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DAY.8
無所謂。
眾叛親離也無所謂。
鶴立雞群也無所謂。
只要想活著,總會有活下去的方法。
死亡也是同理。
少女想道。
愚蠢又怎麼樣呢?
智慧又怎麼樣呢?
直至終結之時,萬物皆為塵埃。
只是日常中二的少女未曾想過自己的想法會被世界聆聽。
無論是阿賴耶識,抑或是抑止之力,它們全都在聆聽著這個少女的發言。
領會了全世界的惡意,無論再怎麼觀測,少女的未來只可能是黑暗的同伴,與毀滅為伍,便是世界都不相信她會站在拯救的一方。
然而始料未及的事情發生了。
可能是感受到了少女的呼喚,抑或是於心不忍,身處於英靈座上的某位英靈在她反覆的召喚之中,做出了回應。
「severent,Lancer,迦爾納,請問你便是我的御主嗎?」
星球再次聆聽到了少女的聲音。
——真是愚蠢。
我原來也會有這樣愚蠢的念頭。
不過也是,並沒有一條規定,讓熱愛哲學之人必會毀滅世界或者毀滅自己,也許有,不過在這裡沒有。
讓這個世界延續吧。
眾叛親離也無所謂,鶴立雞群也無所謂。
即使我不該出生於世,這世界也不該滅亡。
要說為什麼的話——
因為這裡有他存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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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時間過得真快啊。」睜開眼睛,夏不緋感嘆道。
「嗯。」迦爾納在應是早就醒了,坐在她的身邊看著手機,應了一聲。
「納納~」夏不緋撲過去,撒嬌道,「今天幾號來著?」
「如果日曆沒錯的話,大概是大年初一。」迦爾納說道。
「噢。」夏不緋靠著他,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大年初一......噫!!大年初一了?!!!」
「.......」迦爾納無奈的看著她,「御主,你對時間的觀感也許有點問題。」
「啊?」夏不緋懵逼。
「之前你失憶的時候用了三天,」迦爾納順著她的頭髮說道,「後來我失憶又花了三天,恢復正常之後時間恢復原來的長度,就一下到了新年。」
「.........」夏不緋無語。「這是我自己的問題嗎?!」
「當然是,」迦爾納理所當然地說道,「要不是你拖到最後一刻,我們也不會這樣。」
「哇啊,這又是我的錯了!」夏不緋說道,「難道不是你被我套話一套就套出來了么?」
「........」迦爾納無言。「是,不是你的錯。」
「哼。」夏不緋哼了一聲,「嘛,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泡冷水的後患是解決了。
「御主。」迦爾納聞言,嚴肅的看著她,說道,「雖然可能說了句廢話,不過我仍然不希望再次看到你這種行為。」
「這要看你。」夏不緋索性耍賴道。
「不,這不僅要看我,」迦爾納說道,「最關鍵的還是你自己。」
「噗,我自己還真的不是這回的關鍵。」夏不緋忍不住笑道。
「嗯?」迦爾納疑惑的看向少女,「御主,你是又瞞了我什麼事嗎?」
「........我不說。」夏不緋轉了轉眼睛,說道。
「御主。」迦爾納的聲音嚴厲了幾分。
「哎喲,可以哦,有本事了,居然開始凶老婆了。」夏不緋抱著雙臂說道。
「我沒有凶。」迦爾納說道,「只是譴責。」
「譴責就不叫凶嗎?」夏不緋說道。
「這是對御主行為合理的指責。」迦爾納說道。
「那你所執的理又是什麼?」夏不緋反問道。
「為了能讓你更久的生存下去所必須之規章的聚合體。」迦爾納說道。
「嘖。」夏不緋哼了一聲,「是嗎?」
「是的。」迦爾納說道。
夏不緋懶得跟他爭,男人的胸膛在冬天裡彷彿是一個恆溫不燙的電暖寶,她靠在上面,在寒冷的冬天裡昏昏欲睡。「啊,納納,你真好。」
「希望你夏天的時候還能這麼評價我。」迦爾納說道。
「.......」夏不緋頓了頓,說道,「沒事,我有空調。」她又往裡面靠了靠,更好的蜷縮在男人的懷抱里,喟嘆道,「簡直好像來到了天國~」
「嗯,我也是,」迦爾納說道,「能迎來像這樣安穩和平的日子,對我而言曾經只一個遙不可及的夢境。」
「納納,你的英靈座是什麼樣的?」夏不緋忽然問道。
「我的英靈座嗎?」迦爾納想了想,說道,「是一條河。」
「噢,那條河嗎?」夏不緋頓悟。
「嗯。」迦爾納點了點頭,說道,「是母親將我拋棄的那條河,坐在岸邊,還能聽到母親為我所唱的歌聲。」
「嘖。」夏不緋趴在他胸口上,說道,「你說出這些,是想令我心生不忍么?」
「我沒有誇張的必要,只是實話實說罷了。」迦爾納說道。「正如我之前所說,在沒遇到你,在沒有遇見你為我所創造的那個人生之前,我一直以為,我所渴望而遺憾的不過是這些我不曾獲得的東西罷了。」
「難道你現在不是嗎?」夏不緋問道。
「我一直這麼以為,直到我遇見了你。」迦爾納說道,「然後我才發現,我所缺的並不是我所希求的那些,而是你。」
