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打臉的聚元陣
白虎城西區，是一處供武者互易所需的地方，武技、功法、法器……應有盡有。所以這裡人氣也素來很旺。
這天，狄林一大早便趕來這裡。
他此來，正是為了收購一些刻畫陣法所用的陣盤。
陣盤，狄林手中倒是還有一些，但大都是比較低階的，用來刻畫聚元陣倒是無妨，但想要刻畫「鶴陣」，就顯得品階稍低了。
陣盤品階低，會影響陣法的效果。刻畫的鶴陣是要用來解開玉簡封印的，品階太低了自然不大妥當。
狄林順著街道向內走去，一路上有不少散攤，在那裡叫賣著東西。狄林對這裡還是比較熟悉的，所以充耳不聞，一路徑直向內走去。
百寶閣。
這是一家老店了，店裡的東西雖然貴了一些，但品質卻是有保證的。
「這位小友，不知你需要些什麼？」狄林一進去，當即便有人迎上來笑著招呼。
「我想出售一套陣法。」狄林答道。
收購高品階的陣盤，自然也是一筆不小的花費，雖然狄林還能夠負擔的起，但未雨綢繆，尋找些收入也是必須的，所以狄林還是打算先出售了刻畫的那座聚元陣。反正要刻畫「鶴陣」，功用相同，足以替代這聚元陣。
「出售陣法？」
卻說迎上來的此人，正是這百寶閣的掌柜，朱成，聞言不由心中嘀咕。
說實話，陣法的用途雖然廣泛，但畢竟深奧複雜，在白虎城這樣的小地方，水準就要差的太遠了。
所以他們百寶閣，雖然是白虎城規模最大的幾家交易店鋪之一，但在陣法上的底氣其實也遠遠比不上法器、符籙這些的。
就比如坐鎮店中的陣法大師，百寶閣就只有一位，卓大師。
卓大師是二品陣法師，應付白虎城這裡的小局面，當然是綽綽有餘了。只是偏偏不巧，今日卓大師有事外出，恰巧不在這裡。連同卓大師的弟子也不在。
所以，很尷尬的是，百寶閣此時，竟是找不出一位有足夠威信的陣法鑒定大師來。
但這些，朱成當然是不能承認的！
開玩笑，若是傳出去，豈不是讓外人看了笑話、笑他們百寶閣不行？
所以朱成臉上笑容絲毫不減，乾咳一聲，擺出一副很專業的樣子，「原來小友是要出售陣法，那請隨我來吧，我們測試下陣法的威力。」
「好。」
狄林跟隨朱成進入百寶閣二層，卓大師平日測試陣法的地方。
「請小友取出陣法吧。」
狄林將陣盤取出，遞給朱成。
刻畫、鑒定陣法，朱成雖然一竅不通，但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
所以朱成接過之後，便像模像樣地擺弄起來。
首先是看。
朱成學著卓大師的模樣，將陣盤取在手中，一副很內行的樣子。「嗯，這線條，很流暢，很不錯，不錯。」
口中贊著，其實那陣法的複雜紋案，莫說他根本不通此道了，便是一位初學者，都要看的頭暈眼花了。也正是因為紋案的複雜，所以才會製作出陣圖，方便參考、刻畫。
然後是畫。
朱成回憶著卓大師的樣子，一手拿著陣圖，一手虛空比劃。「嗯，不錯不錯，這一筆很好。不過這一筆，有些欠缺了……」
他當然只是擺個架子而已。若是換做其他陣法大師，也許不會被他蒙住，但偏偏狄林穿越過來之後，許多記憶都不大清晰，所以並未察覺異樣。反倒是肅然起敬：百寶閣底蘊果然深厚，隨便一人出來，在陣法上都有這麼深的造詣！
能看懂陣圖容易，但能細緻到每一道線條，這可是要很深厚的功底的。至少狄林自付，若不藉助他那精準地感知，想要準確判斷每一道線條的優劣，卻也絕無可能。
刻畫這聚元陣，嚴格意義上來說，是狄林第一次刻畫陣法，所以還是有不少不完美之處的。
若是用精準的數字來說明，這副陣圖，平均的數字在0.8，當然，部分把握的更好的在0.9，但也有不少，只有0.7的水準。
所以狄林心悅誠服地點頭道：「不錯，確實有幾處有些不足。」
「嗯——」
朱成拖長鼻音道，其實狄林說的，他根本一竅不通。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心頭大快，暗付這下應該裝夠了，可以繼續最後一步，實驗陣法的威力了。
