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沒有飲用水規定

葉敢帶著徐麗英一個個拜訪了和羅雄接觸過的軍中人員。到57小隊的時候，沒找到郭興。趙士強一聽說是想了解羅雄在城裡的情況，就自告奮勇給徐麗英講了羅雄在向陽小學的事。葉敢聽到羅雄一個人在三、四百名喪屍中殺進殺出，最後一口氣殺掉了三百多名喪屍，也是大為驚嘆。只有徐麗英不動聲色，彷彿她不明白那是一場多麼艱苦的廝殺，不明白那需要多大的勇氣。

見到22小隊鄧士恩和庄明霞的時候，他們還不知道羅雄被特別部隊調查的事，還以為要落實羅雄在進入軍隊之前的殺喪屍功績。庄明霞，很熱情地給徐麗英介紹了危機發生以後羅雄的表現，極力強調了羅雄的鎮定和勇敢。

葉敢又把徐麗英帶到了46小隊，見到了在46小隊擔任狙擊手的黃曉茵。她們這一幫女生，只有黃曉茵加入了軍隊，其它都被分配到基地的各個後勤單位。敏感的黃曉茵在說完她們被羅雄救出戰奴血奴培養園之後，警覺地問：「羅雄出事了嗎？」

「沒事。」葉敢立刻回答道：「小丫頭，現在知道了狙擊手可不是僅僅槍法好，這麼簡單了吧？」

原來，回到基地之後，葉敢查了黃曉茵的檔案，發現她父親是五、六年前中印反擊戰中犧牲的一名少將。考慮到她是烈士遺孤，而且年紀又小，葉敢開始不同意讓黃曉茵加入一線部隊擔任狙擊手，因此，黃曉茵曾經和他鬧了一場，甚至要求和葉敢比槍法來決定。

「我當然知道狙擊手不僅僅是槍法好，但是最終解決問題的，還是要槍法好。」黃曉茵很不服地反駁葉敢道，一點也沒把葉敢當作總隊領導而怯場。

葉敢本就是隨便問一句，以便不讓黃曉茵多問羅雄的消息，沒想到被她這一頂，還真不好接茬，只好有點尷尬地罵道：「哈，當了幾天狙擊手，尾巴就翹了么？小丫頭，什麼時候你的槍法進入狙擊手前十名，再來說這樣的話。」

「你等著看好了。到時候你可別賴，我一定要和你比比槍法。」黃曉茵綳著小臉，很認真地說。

「哈哈，好。」葉敢笑著說：「要是你達到了藍麗的水平，就不用比了。」

「達到了也要比，看你還小瞧我們女生不？」

「我什麼時候小瞧過你們女生了？」葉敢聽她在徐麗英面前這麼說自己，臉上也有點掛不住，就呵斥道：「沒大沒小的。好了，回營吧！」

看著黃曉茵不服不憤地敬禮離開，徐麗英微微一笑，對葉敢說：「很可愛的一個女兵么。葉大哥不要老是訓斥啊，把女孩子的心都趕跑了。」

這一路來，兩人聊了很多，漸漸的，徐麗英也放下了些矜持。

「呵呵，小丫頭一個，不凶點，還不騎你頭上啊。都是無法無天的兵。」葉敢訕訕地說。「接下來，去看那些孩子們好嗎？」

「好啊！」徐麗英展顏一笑，猶如春風吹開花朵。這一路上的調查，徐麗英對羅雄的印象已經有了很全面的改變，她開始相信羅雄，覺得這樣一個總是不顧自己生命危險救助別人的人，怎麼可能會傷害徐麗姿呢。所以，她的心情也慢慢好了起來。

葉敢帶著徐麗英到了軍營食堂。他想在這裡請徐麗英用過午飯，再去那些孩子們集中的學校。徐麗英看看整齊排列等待吃飯的士兵，突然她想到了什麼似的，問到：「你們飲用水，怎麼規定的？」