「.......」夏不緋說道,「然而即使如此,你的過去也不可或缺,若非有那些作為前提,我不可能遇到現在的你,所以同理可證,若沒有我的過去,你也遇不到現在的我。」
「我有個疑問,」迦爾納說道,「我見過了以前的你,究竟是什麼令你發生了如此大的改變。」
夏不緋但笑不語。
「又是什麼不能說的秘密嗎?」迦爾納略帶不滿地說道。
「並不是什麼秘密,」夏不緋說道,「只是我之前已經說過一次,所以不想再說第二次罷了。」
「......」迦爾納開始了他的苦思冥想。
夏不緋忍著笑,看著他思考的表情。
從她的角度看去,可以看到男人稜角分明的側臉,緊皺的眉頭展示著主人的思索,藍色的眼睛里滿是無奈和困惑,一副與外貌完全不相符的可愛神情。
哎哎哎,這個男人有生之年都不會理解他是多麼的可愛。夏不緋在心裡感嘆道,然後撲上去,笑嘻嘻地戳了戳他的臉,「放棄吧,你是想不出來的。」
「不,這是十分重要的事情,」迦爾納嚴肅地說道,「所以我必須想起來。」
「話說回來,」夏不緋突然飛來一句,「雖然在你的那個時代差不多算結過婚,這邊我們也要舉辦婚禮嗎?」
「婚禮?」迦爾納反應過來,「隨你。」
「那就.....視情況吧。」夏不緋說道。「視情況而定....可能很簡單,也可能很麻煩。」
「抱歉,我對這些事情不太擅長,無法為你分擔一二。」迦爾納說道。
「沒事,倒不如說要是你連這個也擅長,我才真是沒有用武之地,像個花瓶了。」夏不緋吐槽道。
「雖然脆弱程度差不多,」迦爾納說道,「不過從實用程度上來講,我覺得你要更勝一籌。」
「......」夏不緋哭笑不得,「納納,你還是趕緊學一下中國俗語吧.....噗。」她忍著笑,「而且,你的那個印度口音.....哈哈哈哈哈哈!」她在迦爾納身上笑的渾身顫抖,「不行了不行了,你讓我這麼一個學語言專業的情何以堪,哈哈哈哈哈哈....」
「沒有辦法,」迦爾納說道,「即使保留著語言技能,本質仍然無法改變。」
「噗,這樣很好啊。」夏不緋拍了拍他的肩膀,「挺好的,真的,況且口音這個事情,待久了就變過來了。」
「姑且一聽吧。」迦爾納嘆了口氣,不抱希望地說道。
「好啦,那就只剩下一個問題了。」夏不緋輕快的說道,「接下來是....過年怎麼過?」
「不是已經過完了嗎?」迦爾納問道。
「可是我還沒玩...咳咳,不是,是沒有過年啊,」夏不緋義正辭嚴地說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對華國人來說,過年可是一年之中最為重要的活動啊。」
「你想怎麼做?」迦爾納直接了當地說道。
「嗯....」夏不緋說道,「我們出去吃一頓吧,哦對了,還叫上那個傢伙,如果找得到他的話。」
「嗯好。」迦爾納點了點頭,「他確實幫助了我們很多。」
「不過他到底是誰呢.....」夏不緋陷入沉思。
「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不過大概是某種跟你有關而且一旦說出來就會暴露什麼的關係吧。」迦爾納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你這麼一說不就....」夏不緋愣了愣,「原來如此,果然是不能說出來的關係,喲西,那就決定了,這回叫他出去吃飯好啦。」
「嗯。」迦爾納點了點頭。
「你知道他在哪嗎?」夏不緋一邊坐起來穿衣服,一邊說道。
迦爾納毫不避諱的看著他,說道,「可能在咖啡屋。」
「噢!」夏不緋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們走吧?」
事情便這麼決定了。
「御主....」迦爾納看著前面的女孩說道,「你確定要走在前面嗎?」
「你有什麼問題。」夏不緋說道。
「沒什麼問題.....」迦爾納及時的拉了她一把,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微笑,「只是你走反了而已。」
夏不緋抱著手臂看著他,「迦爾納同志,組織上在你臉上發現了嘲諷的笑容,待會回家好自為之。」
「沒有。」迦爾納很快地說道,「是你看錯了。」
「哼~走吧。」夏不緋走到他身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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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坐在咖啡館的吧台里擦著杯子。
「老闆,在不在~」忽然從外面傳來了一個聲音。他聞聲望去,看到夏不緋走進來,笑道,「大年初一還開著店,老闆你可真是敬業啊。」
「.....這沒什麼。」年輕人撇開眼睛。「要不是客人太麻煩,總是缺這少那的,我也不用這麼辛苦。」
「是是,辛苦啦,」夏不緋摸了摸他的腦袋,說道,「跟我去吃個飯?」
「我很快就走了。」年輕人說道。
「有蛋黃酥。」夏不緋說道。
「去哪?」年輕人說道。
「哇,這麼乾脆啊。」夏不緋笑嘻嘻地說道。「萬一我想第二頓再請你呢?」
「一個小時都能延長,一頓飯算什麼?」年輕人一本正經地說道。