清脆而又簡短地說。
葉敢連忙回了一個軍禮,說了聲你好,心想,這是徐麗姿的姐姐么,果然天生麗姿,姐姐也貌美如花,不同凡響,怎麼連初次見面的方式也和別的漂亮女孩大不一樣。
「孫上校剛才還見過,應該還在辦公室。」徐立人因為羅雄的事正心緒不寧,自然不希望葉敢打擾他和徐麗英的談話,所以很巧妙地暗示葉敢你可以走了。
可是,葉敢好象什麼也沒聽出來似的,突然對徐麗英的身份感起了興趣。他看著徐麗英那吹彈得破的臉蛋,好奇地問:「徐少校是特別部隊調查員,這次是不是來調查令妹的事啊?羅雄,我也認識。作戰勇敢,聰明機智。是一個好戰士。我覺得他不是那樣的人。我相信他說的都是事實。」
徐立人見葉敢不走,還主動提到羅雄,心裡很不爽,但也拿葉敢沒辦法,只好不屑地說:「作戰勇敢,也許算得上。聰明就未必。整個無組織無紀律。哪見過作戰主官丟下隊伍,擅自離開的?好在沒有造成重大損失,否則,……這樣也叫好戰士?中校,你是在偏袒他。」
「中校,你是什麼時候認識羅雄的?」徐麗英聽徐立人一味貶低羅雄,習慣性地輕簇了下眉,然後舒展開來,笑盈盈地問葉敢:「你能不能詳細地和我說說?」
「好啊。」葉敢高興了。這美女相邀,機會難得啊。
「中校,你不是要去見孫上校嗎?」徐立人見大姐要聽葉敢說羅雄的事,不耐煩地對葉敢說。
「找他也沒什麼大事。不急。」葉敢哈哈笑著說:「你大姐可是特別部隊調查員。特別部隊要問話,那就是頭等重要大事。走,我們邊走邊聊。」
葉敢說的可也是實話,可是在徐立人眼裡,這種情況下,顯然葉敢就像是一個急色鬼,迫不及待地想親近徐麗英。徐立人見徐麗英也笑著說邊走邊聊,只好無奈地跟著他們兩人,緩慢地在草坪上散步。
「他真的是救了這麼多人嗎?」徐麗英美麗的漆黑眸子里星光閃閃,驚奇地問道。
「那還有假的。」葉敢話說多了,又恢復了大大咧咧的做派,亮起嗓門說:「你可以去問問那些婦女、兒童還有我們的戰士,他們都在這個基地里。這是誰也不能否定的事實。」
「那好啊。中校如果方便的話,現在就幫我安排一下?我要每個人都問一遍。」徐麗英笑著說。
「現在?」葉敢反問道。心想,這美女還是一個急性子,怎麼說著就要做?
「是啊,現在。」徐麗英說著,微微停頓了下,又笑著說:「就是不知道葉中校有沒有時間?我可能有點冒昧了。」
「沒問題。上我的車,我帶你去!」葉敢爽快地答應道。葉敢想到,用這樣的方式為羅雄申訴,實在比動用行政手段去詢問強多了。
「麗英姐,我看改天吧?利民叔叔等下就來了。」徐立人見徐麗英真的想跟葉敢去訪問,急忙阻止道。
「小弟,你留下等利民叔叔吧。」徐麗英上了葉敢的悍馬,然後說:「反正,現在你爸讓利民叔叔負責調查案情,我也幫不上忙,但你告訴利民叔叔,不管他調查出什麼結果,最後處理時必須聽我爺爺的。他不能擅自做主。我會把我的調查報告,直接給爺爺。由他老人家決定。小弟,你不用勸我了,正因為麗姿是我親妹妹,我才要更加謹慎。走吧,中校!」
葉敢精神振奮地開著悍馬車,飈出了指揮部。帶著這樣一個天仙般的佳人,在軍區基地里兜,想想都讓人感覺爽。葉敢昂首挺胸,目視前方,展示著他鐵血軍人剛毅勇武的一面。心底里,莫不希望博得佳人青睞,展顏一笑。可他眼中餘光,卻看見徐麗英被他這飛快的車速,嚇得嬌容變色,一手緊抓著安全吊手,露出雪白的小臂,一手慌亂地飛舞著想抓住什麼。
葉敢趕忙放慢車速,過了會兒,才笑著說:「不好意思啊,快車開慣了。沒嚇到你吧?」
「還好。」徐麗英平靜了一下劇烈的心跳,很淡然地說。
「你們特別部隊,還有文職人員?」葉敢奇怪地問道,他看出徐麗英並不是裝出來的,確實被他驚嚇了。
「我不是特別部隊的正式成員。我是總裝部特別裝備研究所的。」徐麗英解釋道。
「原來這樣。」葉敢更覺得自己唐突了,再次道歉道:「我還以為特別部隊和我們特種大隊一樣呢,出來的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徐麗英,我向你鄭重道歉!」
「沒事。中校言重了。」徐麗英語氣冷淡地說。徐麗英自然看得出,這個彪悍的青年中校,對自己有好感,但她現在根本沒心思想這些。
「叫我葉敢吧,我們家老爺子也在軍部,去年剛退下來。」葉敢不失時機地說了自己的家庭背景。
「哦,葉,大哥,謝謝你幫忙!」徐麗英似乎並不太了解軍部人事內情,若是換個人,早就聯想到誰誰誰了,但她只是「哦」了一聲。這讓葉敢覺得她太了不得了。
這樣身份背景的人,莫不以交流這種身份背景為榮耀,一來祖輩的交情與權勢,可以成為人際交往上的催化劑,另一方面自以為身份尊貴者,可以滿足炫耀的虛榮心。葉敢見過太多這樣炫耀的人,乍聽到徐麗英只是「哦」了一下,並不攀談下去,還真有點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