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太嚇人了……
朱成一面與卓大師和陸佩一道進入百寶閣，一面將今日所發生的事情向他們簡單介紹一番。
「哦？功效很高的聚元陣？」
卓大師洒然一笑，並不怎麼在意。
朱成那三腳貓的水準，他自然是很清楚的，朱成的判斷能有幾分可信？卓大師當然不以為然。
特別還是聚元陣，這種最基礎的陣法，能有什麼了不起？作為一位二品陣法師，還是白虎城唯一的一位二品陣法師，他確實有著倨傲的資格。
不過朱成接下來的介紹，卻是讓卓大師提起了一些興趣，「哦？你是說，他刻畫成功了三重聚元陣？」
雖然都只能算是一品陣法，但聚元陣和三重聚元陣的刻畫難度，可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是的，而且他之前根本不會，是一邊練習一邊揣摩刻畫成功的……」
朱成把狄林白天的表現，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番。
卓大師終於微微動容了，他飛快地瞥了陸佩一眼，刻畫三重聚元陣？他自然也是能夠做到的。但對方年紀那麼小，又是現場學習、刻畫，居然能夠刻畫成功，而且似乎品質還很不錯的樣子……這份在陣法之道上的天賦，可著實了不得。
只不過卓大師是個老江湖，雖然心底震驚，但面上卻是絲毫異色不露，依然談笑風生地道：「哦？如此說來，這少年的陣法天賦，可算是很不錯了！」
「絕對的天才！」朱成由衷地讚歎道。不過旋即又意思到旁邊還有旁人，連忙轉過頭諂著一張臉笑道：「當然，他再天才，也比不得陸佩姑娘！」
陸佩卻老實地搖頭，「我刻畫不了三重聚元陣……」
她的眼中滿是驚訝佩服，對方也只是個少年，與自己年歲相近，但這份天賦，卻是自己遠遠不及的。
「把他刻畫的陣法拿來我看看。」卓大師說道，「那套聚元陣，也一併拿來吧。」
「是。」
……
幾套陣盤很快被取了過來，卓大師拿在手中仔細審視。
首先拿起的正是那套「聚元陣」，不過卓大師的看，可是真正的看，作為貨真價實的二品陣法師，他在陣法上的造詣遠非朱成這個半吊子水平所能企及的。
然而這一看，卓大師扶著鬍鬚的那隻手，就是忍不住一抖，竟是一不小心將鬍鬚拽下好幾根來。
這、這——
一道道或深或淺的線條，星羅棋布地分佈在整座陣盤上，曲折勾勒，竟是以一種極為完美的布置交錯在了一起。
每一道線條，都是如此的靈動而深厚，彷彿完美地契合了天地元氣。只是這麼看著，就如同能夠感覺到那撲面而來的洶湧元氣一般。
這、這——這真的只是聚元陣？
一品陣法，聚元陣？
即便以卓大師此時的水準，目睹著這樣的線條，竟也有一種自愧弗如的感覺。
要知道，他可是一位二品陣法大師，竟被一個毛頭小子嚇住了？若是傳出去，只怕會把整個白虎城的人都嚇住了。
「師父，怎麼了？」陸佩不由奇怪地問道。
朱成也是一臉關注。
「你看看吧。」卓大師將手中的陣盤遞給陸佩。
陸佩接過陣法，初一看似乎並沒什麼，不過普通的聚元陣而已；但再看，繼續看，又看……終於開始逐漸發覺異樣了。
與聚元陣標準陣圖，幾乎一般無二的布局和線條，若是功底不夠，恐怕都根本看不出差別。陸佩也是看了半晌之後才發覺異樣：每一道線條都似乎一般無二，但其實每一道線條都有著一個極細微的變化，或者深些，或者淺些，或者長些，或者短些……
陸佩對於聚元陣陣圖早已經諳熟於心，兩相對比，隱隱之間已經開始察覺，這套聚元陣經過調整之後，竟是以一種更完美的架構組合在了一起。
即便沒有注入真氣激活陣法，但陸佩已經隱隱感覺，朱成口中對於這套聚元陣的評價，只怕還低了！