看這小子年紀不大，又看不出自己裝樣，還一副受教的樣子……想來這座聚元陣的品階也不會太高了。
心頭暢快，念頭通達，再加上朱成對狄林感覺也不錯，所以朱成一面準備著激活陣法、實驗陣法威力，一面也口中安慰著狄林，「無妨，你小小年紀，陣法上就能有如此造詣，已經足以說明潛力了。不論這陣法如何，我們百寶閣肯定收購了！」
「多謝掌柜。」
狄林倒是不以為意，他雖然也不敢肯定這聚元陣的品階高低，但至少從效果上來看，應該是不低於一般水準的。
朱成將聚元陣放置在測試陣盤上，注入真氣，激活了陣法。
這樣的測試陣法，能夠提供均衡的元氣，可以避免了因為使用者修為差異，造成的陣法效果的差異，所以用來測試陣法品階最為準確不過。
蒙蒙的青色光華從測試陣法上浮起，光華變幻，漸漸分作數道元氣光流，注入聚元陣之中。
「不錯不錯，看這光華波動，這陣盤應該有七八成的水準。」朱成很專業的的樣子。
所謂七八成水準，是指刻畫的陣法，相對於標準陣法的威力而言的。
但事實上，陣法的刻畫過程中，因為陣盤材料、刻畫者水準等等諸多因素，刻畫出來的陣法威力自然大小不一。高的固然會很高，但低的甚至都不足標準陣法的一半。
一般來說，能達到標準陣法的五成水準，陣法已經可以算是成功；六成、七成，陣法應該算是不錯了；八成乃至九成、十成，都是很少見的精品之作。至於超出標準陣法，達到十成以上功用的，件件都可以稱之為稀世珍品。
所以七八成水準的評價，在朱成心底，他已經是盡量往高處說了……
然而接下來，元氣注入，聚元陣的陣盤之上，驀地一陣光芒閃爍，就見瑩亮的ru白色光暈，如同水波一般一重重地向外蕩漾開去！
嗤嗤——
甚至因為元氣聚攏的太快，竟是吸扯的周遭空氣發出陣陣嘯聲，傾注而下的天地元氣，駭然形成了一個足足半尺方圓的元氣渦旋。
測試陣法，甚至都因為陡然被吸走的元氣太多，而光華亂閃，一時竟被迫中斷在了那裡！
嗡嗡——陣法運轉彷彿都變得吃力起來。
這、這是——
基礎陣法，聚元陣？
一座基礎的聚元陣法，怎麼可能有這樣的聲勢？
朱成早已經目瞪口呆。雖然於陣法一道上不大精通，但身為百寶閣掌柜，眼光又豈能差了？但他自付，也從未曾見過這樣的聚元陣……
一時間，朱成的大肥臉忍不住微微抽搐，這是打臉啊，這樣的陣法，怎麼可能只有七八分水準？他已經是盡量往高處估計了，但顯然，還是低估了這套陣法。
「掌柜，這聚元陣如何？」
狄林自覺自己刻畫的這座聚元陣，功效應該是不錯的。但具體的品階，他就不大能夠把握准了。所以此時他誠懇地請教百寶閣的這位「高人」。
朱成的肥臉繼續抽搐。
威力更大的陣法，他也不是沒有見過，但能有這般聲勢的聚元陣，他卻是第一次見到。
虧他先前還「很有把握」地判斷，有著標準陣法七八成的水準，現在看來，他這是完完全全被打臉了啊！
陣法，自然是很精妙的陣法，這點絕無疑問。但具體價值幾何？朱成心裡可就一點兒譜都沒有了。
朱成忍不住有種想抽自己肥臉的衝動，裝什麼行家啊，被打臉不說，這下更是騎虎難下，更加不能承認自己不懂了……
「咳——」
朱成乾咳一聲，「小友的這套陣法，品質之高，著實出乎意料。以我觀之，應該比標準的聚元陣，功效更高出……高出兩三成。所以價值嘛，算兩塊下品元石，小友以為如何？」他已經完全是閉著眼睛蒙著說了。
陣法的功效越好，刻畫便也越困難。所以只是比標準聚元陣高出兩三成功效的聚元陣，價值就要多出一倍。
若是品質再高一些，價值更是會倍增許多。
不過兩塊下品元石，這個價格已經超出狄林的預計了，所以他便欣然答應下來，「好，不過我還想購置一些陣盤。」
這卻容易，朱成偷偷擦擦額頭上的冷汗，欣然道：「小友請隨我來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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