「規定？什麼規定？」葉敢很奇怪地問。

「怎麼？你們基地沒有飲用水的特殊規定嗎？」

「沒有啊。」葉敢看著徐麗英詫異、震驚的表情，心裡咯噔一下，覺得有一個重要的謎團，就要揭開了。

「難道軍部沒有發出過有關飲用水的規定嗎？還是你們沒有收到過？」徐麗英簇著眉，困惑地沉吟著問道，那表情像是在自言自語。

「到底什麼規定？你說說看。」葉敢也有點急了，他很不習慣徐麗英這種帶著問題思考慢吞吞的方式。

「你們除喪總隊都是O型血系的人員，問題不大。可是，78軍其它血型的人，你們怎麼安排飲用水的？」

「沒什麼安排啊，和我們一樣。」葉敢說著，突然想到自己的特種大隊自從堅持使用礦泉水和桶裝蒸餾水，喪屍變異率已經極低。他立刻反應過來，急切地問：「你是不是說，非O型血的人員必須要飲用蒸餾水，才能避免喪屍病毒的入侵？

「是啊。兩周之前，我們研究所已經將這份飲用水分析報告遞交了北京總所了，怎麼軍部真的一點消息都沒下來過？」徐麗英感覺這事態很嚴重了。她立刻對葉敢說：「中校，趕快送我到指揮部。我要見你們孫軍長。」

「好。走。」葉敢立刻掉頭走出軍營食堂，上了車，他看了一眼一臉嚴肅簇著秀眉的徐麗英說：「你說你們兩周前就發現了這個問題？」

「是啊，和血型分析報告，只差了兩天，就遞了上去。」徐麗英漆黑的眼睛里有深深的憂慮，平靜地回答道。

「你坐穩了！」葉敢說著，再次飈車急弛。

「我沒事。你快點。」徐麗英聲音冷得像有了寒意。她看起來是想到了一些非常關鍵的東西，所以渾身彷彿要冰起來似的，充滿了一種陰柔的力量。

葉敢和徐麗英到了指揮部，直衝基地指揮部孫兆軍軍長辦公室。值班軍官，看他們急匆匆地衝進來，趕緊上來攔阻。

「葉中校，請等一下。軍長正在聽彭師長和孫處長的彙報。」

葉敢一聽猶豫了一下，停住腳步。徐麗英從身上掏出一份證件，對那值班軍官說：「我是徐麗英。總裝部特別裝備研究所高級研究員。我有緊急要事，需要和軍部聯絡。這是我身份編號。請立即請示孫軍長。」

那個值班軍官接過證件，看看這個年輕美貌的少校女軍官，滿是疑慮地翻了下證件。證件顯然不假。但是，他實在有點不相信這麼年輕漂亮的女人，居然是軍內號稱最高保密級別最神秘的單位，特別裝備研究所的高級研究員。

「快點！還不快去！」葉敢急得大聲呵斥道。

那個值班軍官見葉敢發火，雖然他不怕葉敢，但也不敢頂，畢竟葉敢的軍銜擺在那裡。他把證件還給徐麗英，立刻敲門走進了辦公室。

孫兆軍正在聽取彭師長和孫兆麒關於對非O型血戰士的測試結果，他之前在軍區高級會議上對他們兩人布置的任務，就是試驗有關飲用水和非O型血戰士之間的喪屍病變關係。聽到值班軍官說是特別裝備研究所的高級研究員要求與軍部聯絡，他也很困惑，當他知道是徐麗英，就叫值班軍官立即讓他們進來。他知道這兩天有徐家特別部隊的人在基地執行任務，但他不知道徐麗英的這一個身份，可他明白徐家出來的人沒有一個是不要另眼相看的。這裡面的盤根錯節，並不是他這樣一心在野戰部隊裡帶兵的人弄得清楚的。

「孫軍長。很冒昧。這是我的證件。」徐麗英進來之後，很有禮貌地再次出示證件。她還是第一次動用特別權力，越級向上彙報，難免也有點忐忑。「我有重要事情向總裝部徐騰龍徐副主席彙報，請讓我動用紅色保密電話專線。」

「沒問題。小徐，你別急。你是特別裝備研究所的高級研究員，我正好想問一下，你們研究所除了喪屍病毒的血型研究，難道沒有對飲用水進行過研究嗎？」孫兆軍大手一擺，很鎮定地問。

「孫軍長，我正要說這個事情。我們研究所早在兩周前就將有關飲用水的報告交到了總所，可是據說，你們到現在還沒收到過軍部有關這方面的規定。我必須立即將此事的詳細細節向徐副主席彙報。」徐麗英再次強調道。