嘶——
陸佩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調整陣圖並不奇怪，任何陣圖都必須經過自己調整之後，才能最契合自己對於陣法的理解。
但是，那可只是個與自己一般大的少年，還是將聚元陣、這等早已被研究了千百年的最基礎陣法，提升到如此恐怖的地步？
這是何等妖孽的天賦啊！
看著陸佩的神情變化，卓大師不由有些欣然，看來自己這個弟子的眼光還是有的。
不過欣然之餘，又忍不住有種很荒謬的感覺……
?別人刻畫的陣法，自家弟子只是能看出幾分厲害，就讓自己感覺欣然欣慰了？自己的標準什麼時候這麼低了？
心裡直如萬馬奔騰……
朱成在一旁卻是看的滿頭霧水，忍不住試探著問道：「卓大師，這套陣法，如何？」
卓大師卻不急著回答，反而是轉向朱成，謹慎地問道：「朱掌柜，你購下這座陣法的時候，是怎麼說的？」
朱成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老老實實地道：「我就說，有些線條不錯，但有些線條還有些欠缺……」
其實他心裡還有些得意，自以為自己的這番話可該算是模稜兩可、萬無一失的。
但卻不料，此言一出，卓大師、陸佩，兩人都是一臉抽搐，用一種很古怪、很異樣的眼神看著朱成。
兩人心底繼續萬馬奔騰……
卓大師眼望著朱成，嘆口氣，「朱掌柜果然『好』眼力，連老朽都不敢說，有些線條有欠缺這等話……」
朱成不由傻臉了，哪裡能想到，他不過是裝個行家，怎麼竟然裝到這樣的妖孽面前去了？肥臉一陣陣抽搐，有種生疼的感覺。
其實當然不是說狄林在陣法上的造詣，已經勝過了卓大師，甚至嚴格說來，狄林比起陸佩，都還要差上一些。畢竟陸佩跟隨卓大師多年，在基礎上遠非狄林這個「野路子」可比的。
要說狄林真正強的，也只是在聚元陣這麼一套陣法上而已。當然，更讓卓大師和陸佩震驚的，還有狄林的天賦……
「這少年，可有提及他的身份？」卓大師問道。
「他只說，他姓狄。」
「姓狄？難道是狄家的弟子？」卓大師猜測，不過心中卻依然頗為疑惑。
狄家，是白虎城的三大家族之一，自然底蘊深厚。而且據聞狄家內府之中，也有一位長老，在陣法一道上造詣很深。但想來即便對方深藏不露，虛懷若谷，把白虎城第一陣法大師的名頭讓給了自己……他最多也就是二品陣法師吧？
真要是一位三品陣法師，狄家還至於只窩在白虎城這樣的小地方？
但一位二品陣法師，怎麼能夠**出這麼妖孽的天才？
卓大師一面滿頭霧水，一面又取過那幾套三重聚元陣的陣盤，仔細審量起來。這一看，便又是一陣驚嘆。
如果說之前的那套聚元陣，讓人震驚的是完美的線條和布局，異乎尋常的聚元功效；那麼這幾套三重聚元陣，讓卓大師震驚的，就是那駭人的進步速度了。
從最開始的蹩腳的、漏洞百出的殘次品，到後面連卓大師都有幾分心虛的成功品，簡直每刻畫一次，都會有一次飛躍般的進步。
太嚇人了！
太妖孽了！
卓大師忍不住感慨。三重聚元陣，目前陸佩還刻畫不成，也就沒必要讓她看了……
卓大師將三重聚元陣交換朱成，微微沉吟一番，吩咐朱成道：「朱掌柜，麻煩你搜集下這少年的信息吧。此子，著實妖孽，必非池中之物。與他建立起幾分交情，對我百寶閣百利而無一害。」
「是。」
——
就在百寶閣這裡發生這一幕時，他們口中所提到的妖孽狄林，正在白虎城外，藉助「鶴陣」，勤勉修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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