「什麼？兩個星期前就有結論了嗎？」彭師長睜大了眼睛，滿臉震驚地問。「是不是非O型血的人不能飲用自來水？」

要知道，如果早兩周時間知道這個結論，他的師里可以少死多少戰士和軍官啊？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兄弟手足般的戰士和同僚，死在自己的槍下，彭師長沒有發瘋，已經是萬幸了。

「所有來自江河湖海的水源，都受到了喪屍病毒的污染，自來水廠無法消除這個污染，必須經過高溫攝氏150度以上的蒸餾這一環節，才能將病毒釋放進空氣。非O型血的人，飲用這些受污染的水源之後，病毒積累到一定程度，會把人體免疫系統徹底解構。然後重建。在重建過程中，人體的肌肉與血液循環系統，都會發生劇烈變化，血流凝滯，肌肉膨脹，力量倍增。一般情況下，一般人只有一到兩天的時間就會發作，如果只是普通飲食而非大量流質，時間也不超過三到五天。」徐麗英解釋道。

「我說呢，怪不得軍部和參謀總部的年輕軍官病發的很多，反而身體虛弱的老帥們卻一個個都沒事。」孫兆麒感慨著，接著給彭師長解釋道：「我聽說，老帥和中南海首長，日常飲食都是用蒸餾水的。這好象是中央衛生健康部門的規定。真沒想到，問題的癥結，居然出在這麼一個小細節上。」

其實，蒸餾水和桶裝礦泉水的應用，在中華國已經很普及了。賓館、辦公室，大多都是用這些。只是一般人在家裡，都是用自來水。

徐麗英解釋完水源問題，然後對孫兆軍說：「孫軍長，請趕快通知部隊慎用水源，等下我將那份報告從電腦里調出來給你。」

「好。孫處長，你趕快去安排。彭師長，葉中校，請暫時出去一下，讓小徐用保密電話。」孫兆軍說完站起來，他也準備迴避一下。

徐麗英見眾人都走出去，不由得急了，她喊住孫兆軍說：「孫軍長，您等等。」

「小徐，還有什麼事？」孫兆軍把其它人都送出來，關上門問徐麗英。

徐麗英雪白的俏臉上突然一紅，她尷尬地說：「孫軍長，我，我第一次用保密電話……您留一下，也許我爺爺還有話和您說呢。」

徐麗英也就二十四、五歲的年紀。她從小就是個讀書天才，十五歲就開始讀大學，二十歲就得到了博士學位，她偏好理科，博士論文也是生物化學類的研究，進了研究所也是天天泡在研究課題里。所以，她處理日常事務，相對來說，比她妹妹徐麗姿差了很多。

「好。」孫兆軍本來也沒想走出辦公室，按照保密條例，他確實要離開，但是，根據主官掌控一切的原則，從慣例上說，動用保密電話的人不能瞞著基地主官。

孫兆軍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拿起紅色保密電話，就撥通了徐騰龍辦公室的電話專線，然後遞給徐麗英，自己走了開去，到窗前站定，抽起了煙。

孫兆軍抽完了三支煙，見徐麗英還在通電話，心裡想這徐家大小姐還真是不懂保密電話的性質，哪有這樣聊大天似的沒完沒了的。轉念一想，感覺徐副主席確實很寵這個孫女，這麼耐心。他想起自己彙報的時候，基本不會超過三分鐘，而且都是準備了再準備，生怕哪裡沒想周全。

「孫軍長，爺爺請您聽電話。」徐麗英總算彙報完了研究所和羅雄這兩件事，回頭對孫兆軍略帶歉意地說。

「徐副主席，您好！」孫兆軍立正問候道。

「兆軍，徐利民和徐麗英在你這裡，給你添麻煩了。」電話里傳來徐騰龍洪亮的聲音，老爺子別看年紀大，中氣一點不弱。

「哪裡？徐副主席，剛才小徐還給我解決了一個大問題呢。」

「這個問題，我已經知道了。請你控制知情者範圍，不要擴散。」徐騰龍強調道。

「是。控制知情者範圍。我會做好保密工作。」

「另外，羅雄的案子你知道吧？我請你介入一下吧，徐麗英的意見和徐利民不同，你來判斷一下。要公正處理。處理結果，向我報告。如果，這個羅雄是個好青年，你就用吧。不過，你千萬注意，不管他和我們徐家有什麼關係，你都不可以有什麼照顧的意思，知道嗎？」

「是。我知道。您放心。」孫兆軍很乾脆地答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